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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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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情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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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我觉得平时你应该和咱姐夫走得更近一些,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是说——”得了空闲之后桂卿漫不经心地对桂明说道,也算不得是一种正儿八经的意见,只是这样说话比闲着嘴强一点罢了。 他这句话使得他在不经意间就把海西人爱说倒装句的习惯又给板正地操练了一遍,此话倒是让桂明感觉有点陌生,不太适应。 “怎么,你觉得我和咱姐夫的关系不好吗?”桂明自作聪明地反问道,看来他还是没领会清楚哥哥的真实意图。 “嗯,有点吧。”桂卿如实说道,此话却让桂明深感意外。 “我就是一种隐约的感觉,其实也说不很准。”桂卿又稍显尴尬地解释道,以便尽快打消弟弟心中猛地燃起的另一种想法,即他会以为哥哥要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句话呢,结果却不是。 “嗯,可能你的感觉是对的,”桂明顿了一下后这才言道,似乎还是没能弄明白哥哥话里的真实意思,“其实呢,说起来姐夫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平时对我也挺关心和照顾的,真的。” “这个关心和照顾,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负担,或者说给咱姐带了什么负担呢?”桂卿凡事总是想得太多,太细,因而说得也就多了点,这就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桂明的某些逆反心理。 “哥,可能对于有些问题,你考虑得比我要多一点吧,所以你才会这么想的,反正我是没想太多。说实话,这个事起初我也不想麻烦咱姐和咱姐夫的,只不过是后来我确实收拾不了了,玩不转了,所以才想起来给他们联系的。”桂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他想要为自己的想法和行为辩解一下,以防止哥哥误会或者曲解自己。 “有句话也许我说得不太对,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当面说出来,所以你就将就听着吧——”桂卿斟酌着说道,这话听着倒是有点外气了,搞得桂明一时半会也不好接话了。 桂卿不再看着弟弟的脸,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姐姐和姐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姐姐毕竟是咱们的亲姐姐,都是一起长大的一奶同胞,就算咱们再麻烦她,再给她添心事,就算她心里再不情愿,再烦咱们,关键时候她还是得硬咬着牙帮着咱们。” 桂明低头不语,他在琢磨哥哥到底想要说点什么。 “可是姐夫呢,那就不一样了,人家可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和义务非要帮咱,对不对?”当哥哥的继续教弟弟育道,像个新入职的初中语文老师一样认真仔细,唯恐在讲课中漏掉一些关键内容,“也就是说,人家帮咱是情分,不帮咱是本分,遇事不一定非得帮助咱。” “噢,你说这个啊——”桂明听后插空说道。 “当然了,我不是说咱姐夫这个人不好,对咱家的事不上心,不当回事,而是说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度,任何权利都不能过度透支,毕竟姐夫那边的人情咱是用一次少一次,所以我觉得还是能不用就不用,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桂卿见状连忙解释道,同时也是对自己总体观点的进一步阐述和引申,他认为这样多讲一些还是非常必要的。 “嗯,这个道理我明白。”桂明非常不情愿地坦白道。 桂卿在轻轻地看了弟弟一眼之后又婆婆妈妈地解释道,真是当老师当迂腐了,尽管他只是临时当了这么一小会的老师:“所以呢,姐夫对咱的帮助,对咱们的付出,我觉得应该是建立在一种互利互惠的平等相待的基础之上才行,至少应该是人家心甘情愿才好。咱首先得给人家相处好了,把关系搞到位,有那个来往了,然后人家才有足够的心理动力帮助咱,才不会因为无原则、无止境、无休止地帮助和付出而感到恼火,厌烦

