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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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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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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再翻回去墙另外一面,脚踩着各种什么杂科植物的都有,只是踩在脚底下软绵绵的,期间几个不同种类的花骨朵都往这一个地方生长,姚玉一眼就能分辨出花骨朵的名字来,但也有的她只从书上看到过,却没在现实里亲眼见到过,乍一见到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惊艳来。 她本就搞植物研究的,对着脚下一片杂科植物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仿佛隔了多年之后才见到的老朋友那样的心情。 她走到敏丫头身旁,她还把脸埋在一团棉花里,哄着絮叨:“母妃说,敏儿乖,敏儿好睡。”她轻轻地哄唱着,浑然没注意姚玉身影站在她身旁了,又或者她对周围环境根本无视状态,仿若无人。 “饿了吧?”姚玉手里多出了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她把所有素菜都跟一碗米饭放在一起搅浑给敏丫头吃。 敏丫头闻言果然抬头,直接盯着她手里的热腾的饭菜,嘴角上伸出舌头舔了舔,确实感到肚子里咕咕叫得厉害。 看她有那么个想吃饭的意识,姚玉端着碗蹲下来,寄给她道:“趁热吃。”然后才推到她眼前,敏丫头放开怀里棉花,伸手跟夺了似的抢在怀里,直接扒手在碗里抓了一团往嘴里噎。 姚玉另一只手里的勺子简直多余了,看她吃得那样急,姚玉少不得劝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消化不良了。” 敏丫头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自己饿了,吃也要狼吞虎咽的。 姚玉少不得把水壶也带来了,没带杯子,嫌太累赘,就对敏丫头道:“水在这,就着壶口直接喝吧!” 说完一顿,见敏丫头安安静静地疯狂干饭,姚玉扭身对着那杂草边缘里的一朵香兰花。 她侧身从腰间扒开腰带里,圈着死人才会系着白带里面挂上各式各样的种植用的铲子、耙子和锄子,这些工具她找那下手太监那里拿来的。 她用这些工具挖开香兰花土里,企图寻找种子之前,拿出一根植物专用的软绳,解开香兰花茎上的手绢,换成她自己特制的软绳轻轻地扶正系了回去,然后检查花下面的土壤,一边收集一点土壤倒进她预备好的木质长管中,一边翻腾着把花移植在另一片干净的土壤中,又观察那花的根茎,找到了母株下的种子,种子块头比较大,姚玉不敢用手掰,而是拿出小刀子割了下来备用地收回在腰间的袋子里去。 然后转回身,敏丫头吃得安静,姚玉打算转身往杂草里面寻找新的植物,顺便长长见识的时候,匆忙抬眸一瞥,敏丫头吃得满嘴沾满了米粒和饭菜。 姚玉像照顾小孩子似的,拿起系香兰花的手绢,用水壶倾倒浸湿了,才就手擦了敏丫头的油嘴。 没一会儿,姚玉又投身在一片杂草丛中,分别找到了多裂叶荆棘、决明草和白术几类曾经在她那个时代只能人工养殖,没有野生的中草药,还有多种适合中药类的植物,姚玉分门别类地用不同颜色的绳子给它们做了标记。 眼看夕阳斜下,已至傍晚,将原本澄澈湛蓝的天,变成了灰蒙蒙地黯淡下来。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姚玉听到敏丫头平稳的气息,她似乎又把脸埋在棉花团里睡着了。 姚玉折腾到这里,也差不多标记完了收工,由于职业病的因素,她并不着急离开,反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片地方,心里默默数着她找到了几种类植物,几种类中药科的,几种仅仅只是植物科的,以及花科,一一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不要忘记。 夜晚静谧,夏日晚风徐徐吹来,吹在皮肤上都一点凉爽地热,草丛间发出虫子隐约阵阵地鸣叫,此起彼伏,铿锵悦耳。

