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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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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姚風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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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刚想抬脚,威压一顿面前的管家,没想到这小女娃娃先一步开始抱我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只好蹲下来,对她一顿哄道:“别哭,呆会我给你解决了,绝不会对你娘不管不顾。” “解决?”管家咦了一声问,见我慢慢站起来,又拿眼打量我,终究压着他一股不耐,正眼地看我问:“军爷瞧您这身量应该是从军营里来的吧?”他顾及地瞄一眼我身下的灵儿,又问:“军爷您跟赵娘子什么关系?” 看他神色,唯恐我跟她的关系实在不菲,管家最怕我跟她的关系与范奕辰对她一见钟情的无疑。 “本将.......”我肃严地回看他,管家唬了一跳,正不知拿什么眼神看我,我用镇北将军的官威逼迫地看他,管家看得心虚地缩了眼色。 “咣当”姚玉从里面大力地推开了木门,她身后紧跟着李县令。 我看李县令紧随其后地对她不死不休,死缠烂打。 “赵妗!” 姚玉走出去了几步,李县令忽然厉声喝住了她。 那李县令生得温文尔雅,鬓若鸦堆,欣长挺拔,一双眉如墨画,两只眼睛如墨点漆,看着快中年而立,想必当年他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 姚玉停住了回头,目光瞬间冷炙:“怎么,你还想强娶了我不成?” 李县令听后,目光沉沉地看她,眸光莫名地幽深了几分,似在她脸上流连地打转,意味不明。 “不然呢,本官抬举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姚玉扭头,冷哼轻笑一声,不说话。 李县令脸险些被她淡漠的态度怒火中烧,这时一旁管家看了,又瞧见从军营里来的我这个军爷看这仗势,尤其李县令说了那一席话,脸上早已铁青严峻。 我已经被李县令大言不惭的话,气得脸黑峻峻的,就差上来给他一脚。 谁给他这个胆子,好意思强娶我幺妹,霸占着将她掳入他知县府上做贵妾! “老爷,军营里来个军爷,且陪着赵娘子从那里到这来。”管家凑近李县令身边絮絮地说道。 李县令打眼往我身上看去,看了我脸色和一身军装,脸上立马褪去愠怒和高高在上,连忙微软下神色,朝我拱手问道:“敢问军爷官职,好叫在下知道后,尊称一下军爷名讳。” 我看了一眼姚玉,她又犟又拧地别过脸不理身后这茬人,然后又扫了李县令讨好的笑容。 我才刚想道出自己将军身份,那李县令先一步地扫视一眼姚玉背影,鼻子里哼哼地笑一下,从他胸有成竹的脸上,我立马辨认出他有姚玉把柄握手里边,所以才对我这个不知职称的军爷肆无忌惮。 “军爷您有所不知,眼前这赵娘子若不是本官我极力护着的,她早已被冠上背着人命的死罪!”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瞬,李婶最先不淡定地上前拉住了姚玉问:“赵娘子,李县令可说的是真的?” 我一言不发,看着姚玉不卑不亢地回看李婶,并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手背,眼神镇定极了,浑然没有李县令说出来之后慌乱。 忽然我大腿上被小手捏了一把,我吃痛地低头,女娃娃灵儿瞪着我,小脸皱巴巴的,嫌弃我现在还迟钝地不肯替她娘说上一句话。 看在她是我亲侄女的份上,我抬眸看向李县令,语气相当隐忍和冷炙地问道:“李县令莫不是急着娶赵娘子纳了贵妾,赵娘子不从,你才说出这番编排诬陷的话来吓

