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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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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伏击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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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都又笑了一阵子就分东西两路散开了,女的往西,男的往东。桂卿看看白郡和晓樱都渐渐地走远了,就赶紧加劲蹬了几下自行车往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他的高峰奔去。高峰今天开的是一辆非常漂亮的黑色桑塔纳轿车,他把车子熄了火之后就挺着个肚子走下车来,站在车旁和桂卿小声地商量了起来。两人早在烧烤店里的时候就已经心照不宣地彼此彼此了,都是铁了心地要教训一顿刚才肆意辱骂他们的那帮痞子,因此现在他们需要讨论的唯一问题就是,到底该如何干净漂亮且永无后患地完成这个激动人心的崭新目标。 “咱今晚就干他们会不会有点太直接了?”临到开始谋划具体的行动步骤了,高峰这家伙突然粗中有细地问道,“这样的话恐怕连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很容易暴露目标的。” “你放心吧,绝对没事,”桂卿冷冷地笑道,一副江湖老大成竹在胸的老练样子,“这些人平时得罪的人肯定少不了,就算咱们今晚突然袭击他们,他们也未必就能想到是咱们干的。再说了,他们就算是怀疑是咱们干的,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能抓住什么证据?咱干完就撤,根本就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怀疑和喘息机会,让他们瞎怀疑去吧!” “你说得也对,这事关键是得速战速决,不能恋战。”高峰道。 “当然不能恋战了,”桂卿非常肯定地说道,既是鼓励对方也是给自己打气提神,毕竟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干过,而只是无数次地在脑子里幻想过,“毕竟咱是以少打多,打完之后能顺利地撤离就是最大的胜利。现在具体怎么个打法并不是太重要,这个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重要的是你到底打还是不打?这个决心你得赶紧下定。” “这还用问吗?”高峰冷硬地回道。 “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桂卿又道,把反话正话都提到了,也有点刺激高峰的意味,“这个缩头乌龟我是当惯了的,我根本就不在乎,要依我的意思,今天咱干脆忍气吞声算了,从内心来讲我并不是多么强烈地主张打他们,因为就算这事咱做得再圆满,再小心,最后也难免有什么纰漏,想要做得滴水不漏,一点痕迹不留,其实很难。” “那不行,这个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高峰高声地强调道,差点就要叫起来了,这回旁边可没人限制他了,他可以放声嚷嚷了,“你要是怕事你可以走,然后我直接喊几个伙计过来,我们干!我今天宁可把命搭上也不能放过他们几个※人。今天我们明明一点错都没有,就无缘无故被他们狂骂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事一想起来我就气得浑身打哆嗦,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行,只要你下定决心干就行!”桂卿狠狠地说道,因为他不免也受了高峰的鼓舞和刺激,想来除暴安良和替天行道应该是每个热血男儿的主要梦想之一,“你要是喊你的伙计们过来,虽然表面上对打架有利,但是却扩大了这事的知晓范围,难保最后不走漏风声,因为毕竟人多嘴杂嘛,不好控制。我觉得吧,还是咱两人直接动手为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他一下子就撤,这样应该最保险的了。当然了,最最保险的办法还是你自己干,这样的话连一个同谋也没有,我今后也不用背负出卖你的嫌疑和可能——” “滚你的熊蛋吧,”高峰笑着嘲弄道,就差直接照桂卿的前胸狠狠地打一拳了,“我的哥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玩这个?我要是想自己干还用得着喊你吗?难道说我还不了解你这个家伙吗?我知道,你从来虑问题都比我全面得多,这个没冤枉你吧?” “没冤枉,没冤枉。”桂卿笑道。 “那个吧,”高峰下决心道,“你也别和我嘻嘡着玩了,你就直接说说怎么干吧。” 桂

卿低头和高峰耳语了一阵子之后,两人又互相鼓励了一番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场他们自以为是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好戏即将上演,很有一种月黑风高和杀人放火的悲壮意味。 重阳节夜晚的月亮就像一块已经被人啃了大半个的厚烧饼,白惨惨、灰蒙蒙、阴森森地挂在青云县城芸芸众生的当头顶,不间断地散发着幽暗多情的如水光华。阵阵夜风微带凉意,不时地吹拂在夜晚行人的身上,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月饼、苹果、石榴等美食混合的特殊香味,那是属于八月十五特有的味道,让每一个对生活还怀有好感的人都难以忽视,节日的味道浓得怎么也化不开。 约莫等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功夫,桂卿和高峰从烧烤店对过的马路边上停着的桑塔纳轿车里看见那四个羽人摇摇晃晃、咋咋呼呼、横行霸道地从里面出来了。那帮家伙就像刚喝了正牌子敌敌畏的三条胖头鱼和一条小白鲢鱼一样抢着钻进了一辆白色的北京吉普里。