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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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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的骑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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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略感疲惫的桂芹从医院回家的当天晚上,白面小生世林同学显得兴致颇高,劲头很足,一副意趣盎然和斗志昂扬的样子。他酒足饭饱之后又在电视机前大约米远的地方非常惬意地消磨了好一阵子饭后时光,待无甚新意的电视节目看腻了并且瞅准桂芹确实不忙的时候,他像只得了糖尿病的肥猫一样轻轻地蹑手蹑脚地跑到她身后,然后突然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她,接着又刻意柔声细语地煽情道:“作为一名勇猛无比的草原骑士,铁甲战将,我现在想要攻城略地,冲锋陷阵,只身一人杀入重重敌营,你愿意为我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吗?” “你听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故事吗?”她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后强忍心头的无语和烦闷之意,用稍显妩媚而又调皮的语调没好气地回应道,“其实你可以找点比这更文明更有趣的活动去做做,我觉得选择项有很多啊,也许那些事情更适合现在的你。” “哼,我知道,你这个人平时是很少唉声叹气的,也很少像这样讽刺我,不拿我当回事。”他见状突然变得敏感多疑了,这也从侧面再一次证明了爱情确实是一位伟大的人生老师,关键时刻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和处事心态。 “你也很少这样注意到我啊,而且你从来都不会轻易地认为我会讽刺你,因为你全身心地无所保留地相信我。”她努力平心静气地说道,竭力争取不让自己情感和心态走向失衡的不好状态,如果在后边确实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至少也要尽力推迟一下失衡状态到来的时间或者努力降低一下其发作的剧烈程度。 “不过呢,今天的你表现得稍微有点反常,要是说得再准确一点的话,就是有点亢奋,你不觉得吗?”稍后她又极不情愿地用开玩笑的语气冷笑道,因为这样严重违背了她做妻子的本分和原则,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而且她也不想随意地破坏自己一贯养成和塑造的良好形象,哪怕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也是这样,或者说更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了,”世林这个依然还是最年轻的小伙子心态的男子汉大丈夫随即高声抗议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你,关心着你,深深地想着你,并且随时随地地想要得到你,拥有你,全面地拥有你。关于这一点,我认为你得向我郑重地道歉,因为你真的冤枉我了。必须得特别强调一下,在爱你这一点上,应该说连古代的窦娥都比我强,都没我冤。至于所谓的讽刺嘛,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我就暂且收回我的话,就当是两口子之间随意开个玩笑了,你现在可以把心情放松,然后彻底原谅我了。” “我觉得你今晚有点不高兴,不欢,好像劲头不足。”他又趁机靠前一步颇为严肃地说道,完全是没话找话的意思,他太想尽快打破眼前意外出现的尴尬气氛了,以便开展下一步的热血行动。 “谢谢你能这么体贴我,理解我,真的,我很感谢你。”桂芹轻轻地说道,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柔情蜜意般的感激之意。 “桂芹,你应该明白的,我现在并不喜欢听到‘感谢’这两个干巴巴的字,你要是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拒绝我的话,我真是很想和你亲密接触一次,嗯,就是比较激烈和持久的那种——”他再一次不怒自威地抗议道,当然这也是一种慎重而又强烈的提醒,因为他确实有些不耐烦了,心里的火气就要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放纵驰骋了。 她妄自咬了咬鲜红的嘴唇,没有直接搭话。 “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做那种无情无义的事吧?”他苦着脸更进一步地说道,话语中已然开始带着明显的火气了,他此言意在让她清楚地知道他徐世林有时候也是个有脾气有性格的男人,并不是一头可以任人宰割的