唬在场的人吧?” 李县令也不示弱地冷笑一声道:“不瞒军爷,本官府里还留着从京都寄来的案宗。赵娘子前些年怀着身孕投奔到我们铭镇里,我们本就对她来历不明保持质疑,但却不知道她在京都里背上了人命,来铭镇她是过来逃亡的。本官若不是看上她通身本事和她的样貌,早就翻出她的案宗治她的罪。岂料现在她不识好歹,本官无可奈何,只能当着所有人面,道出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安抚了抱我大腿的灵儿,走到姚玉身前,低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之所以问她,是为了帮她,即便她真杀了人,我也有办法帮她消了这一层,左右不过拿我的官威压住李县令,他便对她做不出来什么了。 姚玉抬眸看我,忽然循儿开始恼怒道:“李狗官,你胡说八糟!” “嘘,不要顶撞县老爷!”李婶唬得赶忙捂住了循儿的嘴。 我回头看一眼循儿,他在李婶身边对李县令张牙舞爪,被捂着的嘴激动地唔唔直叫唤。 “你跟哥说,真有其事,哥也会护你周全。”我顿一下,看着她眸光平静无波,似乎不被李县令突如其来的话受到影响,我又道:“哥现在才了解你想过什么日子,可是这事若不赶紧处理,哥担心你在这生活——” 她眉眼一舒,即刻冷笑起来道:“我以为这事有多大,不就是我在京都流浪的时候,让王光禄勋家的纨绔公子当街想□□我,我拿着刀子捅了他么!” 她说得风轻云淡,似乎这事说的不是她的,而是别人家的。 我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她接着回眸看李县令道:“县令爷,你可听清楚了,那王光禄勋家的二郎君明明知道我有孕在身,却对我见色起意,非要强人,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捅死了他。怎么,我这番正当防卫,在律法里触犯了哪一条,还做错了不成?” “姚玉你——”我压低了声音,只有她听得到我焦灼震惊的口气。 我赶忙把她拉离了人群,俯视她淡定的面容,想着她逃出宫之后遇上那些事,我口气冷抽一瞬,闭上了眼睛,压下心中破涛汹涌,那些从李县令说出口的话,我极力在消化也在气愤她当年逃出去竟然自寻死路。 “当初你何必自作主张逃出去,难道非要过这种日子,你才觉得与我和......他一撇两清吗?”憋了一口浊气,纵使对圣上的称呼有些大不敬,但她却不爱听有关他的事,所以我把“圣上”口吻改成了暗指的“他”。 我使劲拉拽了一把她的袖子,她实在冷得无话可说的态度,也稍微激怒了我。 姚玉似乎对我的话不可苟同,倏忽轻笑一声:“我想过我的日子,与你和他何关,即便开头再难,我也要活下去!” “可是你也不必非得用流浪这样的方式为难你自己,当初你就该找我——”我话说到这里就忽然顿住了,想起当初我跟她闹得很僵,她怎么会转回头找我求助呢? 姚玉似乎看出我支吾,心里大概猜出我的心结,语重心长地道:“当时宫里太乱,谁也顾不上谁,我也没法顾上你和他,只一门心思出宫自由自在的,仅此而已,并非如你所想我非要为难我自己。” 我对她无话可说,心想就算她留在了宫里,等着我们营救,他会放了她出宫自由自在地生活吗? 对于他的想法,想到近几年他身边围绕着后宫女人,唯有范奕辰的幺妹最得他宠爱,只因她与姚玉眉眼有几分像,我再看眼前姚玉倔强顽强不屈的冰冷艳美绝伦的脸,她们之间脾性到底不同。 他的宠妃性子特别软,在他面

前顺从的一塌糊涂,到底将门之女,大家闺秀,与姚玉相比确实差了很多火候。 姚玉特别有自己的个性,从来不受人摆布,总有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为何他总那么着迷她这种顽强不屈的脾性。 “军爷,你可知她刺死的是哪家官家的公子?” 正当我怔怔看着姚玉,欲言又止的动作,此时李县令慢慢走近一步看向我时,眯眼不爽地扫了姚玉侧脸几眼,看他样子颇有种对她强娶势在必得。 我眼神闪烁地划动一丝波纹,颇不善地盯着他脚步即将走近姚玉几寸远时,恰时抬眸细致地看到了我眼神变化,便悚然一惊地刹住了脚。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我面前怂了令他没了官威的面子,遂提了几分严肃直朝我正气浩然地说道:“那家王二郎君乃是王光禄勋最得宠的儿子。” 我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眯眸冷淡反问:“那又怎样?不过是光禄勋家的,是他们王家有错在先,怨不得她拿刀子戳死他们家的二公子!” 李县令听了脸色铁青地噎了一下,没想到我听完光禄勋家的,竟然一丝恐惧全无,反而大言不惭。 他缓了口气,又说起王光禄勋家的另外一个身份:“那你可打听清楚了,王光禄勋家的长女入宫侍奉陛下,如今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红人钏嫔。” 钏嫔,我还真很少有耳闻,但唯一知道的是陛下每次宠幸的美人里——我又俯视扫了一眼姚玉清隽的脸上,她们几乎都按着姚玉几分像的模子得陛下喜好,想来她如今是打算忘了陛下,可陛下仍旧忘不掉她。 