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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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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要拱白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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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桂卿正上着班呢,他兜里放着的那个海军蓝的家伙又像耗子一样“吱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高中同学高峰的号码。高峰问他晚上有空吗,想和他一块吃个饭,聊聊天。他心想高峰肯定有啥事要和他商量,不然的话这个家伙是不会提“聊聊天”这三个字的,往常都是直接喊他出来玩,从不会啰嗦这么多的。 高峰是桂卿的高中同学,他在高中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混子类型的人,是个纯粹为了拿文凭而滥竽充数的角色。当年老师对他最大的要求就是希望他不要随便打扰其他同学,而他却觉得如果不经常闹出点动静来的话就有点对不起父母为他掏的赞助费,所以他偶尔还是会置老师的谆谆教导于不顾,伺机搞出些十分夸张的乱子来。好在高中的同学大部分都把全部功夫用在学习上的,并没有多少闲工夫去欣赏他的那些恶作剧,所以几次表演之后他发现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根本就无人喝彩,于是便死了那颗再搞怪的心,转而去用心结交几个不错的朋友以备后用。不幸的是桂卿竟然被他列入了交友名单,从而不得不和这位经常让人哭笑不得的同学为伍,并逐渐假戏真做地成了他的好朋友。一同被他强行划为交友对象的还有梁光洲同学,于是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桂卿和梁光洲也成了好朋友。 他这次选的地方是一家在青云县赫赫有名的狗肉馆,店名就叫“撵不走”。撵不走狗肉的吃法多种多样,烧、炖、卤、炒等皆成佳肴,特别是其久负盛名的狗肉汤更是油而不腻,汤鲜味正,吃起来津津有味,那个味道能让路过的人都垂涎三尺。 虽然桂卿也是久闻这个地方是青云有名的饭馆,知道里面的狗肉和狗肉汤绝对是又贵又好吃,但是他对狗肉确实不怎么感冒,老是感觉吃狗肉是一种很腻歪人且很冒险的举动。不过,老同学的盛情邀请他还是不好拒绝的,加上对传奇美味的好奇,最后他还是按时赶到了高峰选的那个地方。 高峰已经在狗肉馆里恭候桂卿多时了,他甚至已经点好了两个凉菜并要好白酒了。两人直接来了一番久违样式的你抱我啃就算是正式招呼过了,于是便不再客套,如两大巨头般径直挽手入了座。高峰身形挺拔,面容黝黑,浓眉大眼,显得很是粗犷豪放而又不失俊朗。他年纪不大却标新立异地剃了个大光头,让人感觉很是另类,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混社会的大哥呢。大光头之外更让人感到诧异的就是,他的腮帮子和下巴上还不伦不类地留了一大把茂密的胡须,那胡须生得黑亮发光,好不威风,一点不输三国时的关公。 除了两个用来凑数垫巴嘴的凉菜之外,高峰又要了一斤热狗肉和两大碗香气扑鼻的狗肉汤,外加四个钢贴子热饼和几瓣大蒜及一小碟子辣椒油后,便和桂卿各自到了一杯酒开始小酌。 随便地叙了叙旧和聊了聊天,几大口白酒就着热狗肉下肚之后,交心畅谈的氛围就逐渐形成了。原来高峰今天是有心事要向桂卿倾诉的,同时兼着要向他请教一下策略。桂卿非常感激高峰拿他当知心朋友看待,所以也努力设身处地地替对方考虑问题。 当高峰把困扰他多时的难题借着酒劲全盘托出的时候,桂卿心里暗暗地掀起了滚滚巨浪,原来高峰这家伙正在追求一个女孩,而这个被其狂追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喜欢的异性好友白郡。当然了,正像那些拙劣蹩脚且让人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下一步内容的电视剧情节一样,白郡恰恰不堪其扰、不胜其烦地看不上高峰,而高峰又偏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追到她,这个事就比较难办了。 桂卿上次已经听晓樱说过高峰和边雪山等人追求白郡的事了,这回算是亲自验证了,里边自然不会有假。有些事听别人说和听当事人亲自说,对他来讲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对于前者他大可以自