对谁都百依百顺的软弱可欺的小绵羊。 她听后变得更加沉默了,因为她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对方。 “你那样做,我会难过的,很难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有些话我不想多说,既然我们是情投意合的两口子。”他略带威胁地说道,既像是在试着打一打悲情牌,又像是在磨刀霍霍并且准备手起刀落了。 “我当然知道了,你既然都主动提出来了,而且还是这样急迫的样子,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了,可是我今天真的没心情啊,我觉得有些头疼,浑身都没劲,并且精神头也不怎么样,你没感觉到吗?”她微微有些惶恐不安地说道。 此时她的心中当然也有些许不解的意思,但是在近距离地面对这种对她来说似乎还有些陌生和意外的不解情绪时,她又显得颇为勉强和为难,好像她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对待他一样,总而言之就是一种十分复杂和难以排遣的不良情绪在左右着她,驱使着她,叫她难以像平常那样较为真实地自由自在地面对他,回应他。 “有些事情为什么非要我说出口呢?”她稍后又叹息道。 “有些事情为什么非要现在做呢?”她继续不解地问道。 她嘴里发出来的连续两个“不解风情”和颇为“任性自我”的简短疑问句,彻底将徐世林同学心中仅存的那一点耐心都给清楚掉了,他已经在迅速地酝酿接下来到底该怎么破解她的防御招数了。 他在观望,他在等待,他在放水养鱼。 “世林,有道是细水长流和来日方长嘛,这个道理还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你吗?你现在又何必这么在乎和计较这件事情呢?”她更加温柔而富有耐心地劝慰道,试图在阵阵清风中全面消解他心中的炙热渴望,改变他脑袋里方才燃起的滚烫主意。 “不是我非要和你在乎或者计较什么,而是你如今做得有点过于自私和极端了,难道不是吗?”他有些咄咄逼人地质问道,越问越觉得对方这次的表现有点不可理喻了,这简直就是恃宠而骄嘛,简直就是像蜜一样甜的好日子过习惯了从而变得有点不知好歹了嘛。 “我觉得咱们既然是在个锅里抹勺子的两口子,那么你又有什么必要说这个话呢?”他像个老怨妇一样继续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桂芹听后不禁皱起了清秀而标致的眉头,同时又颔首抿嘴略微低了低俊美的头部,以示自己并非完全反对丈夫的意见,并非一点也不能接受男人的看法,而只是因为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某些难言之隐,她希望对方能够对自己的老婆更加宽容、大度和体贴一些,对这个事不要索取过度,不要不分时间、地点、情况就肆意强求。 “我也当然知道了,凡是你不想说的事,我都不应该去问,凡是你不想做的事,我都不该去强求,我该有这个悟性和自觉性的。”他故作潇洒地冷笑道,有意要给对方制造并施加一定的压力。他一向都是个非常喜欢自以为是的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因此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言行什么刻薄和讨厌的地方,一个对别人的所作所为有着强烈怨言的人指定不会考虑到自己的做法是否合适的。 “但是,这不应该是一种绝对的借口和理由啊,我觉得你心里的事还没严重到影响我们进行日常的深入交流的程度吧?”他冷嘲热讽地说教道,已经打算暂时抛弃夫妻之间的情面和尊严了。 “再说了,你弟弟的事情不是已经顺利地处理完了吗?培训学校的事不是一直都运行得很好吗?那么请问你现在还有什么不高兴、不愿意、不喜欢的理由呢?”他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道,开始张开他那实际上羽翼未丰的小翅膀和自己的媳妇正面较量了,与此同时他

伸出双臂把已经被强烈的不良情绪包裹着的她抱得更紧了,他深深地以为她需要这种非常带有男人味的强制力,而丝毫都没想到这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单方面想法,并没有得到她的点滴认可。 “世林,你该明白我现在的状态。”她忍不住再次提醒他,同时觉得自己的态度和话语已经表现得足够明确和坚决的了,他不应该再没完没了地死死要求下去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的,我明白,我非常明白,不过说到现在的状态,我正想问一句呢,凭良心讲,你觉得你该拒绝我吗?”现在的他确实理解不了她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所以才有老大一片生不如死的感觉填充于胸,让他感觉几乎都快要窒息过去了,他认为自己活得太过憋屈了。 “世林,你听我说——”她楚楚可怜地说道。 “哼,行了,你别说了!”他狠下心来断然阻止道。 “要是那样的话,我觉得你老人家还不一刀如杀了我呢。”他接着又撂下了一句震慑力足够强悍的狠话,全然不顾夫妻之间的情分,好像自己因为眼瞎从而娶了个不仁不义的狼心狗肺的妻子一样。 她闻听此言后只好把头扭向了一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桂芹老婆,要知道你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对我来讲没有你是万万不能的,你这回就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吧,好吗?”他见老婆把漂亮而动人的小脸沉默地稍显厌恶地扭向一边,只有胸前两处总是高耸的地方还在不停地起伏着,震颤着,并且看那个架势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回心转意了,于是就横下心来准备来个临时大变脸,转而开始苦苦地央求对方了,可见关键时刻他的脑袋瓜子还是挺好使的,并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尤其是在对付和纠缠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方面。 “我真心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并且我认为事情还远没严重到你说的这个可怕地步。”她直直地顶嘴道,既是在表达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也是在试探对方的容忍底线。 “哼,只要我觉得好笑就行。”他针锋相对地反击道,把所谓的怜香惜玉和绅士做派全部都抛到脑后了,如同一大早就掩着鼻子扔掉已然开始腐烂发臭的隔夜厨余垃圾一般。 “耍贫嘴不好,至少你选的时机不对。”她也较为冷漠和倔强地回应道,同时对他的出言不逊和反唇相讥甚感伤心。 “芹,你说说啊,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你越是冷冷地拒绝我,不搭理我,我越是感觉无比的兴奋呢?”