从吉普发动机的破烂轰鸣声里可以听得出那辆车显然经过了较大的改装,他们这种人就喜欢这么捣鼓着玩,觉得这样很拉风。吉普车启动的时候轮胎把地面摩擦得都冒起了白烟,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把店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那辆车像死狗一样僵硬无比的身子往前猛然一窜,紧接着又强烈地摩擦着地面死死地停了下来,发癔症一般没点准头气。此时车子正如众人期待的那样直接熄火了,连着又“哼哧”了两下也没打起火来,惹得车里的龟孙们恼怒不已。看来开车的这个酒鬼已经严重掌控不了自己的理智和手脚了,这让桂卿和高峰颇感高兴,觉得今天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看见了吧,”借着夜色的掩映,桂卿对高峰嘿嘿笑道,“他们喝得也差不多了,我估计这回咱们应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达到目的。” 高峰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住那辆吉普车,里面仿佛要冒出火星来了,他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已经好久了。临战前的兴奋和恐惧混合起来不断地激荡着他的心脏和脑袋,让他感觉异常的刺激,甚至这里面还夹杂着那么一种大义凛然、唯我独尊的神圣意味。 “没错,”他坚定地回道,心里也是有点小小的高兴,“他们都喝成这个熊样了,战斗力应该不行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千万不能大意轻敌,因为人要是发起酒疯了,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桂卿点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对坏人的宽恕就是对好人的伤害。”他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以此来抵消心中不时冒起的点点罪恶感。 同时,他又想到了那帮痞子在高峰没来之前骂的那句不堪入耳的话,以此来激励自己的斗志,为下一步的袭击行动祭旗。他想,如果是自己骂了对方,那么对方会绕过自己吗?肯定不会的。所以,他今晚这么做完全是正确的,是个行侠仗义的举动,没必要纠结太多。 片刻功夫,吉普车又不知悔改地发动起来了,轰鸣着横穿过宽阔的大马路,一溜烟地向西边开去,像头打摆子的野猪一样。 高峰的黑色桑塔纳没开车灯,前后牌照也都用花花绿绿的广告纸给遮盖起来了,广告纸外面还用透明塑料胶布又临时固定了一下,防止被意外的风刮掉。此时,这辆车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悄无声息地就弹射了出去,并紧紧地咬住白色吉普准备伺机超越它。桑塔纳线条流畅,腰身灵活,加速性能很好,再加上高峰娴熟的驾驶水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永和路跨越玉龙河的那个大桥东侧超过了那帮醉鬼的车。 黑桑塔纳霸道而又灵巧地猛然把白吉普车别了一下,然后又潇洒地开到吉普车前面故意放慢速度压着它,逼迫它停下来。任何司机都知道这种开车法就是主动

找事的意思,那帮醉鬼流氓们先是本能地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又被气了个半死。他们当然不能容忍当街被人这么欺负,尽管是深深的夜晚,压根就没几个人看见这一幕,丢人也不至于丢到哪里去。正当他们被迫把车停下,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准备下车把前车里的人狂揍一顿的时候,只见从前车左右两个前门分别下来两个凌利无比的蒙面人,这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勇猛霸道,仿佛丈二金刚一般,一个身材略瘦一些,仿佛古时候的风流剑客一般,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过来。包括开车的痞子A在内,那帮家伙一时竟然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碰上这种把车牌遮挡起来的主那绝对没什么好事,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所谓的有心算计无心,看来这回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桂卿和高峰早就把外面的衬衣脱了,同时又拿里面的背心把头脸都严实地蒙住,只露出两只凶狠异常的眼睛来,因此他们现在是光着上身来搞这帮痞子的。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把手里的鸡蛋扔在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几乎就在同时,两人又都一步跨到吉普车前,迅速扬起手中的工具“哗啦”一声,就把吉普车的两个前大灯给砸烂了,砸完灯罩之后两人还不忘把里面的灯泡子捣烂,彻底让吉普车成了瞎子。 话说这帮刚才还海吃猛喝的痞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纷纷去寻找车里经常藏着的各式武器,准备下去去拼命或自保。不过桂卿和高峰心里对他们的这些举动并不害怕,他们事先就分析过并认为自己胜算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虽然这几个痞子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是干惯了了打打杀杀的事情,有着极为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是今天的情况毕竟与往日有所不同,所以他们明显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首先,他们都喝了大量的酒,除了开车的痞子A头脑还稍微清醒点之外,另外三个家伙离烂醉如泥也不远了。