,生气,以至于到最后把这种本来就不担待事的关系搞僵。” “你是怕我欠的人情太多,惹烦了姐夫吗?”桂明有些不满意地歪嘴说道,因为此时的他就是这么理解哥哥的话的。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哦,也许是我有点多心了,就是说,可能是,我明明看见的少,但是想的却有点多——不过说起来我这也是为你好,因为毕竟你是在北埠市混社会,各个方面都有可能需要姐姐和姐夫的帮助,而不是我生活在这里——”桂卿推心置腹地回道,并且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十分有道理,确有必要继续说下去,尽管这话听起来貌似有点绝情,好像他们弟兄之间真的有什么早就已经存在的难以消除的隔阂似的,并且这个讨厌的隔阂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其实,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以后会注意的,毕竟我也不想让姐姐在中间为难。我知道,以咱姐那样的性格来推算,有时候她就算是在自己家里很为难了,也不会轻易告诉我们的——”桂明仔细地想了想之后这才开口言道,他或许真的开窍了许多,因此说话的节奏也能跟上桂卿的意思了,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一心只想着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片面想法了。 “我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他随后又补充道。 桂卿听后沉默了片刻,他认为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正式说完此事,他又把先前在走廊里看见的异常情况悄悄地告诉了弟弟,并且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和你打架的那帮家伙派来打探情况的?要知道,坏人可是什么下三滥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他们才不在乎什么人间的道德约束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认为这个事算是基本上扯平了吧,现在应该属于谁都不欠谁的状态了。”桂明较为肯定地答道,同时脑子里也在快速地分析和盘算着,而没有真正想到他心中的道理和逻辑只适合他自己的情况,别人可不是按照他的道理和逻辑过日子的。 桂卿颇为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并未让弟弟察觉到。 桂明接着一五一十地分析道,嘴里说的话就和真的一样:“这回他们之所以报复我,主要还是因为上次打架的时候,那边有个小龟孙受伤了,他们又要不到医药费和赔偿金。现在我也被打住院了,而且伤得还不轻,按理说他们就没什么太大的理由再来纠缠我了。” 桂卿听后在心里又冷笑了一下,他也开始有点生气了。 桂明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辩解道:“另外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上次人家处理这个事,他们明显是知道咱们这边有点背景了,也不是一般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震慑和警示,因为从那之后那帮家伙就没再到工地来闹过事,我接的活现在进行得也都很顺利,说那话比我天天去那里亲眼盯着还省心呢。” 抛开桂明心里的想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先不说,桂卿从弟弟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更进一步地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刚才在走廊里瞎逛荡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来跟踪薛薇的,除此外似乎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反正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他随即又神情关切地告诉弟弟:“后来我又从窗户那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个人好像是在跟踪刚才来看你的那个薛薇。” “那他长什么样?”桂明非常急切地问道,脑门子都快要急出汗来了,这个问题非同小可,他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个头嘛,大约有左右,留着个比较立愣的小平头,脸上好像有不少斑点,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长青春痘留下的疤瘌,肩膀看着比较宽,浑

身上下流里流气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桂卿努力地想要描述得更加精确一些,好给弟弟提供分析的素材,他也看出来弟弟的神情有些焦急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问得如此仓促和鲁莽了。 桂明听后有老长一阵子都沉思不语,神情惨淡呆板,他的反常样子让桂卿感觉他正在努力地分析或者猜测着这个人可能是谁,又是因何而来的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而实际情况却是他早就想到来者是谁了,除了薛薇的老公程迎春之外几乎就不可能是别人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在哥哥桂卿面前确定并说出来这个猜测,而且从理论上说他也不应该确定对方究竟是谁,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来证明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瘟神程迎春,一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 “按照以往的悲惨情况推测,善良温顺的薛薇回家之后还不知道程迎春怎么和她闹腾呢,说不定还会因为她自己一个女人来医院看我的事而狠狠地打她一顿呢。”