欺欺人地装作不知道或者没感觉,而对于后者他却不能不相信这个鲜血淋漓、腥臊万分的事实。任何自我麻痹和自我戕害的行为都是令人痛苦万分的,只是一个间接些一个直接些,而痛苦的根源恰恰就在于其实他也是很喜欢白郡的。当一个男人耐着性子倾听他最好的朋友醉心地描述其如何挖空心思、费尽周折地追求他也默默喜欢的女孩时,那种心如刀割、肝如刃刺的感觉并不比讲述者的感受好到哪里去。而更为要命的是,作为倾听者的这个男人还要装模作样地去安慰、鼓励和开导他的朋友,然后还要去帮其出主意想办法以便能使其最终抱得美人归,这说起来确实有点残忍,当然也有点恶心。天下应该没有人喜欢干这种事情。 桂卿心想,我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我这不是典型的憨熊吗?像我这样猪一样的讲究有什么意思? “你这叫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懂吗?”他简单地归纳了一下高峰的意思,然后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我且问问你,你自己感觉她不大喜欢你的原因主要有哪些?” “其实吧,这个事我也反思了很久,”高峰慢慢地喝了一口酒后稍显深沉地答道,这于他而言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我觉得她本人对我还可以的吧,虽然谈不上多喜欢我,但是至少也不烦我,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我觉得从理论上说我还是有机会的,否则我早就死心了。这里面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她的父母,她妈妈主要是嫌弃我没有个正式单位,没有个稳定工作。而他爸爸呢,虽然从来没明确说过什么,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人只要从内心里否定了谁,谁就八辈子也别想翻身了,总而言之他就是一个很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人。她爸平时总是很严肃的样子,有事没事老是板着个脸,我每次见了他心里都有点打怵,心里觉得瘆得慌,但是又搞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别扯熊淡了,”桂卿非常不以为然地笑道,也是替他打气的意思,“你这家伙剃着个大光头,留着个大胡子,再整个瞎子常用的墨镜戴上,说难听话比黑老大还威风还敞面呢,你怕什么啊?再说了,就算她爸是当官的,那又怎么了?反正你有钱,光恁家里那几个店铺不就老厉害了吗?要紧要忙的时候你用钱使劲砸啊,你还怕砸不晕他们吗?” “唉,我的哥唻,”一提到万能又万恶的钱,高峰自然就很骄傲地笑了一下,然后感叹道,“虽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毕竟钱也不是万能的啊。我有信心拿钱砸晕她妈,但是没信心砸晕她爸啊,关键问题在他爸那里,刚才我也说了。” “他爸到底是干什么的?”桂卿问道,也是有心带二意的,但是无心的成分更大,“我还真没问过她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高峰有些不信。 “骗你好玩是吧?”桂卿只能以假作真了。 “你真不知道?”高峰这回倒是显得怪实诚的,“那我告诉你吧,她老爹是咱县法院的院长,正儿八经的一把手,叫白正源。” 桂卿此时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原来白郡的父亲是这种身份,他平时看来真是太大意了,居然从来都没去想过这个问题。那个职位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而且在他心里也压根就没拿所有当官的当回事,但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就是,和他平常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亲戚朋友比起来,人家白正源绝对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高官了。他激情澎湃、不无钦佩地想着,他毕业之后至少见过白郡两次,上学的时候就不用再说了,她在和他的交往过程中确实一点都没透露出她父亲的官职。真是聪明不过帝王家啊,看来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做事还很有心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大大咧咧、有胸无脑,她是大脑比□□

还丰满的人。 “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分析啊,”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之后,他把思绪再次生拉硬拽回狗肉桌子上来,继续和高峰探讨婚姻情感大事,“这事表面上看是她爸爸当家,其实生杀大权还是在她本人手里,她只不过是拿她爸来当挡箭牌罢了。” “嗯,还是你说得对,确实是这么回事,”高峰低下头想了半天,然后咂了下嘴承认道,“就凭她的性格,只要她打定主意要干的事,就算是和她爸彻底闹翻脸,她最后还是会干的。” “看来你不是榆木脑袋啊,”桂卿直白地笑道,早就明白了对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开口劝慰什么,“你仔细想想这事啊,她爸为什么一直不表态啊?这就是留后手的节奏啊,所谓的可进可退嘛,是不是?