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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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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学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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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病房里,黄汝已经和桂明重又聊了起来。 “桂明,过几天等你的伤口完全好了,你愿意学开车吗?”她十分关切地问道,忽然提起这个很多年轻人都关心的问题来了。 “当然愿意学了,不瞒你说啊,其实我早就想学开车了,但是却一直都没能抽出空来专门去学,天天也不知道都忙的什么,呵呵。”他听后连忙瞪大眼睛自我解嘲地说道,并表现出一副完全不敢相信对方会问出这种话的样子来,好像一只饥饿难耐的狗熊突然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头受伤的小鹿一样,在突如其来的新鲜美食面前一下子就失去方向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跑过去大快朵颐一番。 没错,在起初的时候对她忽然冷不丁地提起学车这件事他心里的确是颇有些诧异之感的,但是脑袋瓜子还算好使的他很快就变得冷静下来了,因为他没用多长时间就猜出对方此话究竟是如何讲的了。 “哎,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呢?”他随后又装模作样地问道,竟然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是在给对方搭桥铺路,好方便人家继续和自己美滋滋地聊天,而不用担心接下来该怎么说话。 “至于我怎么想起来这个事情的,你就先别问了,总之只要你愿意学就行——噢,我已经给我的一个好朋友提前打好招呼了,等你的身体一恢复,咱就过去去学车,你看好不好?”她一脸得意地呵呵笑道,眼巴眼望地看着他的眼睛和面颊,就等着他痛快地回话呢。 “她给玩的是最最优惠的价格,算是送个人情了,而且考试的时候还不难,很容易过关的,并且时间上也不怎么拖延。”她又乐呵呵地继续补充道,还是非常高兴地维持了方才的姿态和神情。 是的,他就算脑子再笨,反应再迟钝,现在多少也能看出来对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巴结他的意思的。虽然这种十分微妙的情形看起来可能显得有点不同寻常,但是他依然感觉非常受用,特别舒服。他甚至还异想天开地觉得像她这样的一心喜欢自己的异性朋友,哪怕不是专门用来谈恋爱和结婚的,也可以先来上那么三五个或者七八个,毕竟现实的享受才是真的享受,眼前的舒服才是真正能拿到手的舒服嘛,其它的东西都离得太远了,都是一种不确切的幻想。 “哎呀,你挺厉害的呀!”他喜不自胜地夸奖道。 “朋友帮的忙嘛,无所谓了。”她喜盈盈地谦虚道。 “是速成班吗?”他乐淘淘地一知半解地问道。 “嗨,现在学车基本上都是速成班啊,一二三,买单,就是这么简单和直接,哪有人仔仔细细地手把手地教你啊。”她见桂明这次问的问题着实有点可爱,于是就快人快语地回道,俨然一副已经异常顺利地切入他的日常生活多时了的开心样子,好像将眼前这位一身顶天立地的威武气息的青云壮士收入自己的囊中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剩下的不过就是轻轻松松地走走程序,按照既定的计划随便演练演练罢了。 “哦,是这样啊——”他像个大机器人一样点头回应道。 “反正驾校和学员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花最少的代价确保学员拿到证,至于实际的驾驶技术怎么样,那就要靠自己平时的练习了,这个其实和考试的关系也不大……”她仗着自己在学车方面所掌握的优势信息继续不遗余力地讲解道,心里的感觉真是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要多温暖有多温暖,就和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里面的刘巧珍一开始悄悄地喜欢高加林时的感受差不多。 “噢,难怪呢——”他随口念叨着,如小鱼吐泡泡一般寻常。 “桂明,你要是去学呢,至少有

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平时可以拿我的车练习练习,而不用犯愁不学的时候上哪里去摸车了。”她甜丝丝地笑道,眼神里全是难以精准描述的带有一定程度进攻性质的融融爱意,搞得他这样一个大小伙子立马就正正经经地害起羞来了。 “另外呢,等你真正去学车的时候我还可以来回接送你呀,这样的话岂不是很方便吗?”但见她的一张樱桃小嘴上下一动,随即又向他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性的信息,弄得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那份迟来的狂乱之态了,因为他对开车这种事早就极其向往了。 “哎呀,那怎么能行呢?”他虽然已经有些不可遏制的心动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端出一副无大功不宜受厚禄的架势来,于是便有些心虚地气短地说道,“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私家车练车呢?” “怎么不行?” 