桂明低头暗暗地想着,心里早就气愤不已并怒火中烧了,好像他心爱的薛薇已经受了天大的委屈和□□,而最根本的原因竟只是她为了看望自己一下,仅仅是尽尽同事之间的情谊,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因素参杂在里边。 “唉,这个可恶至极的人人得而诛之的羽人,他就是不撅屁股别人也知道他会拉什么屎。”他接着又在心里十分厌恶而无奈地感叹道,一想到那个万人揍的家伙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嗓子眼痒痒得要命。 他现在对程迎春这个愣货外加狠货在离开医院之后可能对薛薇干出来的蠢事和恶事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愤恨和唾弃,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真想提前教训教训这个永远都极其难缠的家伙,好让对方醒悟一下。 “唉,当时我真不该告诉她实情的,我该直接对她说,我去外地有点别的事要办,那样的话就免去了后来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边如此这般隐隐地为薛薇担忧和害怕着,一边又实打实地恼恨起了自己,觉得这件迫在眉睫的发生概率很高的悲剧究其根源还是在于自己,是自己做得不够严谨周到,是自己考虑问题太过简单了,要是自己一开始就不惹事那就好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风还是原来的风,水还是原来的水,青年还是原来的青年,少妇还是原来的少妇。 “不过呢,我要是不告诉她实情吧,好像也不是太好,因为别管什么事我都不应该欺骗她的,不应该瞒着她的,实话实话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和爱护——”在充分地谴责完自己的错误和追究完自己的责任之后他转而又诚心诚意地如此想道,同时又十分欣慰和自傲地认为自己竟然也慢慢地学会全面而辩证地看待和分析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几乎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进步。 “呃,对了,不说实话那也不能叫欺骗,那应该叫善意的谎言,就像真实的谎言一样,虽然同是谎言,但却是真实的,真实地替她考虑,当然也是替我自己考虑……”再然后他又这样为自己精巧地辩解道,同时还觉得肩膀上脑袋真是越用越灵活了,他真该早用几天的。 “弟弟,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得肺炎的事吧?”桂卿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因而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他等弟弟的神色大致地恢复到明显可以进行正常交流的地步后才转口问道。 “我印象中那应该是你头一回住院吧?”他接着说道。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呢?”桂明异常兴奋地答道,仿佛以前他得的不是一场搞得家里焦头烂额的重病,而是一个巨大的一直能够让他引以为骄傲的特殊荣誉,就像古代将军胸前挂着的勋章一样。 “那还是咱俩初三毕业时候的事呢——”他有意乐呵呵地说道,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让

桂卿看了好不心酸,往事虽然历历在目,可是当哥哥的却不忍心再去一点点地回忆和咀嚼曾经的种种细节。 “当时你怕家里花钱,因为你也知道咱家的那个情况,虽然说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可怜程度,但是说实话也和要饭的差不多,于是你就坚持说等以后治好了病,你就去外地打工挣钱,好好地帮帮家里,所以你打算不再继续上学了,要把上高中的机会留给我,你还记得吗?”桂卿强忍心中的悲凉之意极为动情地提到这个事情,心里颇有些泛酸和发麻的意味,好像一口吞掉了一大串尚未成熟的龙眼葡萄,然后又使劲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张一山代言的半天妖烤鱼常用的青绿色的山区土花椒一样,只是他在明天早上起床之前都不会笑得像张一山那么纯真和灿烂。 “唉,那个时候咱家确实太困难了,可以说是,不光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另外还该着人家不少钱呢——哎呀,现在想想我还心酸呢,没事的时候还老想掉眼泪呢——哥,我知道,提起这个事其实你的心里也不好受。”桂明使劲抿了抿嘴之后鼓起勇气言道,心里的滋味同样很不好受,如同张嘴吃了一大包银色的图钉一般,可见少年时期所经历的苦难生活其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而且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抹去和消除的,它早就彻底地融入到经历者的血液和骨髓里去了。 “当时把咱达和咱娘愁得都打算卖家里的屋了,我记得他们在我跟前说过这样的话,就是砸锅卖铁,就是去卖血,也一定要给你把这个病看好,绝对不能因为家里穷,没钱,就耽误了你一辈子——”桂卿苦苦地笑笑之后又异常痛苦地回忆道,他明明不愿意或者是不好意思在弟弟面前流露出这些原本应该是比较隐秘的感情,却还是忍不住又说起来那些确实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像他自己根本就不当家似的。 “哥,给你说实话,我一听到‘砸锅卖铁’和‘卖血’这几个字,心里就感觉特别特别难受——”桂明咬牙说道,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见他重重地低下头并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接着又佯装淡然地苦笑了一下,桂卿知道弟弟其实并不是一个能够把某种具体的情绪和感悟及时地发酵到某种合适境界的人,因此他非常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因为以前咱达和咱娘也说过这样的话,说他们哪怕是‘砸锅卖铁’或者是卖血也要供咱们姐弟三个上出学来。”桂明哽咽着继续说道,努力完成着他也许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倾诉举动。 桂卿听了之后也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可是哥啊,就当时咱家那个情况,穷家破业的,又能有多少锅能拿来砸烂卖铁啊?”桂明强忍心中悲痛表情扭曲地说道,他纵然是世间少有的铁汉,此刻也忍不住要在哥哥面前大动感情了,“就算是把家里的锅全砸了又能卖几个钱呢?” 桂卿无言以对,他还能说什么呢? “就咱达咱娘那个身体,满打满算又能有多少血可卖?”桂明仰头叹悲哀地息道,他心里清楚得很,此刻他要是再不仰头的话,两行滚烫滚烫的他以为是不怎么争气的热泪真的就要流淌下来了。 在稍微愣了片刻并竭力稳了稳心神之后,他又将一双湿湿涩涩的眼睛呆 呆地凝视着很远的前方,仿佛真的看到了过去那些异常艰苦的岁月,随后他又幽幽地用饱含悲凉意味的口气低声叹道:“哥,你知道吗,积重难返的贫困太能销蚀和风化一个人的意志和才华了,任凭你一腔热血,心比天高,最后还不是命比纸薄吗?” “处在社会底层的人,就算你再有本事,心气再高,理想再大,你再能吃苦耐劳,九归一又能有几个人会混出一片新天地的?”他无力地发出了这种苍凉而无解的问话,听得桂卿一阵阵地心酸难

过,也不知道该如何恰当地劝解和安慰一下深陷悲情当中的弟弟。 “大部分人不还是过得默默无闻和平平凡凡吗?”桂明随后又发出来一句更加无解的天问,这句话让桂卿深深地感觉到人生正如蝼蚁,恰似蚊虫,与历史的长河相比实在是太过渺小和卑微了。 “人啊,要想过得好一点,潇洒一点,比别人强一点,真是太难太难了。”他最后又如此感叹道,像个正在孕育中的民间哲人一般,他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明白的高光时候。 “这就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桂卿轻轻地冷笑一声后又十分郁闷地总结道,从骨子里讲他是个比弟弟更加感性和率性的人,岂能不知这其中的甘苦,不懂这里边的难易? “哼,有时候为什么别人敢明着大眼地毫不避讳地欺压你,讹你,拿你不当回事?”他继续冷笑着自问自答道,好似彻底看透了世态炎凉和人间冷暖,提前进入了颇应该有些自知之明的不惑之年,哪怕是被迫受人愚弄也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人家从头到脚都把你给看透了,看扁了,也量倒了吗?” “那是当然了。”桂明习惯性地歪着头说道。 桂卿只觉心头悄然一暖,然后他又真诚地阐述道:“人家就是掐准了你今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头,到死还是这个不值钱的窝囊废性格,所以才敢肆意侮辱你,踩挤你的。那些先前因为贫穷无能没什么本事而受人欺负和愚弄的人,后来又因为各种意想不到的原因飞黄腾达了,青云直上了,然后就有了强大的能力和各种有利条件去找原来的仇人报仇雪恨的故事,不过都是电影电视里胡乱演的一出出戏剧罢了,现实生活中有几个人真能做到快意恩仇的?” “哼,是啊。”桂明赞许道。 “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的?”桂卿又道,同时努力将一丝苦笑从自己的嘴角删除掉,不想留下一点痕迹。 “嗯,俺哥,我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特别是当你一心想往上走的时候,你会非常吃惊地发现几乎有一万条胳膊在拉着你,拖着你,拽着你,抱住你的后腿不让你顺利地往上攀登,同时又有大约一万个深深的陷阱在前边居心叵测地等着你,虎视眈眈地瞧着你,而此时的你脑子里还不能有一点点退缩的意思,不能有任何胆怯和畏惧的想法,也不能产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你不甘心啊,不愿意就此任命啊,你不想半途而废啊,是吧?”桂明差不多是平生第一次用这种非常颓废和落寞的语气和哥哥说话,仅此一点就让哥哥感觉特别震惊和诧异。 