正因为她爸的话一言九鼎,说了就得算数,说了就得兑现,所以人家才不能乱说乱表态,对吧?” 高峰又点点头,翻了翻大得有些过分的黑眼珠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匪气虚心请教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事吧,还真叫人为难,”桂卿心里酸溜溜地回道,好像喝了很多用未熟透的青西红柿烧的鸡蛋汤,“我觉得还是攻心为上。这玩意呢就和浇地一样,既要大水漫灌又要细水长流,两者要轮换着来,或者结合着用。反正女人都是情绪化的动物,神仙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会被你攻下来。说到底哥哥只能祝你好运了,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也没有成熟的经验能传授给你,我这里只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教训啊。” “没事,反面教材也是教材嘛。”高峰嘿嘿地笑道。 “滚你的吧!”桂卿骂完他后,又非常坦诚地自我解嘲道,“你想啊,我要是真有那种攻城略地、战无不胜的本事,我还用得着打光棍吗?你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拿我当老师,真是的。”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高峰给桂卿夹了一块上好的狗肉放到他眼前的盘子里,然后褒贬道,“你那是心高气傲、心比天高,一般化的女生你根本就看不上眼,你找女朋友的标准,第一得漂亮,第二得有内涵,是不是?” “别太自以为是啊,你了解我个屁啊!”桂卿高兴地回击道,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你知道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爱情这种美好而珍贵的花朵,得有很好的经济条件来滋养和浇灌它,它才会娇艳不败、华美动人,不然的话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明白吗?你小子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凭你现在这么好的条件,除了白郡之外,那些家庭条件一般化的漂亮女孩还不是随便你挑,随便你拣啊?结果呢,你非得海西人找蛮子,净玩洋的,给自己整那么高的目标,你不累谁累啊?” “嘿嘿,哥唻,你是不知道啊,”高峰切牙扭嘴地笑道,心里想的都是“妻不如妾”之类的事情,“越是得不到的人,就越让人看着心痒痒啊。就好比可乐,小时候我冒着被俺爹照腚狠揍的危险去偷家里的钱买来喝,当时感觉那个过瘾啊,别提有多爽了。现在呢,店里边堆着铺天盖地的可乐饮料,看见我就想吐,一点都提不起胃口。这个女人和可乐其实是一样的,你说是吧?” 桂卿感到高峰的混乱逻辑很是搞笑,于是对他说:“好,就算女人是可乐,那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也不是一个味啊。” “就是啊,谁不想换换口味啊?”高峰一拍大腿,高声叫道,“进口洋酒,谁不想尝尝是什么滋味啊?” “我觉得你最好去东南亚买个媳妇比较好,”桂卿哈哈大笑后接口道,开玩笑的心思越来越强了,“实在不行的话四川、云南、贵州一带的也行,口味肯定和本地的不一样。养鸡场的洋鸡和老农民自己养的本地鸡,炒起辣子鸡

来那个口味就不一样嘛,这个道理你该懂的。” “你胡扯什么的?”高峰无耻地笑道,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要找外国的,怎么着也得奔着欧美发达国家去啊,最不济也得找个韩国日本的啊,东南亚一带的怎么能行呢,更别提什么四川、云南、贵州的了。哎,你没看过那个什么吗?总起来说还是人家欧美的带劲,路子最正,皮肤也特别白净,看着就舒服,养眼……” “呃,那个啥,说着说着就下道了啊,”桂卿敲了敲桌子,咳嗽了几下后装模作样地说道,“注意形象,注意素质,啊,咱可不能把狗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啊。” “你说权力要是和金钱结合起来多好啊!”高峰笑着打了桂卿一拳后愤愤地说道,思想觉悟显然比刚才提高了不少,“她爹是当官的,而且官还不小,俺家呢,也不穷,多少还有两个票子,我私下里觉得我很能配得上她啊,你说她怎么就是死不开窍的呢?她妈难道非得让她找个机关事业单位的人吗?我还就不明白了,那种坐机关上班领死工资的人有什么好的?这种人看着旱涝保收,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其实最后有几个能混发财的?哼,一个一个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当然了,桂卿,你除外,”他随即又补充道,总算还没喝糊涂,知道分分类,划划界限,“你的良心还是红红的,你的思想还是很端正的,你对权势和金钱的态度还是很值得敬佩的,我相信你和那些没事喜欢拿腔捏调的人不一样。” “她不是不开窍,而是太开窍了,你明白吗?”