> 姚玉无所顾忌地躺在杂草上面,她今夜不打算回屋子去了,因为敏丫头在这儿,她只能陪着她一块在这里过夜,虽然白日里她匆匆往远处着眼望了几眼,不过又是被人遗弃的宫殿,说不上来哪个宫殿的名字,总之这里又是另一处冷宫罢了。 找到了敏丫头之后,姚玉第二天依旧整理了一堆杂草里的各类植物之后,见敏丫头没有翻墙回去的迹象。 她蹲身挪到敏丫头身旁,试探地问:“你干妈找你,要不要回去?” 敏丫头眼望前方,忽然咧起嘴乐了,笑容天真烂漫又有点癫疯,指着不远处道:“那是我屋子,我回那里去!” 姚玉顺着她手指着方向看过去,果然清晨蒙蒙雾里边显现出荒凉的宅子,周围古旧破败,门口掩映着几丛修竹,一片萧瑟的景象,仿佛孤零零地无人问津。 然而回过头来,看敏丫头,她笑嘻嘻地认定了那破败的房屋就是她要住的家了,浑然想不起来她之前的住处在容嬷嬷的屋子里。 姚玉也不解释,因为她从敏丫头脸上难得看到她恣意又放松的状态,这对她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姚玉不是搞精神科的医生,也不懂精神类的基本术语,但她知道放任她顺其自然,才是对她最有效的疗法,直接强迫硬来恐让她病情更糟糕。 姚玉只得随敏丫头一块从杂草上站起来,敏丫头先蹦蹦跳跳地往那宅子那跑过去,姚玉从后面走过荒凉的小径,踏着杂草夹道铺就的青砖,砖缝里滋生出潮湿丛生的青苔。 到了屋子门口,门已经破败不成样子,似乎截了半边门,露出里面大概的全景。 敏丫头没有如她停留观察屋子里的景象,直接走了进去,再往里走依稀见到她的人影倒映在一侧桌子角上面,里面到处陈年覆盖的尘土,有桌子有椅子,仿佛还挺像回事的,似乎之前的主人很会在这里生活。 姚玉一走进去,里面扑面而来的尘土夹杂植物的气息,又呛又感到嗓子眼里传来的潮涩。 她在鼻间挥了几下,就看到敏丫头站在一排类似于古乐器前,咬着手指头呆愣地看了半晌。 姚玉在她身后,看了一溜古典乐器,看得新鲜又长了见识,她转到一侧,拿起敏丫头看半天的乐器,这乐器颇有点异国风情,看来不像王朝中原里有的,倒像是少数民族的乐器,也不知道鲜少见的六弦琴本该西域的那地方的传统乐器,却跑到了中原境地里来。 也许是进贡而来的吧? 姚玉心思一转,望向敏丫头眼不离她手中的六弦琴问:“你喜欢这个?” 敏丫头缓缓点头,一脸贪恋的样子。 “你会弹吗?”姚玉又问。 她缓缓摇头,好半晌才说:“我母妃会这个,经常弹给我听,哄我睡觉。” “你母妃........”姚玉打量看着她,心道:敢情敏丫头最早也是宫里的公主? 那么她跟古翼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那古翼知道他自己有这么个妹妹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关心敏丫头死活地丢在了冷宫里,让她自生自灭! 胜妃高覃得到他的传信消息之后,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延福宫中来,急切地等候了一会儿,才从宫门口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郎人。 “链郎!”她几步跑过去,声音并不大,听起来她在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拾起身下的裙摆,一身素淡不失华丽的华服跑向了那男人身前,满身地扑在他身上那一刻紧紧拥住了他。 诸葛荀才刚如约而至地走到宫门口,身上有美

人软身地抱住了他,他稳了稳身形,才缓缓抬手搁在了她腰背上道:“咱们进去说话。” 高覃以为会等来他与同样日思夜想之后,相逢时,悸动地紧拥住她,然而从他脸上淡如止水,连口气说出来都平凡无味,看不出来他与她有多么亲近,亲近中难免感到疏离。 她一时产生错觉地从他怀里仰头望向他,而他看了一眼前方某一处,似乎感受到她仰视的目光而低下脖颈回应看她。 高覃一阵错觉的愣怔没一下,重新挂上了久违的笑容。 “链郎,听闻你重伤差点要死去,我这几日都担忧得睡不好觉。”高覃说到这,不免从他怀抱中起身,用手抚摸了一遍他身上,忽然手心上一阵冰硬地感到硌手,有一点尖刺地疼痛,就连她从他身上离开,身体里也隐隐感到冰凉钝痛的感觉时,目光才在他身上穿着打量几眼。 原来他身上穿了一身金银色盔甲,这身只有在外打仗的时候才会穿的武装,然后往上看到盔甲臂胸上的脖颈里立着靛蓝色衣领,上面明显绣着麟纹,那是他当太子时候专门穿的常服,一路看到他的俊朗白皙的脸庞,高覃才发觉眼前的人变了一副脸孔,他把之前面具也摘了下来。 “你.......”高覃伸手伸到他脸庞去,没有贴在上面,反而担忧又感到惊喜地问:“摘下那个面具,不怕被别人看到认出了你是前朝的太子吗?” 他握住她悬在他脸庞的手,在她柔腻的手背上揉了几下,轻声道:“放心,我早做的万无一失,他们不会发现我和你在延福宫里,这里任何人都不会来过这里,只有我和你。” “殿下。”高覃满足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头再次埋在了他硬邦邦的盔甲上面,问:“想不到咱们期盼的那个重大的日子终于快到来了。” “嗯。”他又淡淡一声,无波无平,与高覃激动流泪的情绪相反,他更沉稳和镇定。 两人相逢的话似乎还有好多话要说,才说了那么几句话,微闷的夏日里依稀婉转地传来悠扬悦耳的声音。 两人相拥的姿势微微一僵,四目都忽然开始警觉了起来。 古链先脸色骤然大变地冷下来,循着那声悦耳声响,立即分辨出它的方位,以及清晰地猜出那是琵琶奏起来的声乐。 “什.......什么声音,谁在那里弹奏!”