桂卿只是微微地点着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真的,俺哥,这些年我总是非常真切地觉得,有一种好像是很可怕的一旦它真正爆发起来,其释放的能量肯定是特别巨大的东西,在背后持续不断地推着我使劲往前跑,让我一会也别想轻松下来,休闲下来,然后能好好地享受一下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完全自由的时间。”桂明接着描述道,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心里的真实感受告诉哥哥。 “嗯,我知道——”桂卿点头说道。 “有时候我明明感觉自己很疲惫,很无奈,但是却又不想过早地服软,不想过早地认输,于是就这么苦苦地硬撑着,不愿意轻易地向所谓的命运低头……”桂明深深地叹息道,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十几岁,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又傻又乐的并且总是喜欢跑到家后长长的小山坡上放羊玩的农村憨小子了。 其实他们哥俩平时也很少有如此合适的机会不慌不忙地并且是毫无顾忌地进行这样较为深入和辩证的说话,因而某种非常接近

于悲观和凄凉的不良情绪很快就在他们之间互相传染并逐渐加重了,因为只有彼此之间完全放下所谓的思想上的包袱,彻底地敞开心扉进行真正意义上最为平等的交流,才有可能催生出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不良”情绪。 “哦,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平时不要自己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那样并不划算。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有些事只要咱结合自身条件付出最大的努力就行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回报和付出究竟成不成比例,那个其实并不重要,而且对结果考虑得太多实际上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桂卿想了想之后又婉言劝道,说到底他还是颇为心疼弟弟的,同时又觉得眼前的亲人做人做事都有些太过要强了,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太高了,所以才会造成眼下这种局面的。 “所以啊,我有时候会摩拳擦掌,热血沸腾,豪情万丈,有时候又会悲观叹气,绝望失落,全然看不出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不过呢,说到底我还是不想轻易地向命运屈服,或者随随便便就向谁低头求饶,像条狗一样讨饭吃,我就不信我张桂明今后干不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毕竟和行业内很多的人相比,我也不憨不傻的,毕竟我才刚刚毕业一年多嘛,真的不应该就此消沉和堕落下去——”桂明对自己头头是道地评判道,他平时也是很少如此这般分析和评判自己的,今天算是逮着机会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确难得得很,宝贵得要命。 “嗯,是的,有时候不肯轻易低头认输也是好事——”桂卿想了想之后稍稍委屈着自己的心说道,其实他对于弟弟的这番话并不是多么赞成和支持,只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怎么巧妙地说服对方而已。 “我知道咱弟兄俩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基本上是相反的。总起来说你这个人比较稳重内向,平时喜静不喜动,而我呢,有时候就显得有点激进,冲动,爱冒险了,当然相对来讲脾气也就更为急躁和粗糙一点。所以我有时候就想了,要是咱两人的性格脾气互相中和一下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一定能干出点不一样的名堂出来……”桂明在点头赞同完哥哥刚才的态度之后又絮絮叨叨地说道,心里想的东西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非常值得桂卿认真地赏玩、体会和品味一下。 “弟弟,我非常支持你这种敢想敢干的一贯做法。但是呢,说实话我是没有你这个过人本事的,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远远不如你的,而且从小就是这样,早就已经形成习惯了。”桂卿在同样点头赞同完弟弟刚才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真挚态度之后转而说道,他当然也是晓得在聊天的时候最好学着在适当的时候使用一下先扬后抑的做法的古老道理,哪怕是和最亲的人说话时也要这样做才是最为明智的。 “另外一点就是,我这个人打心眼里就不愿意和别人去争,去抢,我真的不想费那个心思,我只要拿到我应该得到的那一小份就行了,而且,其实,说到底我对人生的要求并不高,我的心没那么渴——”他随和又小声地念叨着,脸上所展现出来的全是极为害羞的表情,因为他突然间意识到其实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好吧,转瞬之间他就老老实实地偷偷承认,自己方才确实是说大话了,言过其实,标榜得太早了。明明他完全没必要这样的,结果情急之下他还是这样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就显得有点对亲弟弟不真诚和不够意思了。于是,他感觉后悔了。于是,他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特别努力地按照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去做,去实行,哪怕到最后做得不够好,实际上有所欠缺,也比说完话转脸就忘了,从而让弟弟有充分的理由以为他说话就和放屁一样,强多了。 其实和他现在所想所做的一切严格地比较起来,所谓的知错就改又算得了什么啊?一遍又一遍