接下来他居然异想天开地开始施展自己的“卓越”口才了,看来他在夫妻生活中真是太不会扬长避短和避实就虚了,他总是在关键时刻非常意外地做出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从而把本就糟糕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你这么聪明绝顶的一个冰雪美人儿,想来肯定不会误会和曲解我的意思的,因为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我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永远都是真心实意的,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寒冷的南北极都开始变暖。”他继续巧舌如簧地叨叨着,并且一边异常狂热地啰嗦着,一边还劳心费力地试图把《上邪》这首古诗趁机搬弄出来为自己助兴。 “老婆,我爱你,爱得都没法用人世间正常的语言向你直接表白和证明了。我敢向全天下所有的人郑重保证,世界上没有谁能比我更加爱你和疼你了,只有我才会爱你爱得这么义无反顾,爱得这么难舍难分,疼得这么轰轰烈烈,疼得这么痛彻心扉。”在强烈色心的攻击和摧残之下他故作深情地表白道,已经把小时候吃奶的劲头全都使出来了,他热切地希望自己至少能够达到“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可怜境界,只要最后能把对方一举拿下就行,别的

事情他就不管了。 “媳妇,这种感觉我看你是不会彻底明白的,并且要是我没想错的话,你大概率永远都不会明白了。”他有意用失望至极的语气说道,同时又兴师动众地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和极为遗憾的样子来给她看。 她听得有些惊讶,看得有些发呆了,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意味深长地继续嘟囔道,好像一个数学方面的著名院士在面对一道故作高深的小学奥数题目时的感觉一样,完全理解和接受不了眼前的情况。 “世林,我感觉你离发疯还有1毫米的距离。”她怀着一颗敏感异常的热心非常冷漠地张口奉劝他道,企图用一种格外沉静的态度和特别超然神情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侵染和感化他,甚至是全面地覆盖和压制住他心中的火气,并进而彻底打消他脑子里的那种打算。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统统都去见鬼吧!”他突然像个天下第一号的白痴一样手脚并用地比划着,挥舞着,喉咙里咋呼着,怒吼着,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就算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都悉听尊便了,现在的他眼里只有桂芹的全部身体了。 她见状只好闭眼不再言语了,转而任由他摆布和捉弄。 事后,两颗不易被他察觉但是又最终被他察觉的冰冷泪滴缓缓地流过她那美丽动人的眼角。些许的眼泪是对眼前这位自诩为北埠本土优秀骑士的最高奖赏,他里里外外都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完全配得上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温热泪水。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和同情之心,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了至高至强的荣誉感。他是一个令万人景仰的战无不胜且攻无不克的胜利者。他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叱咤风云的国王,在骄傲地巡视着自己那片广袤无比的神圣国土。眼前的这千里江山和万里沃野是那么的叫人心迷和令人沉醉啊。事前他曾刻意制造出来了一种幽暗迷离的暖色灯光,现在在这种其实毫无美感可言的异样灯光的照射下,他依然还沉浸在肤浅而粗苯的惬意当中,而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胸中那颗已经摇摇欲坠的玻璃心。哦,他历来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玻璃心。 “要么直接破碎掉,要么变得更坚强,我讨厌在真实纷乱的生活里为别人作假演戏,我就是我,一个拥有一腔柔情的铁打的青云姑娘,应该不为流俗所动,更应该不为强力所迫……”她很快就陷入了一种独特的冥想状态中,全然不顾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眼前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讲就像从前发生过的种种不堪一样严重地伤害了她的身心,她着实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些过去的事情了。 第二天匆匆赶到培训学校处理完手头的几件事情之后,桂芹顺便给大弟桂卿打了一个电话,把桂明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并一再要求他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家里,如果他有空的话最好能亲自来一趟北埠,好照顾桂明几天。桂卿在听到弟弟被打住院的事之后先是猛地吃一惊,并非常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和恐慌,但是在听了姐姐的一番解释之后又感觉其中确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就不打算告诉父母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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