高覃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环视一圈,她不如古链天生会作战的灵敏,一下子捕捉到那声琵琶奏乐的方位。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高覃回看仰视古链瞭望那一片竹林深处的方向,她不安地闪了一闪眸子,差一点吓得要脸色惨白。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着,“延福宫是我母后曾经居所,宫外的人都觉得这里晦气的很,巴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他瞭望竹林深处好一会儿,思忖一下,才回到高覃不安的莹润白皙的脸上。 “既然不是宫外的人,那是哪个宫女偷偷在后院竹林里弹奏琵琶?” 高覃颤抖的话音刚落,那一声婉转悠扬如珠落盘的嘈切清脆声响起之后,歌声如潺潺流水般地娓娓合着夏日微风传到了这里来。 “风起花吹雪\满头霜降~如玉\与君相约~与君相悦~”接着又是一声珠盘落玉的一声,继而唱了下文:“船头云遮月.......” 优美的歌声并不能引起他们二人放松警觉,高覃满脸戒备地往竹林深处望去,而古链听了开头几句,眉头松懈一点地扬了扬。 “走,我们过去看看。”他对那个人手里的琵琶和喉咙里的美妙歌声吸引了,却猜不出来是谁在竹林深里的一处宅

子里拿着琵琶弹奏。 高覃美丽的脸上凝重,还是不安地看向古链完美清晰帅得过分轮廓,摇了摇头道:“不要过去,会被她们认出你的。” 古链反而不慌不忙地浅笑,手指着竹林深处的某个墙根后头,道:“那后院里连着的冷宫,准是冷宫的婢女偷偷翻墙溜到了莹妃的宅子里,拿了莹妃喜爱珍藏的乐器弹唱。” 一说“翻墙”,古链心中闪过一丝熟悉的陌生感,他约莫预感到宅子里是何人弹奏,可又一时说不上来的感受,充满了不确定性。 说起莹妃也是命苦,乐舞坊的乐妓,擅长弹琵琶也会唱歌,因她歌喉美妙被先帝一眼相中,宠爱了没多久是失宠了,后来遇见他母后,却与元皇后相谈甚欢,二人一来二去见礼请安,莹妃慢慢成为元皇后知心的人。 元皇后失宠搬入延福宫的时候,莹妃自告奋勇与元皇后一起住在这里礼佛清净去了,直到元皇后被陷害而死,莹妃也逃不过这一劫,在先帝被长孙贵妃怂恿下赐一杯毒酒了结了生命。 “链......链郎。”高覃还在桥上站着出神,却看到眼前人一空,寻目的时候,发现古链修长的身形往竹林深处渐行渐远。 好端端的,他怎能落下她,一个人往竹林深处走呢? 高覃边走边心酸地引起醋意,她拾起繁重华服下摆,疾步走下了桥,跟上了古链劲瘦的背影。 “妾心依依\君已远去........” 穿过竹林,再往里走,竹林遮荫下,阳光穿过缝隙里照在潮湿青砖铺就的甬道上斑斑驳驳,一个圈又一个圈地倒映金色光芒。 “自古倾心相许\皆伤心无语\一池春水吹起\葬一世欢愉.......” 竹叶挡住了他的视线,依稀看到宅子的景象,古链伸手撩开了那片竹叶,眼看着歌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清晰,歌喉清亮地响彻在宅子前空旷的小院子中。 “几番轮回男女\以相似博弈\并蒂花开连理\皆身不由已~~~” 高覃扒拉地挡开遮在自己眼前的竹叶,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华服,跟到了古链身后。 古链站定在空旷杂草夹道的院子中时,屋子的歌声逐渐落幕了。 “好不好听?” 很快屋子里她清音圆润透着爽利地从屋里传到了屋外,并合着热风丝丝飘过古链耳轮中。 这熟悉又陌生爽利的女声,除了她还会有谁如银铃般地声音使人心中为之欢快不已。 “不好听,好难听!”接着敏丫头的声音很不给面子地泼了一冷水。 “也是,你还小,听不懂正常。”屋里子以一种古链都没听到过的温柔说话声,给人一种安定的安全感,仿佛没有家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安稳的归宿似的。 “那你想听什么?”她总是超出常人般,特别耐心又轻声细语地问来。 这些,古链平日里不曾遇见过的,而她的所有全部耐心倾尽在敏丫头一人身上了。 “母妃最爱拿这种哄我睡觉。”敏丫头道。 她总是耐心地问:“你喜欢听六弦琴?”顿了一下,又道:“六弦琴这里挺少见的,看着像西域的东西。”她似乎在一边回应敏丫头一边说给自己介绍的,道:“西藏的独有乐器,吉他的前身。” “母妃,你会弹吗?”敏丫头精神错乱,错把姚玉当成了她的母妃。 姚玉忍不住“呃”了一声,但很快恢复如初道:“琵琶我都弹过来了,这个我也会。”说罢听到依稀倒腾

换掉乐器的窸窣响,坐下来好半晌,她才用请求的口吻跟敏丫头商量:“要不要换一首高级点的,虽然你听不懂,但旋律比刚才的还要好听,你要不要听?” “要听,要听,母妃弹的我都喜欢。”敏丫头乐的只拍手。 “小气鬼,我就这么不如你母后弹的好听。”她低声嗔笑一声之后,手拨了琴弦两下,很快步入了下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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