到现在京城里还张贴着寻找她的文书告示。 姚玉听了不为所动,反而拉过灵儿和循儿,道:“我们该回家了。” 显然她把这摊子要丢给我处理了,才这么大大方方地拽过她的一双儿女往管家身边绕,可是她才领着孩子从李县令身边过,李县令抬脚一步拦住了她去路。 “爷叫你走了吗?”李县令眼里炙热言语冷炙地盯着她,一眼都不肯放过了她往家赶。 灵儿气愤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县令,转而回头,无助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走过去,推了一把李县令。 李县令向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看我挡在了姚玉和孩子身边,不让他靠近。 “李县令听着,此事需得等我回来再跟你说一番,届时你就会考量哪件事轻重缓急。”我护着姚玉绕了管家往她家走去。 李县令没想到我能镇定地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语气分明对他有所命令,有种上官对下属的口气。 “敢问军爷你怎么处理她这宗凶案?”李县令不死心地盯着我身旁的她。 我打量了他一身,发现以他这个岁数快当她的父亲了,旋即脸上黑了黑,嘴角不由得冷冷勾着扬起来道:“待我回军营禀明了姚大将军,届时你再看着办。” 李县令脸上一白,大吃一惊,他分明没想到地再次打眼在我身上,然后慢慢移到了姚玉背影上,问:“姚大将军与你和赵娘子什么关系?” 我意味不明地只好告诉他一半的实话:“我们与姚大将军是亲戚关系。” 李县令唬的脸上煞白煞白的,眼里瞪得有铜铃一样大,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们好一会儿,语气颤巍巍地指着姚玉问:“那你和赵娘子什么关系?” 我莞尔一笑,胳臂已经围着姚玉和孩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过命交情。” 那李县令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我们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他面前。

护送他们到家,我看了看她住着茅房子,雅致整洁,篱笆围着干干净净的,四处收拾得一目清爽。 灵儿这才离了她身边,小跑到茅屋旁的鸡圈里,在鸡窝里翻找着。 循儿则进了屋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则看着周围之后,回到姚玉身上时,姚玉拿着笤帚正打扫外边的桌子凳子,没一会儿远处走来了两个人。 我瞭望过去,是年轻的一男一女,看着他们这一对应该已经成婚了。 男子长得白面书生,一看就明白他是读书人,跟着他旁边的女子肚子微微隆起,远远地看到姚玉弯腰收拾桌子上的尘灰,那女人娇俏地笑一声时,吸引姚玉干活的姿势顿了一下,抬眸看到他们渐渐走过来。 “这就是你要找的心心念念的人?”那女人慢慢走近了,脸上红润地对身边男人凑近了说话,但她笑声还是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那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忙碌的姚玉,一声不吭地听身边女人说笑,言笑不苟。 那女人望着他这副不笑的样子,噘嘴觉得没趣,转而看向姚玉时,拿弯弯笑的眼睛里分明带了几分妒意。 姚玉似从她脸上略过去,也在男人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低头继续做她的活,一点都不搭理过来的两个夫妇。 “哟,这不是赵娘子吗?”女人走近了桌子面前,笑说:“你才刚回来呀!” 好一会儿,姚玉不明情绪地“嗯”了一声,手里不停继续扫完桌子上的,扫凳子。 那女人看她忙碌得不想搭讪,她不忿地缓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可知我家相公专程等了你好久。” 姚玉抬眸看了女人一瞬,然后移到男人身上。 男人似有愠怒不耐地深看她一眼,而姚玉堪堪看他一眼反应,遂又低头,转个姿势扫另一个凳子。 女人见她不说话,转而扭头看男人,一脸委屈又薄怒地拉了拉他臂上衣料,显然她在跟他痛斥姚玉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看他们过来着实奇怪,而姚玉的反应似乎也很奇怪,她好像很不欢迎他们。 