地写书面检查又算得了什么?他可是即知即改,一知便改,一知多改,半知狠改,哪怕是无知也要拼命地改,而且还要改得更好,更漂亮,更完美无缺,一直改到连必须得以异常慈悲的面目公开示人的上帝都觉得满意了为止,好像他前边站满了东厂的公公,后边站满了西厂的公公,左右两边还站着一大群锦衣卫一样。 “哥,我记得《孙子兵法》里有句话很有名,而且说得也很有道理,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那句话叫‘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其下,必败’,是吧?”桂明非常漠然地开口问道,竟然表现出了一副想要小小地挑战一下哥哥权威的意思,因为从内心来讲他其实并不是太赞成哥哥的某些想法,甚至这其中还包括了很大程度强烈反对的意思,只是有些话他不想说得太露骨和太直接了而已。 “嗯,是有这么句话。”桂卿有些愕然地回道。 他颇为不服气地心说,心里也是骄傲得很:“真是的,还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孙子兵法》里难道还存在没有道理的话吗?” 桂明见状继续向哥哥更加深入地表白道:“对,俺哥,我绝对理解你的好心,也非常了解你平时的为人,我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你都是不想和别人争抢什么的,但是,我想问一句,别人会因为的善良和宽容而轻易地放过你吗?” 桂卿听了这话后,心中猛然一愣,嘴巴也张了几张。 “特别是在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桂明及时地补充道。 “呃,这个嘛——”桂卿嗫嚅道。 桂明一边大胆地看着哥哥的脸一边更加认真地说道:“恐怕到最后你连你应该得到的那小小的一份都保不住啊。你比如说,眼下我干的这个小工程,虽说也挣不了几个钱,可是,我要是不拼不抢,不跑不送,不积极主动地作为,最后能到我手里吗?” 桂卿直接不吭声了,哑火了,一是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恰当地回应弟弟的话语,二是因为他对弟弟的说话态度突然感觉有点厌烦了,觉得对方身上竟然有点玩世不恭和随意放肆的意味,在某些细节方面显得有些不太尊敬自己,好像没拿自己当个英明睿智的慈爱有加的大哥。 “所以说,有时候你也不能过于忍让或宽容了,或者说是不能无原则、无止境、一味地去忍让和宽容别人,特别是对那些不讲究不是东西的坏熊,恶人,烂人,你就不能太谦让,太客气了,我觉得适当地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从而收敛一下自己的霸道行为,有时候也是很有必要的。” 桂明用略带教育的口吻稍显自豪地说道,他终于有机会好好地给哥哥上上课,从而较为正式地表一表自己心中埋藏着的一贯正确的人生观点了。 “弟弟,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些混社会的道理呢,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种性格,这辈子恐怕也很难改变了,而且很多时候我也不想过于违背我的本意了。总起来说呢,我对自己目前的情况还是满意的,说实话能有今天这种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至少现在咱两人都有个班上,都有个工作可干,这个大学也算没白上,家里也算没白培养咱。”桂卿努力地强迫自己使劲笑了笑,以尽尽当哥哥的责任,然后又颇为无奈地回应道,想来弟弟应该是能理解自己的。 “人要是心不高的话,确实是很容易知足的。”桂明道。 “唉,想想以前那么困难,条件那么差,最后也没把咱们一家人都憋死啊,是吧,弟弟?”桂卿接着又如此感慨道,这也算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发泄之举,家里头这些饱含辛酸和悲伤意味的陈年旧事他平时是很难向外人倾诉的,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想适当地说一说。