她快速地说道。 “哎呀,没事的。”她又欢快地许诺道。 “再说了,我们公司有车,而且有好多辆呢,没事的时候我可以用单位的车练练手啊,是吧?”他硬着脖子勉勉强强地说道,一看那个说话不舒展的样子就可以想象得出,单位的车应该是不怎么好借用的。 “至于让你亲自开车接送我学车的事,那就更不敢当了,我何德何能敢劳动你的大驾啊,是吧?”未等她继续回复什么宽慰人心的话他便又提到了这个不能忽视的事情,从而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 “哎呀,真是的,你现在还给我客气什么呀?”她装作很奇怪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嗔怪道,一下子就把他说得不好再言语了。 “开车接送你去学车,其实也不耽误我什么事,反正驾校的大部分课程都是安排在周六周日的,那个时间段我闲着也是闲着,都是顺路捎带着的事情嘛,根本就不麻烦。”她趁机又对他热情地讲道,说的都是些她最新才想到的依然还冒着热乎气的心里话。 “还有啊,单位的车再多,那毕竟不是自己家的车,用起来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就算是领导没意见,不说闲话,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那人家司机也未必乐意吧?”她连珠炮一般地接着说道,一下子就把他心中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话苗子给铲除掉了。 “真的,桂明,我觉得你还是用我的车练手吧,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欠单位的人情了。”她见桂明确实不好再言语什么来,便又如此温存有加地劝道,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够毫无障碍地接受自己的建议。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欠她的人情了。” 他听了她那一番充满了柔情蜜意的建议之后虽然这样暗想的,不过他并没把这个话明着说出口,看来他对这个事情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毕竟人情也是那么好欠的,更不是那么好还的,除非人家真的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 “桂明,你可别不好意思‘麻烦’我啊,这真的没什么的。”她故作轻松地张嘴呵呵笑道,好像就算是他因为某种难言的顾虑不愿意当她的男朋友,其实那也是无所谓的小事情,毕竟自己也不是非要嫁给他不可的,她这么做完全还可以是出于帮助普通朋友的目的一样。 他听她这么轻轻地一说,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嗯,你们男生的车感普遍都比女生好,而且一般情况下动手能力也很强,我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学得很好的,现在学车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那么复杂,真的——”她从他那明显有些别扭的神情和言语里立即就猜到了他的真实意思,于是便不由分说地继续劝道。 “你看我这么笨的人不是都开得很好吗?”她接着便笑呵呵地开玩笑道,真拿自己当起了鲜活而生动的样子,只要最后能劝通他就行,如此一来

的话这桩天大的好事几乎就成功一半了。 “你笨吗?”他有些轻浮地笑问道。 “和你比,或许有点笨。”她调皮道。 “哎,桂明,真的,学车拿证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关键问题是拿证以后如何开车,这个很重要,只要你在开的时候集中精力注意安全就行了,别的都没什么。”她紧接着说道,不再和他讨论谁笨或者谁更笨一些的问题了,因为这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无关大局。 “呃,就是说,关键是得有安全意识。”他总结道。 “漂亮!”她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另外,我的那辆三厢小赛欧开起来还是很顺手的,磨合期早就过了,现在正是能出力的时候呢。”她接下来又非常及时地抛出了另一个同样颇有价值的信息,并且同样相信他肯定不会忽视这句话的。 “喔——”他一边轻轻地念叨着,一边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她一直都在开着的那辆优雅别致的小赛欧,同时还不由自主地畅想了一下自己坐在驾驶室里的样子,然后又一次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正像你刚才所总结的那样,对于开车的人来说牢固的安全意识和对驾驶环境、结果的预见性,以及对车辆可控性的把握,这些东西永远都驾驶比技术要重要一些。”她又意犹未尽地替他总结道,真想一下子就把关于日常开车的独门绝技全都传授给他。 “哎,你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你知道吗?”他突然正色说道,好像在她的脸上忽然停留了一只特别引人注目的绿豆苍蝇一般。 “哦,是吗?” 她随即摆出了一个影视剧里西方人常见的表示诧异和夸张的姿势来,并且非常仔细地看着他回应道。 “那么,请张先生不吝赐教。”她伶牙俐齿地继续要求道,如花的笑容尽情地爬满了她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小脸。 “那就是,你这个人太聪明了,不管什么事,你总是一语中的地很快就能说到点子上,而且说起话来那个语气还非常的柔和,声音还特别的悦耳。”他终于揭晓谜底了,真是连一刻也等不起了,要是她再不主动问起的话,他真有可能主动把事情给彻底挑明。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得好好地珍惜我的这个缺点,并且我还要当着你的面郑重宣布,永远都不去改正它。”如此故意板着脸说完这句玩笑话之后她便开开心心地笑了,比班级里的倒数第一名头一次考了60分还要高兴呢,因为这个在很多天生的好学生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分数或许是这位同学一辈子所能得到的最高成绩了。 而他在忍不住暗暗地称赞自己所拥有的这点小小的机智的同时,又略略有点后悔起来,后悔自己貌似在突然之间就获得的这种不请自来的从天而降的幽默感,皆因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拉近和她之间的准情侣关系,也不想如此廉价和如此轻松地就赐给她大量的阳光和雨露。他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个事严格来讲还是得从长计议,或者是必须得三思而后行才可以,他可不能色令智昏到在匆匆忙忙之间就干出一桩在今后看来一定是十分愚蠢的事情来的可怕地步,尽管他也像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男人一样爱好女色更甚于爱好各种智慧和美德,好像一旦离开美女就活会活得没滋没味一样。 他忽然间有了一种很是被动的且是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但是这种十分另类的奇怪感觉并不是不幸福,相反的,还让他很是受用,这便让他不得不继续深入地想一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于是他便如此自思起来:“我不该过分地贪图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安逸和享乐的,这样发展下去一定会毁了我的,因为做一个没

骨气和没主见的人,做一个坐享其成的人可不是我的理想。一个顶天立地的满腔热血的男子汉绝对不能依靠一个女人去闯社会,去打天下,去干事业,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对于我来讲绝对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并且是永远都难以坦然面对的巨大羞耻。可现在的问题是,奇怪的是,我为什么就不能态度鲜明地直截了当地拒绝她呢?难道就因为她的柔情似水和一厢情愿是如此的主动和自然,所以就逐渐变得让我不可拒绝吗?嗯,看来我的心还是太软了,里面还有些不该有的妇人之仁,但又不是任贤齐的歌里唱的那样,‘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因为和简单的相处严格对比起来,真实地相爱才是最难的,而我目前最缺乏的还是对她这个人最真实的爱。也许我还是一个没有多少较为深刻的生活体验的孩子,或者说是一个没怎么经历过刻骨铭心恋情的男人,因此才会把相爱看得过于崇高和重要,过于神圣和纯洁。至于人人可见的甚至是见仁见智的外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个古老而年轻的问题貌似确实不太好回答——那么我是不是有点太爱慕虚荣了?” “这种看起来着实有点咄咄逼人的‘可喜’情况如果再这样如火如荼地持续下去的话,我究竟还能坚持多久而不被她攻破呢?”他又进一步地瞎想道,仿佛一定要为自己前期的被动行为负责一样,否则的话就是对不起人家小姑娘的一片真心,并进而对不起自己的一片诚心了。 “显然她的如火热情和下一步的行动轨迹是完全可以预测的,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会不会很快就举手缴枪投降并迅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在思维惯性的自然驱动下他接着想道,还较为得意地以为自己是在进行某种富含创造性的思考呢,“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其他的各方面的条件都更为优秀的选项,能让我毫不犹豫地就做出某种最为恰当抉择,并且是以后绝对不会后悔的那种抉择呢?” “哎呀,我真是恨透了自己,居然会在她的逐步进攻和缓慢影响之下变得这么懦弱不堪和优柔寡断,已然变得完全不像从前的我了。女人可以大大地改变男人,而且还能改变得如此让人难以拒绝,不好反抗,不便推脱,这真是太可怕了,并且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谁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和本意去做事和做人,我当然更是如此了。哦,其实严格来讲没有谁比我更看重良心和本意了,这当然也不是自夸,而是对自我的清醒认识,对自己所具备的各种基本条件的正确看待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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