便也走过来,替姚玉跟他们夫妇二人打了声招呼问:“不知二位找赵娘子有何事?”我边问边看他们才刚往我身上瞅着打量好一会儿,他们便一头雾水地愣看我几眼,显然我突然出现在姚玉身边,他们比较吃惊。 “敢问军爷您是?”男人看我一身打扮似是军营里的高官,满脸不可思议地瞟了一眼做活的姚玉,转而拱手对我说道:“在下温贺,是个秀才教书的,家父是铭镇里的温镇长。”他指着身边女人,又道:“这是我夫人,是李县令家的独女。” 哦,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我了然地点头,却也没说实我的来历,只道:“我从军营里来着,姚大将军叫我护送赵娘子回家。” 说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姚玉,姚玉此时扫完了最后一凳子,起身问他们夫妇二人:“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女人刚开口,就被温秀才温声问一句:“刚才听闻我岳父到李婶家向你提亲了?” 一说起这个,姚玉整个脸色都不好了,对温秀才没太多好脸色,倒是转向李县令家的独女,嘴角揶揄地冷笑道:“回去好好劝你家大人,别老牛吃嫩草,什么抬不抬,贵不贵妾的,我分明没这个兴趣。”然后看向温秀才时,口气不虞:“你当女婿的,又考取了秀才,教书育人是天大的事,能不能教教你的岳父怎么叫为老不尊!” “你.......赵妗你

可别不识好歹!”温贺秀才的脸色一阵青白地错愕的当,他的女人最先捧着肚子呛声一把,手攥着京都流行的云绫帕子伸出指头指着姚玉愤声道:“我爹抬举你为贵妾,你........你不要.........唔.........”气到一半,她人忽然弓着背,手捂着肚子,脸上煞白地渗出额头细密地汗。 姚玉眼尖地上前到她身边,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赶忙问:“怎么了?可是肚子里不得劲?” “你不要.......得意,我.......我.......哎哟,疼!”女人愤愤不已抬眸盯她一瞬,又痛得所有注意力转到自己隆起来的肚子上。 “怀了几个月了?”姚玉再没有方才凛然浩气,也跟着女人痛呼的声音脸色凝重。 似乎怀的不是女人的孩子,而是她自己的。 一旁温贺看了,不禁懵了一瞬之后,赶忙去扶女人胳臂,看她痛苦地扶着肚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眸复杂又微怒地朝姚玉问:“你不是最擅女科的吗?快看看我夫人怎么回事呀!” “怀了几个月了?”姚玉在女人肚子上上下左右打量完,才转头看温贺再就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温贺看她犀利又冷然的眸子,怔了片刻,才道:“过几日紧要临盆了。” 姚玉听了,点下头,转而去搀扶女人要带她进屋子里去。 “我不要你扶!”女人生气又警觉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姚玉凉凉脱手,反而抱着双臂道:“李桦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日就要临盆了,你这回不让我弄,等生孩子那一日难产再找我,我可不在这个地方了。” “你要去哪?” 她话是对着女人才落下,温贺的脸色便一紧张地看她脱口问一句。 姚玉一眼“跟你有关系么”的眼神回看他一眼,然后扫了女人苍白的脸上一瞬,道:“要去南方走一趟,那边有人请我过去,顺便给他们咱们中原的新植物种,当然,他们也有植物种与我交换。” “你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温贺又打量她一身瘦弱单薄的一身,又道:“你一个女人去那里,可别——” 温贺的话才说一半,听着比较动情的意思,结果被身旁女人痛喝声打断了。 “那她,你有没有得治?”温贺只好把话题转移到自己夫人身上。 “有啊,就看她肯不肯配合?”姚玉拿眼点着温贺,希望他说服她夫人得治,温贺缓缓从姚玉身上转到女人身上问:“你还好吗?要不,让她治治,这里只有她最有办法。” “温贺!”女人恼火地怨道,“记得当初你迎娶我入你温家的门,你当时是不是还放不下她!”见温贺垂头不说话,女人更加恼怒地恨道:“我就知道当初你是存着心思想娶她,即便她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娶我那日,可是也同我爹一样存了纳她为妾的想法?” 