“现在的条件不比以前强一百倍啊?”他继续说道。 桂明抿嘴点头,很严肃地承认了哥哥的说法。 桂卿继续满含深情地说道:“所以呢,现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事,不论前边是多大的坎,我觉得都不要害怕,更不要失去信心,万事都得想开和看开,都得积极稳妥地去干好自己的活,要在保护好自己根本利益的同时再去想着怎么发展,怎么奋斗——” 说到此处他将口中的话语暂时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用温和的目光看了看弟弟,然后又道:“你说是吧,弟弟?” “行啊,俺哥唻,转脸就学会给我上课了。”桂明呵呵笑道。 “嘿嘿,咱弟兄俩之间我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别的方面也没怎么考虑,即便是说了什么也不一定代表那就是什么,所以有些事你也别太在意,有些说你也不用太当真,我的意见仅供你参考,听不听以及听多还是听少,其实全在于你自己怎么看待和把握了……”桂卿有些文绉绉地微笑着解释道,他这话不仅说得让桂明感觉其中有些见外和过于书面化的意思,而且任谁听见了估计都会觉得未免过于啰嗦了。 很快地,弟兄俩谈话的总体气氛就相当迅速地从低迷和哀愁“哗啦、哗啦”转向了欢快和活泼,一种他们两人都暗暗期盼的良好氛围。旁边的小美女姜宁也很配合并很知趣地站在明亮的窗口装作欣赏外边的风景,留给他们两人的是一个修长而优雅的兼具动态美和静态美的迷人背影。她的病床离窗户最近,活动的空间也相对大一些,没事的时候她最爱朝着家乡的方向凭窗远眺了,好像真能看见自己的老家一样,她可不喜欢那副她目前还离不开的讨厌的铝合金拐杖。 “和倒霉的姜宁比起来,我难道还不够幸运和幸福吗?”桂明抽空看了几眼同屋的姜宁,然后边就这样问了问自己,继而他又动了动脑子进一步自思道,“答案当然是非常肯定的,应该说我很幸运,同时也感到很幸福。至少我有一双健康的腿和脚,我能轻松自在地跑和跳,我想去哪就去哪,没有谁会笑话我。而可怜的姜宁呢,她这样一个美丽而又懂事的小女孩却要无端地承受数不胜数的异样眼光,且这目光必定是永无止境和永无宁日的,因为现在还看不出来她有恢复健康的可能。而最为可怜和悲伤的一点就是,其实这所有的过错都不是她本人造成的,而是那些个可恶的庸医造成的,一个学艺不精的家伙。” “在这个世界上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善良的人呢?为什么正义会经常晚来一段时间呢?”到了必须得把复杂而多情的目光从姜宁身上收回来的时候,他最后又如此想道。 哥俩随后又漫无目标地随意聊了半天,直到桂明挂完所有的吊瓶,此时恰好也该吃午饭了,桂卿自去食堂打饭不提。 “俺哥,你要是觉得闷得慌,感觉无聊,那就出去转一转吧,这附近的几个小景点你也熟悉,反正我下午也不打针路,手术前该做的几项检查也早都做完了,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了。”凑合着吃过口味其实很差的午饭之后,桂明见哥哥脸上略微有些难以拂拭的倦意,就猜他心中定然是感觉有些无趣了,于是便主动对他建议道。 “弟弟,我下楼出去玩了,你就这么在床上干躺着?”桂卿呵呵地笑着问道,他此刻考虑最多的还是弟弟的切身感受。 “哦,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要是感觉闲得实在无聊的话,我可以看会书啊——”桂明一边如此轻松地说着,一边从白灰色的中间已然凹下去许多的枕头底下拿出三本厚厚的书来,那套书的封皮呈现出一种圣洁而朴实的淡黄色,一看就是经典文学名著特有的样子。

; “呦,枕头底下还偷藏着书呢?”桂卿开玩笑道。 “哦,是这样的,早上呢,黄汝给我带来了三本书,就是这套路遥写的《平凡的世界》,以前呢,我一直没工夫仔细看它,这回可算是逮着一个好机会了。这本小说呢,据她说写得很好,很感人,反正是她很喜欢这本书,此前她好像已经读过好几遍了。虽然我平时不怎么喜欢看这些软绵绵的拖拖拉拉的玩意,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看点什么消遣一下的话就显得有点忒难熬了。”桂明听后连忙微红着大脸向哥哥板正地解释道,好像他从枕头底下掏出来的不是文学名著,而是和某个不特定的女孩子在深入交流的时候使用的某种优质橡胶用品。 “噢——”桂卿略显迟疑地回应道。 “哥,我觉得抽空你也可以看看这套书,从我前边粗略地看到的一小部分内容来看,我感觉应该是写得不孬,故事情节很真实,感情表达得也很细腻,因为毕竟是名家名著嘛,是吧?”为了好好地掩饰一下也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尴尬之意,桂明又如此大声地笑着建议道,好像只要尽快地提起这件事,就能将那件事给迅速地冲击干净一样。 “噢,对了,我忘了一个情况,其实你先前可能已经看过它了,而且说不定也看过好几遍了呢。”他随即又呵呵笑道,总算意识到尴尬之意的根源所在了,虽然在桂卿看来他已经迟了一步。 “弟弟,我简单地问你一个问题啊。”桂卿突然不怀好意地冲桂明笑道,眼睛里充满了饱含着城乡结合部神秘气息的揶揄之意,这是他存心要和弟弟过不去的标志性动作之一。 “哦,什么问题?”桂明立即瞪大眼睛问道,已然将建议哥哥出去走一走的话给忘到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去了,并且他现在已经弄不准哥哥将要提出的问题是不是和《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有关了,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事情来得有点太不符合常规了。 “弟弟,恕我直言,接下来我可能说得要偏激一些,就是说,你不觉得这是一本作者以现实主义的名义在累得‘哼哧、哼哧’的情况下绞尽脑汁才写出来的童话故事吗?”桂卿冷不丁地反问道,像是被什么邪恶的东西附身了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激动成这个鬼样了,就是一谈到这本知名度很高的书他就不大顾及弟弟的亲身感受了,显得有些过于冲动和实在不应该,让外人看着不免会认为他的心中显然是严重缺乏对某些名家和名著应有的敬仰和尊重。 “什么,童话故事?”