桂卿立刻表示了不同的意见,觉得心里的气也跟着出来了点,他是该给对方上点有用的课了,“你不觉得她妈的话其实是一种借口吗?当然了,也可能她家的人在那个圈子里混得时间长了,觉得还是找个圈内的人安心些。你刚才提到恁家里也有几个小钱,其实我跟你说,在某些有权的人眼里你这些钱都不算什么,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吏,只要他处在关键位置上,只要他存心想要弄你,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懂吗?具体的例子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你多年做生意,应该比我还明白……” 虽然他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表面上看着也很有气势,其实好多事情他也是想象出来的,或者说是推理出来的,并不一定就能代表社会现实。他这个年龄段,有这种自以为成熟的想法也很正常。 “我以前还觉得你有些书呆子气呢,”高峰显然已经有几分不太真切的醉意了,叫桂卿这么一说,他算是彻底服气了,然后他咽了一口气后感慨道,“现在看来你小子还是挺懂这个现实社会的嘛。你说的话一点都不假,平时有些单位来个小小的不喽角子我都得好生伺候着,不然他就有可能会找我的麻烦。具体的例子我也不一一列举了,我多年做生意,应该比你还明白,说起来弟弟我也是吃过亏的人啊。” 桂卿无言地一笑。 “唉,有些事真是不能提,”高峰有些心酸地叹道,“忒丑了,说起来我也是伤心万分啊。” “算了,既然不能提那就别提了,”桂卿闭上眼仰起头来,使劲地“嗯”了一声后说道,“又不是掉到脚脖子上的裤子,非得提起来才行。来,咱喝酒,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嘛,干起吧!” “砰”一声,两人碰了一下杯,干起了。 “其实吧,懂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难,也更重要。”桂卿喝完一杯酒后突然又来了灵感,便继续好为人师地说道,“你爱一个人,爱得不符合对方的胃口还容易惹人烦,甚至会给对方造成想象不到的伤害。而如果你真正懂一个人的内心的话,你就会认真地替对方考虑,甚至会出现因为爱对方而远离对方的情况。你懂一个人,是那个人的幸福,你拥有一个

懂你的人,是你的幸福。懂比爱的境界要高许多,就像爱比喜欢的境界要高许多一样——” “行了,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高峰听得眼都发绿了,他直接不耐烦地嚷道,“高中的时候就有个女生告诉我,说她虽然很喜欢我,但是却不爱我。我当时就想,我的乖乖唻,你摇骚什么呀?爱和喜欢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也就是你们这些一向喜欢标榜自己有文化的人※才会这么说,当我是傻子啊?爱也好,喜欢也好,最后不都是脱了裤子搂一块睡觉吗?不都是生孩子过日子吗?干嘛非要装腔作势地分那么清楚?我始终都不明白,这样自顾自地矫情有意思吗?” “当然了,桂卿,”他又一次补充道,像老式的长途火车在中途补水一样,不及时补充一些水的话就开不远,“我刚才这些话不是说你的,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些人,特别是有些女人,你越把她们当回事吧,她们就越不拿你当回事,等到她们被一些阿猫、阿狗、阿猪什么的玩完了、玩够了、玩腻歪了,最后随便一扔了不要了,她们才会回过头来明白你对她们有多好,可惜已经晚了啊,好白菜已经被猪拱过了啊,对不对?你说现在的社会谁傻啊,谁愿意吃别人剩下的饭啊?哼,要不是这些人长得漂亮吸引人,说那话谁稀罕要她们呀!” “兄弟,你看别人是猫、是狗、是猪,”桂卿嘴上道,心里却想起来一两句话,过去结婚除了新娘是新的其他都是旧的,现在结婚除了新娘不是新的其他都是新的,“咱在别人眼里难道就不是猫、不是狗、不是猪吗?给你说吧,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说,枉自谈这些东西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你也只能是发发牢骚过过嘴瘾而已。其实啊,我们人生中遇到的每一个人其出场顺序很重要。有时候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仅仅是因为你来晚了一步,并不代表你这个人不优秀。再说了,先占先得的人就一定会幸福吗,就一定会一辈子都幸福吗?我看也未必,也不尽然。总之一句话,一切都是缘分,聚散离合、生老病死都是缘分,在这一点上我选择相信天命,虽然我是一个马马虎虎的唯物主义者。” “大哥唻,你这话等于没说啊。”高峰冷笑道。 “是啊,我们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正确的废话,无废话不人生嘛。”桂卿笑笑回道。 随后,两人又开始漫无边际地胡扯起来了,直到日落西山、晚霞初升方才罢休,两人摇摇晃晃地各自散去,如两只健美的雄企鹅,只是喝多了酒,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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