好一会儿,姚玉抱着双臂不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而是事不关己地看向了别处,不远处灵儿在鸡圈里掏出了几颗母鸡下的蛋,循儿从屋里出来,在离他最近的木棍扛在肩膀上,两端吊着绳子勾住了两个水桶要离开这里。 他们两个似乎不太理会姚玉和那两个夫妇,也看出这一对夫妇经常来这里“找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温贺脖子根因尴尬染上了红意,面对女人数落前尘往事,他无地自容。 “别瞎想,你男人既然跟你怀了孩子,绝无二心娶别人作妾,毕竟娶了妾挺费银两的,我看你男人只考取了秀

才,家里虽然是一介镇长,却不是大富大贵的,即便娶两个妾也不够银子费养闲人的,这点你放心。” 姚玉不知怎么回事,女人对她说话态度已经明显厌恶,她还好脾气给人家规划后来的事。 “这不用你说——”女人还想嫌恶地呛声,抬头看到她一刻,忽然脸色缓和了一下,似乎想起自己有事需要她帮忙,就不得不把态度放软和一点,声音却不甘地硬气道:“算你识相,难得说一点良心话。” 温贺在旁看姚玉的眼神极为复杂,似乎他不想就这般断了什么情分,眼神里对她总有一种莫名地恋恋不舍,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渐渐哀怨了起来。 “我帮你给你肚子里的孩子调调位置,下边那么圆,一定脚冲下,头冲上吧?” 女人听了不免得意起来道:“别家郎中看了说,我肚子下边圆,一定是个男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家里顶梁柱。”我听着姚玉口气无奈又不得不嘀咕上一嘴。 女人反而嗔怒地不乐意了道:“胡说,女孩不过是个贱货,赔本的买卖!” 姚玉眼里不耐地砸吧了一下嘴角,显然对女人说出来的话,无法反驳,却懒着跟她争论这些。 “你看你生的两个孩子,多让人羡慕,一男一女全齐了!”女人先是看到不远处灵儿和循儿两眼亮晶晶的,转到姚玉身上时,眸光乍然显出拈酸的意味来,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开始变味了:“可惜呀,两个孩子的爹不知死活在哪,竟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天天受那些男人的晦气!” 温贺听了脸上一阵铁青,女人这才瞟了他一眼,就意识到自己说话漏了风,没了分寸,连忙闭上了嘴。 “是贱气!”姚玉小声纠正了一句,女人脸上意外地瞄她一眼,没想到那些缠她追她的男人,在她心里是这么不得劲的形象。 “叔叔,我给你一颗鸡蛋,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把,好吗?”我眼望着女人被姚玉搀扶着走进屋去,身后温贺在姚玉脚后跟紧紧跟随,眼里对着她后背炙热了不少。 此时感到自己大腿又被软乎乎小臂环住了,我低头,灵儿讨好笑兮兮地抬头望着我,举过她头顶,小手掌心里搁着两颗蛋。 我俯身下来,握着她小手腕,怕把她手心里的蛋摔碎了,问:“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灵儿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之后,皱着小鼻子神秘兮兮地用小奶音低声道:“假装一下我妈妈的男人吧?” 我愕然地张口结舌,她又补了一句:“我妈妈太招这里男人了,他们天天上门找我妈妈,我都看不下去啦!你稍微装一下,赶走那些臭男人,说不定我妈妈还会感激你嘞!” “这........”我又张口结舌了一下,这回咬到了舌头,我没想到眼前女娃娃想法怎么这么稀奇古怪,稚嫩的脸上透着比同龄女孩看得还明白。 其实吧,不用她求着给我鸡蛋,我也能摆平她身边源源不断上门为难她的那些人,可是叫我装她母亲的男人,委实太难为人情了。 孩子,我可是你亲舅舅啊,不兴你这般张冠李戴造的! 我拢住了她手里鸡蛋,安抚她一下,就朝屋子前走过去,温贺便在门边等着,侧脸倾听里面的动静。 “哎,你对赵娘子有想法是吗?”我心里一直不顺,也就连看他一眼都更加不顺眼了,口气很不好地看他,又在他急切苍白的脸上打量一番。 书生的气质就是弱,弱不禁风,偏偏他长了一双勾引女人的桃花眼,眼角下还带着一颗小痣

