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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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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反反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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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威哥这次采取的策略是对的,不能说是非常高明吧,至少路子还是很正确的,他们的人只是被抓进去了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埋伏在旁边的预备队没被牵扯进去,即使被抓进去的那些人也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毕竟瘦猴的伤还是很重的,而且这个事总起来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没出人命。桂芹的老公公徐盛斗虽然和徐德明的关系很好,彼此之间早就互相利用过无数次了,但是还远没好到可以把那伙痞子随便抓起来进行重罚的程度,同时徐德明做事当然也要给自己留有余地,这都是不言自明的事情。另外一点就是他徐德明的人情也不是放在大街上随便白卖的,他要积攒着留作后用或者就那么若无其事地挂着,让所谓的本家老徐始终欠他一个人情或者在他面前不得不矮上三分。这就是老江湖们最喜欢玩的斗心眼子,只要玩的人认为好玩就行了。 当天晚上人家放桂明出来的事情已经被威哥事先安排埋伏的那帮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因为后来他们又跑到关帝庙所附近搞了个敌情侦查。事后,威哥一方见事情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给糊弄过去了,自己也没占着什么便宜,心里当然事很不服气的,但是他们不敢明着对抗人家,而且他们也意识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桂明这小子上头有人,多少也有点小背景,所以抢工程的事情他们已经不再奢望了。但是,瘦猴的头不能被白砍了,这个仇还是要报的,就算威哥不替这个倒霉的小弟出头,瘦猴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啊。所以,威哥最后决定还是要想办法再狠狠地教训一下桂明方能解掉心头之气,胸中之恨。他琢磨着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干脆来暗的,有道是兵不厌诈嘛,反正这也是他们这类人最拿手的活。瘦猴原本执意要亲自参加报仇活动的,但是威哥居高临下地告诫他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他在家老实地等消息就行。当然了,一向莽撞不堪、有勇无谋、也没受过太大挫折的威哥这回终于学聪明了,他也没让自己的小弟亲自出手,而是在别的地盘上找了几个街面上的小混混出面,让他们偷偷地去教训一下桂明,并且特别安排他们千万不要搞出人命,玩大了就不好了,只要点到为止就行。 桂明的性格虽然有点莽撞,但是智商并不低啊,他当然也想到了要防备防备,但是没想到威哥的人下手会这么快,这么直接。他那多少还带着点书生气的脑袋瓜子以为威哥即使要报复,恐怕也要等过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去实施,因为中间的时间隔得越长,他们这伙人被怀疑为凶手的可能性才越低,安全性才最高。但是,他显然大大地高估了这帮人的智商和心机,他们才懒得去耐心地等候最佳行动时机呢,他们可不是做事有原则、说话有立场、办事有讲究的正人君子,因此报起仇来压根就不用等上十年之久。对于他们来讲迟来的正义同样不是什么正义,他们要的就是快意情仇和以暴制暴,他们信奉的就是“今朝有冤今朝申,绝不留恨到明天”。他们可不是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被某人讽刺为具有“蠢猪式的仁义道德”的宋襄公,因此从来不会把所谓的“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这样的话奉为圭臬。他们一直都耿耿于怀地以为当时没能把桂明这小子打残已经够让他们遗憾的了,这次他们说什么也要挽回点面子,找回点心理平衡,所以他们就把自己仅有的那一点智商也发挥到了极限。 打架之后第五天的晚上,桂明在从工地骑车子回宿舍的时候就被一伙人给偷袭了。那天晚上八点左右,夜色朦胧,微风飘动,他在工地附近的一个小商店里买了几瓶易拉罐啤酒,并在附近一个很有名的路边摊点买了点上好的烧猪肉。他把酒肉等东西放前边车筐子里,然后就骑车子往宿舍赶。当他走到一段比较偏僻的行人和车辆都比较稀少的路段时,就见几个黑影稀稀拉拉地围拢过来,然后直接