其中痞子D经过刚才猛一刹车,又猛一提速,肚子的酒菜差点就要哕出来,这家伙目前是感觉最不舒服的了。其次,他们这回是夜间突然遇袭,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又看见对方蒙着面并遮着车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非常特别的狠劲,所以还没等动手迎战呢,自己这边就已经吓酥骨头了。他们现在的一切反抗行为完全是出于保命的本能,根本就没有要战胜对方或者教训对方的那个能力和企图了。 没等痞子A从驾驶座上起身反抗,桂卿一扳手就把驾驶室的前玻璃给砸烂了,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对方刚刚打开的驾驶室门给硬推回去。恰好痞子A的左腿已经从车里伸了出来,这下被车门使劲一挤算是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他只剩下在座位上鬼哭狼嚎的份了。高峰以同样利索的节奏和动作把坐在副驾驶的痞子B也给解决了,不过那厮受伤的不是右腿而是右手,估计他的手不断也得残疾。手和脚是人体受到外伤之后比较疼痛的部位,因此现在基本上可以忽略这两个家伙了,眼下的问题是必须得一鼓作气迅速地解决后座上的两个羽人了。 就在前面四个人凶狠打斗之间,后座位上的两个家伙已经跨出车身准备对高峰和桂卿动手了。痞子C虽然看起来较胖,外表显得有些笨拙,但是他的身手和脑子还算灵活,有点像洪金宝一样,他抓住机会及时出手,甚至已经用棍子把高峰的肩膀狠狠地砸了一下了,所幸高峰躲得比较快,这次没被打到头部,要不然的话估计当场就挂了。 桂卿这边面对的是相对比较瘦弱的痞子D,本来痞子D的战斗力是这几个人当中最强的,但是今天就属他喝得最多,醉得最厉害,因此他对桂卿并没有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还没等这厮近身作战呢,桂卿就飞速地抬起一脚朝其腹部死命地踹去,一下子就把这家伙踢瘫在后车轮处,随即这家伙就将一

肚子的酒菜全部无私地奉献出来,现场表演起什么叫毫无保留的“喷薄而出”了。 高峰不小心挨了一棍之后只是低声地“啊”了一下,他怕这帮痞子记住自己的声音,因此没敢多说话,而是侧着身子飞起一脚照着死胖子的胯骨位置狠命踹去,一脚就把对方给踹倒了。随后他赶紧乘胜追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和反扑的机会,上去之后论起手中的一根木棍照着对方的小腿就是两棍,打得那厮杀猪般高声地嚎叫起来,那声音估计能传出好几里地远,听着就特别的瘆人和过瘾。 就着昏暗凄惨的路灯光亮和朦胧的月色,桂卿朝高峰一摆手,两人不约而同地飞速撤回一直没熄火的桑坦纳轿车里面。高峰努力地稳住心神,松开离合后一脚油门开车飞驰而去,留下那帮受伤的杂碎在大桥上坡处□□嚎叫。借着夜色的掩护黑桑塔纳又迂回了一阵子,他们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又收拾整理了一番,方才把车开回到高峰的新房那里。 “你的自行车不会被偷去吧?”高峰进屋之后问道。 “和这场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激烈战斗相比,丢了辆车子算什么呀。”桂卿开着玩笑回答道,尽管心里很不放心,大事干完了,剩下的都是些小事了。 “哎呀,我说,”高峰异常开心地笑道,觉得这个主意确实好玩得很,“往挡风玻璃上扔鸡蛋的主意你也能想得到,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刚才买的那斤鸡蛋,你明天还是拎回家去自己吃吧,那可是胜利的蛋,光荣的蛋,骄傲的蛋啊,可谓是蛋中之蛋。” “你别先笑,”桂卿认真地提醒道,他现在开玩笑的心思还不是很重,因为方才激烈鏖战的阴影还未走远,他的心还是放在那边的,“回头你悄悄地打听一下,看看他们都是谁,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样咱心里好有数。虽然咱不会再报复他们了,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们报复咱的可能性,至少咱得知道今天揍的人是谁。” “这个你就放心吧,”高峰有些无耻地笑道,一派小人得志的意思,他平时虽然也打过不少架,但是从来没像今天干得这么痛快,干得这么有成就感,“全青云县开桑塔纳的多如牛毛,但是开北京吉普的不多,咱找他们很容易,他们要想找咱就难了。另外,就凭你的智商,靠,干个间谍特工什么的,!” “少捧我啊,”桂卿心有余悸地笑道,为了配合高峰的表演他也只好表现得很无耻的样子,“我有自知自明,不会那么容易喝你的迷魂汤。我们必须得做到胜不骄、败不馁才行,有了经验及时总结,有了教训认真吸取,这样才能继续走下去。” “另外,”他随即又叹道,且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今天他和高峰确实是走了运,“还得感谢伟大的上帝,他们这回没动刀子,万一他们动刀子的话,事情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操,他们要是敢动刀,我就敢动枪!”高峰牛皮哄哄地说道,好像自己真有枪并真敢用一样,其实也不过是痛快痛快嘴罢了,简直就是事后张飞和李逵,“再说了,那帮孙子都醉成那个熊样了,咱再玩不了他们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啊?” 两人都为这次干净漂亮的伏击战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他们非常精准地实现了先前的战术目标,那就是既要狠狠地修理一下那帮痞子,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报应,又不能伤着他们致命的地方以至于酿成大祸,还不会愚蠢地暴露自己并引火上身,尤其这最后一点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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