。 他浑身一个激灵,吓了一跳,身躯抖了抖,回头看我。 “军爷........军爷您........”碍于我有军官在身,他又不知道我身居何位,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很快恢复对我毕恭毕敬地弯下背脊问:“您跟赵娘子.......” 从他眼底流露出我跟他的赵娘子一定关系不匪浅,或者有别的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关系。 我扯了扯嘴角,揶揄笑了一下,忽地眼神凌厉地瞪他,口气也毫不示弱地不客气地低声警告他:“不许打她的主意,以后离她远一点,再让我看到你对她阴魂不散,我这把腰刀可要不长眼了!” 他听了,眼里瞳孔睁大了,惊惧地望一眼,悚然缩着脖子回了眸之后,又离我走向外头几步,试图与我保持一段距离,抑或是我这个军爷,他一个镇长的儿子,即便考了秀才,照样得罪我不起。 我不清楚她和温贺的纠葛关系,但我眼睛不傻,看出他对她有意,至于现在他身边明明有了结婚的婆娘,为何又要有意无意地跟在姚玉身后,好像他也学李县令似的,想法子要纳她做他的妾,却碍于他身边有她婆娘在,他不好施展。 正当他看我的眼神又怂又警惕的时候,门里忽然被人打开了,接着听到她清冷又客气的声音:“温夫人,请。”她对女人伸出了手,请她先踏出门去。 女人脸上笑了笑,对温贺脸颊红了一下,眼神热泪盈眶地盯着他。 温贺先看了姚玉粘在她身后一瞬,眼里急着似有话要说,可又因为碍于前面他婆娘,始终抿了抿唇,一转头只得迎上了女人,轻轻问道:“怎么样了?孩子在你肚子里可还好?” 我看到他问的对象是他婆娘,可眼角里的余光总时不时粘在姚玉身上。 女人羞赧地点点头,也轻声道:“赵娘子医术果然不差,呆会回去的时候再请接生婆过来瞧瞧。” 我看到姚玉刻意从她身边走出来,专门给他们俩腾位置。 那温贺的眼神,急切地瞟了姚玉身影一眼,又怕眼前人有一丝不忿或看出他心不在焉,索性目光里老老实实都在她肚子上了。 “怎么,你还不放心孩子在你肚子里?”温贺问道。 女人终于拿眼寻了姚玉身影一下,发现她站在了我身后,才逐渐打量起我来了。 她朝我微微颔首蹲身行礼表示礼貌一下,看着我问:“敢问军爷你跟赵娘子什么关系?好叫我们知道知道。” “在下也姓赵,跟赵娘子远房亲戚。”我甚至恶劣地搬出:“姚大将军很赏识赵娘子,叫我亲自过来送她一趟。” 在他们两个了然又惧怕我口中提出来的“姚大将军”,他们脸上纷纷敬畏又惧怕我的样子,更加不敢如方才那般对姚玉放肆了。 尤其女人听了之后,态度与方才不虞简直转了一个大弯。 “赵娘子,方才我替我爹向你说声抱歉啊!”她挺着孕肚朝外走了一步,在我身后的她,朝着蹲身。 一旁温贺连忙搀扶着她胳臂。 姚玉也一下子听出来她的意思,伸手摆了摆道:“事情都处理了,也都过去了。不过你做女儿了,回趟门还是劝劝你爹别对我有任何是是非非的幻想。我这辈子除了孩儿们的爹,就不想另起一段感情,对于我来说,简直在浪费时间。” 被她最后一句话,激得我忍不住瞥向她,第一次发现她对感情这事专一又不乱情,但我细心从她脸上说起感情的时候,脸上恹恹的,似乎她懒着提又不得不提嘴说一句,好像被迫才说出

了实情。 那个李县令的女儿听罢,脸上干笑几下,看向身边她的温郎,面上笑着多出了尴尬,但她神态显然比刚才好看了一点。 似乎在她拒绝说做妾的时候,女人明显面色好看了几分,也有傲娇的气质朝她男人瞄去。 我盯着眼前温贺低头只是默了默,忽地他嘴角上扬地笑了笑,再抬头,我发现他笑中多了无奈和悻悻。 “嗯。”他点点头,一手拉过女人的手,女人果然脸上多出了恩爱的绯红,有种在外人面前秀的成分,自然十分配合地含情脉脉地看向温贺,而温贺另一只手从胸前掏出一小袋子,抬眸看向我身后姚玉:“听闻赵娘子极度缺钱,又听说你明日就要远游,想必一定缺银子,不如这些银子算是你给我家娘子治好了肚子里孩子胎位的银两吧!” 我刚想开口替她拒绝,若她缺银子花,我给她就是了。 可我还没出口,她站到我前面来,一手接过他手里的,一面客气地笑说:“好呀,温秀才果然大度!” 她这一笑如和熙暖暖的阳光,好似一束温润的金色光芒照在她的脸上,让人挪不开眼睛。 温贺看得怔了怔,直到身边女人察觉出来,柳眉一拧,跟个仇人似的瞥了一眼姚玉,转而使劲拽了拽温贺衣袖。 温贺这才醒回了神,立马意识到身边女人脸色不好,赶忙扭头扶着她道:“咱们回家吧!” 显然这二人猜出误解我和姚玉的关系,以为我会收她已有,那么铭镇里不管有多大权利的官再也不能强迫她到他们府上做妾了。 这样也好,以儆效尤,让心术不正的那些人离姚玉远一些。 等他们走后,我逮着姚玉从我身边过的时候,一把夺走了她手里那袋银子,往不远处掷抛过去。 姚玉想不到我忽然的动作,惊呼一声同时,听到掷抛物“噗通”掉水里的声响。 看到不远处水面被我抛得泛起一丝水花,姚玉又惊又怒地问:“喂,你干什么,凭什么挡我财路!” “人家给你几个铜钱,你就跟个屁颠似的脸上开花,忘了方才那个县令看到你怎么个色德行么!”