站在前边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挡都挡不住。他吃惊地看到对方那帮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料呢,不是砍刀就是铁管或木棒,正极度阴森恐怖地往他这边狠狠地压过来呢,他们一边走成半圆形的阵势围堵他,一边不住地嘿嘿冷笑着。 桂明在那像油锅一样煎熬的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对比情况,对方不仅人多势众,气焰嚣张,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单枪匹马恐怕是难以取胜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把小命给搭上。这时他脑子里掀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掉,立刻就跑。他想了,能当场跑掉当然是最好的结果,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呢,实在跑不掉再和他们这帮杂碎拼命。主意打定之后,他丢下自行车撒开脚丫子就往来时的方向一路狂奔而逃。那帮小混混们压根就没想到桂明一上来会如此的胆怯,竟然连个简单的照面都没打就望风而逃了,不由得在欣喜若狂之余些许地乱了分寸,等真正明白了对方的应对策略之后赶紧去追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不过,虽然他们的表现像动物园里精心圈养的狗呆子一样慢了半拍,但是毕竟还都是些斗狠逞能之辈,所以还是有两三人像火箭一样及时地赶上了桂明逃跑的步伐。特别是其中有一个家伙身手最是敏捷和利索,在眼看着就要追上桂明的时候猛然把手中的砍刀照着桂明的腿部就狠狠地投掷了过去。结果桂明真就被那把厚厚的砍刀击中了,再加上跑得又慌不择路,所以立即就栽倒了,直接摔了狗啃泥,看着好不狼狈啊,眼瞅着就要龙游浅滩、虎落平阳了。 说时迟,那是快,片刻功夫那伙家伙中的大部分人“哗啦”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他们“嘁哩喀喳”对桂明好一阵拳脚和棍棒伺候,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他在感到极度的恐惧和惊慌之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也算是急中生智,他猛然间想到了以前曾经看过的一本关于人体防卫的书里讲过,在暴力伤害不可避免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头部和腹部,其他的地方暂且不要顾虑太多,所以他在被打倒下的同时立马双手抱头,弓腰蜷腿,竭尽全力把头部和腹部保护好。对方闹哄哄地边打边骂,边骂边打,煞是嚣张和狂妄了好一阵子,好在他们并没有用刀械直接下黑手,不然的话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桂明倒地挨打的地方离公路边的绿化带很近,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卖水果的小摊,那个摊主是一个面目模糊、心境不清、极其世俗的中年妇女,她眼睁睁地甚至十分麻木地看着这帮坏人聚集在一起疯狂地殴打一个正常行路的年轻人,却仿佛在欣赏一场免费的香港武打电影一样,不仅没有任何恐惧或者躲避的想法,而且还偶尔搓搓手或抽搐一下鼻子,脸上带着点小小的兴奋和好奇的意思。桂明在被动挨揍之余影影绰绰地瞥见了那个始终都无动于衷的女摊主,心里不禁觉得无限悲凉。试想一下,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在大街上流浪的野狗被坏人在街头暴打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自私冷漠地硬着心肠在一边旁观啊。他突然觉得有些人的人性是多么的让人欲哭无泪和看不到点滴的希望啊,哪怕是在面对一条鲜活的生命很有可能挂掉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果我一直就这样不还手,任由他们疯狂地打下去,他们要是真把我给打死了那可怎么办啊?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且看眼前的架势差不多真是凶多吉少啊。嗯,恐怕我今天就是死绝气了,也没有多少人来过问一下,至少那个女摊主肯定不会的。”继而他又非常本能地想道,而且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这简直就是傻子干的事嘛。 猛然间,他好像被及时现身说法的佛祖精心点化了一般浑身猛一激灵,立即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策略绝对是极其愚蠢的,他怎么能够把自己的宝贵性命寄托