桂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桂卿完全可以想象的疑问和不解,而且还是很认真很执着的那种疑问和不解。 “是的。”桂卿故作坦然地说道。 “不是,哥,我想问一句,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桂明马上脸红脖子粗地问道,好像他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一样,“这么有名气的一本关于农村青年励志方面的厚书,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毫无争议的无数中国读者心目中的,我觉得还不至于写得如此不堪吧?” 桂卿听后笑而不语,他想等弟弟说完之后再发表意见。 “真的,我真是搞不明白你怎么会它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较负面的评价。”桂明接着又忍不住地追加道,说实话他这个当弟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哥哥的思想境界和审美水平了。 当然了,和桂卿比起来他那一向不太敏感的内心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自哥哥心灵深处的某种无形的轻蔑和微微的敌意,因为再怎么说,一个整天都向往着能够尽快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兴冲冲地去看一本童话书,这肯定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了。不过呢,哥哥的话里肯定没有丝毫的贬义,这个他是完全能够确信的,他的感觉只是他的感觉

,并不就天然地代表着实际的情况。他可不想毫无根据地冤枉哥哥。但是,哥哥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他一时半会还真琢磨不出来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也许是因为每个人看待事情和理解问题的角度不同,所站的立场不同,并且深受自己以往亲身经历的影响,因此对同一个事物所产生的看法也不完全一样吧。”桂卿耐心地解释道,同时尽量让自己嘴里的话说得平和一些,谦虚一些,好抵消一下弟弟心中对自己的小小不满,因为他已经确切无疑地感觉到有一道思想上的灰色鸿沟就明晃晃地横亘在他们哥俩之间,而要从根子上真正消除它实际上还是比较困难的。 “嗯——”桂明道,他较为明智地选择了暂时沉默。 “其实我以前也是非常喜欢这本书的,甚至可以说曾经到了非常迷恋的程度,那个时候我都觉得它绝对应该是国内写得最好最真实的一本现当代小说,里面倾注了作者无尽的心血和泪水,特别是他说的那句励志名言,像牛马一样劳动——”桂卿接着便轻声地嘟囔道,非常坦荡地说出了他从前对这本书的基本看法和粗浅感悟,同时他还对自己连续使用了两个“非常”一词感到莫名的羞愧和恼火,并进而认为自己已然滑落到和那位知名作者同样的可怜境地,着实有些叫他难以接受。 “什么,你是说曾经?”小心眼子明显比较缺乏的桂明不禁皱着粗犷的眉头歪着硬硬的大脑袋问道。 谢天谢地,他这会终于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愧是因为身体有肉眼可见的外伤,所以才不得不住院接受治疗,从而使得自己肩上的大脑袋得到了一定时间的保养和休憩。 “是的。”桂卿有些挑衅地回道。 “难道现在不是吗?”桂明急着问道,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 “现在当然不是了,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样说了。”桂卿非常自以为是地说道,嘴角挂着淡淡的略微有点虚情假意的笑意。 “哦,是吗?”桂明故作惊奇地问道。 “如果它不是一部西北黄土高原风格比较浓郁的真正意义上的童话小说的话,那么它至少也应该是一部带有浓重现实主义魔幻色彩的科幻小说。比如说,里面有孙少平在迷迷糊糊当中偶然遇见外星人那一节,这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证据,一个怎么也抹不掉的巨大缺憾。这个特别可笑的故事情节纯粹是为了加入而加入的,完全是因为作者曾经收集到了这个具有明显时代特征的素材,所以才有意识地加入的,而不是自然而然地发生在男主角身上的事情……”桂卿颇有些自负地说道,好像特别急于要在弟弟面前尽情地表达自己早就形成的正确观点,同时他也深深地明白以下事实,那就是尽管这些在绝大部分人听起来可能感觉比较离谱和出格的议论和评价只是他们弟兄之间的闲谈,并不是公开正式发表的东西,但它也是对一位举国公认的已故伟大作家的一种不尊敬。 “哥,你开起玩笑来有时候也挺逗的啊,不是吗?”桂明一脸坏笑着回道,也开始学着如何认真而诙谐地对付哥哥用较为激动的神情所表达出来的某些颇为偏激看法和意见了,他当然也非常清楚地知道玩笑在很多时候又不仅仅是玩笑,而是经过精心掩饰和改装的个人见解。 桂卿听后只是被迫地冷笑了一下,他在等着弟弟的精彩下文。 “不过我并不觉得这里边有什么好笑的成分,在举世公认的名著面前你多少也应该严肃一点吧?”桂明半真半假地干笑着表达道,这显然就有点要公然和哥哥的不同思想进行全方位对抗的意味了。 “谈到读书这个事我肯定是认真的,但是我现在想说的是,即便是同一个人面对同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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