我目光微沉地瞅她,一面说一面从我怀里掏出比温贺那袋银子还厚重的钱袋,直接扔在了身下的桌面上,“啪”地一声响,袋子里的银子哗啦啦的声音,在她脸上逐渐又惊又喜。 “你这么缺银子,不如找我这个当哥的,别忘了你可是姚大将军的幺——” “嘘——”她长长地调子打断了我,然后左顾右看,似乎很怕人知道她身份似的,转回头看我用气音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别说得那么大声。” 她俯身掀开桌子上的钱袋子,看着袋子里满当当的银锭子,姚玉没有皱了皱,然后重新提起钱袋子的绳子还给了我道:“明日启程似乎用不了这些银锭子,还是铜钱好。” 她特么就特别奇怪,银锭子怎么了,又怎么让她碍眼地皱起了柳眉,而她把钱袋子往我手里一塞,转身就朝我掷过去的水洼里走去,似乎她还要傻乎乎地小腿没在湿漉漉又脏兮兮的水洼子里跟大海捞针似的找。 我不忿地攥紧手里钱袋子,捏得里面银子挤得“唧唧”发出黏腻地窸窣响,一如我心情黏腻地烦乱和不甘。 我朝她水洼子外围走过去,俯视她背对我弯下她背脊在水和泥里翻找温秀才扔给她的铜钱。 “在你心里温秀才给你的就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受用,是不?”我憋了一口气,心里一直有话想冲她说出来,现在看她背对我没有停下来,我忍不住打心眼里翻腾起无名

怒火问:“在你心里,你始终对我感到有怨恨,恨我——” 当初拿剑不小心抵住了她脖子,她从此对我感到愤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突兀的动作打断了我。 “将军!”她扭身回头仰视着我,愠怒地看我:“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也在今日和好了,不是?” 我傻愣一会儿,在她脸上确定她除了薄怒没有多余的怨恨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看她身下小腿满是泥泞,皱了眉头问:“那为何你看不上我给你的银子,却只看上温秀才的铜钱,还是说你和温秀才之间.........” 有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关系? 姚玉泄气无奈地看我说道:“将军你忘了我可是小小百姓啊,我所接触的也都是底层的普通人,你叫我拿一大银锭子在他们眼前晃,他们一眼看出是官银,只有大户人家才给得起银子,你猜他们会怎么想我?” “可你方才说明日启程去南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嘀咕了一句,真以为她跟温秀才他们夫妇说明日启程是假话,她或许用这话搪塞他们一时,好让她自己躲个清净。 她眼眸忽地一刹那明亮一下,连忙从水洼子里走了出来,我盯着她小腿外的裤子沾了一层泥泞,她却不管脚下湿黏地爬上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又从我手里拿过了钱袋子,扒开里面只拿出了数个银锭子,没有全要,就又重新塞回我手里。 “这些我就够了。”她说。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话,你还真要去南方?” 见她点头,我又问:“可否告诉我,你去南方哪个地方,要不要我派人护送你过去。” 虽然我心中有堵多疑问想问她,在南方她到底要去做什么,忽然想起个中细节,她刚才曾说过她去南方是跟一些人换新种植物。 新种植物——是什么让她非要亲自前往南方那样远的地方? 但以她个性,她不予透露太多,就好比她现在的身份和姓名,改了赵妗的名字,也从未听过她为何要改名的原因,皆要我们好一顿猜测妄想,而最终得知真相却又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 我现在才意识到,她低调起来总是让人摸不到头绪,也引起不了别人注意,在外人眼里她有通身本领和美貌,除了这些再想不出别的来,可我总隐隐感到她的身份总给人一种神秘感,摸不透的神秘感。 临别时,是她下了逐客令,才下逐客令,她忽然叫我在外头等一下,她扭头往屋子里疾步走进去。 我望着她隐没屋里的背影,忽然感叹万千,如今我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她总给我一种莫名奇特的关系,时而疏远时而友好亲近,却不能与亲情那般更贴近了,她只能做到这份上,从不给人任何有接触她机会的幻想,不只别人也包括我。 不远处有人提着满满当当的水从另一方悠悠地走了过来,我循目看去,是循儿担着水桶从外头回来了,他放下了担子和水,又慢慢地从我身上和脸上看一眼就回到茅屋外的窗台,向里冷声又温声道:“娘,水我都打好了,我可以去看小人书了吗?” 屋里闷闷一声道:“看去吧,仔细太阳落山之后莫伤了眼睛。” 循儿脸上一喜,不同看见我时的脸色,他是真心欢喜地转身,目光又一不小心从我脸上掠过,他明显想彻底扫了我一眼不再回来,可他还是警觉地回过神来在我身上定了片刻。 只他这一眼,我错愕地似乎看到了陛下的样子,那眉眼和肃威的目光,唇抿绷成一条线,如刀削,那隐忍皇家贵气的底蕴是刻在骨子里的。