在这帮完全不通人性的痞子混混的心慈手软上呢?这不是拿自己独一无二的生命在开国际玩笑吗?幸亏这帮家伙没用刀子捅他,没拿棍子砸他的头,要不然的话他早就一命归西了。 “嗯,对了,仔细想想,我从一开始跑不掉的时候就应该全力以赴地反击和对抗的,”他又热血沸腾地想道,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就应该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和他们死磕的,我宁肯在情急之下失手把对方这帮家伙打死那么一两个,也不能因为自己抱有的愚蠢至极的侥幸心理把自己的小命白白地掉在这帮痞子手上。我要是干死他们,多少还有点正当防卫的意思,哪怕最后去蹲监狱,吃牢饭,至少我是活着的,我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如果我死了,而且还是在没做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任由一帮浑浑噩噩的狗屁不是的痞子打死的,那我将死不瞑目啊,到时候我心里得多憋屈啊!别说自己的父母、姐姐和哥哥这些最亲的人了,就是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这种蠢猪式的应对之策啊。从小到大,从开始上小学到大学毕业,再到如今小有成就,我辛辛苦苦地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难道就这样横死街头,被一群可能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打死了?哎呀,我要是真的死了,我对得起谁啊?” “而死神明明就在眼前啊——”一瞬间,他又想到这里了。 待想毕这些特别重要的关节,他突然间如就有神助般地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和大无畏的勇气,他拖着吓人的长腔用尽全身的洪荒之力怒吼一声“啊——”之后便腾身跃起,好似蛟龙出水、猛虎下山、怪蟒翻身、大鹏展翅一般。当他那铁塔般的身子瞬间站起来之后,他立即对着周围的一帮家伙照死命地踢打,也不管会不会踢瞎对方的眼睛,或者打到对方的太阳穴了。在和对方稍微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他直接抽出一直在腰间别着的钢质甩棍全力甩开,然后“噼里啪啦”“嘁哩喀喳”地照着那帮家伙的胳膊、肩膀和腿部一顿狠砸猛打。 那帮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其水平都很一般化的小痞子们,最初只是想着遵照先前和威哥的约定,找准时机适当地教训教训桂明这个遇事不愿意服输的家伙就算完了,别的也没考虑太多。当然了,这个“适当”的前提是他不能进行强烈的反抗,不能反过来和他们玩命。如果他的战斗力太强或者打算拼命反击,着实不好对付的话,他们要么及时地撤退,要么直接改变战斗的性质往死里硬打。刚才他们像打一条早就断了气的死狗一样已经轻轻松松地打他好一阵子了,基本上再打几下在表面上过过瘾就该收潇洒地场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这小子居然死而复活,一下子就把局势给彻底逆转了,这大大超出了他们先前的预料,让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在这一愣一呆之间就让被打者立刻占了上风了,他们想要挽回局面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此刻的桂明就像一条发了疯的狼狗一样武力值直线飙升,爆发力惊人,看着就吓人,后果绝对难以推测,骇得这帮家伙们彻底乱了方寸。 就在一通惨不忍闻的鬼哭狼嚎之后,领头的那个家伙不得不发出了撤退的指令,鸣金收兵,众人遂作鸟兽散,一齐撒开脚丫子跑了。桂明此时也不好再追赶他们呀,毕竟他势单力薄啊,于是就提着甩棍想去取自己的车子。临走之前他又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女摊主,那个女摊主依然木头人一般立在那里,仿佛眼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真像是古时候从哪个山寨里面跑出来的小匪婆子。 “到底是城里人啊,见多识广,心态真好。” 他无限悲凉地心说道,更加坚定了万事都要靠自己的人生信仰。 “哎,我说那个小伙子,买点苹果再走吧?”他刚在心里十分厌恶地念叨完,那个把陌生旁人的生死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女摊主就对着他熟练地推销道,“又酸又

甜,正宗的烟台苹果,吃了好补补身子。” “我没带钱。”他听后只好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句。 待忍着剧烈的疼痛好不容易才找到自行车之后,他非常意外地发现原本老老实实地蹲在车筐子里的几罐啤酒和一包烧猪肉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袭击他的小痞子顺手给拿去了,还是被行经此地的某个爱贪小便宜的路人给拿去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又一次对人性的复杂离奇和丰富多彩发出了一声极为无奈的感慨,“看来还是我经历得太少啊。” “可惜了我的晚饭啊,最后竟然落到狗嘴里去了。”他摇着头小声地嘟囔道,心里就好像被美工小剪刀使劲扎了一通一样,比刚才挨打的时候难受极了,憋屈极了,无奈极了,悲凉极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他扶正车子后仰天长叹道。 “唉,天下之大,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在回去的路上他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琢磨了无数遍,也没从里面品尝出来牛奶和蜂蜜味。 他稀里哗啦地回到宿舍之后,强忍疼痛把被那帮家伙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衣服脱下来,又用温水简单地洗了洗脸,用热水仔细地烫了烫脚,然后把那根立下汗马功劳的甩棍认真地收好。等他终于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躺到床上能够有时间有心情细细地查看自己伤情的时候,才真正发现自己具体都伤到哪了。首先他的右脚跟和踝骨剧烈地疼痛着,这应该是被砍刀的刀背给砸的,他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刀刃朝前,要不然的话可就惨了。其次是尾椎骨和左半个屁股疼痛难忍,火辣辣的就像被修脚用的小刀割的一样,害得他只能向右侧卧着才稍微好受点。另外就是上边有个门牙被掉了小半个,就像历史上那个被磕掉一个角的传国玉玺一般,上嘴唇同时也破了一大块皮,不见了一大块肉,这个情况他是在刚才洗脸之后照镜子的时候才意外发现的,他没想到牙齿这么结实的东西居然也能被当场打断,而不是被整个地打掉。 虽然身体有伤但又不是太重,这个结果他还能勉强接受。此时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重要,眼下他心中最难以压制的是一团团腾空而起的怒火。虽然刚才对整个打斗过程的认真回忆使他再次确信对方肯定也没赚到什么太大的便宜,但他还是难以容忍目前这种状况,他感到特别的憋屈和恼怒,心中窝火得要命。他深刻地认识到他从一开始就实施的躲避和逃跑的策略是严重不对的,因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人家迟早还是要来算计和报复他的。同时,他认识到在已然跑不了的危急情况下直接放弃抵抗而一味地装死也是极其危险和愚蠢的行为,如果对方上来就给他一刀,恐怕他功夫再高也无济于事了。他恨自己方才没有尽善尽美地应对这个原本可以预测和防范的突发事件,更恨自己没有锻炼好一身过硬的功夫,同时实打实地还嘲笑自己严重低估了对方的无耻和高估了对方的智商。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感觉非常欣慰,那就是有了这次基本对等的报复行动之后,应该可以消了威哥那伙人的心头火气,这对于至少在表面上了结这场无妄的恩怨来讲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结果。 “但愿这个猪将的家伙能够知难而退并就此罢手,”他恶狠狠地咒骂道,骂了一遍又一遍,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觉得骂得不过瘾,并且因为知道咒骂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而越发生气了,“他要是个还喘口人气的明白人,还没有憨透顶,不再来捣蛋,大爷我就网开一面暂且放过他,让他暂且逍遥快活一阵子。不过,从长远来看我是不会轻易饶了他这个杂碎的,只是我没有他那么愚蠢,那么急着来报仇,我要慢慢地来,我要耐心地等机会,我要让他挨完揍都不知道是谁揍的他,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挨的揍,这才是复仇的最高境界……” 他一会感到心里怒

火中烧,气愤难当,犹如被锋利的抓钩子挠的一样,把对方恨得咬牙切齿的,从而认为自己再碰见他们的时候一定会豪气冲天和无所畏惧,不把他们这帮狗东西打得七零八落和哭爹喊娘绝不轻易罢手,他甚至非常强烈地期盼着尽情报仇的那一刻赶紧到来,他简直连一秒钟也等不得了;一会又觉得到处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浓烈意味,从而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极其凶险可怕。这事摆明了是人家偷偷地躲在暗处而他傻乎乎地站在明处,从理论上来讲他对他们是防不胜防的。他这一夜是前也想了后也想了,甚至连刚认识不久的黄汝顺带着也想了,最后是带着无尽的不甘心迷迷糊糊地进入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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