“叔叔。”我正回愣看向屋檐下的通身贵气又冷然的少年,大腿上被小团子软软地靠上去了,我低头,灵儿头顶举着两个鸡蛋,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朝我一眨一眨地道:“刚才叔叔装的不错,成功赶走了那两个烦人的人。”她捧着两颗鸡蛋再次努力使劲地朝我胸膛上举了举道:“喏,送你啦!” 我看出那两颗鸡蛋在她眼里是多么真挚珍惜的东西,她把认为最好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 我伸手拢接住了她小手里的两颗蛋,刚要说话,屋檐下的一道声音冷然斥一声道:“灵儿,过来!” 灵儿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随即小嘴不高兴地噘起来,似乎不想听她哥哥的话走过去,我下边的小手慢慢地似要抱住我的腿似的。 “过来!”循儿目光顾及又不耐警惕地扫我一眼,旋即落在灵儿脸上有种警告的危险。 灵儿只得撒开了手,亦步亦趋地朝他走了过去。 “哥哥,你干嘛那么凶,灵儿哭给你看,信不信?”灵儿大眼睛忽地往屋子里瞟一眼,此时循儿如果对她没有作为,灵儿有办法吸引屋子里的人出来教训她哥哥一顿。 循儿褪去阴霾的脸色,蹲下身,转了脸色,温柔地低声下气地说道:“好灵儿,离那人远点,我看咱儿的娘似乎并不喜欢他。” 灵儿嘟起嘴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怀疑又不乐意地听他哥哥劝道:“走,咱们到别的地方呆着,等那人走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哪怕叫哥哥做什么,哥哥都听你的,好吗?” “真的吗?”灵儿继续嘟嘴皱巴小脸地问,见循儿点头,灵儿脸上立刻放光溢彩道:“我要玩过家家,哥哥做相公,我当媳妇,咱们一起照顾小宝宝,怎么样?” 循儿脸上一滞,脸上是难得的难为情地恳求道:“灵儿,咱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弱智的游戏?” “好呀,哥哥你骂我弱智!” “哥哥不是这个意思........”更难得的是,面对灵儿,循儿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除了对灵儿肯低声下气地恳求说话,对以外的人向来警觉和冷然。 “我看哥哥你才是个傻子,不,娘说过你的,说你是个书呆子,哼!” “娘胡说,她就偏心你,我看会儿小人书就成书呆子了?” 灵儿呼噜噜地吐出舌头猛对循儿做鬼脸,还一手摁着她一只眼睑,鬼脸做得千奇百怪。 不多时屋檐下两个娃娃闹着,姚玉从屋子里走出来,怀里手里好呵护地捧着一包布,到了我面前,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包布寄到我面前来。 “这是什么?”我打量那块布包裹着坚硬的东西,猜测里面不只一个,而是一堆。 姚玉还有心情逗趣我:“你猜。” 我为难地咧嘴干笑:“这我哪猜的出来,不会是银子吧?” “呵,方才你说我钻钱眼子里了,你不也一样,看啥都看成银锭子。”她打趣道。 我撇了撇嘴不言语,却听她说道:“你不打开看看?” 我闻言接她手里的,掀翻开布包,里面躺着五颜六色的黄豆大的豆粒子,问:“这些是什么?” 姚玉听了,傲娇地一乐问:“最近宫里是不是总要打听和寻这种仙女果的踪迹?” 我这才想起来宫里前朝后宫,抑或是京都贵族贵勋们都贪恋这种仙女果,听闻吃了仙女果可以让人看起来年轻了至少二十岁,就算一老妪吃了一颗仙女果可以回到半老徐娘的年纪,当然这仙女果只是提升年轻气色,却不会改变实际的年龄岁数,

更不会吃了就延年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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