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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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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艰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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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在身上掏了半天,才掏出一根银簪子,道:“我身上只有这个,不知钱太医算不算医药钱?” 钱太医本就见钱眼开,钻钱眼子的人,看到容嬷嬷手里的银簪子,皱了下眉头,显然他看不上容嬷嬷手里的道:“将就能卖个一两银子吧!” 容嬷嬷终于见自己给的值点钱,就塞到钱太医手里,又问:“这回能给余姑娘分多少副药?” 钱太医收下每个人给的银子、铜板和银簪子都揣入自己怀中,说道:“再多个半个月。” 容嬷嬷没听到满意的答案,脸上落寞一顿,忽然想起来道:“我屋子里还有一些银子,我这就过去拿来!”说着,她抬脚要走,却被人伸手拦了一下,容嬷嬷抬头看那人,脸色顿了顿道:“印副总管。” 印副总管面色严肃极了地看她道:“走,本副总管出去问你一些话。” 容嬷嬷哪敢推辞,只能顺从地低头跟在印伦身后走出了屋子,并听到印伦对屋子里其余的人命令道:“你们也都出去,各干各的活。” 屋子里的宫女太监们正往屋外走出去时,印伦又警醒他们道:“今日的事,若谁敢出去说一句,让本副管逮到了谁,那人都不得好死!你们都知道了吗?” 众人唯唯诺诺地道:“奴才谨遵余副总管的话。” 印伦这才作罢,依旧走下台阶,容嬷嬷在后面跟着。 屋子里众人才慢慢散去,只留阿衡陪钱太医一起照顾姚玉。 印伦找容嬷嬷问话,无他,还是为了姚玉身体里的血到底流给谁了,容嬷嬷被印伦无情审问了三四遍,她抵口只说给敏丫头,绝不提那角落院子里无人知晓的茅屋里的人,姚玉都没提到那个人的名,容嬷嬷更是咬紧牙关也不说出那个人的名,把一切都推到了敏丫头身上了。 印伦问了三四遍,敏丫头的名字也听了三四遍,最后没得质问了,只冷冷道:“你不是说屋子里你还藏了银子吗?还不快拿来一些给余姑娘看病!” 容嬷嬷诶了一声,连忙绕着印伦身后跑了出去。 印伦又走进了屋子,见钱太医已经写好了药方,看到印伦走过来,钱太医把药方给了他道:“在下开了一些补血益气的方子,叫余姑娘务必按时喝。” 印伦接过方子,却不大认字,便问钱太医道:“敢问钱太医,她这个病吃一个月的药会有起色吗?” 钱太医听了微皱眉头,半晌才说道:“一个月也将将好,只能说凑合,却未全大好,顶多补血了一半。” 印伦微一沉吟,低头盯着药方子蹙眉。 “陛下真没打算要她死?”钱太医虚虚抬眸看向印伦沉思的样子。 印伦拉了一把钱太医,走到门口边儿上,回头又望了一眼炕上的姚玉,见她浑身打颤,心里也揪心地感到心疼。 “陛下那里确实没有出任何旨意和口谕提起要让她死,只说把她打发到冷宫里去。”印伦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发觉未说的字眼对姚玉现在处境极为不利,只好话说到一半及时截住了。 “这不让她跟自生自灭一个意思么?”钱太医又舒展了眉头,显然他明白了姚玉是个怎样的人,君主又是怎样的心思,想起自己费那半天精神给她看病,有些吃力不讨好了。 “钱太医这话什么意思?”印伦问道,就被钱太医拉紧了他胳臂上的衣料一下。 “印副总管您是不是傻啊!呆在陛下身边这些年,还不清楚陛下把她打发到冷宫里到底是何用意?”见印伦一脸茫然,钱太医叹了一声替他感到不值道:“

不就明摆着叫她等死嘛!咱们何必为她费那点劲,救活了又怎样!还不是一死了事!”钱太医再次用胳臂肘捅了捅他,提醒道:“你想,她死了,陛下以后还会想起她么?宫里的女人本就色衰而爱弛,花无百日红,更别说陛下心里难保还记着她这一个啊!” 印伦怔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药方都渐渐松了,差点被风轻轻一吹,纸张就要飘零落地上。 “您哪,以后不要再找在下了,在下可不想被她牵累,所以——”钱太医说着抬眸又看一眼印伦,他还在怔愣地发呆,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又叹气道:“你和我在宫里生存本就不易,你也知道陛下的脾性,他向来杀伐果断不眨眼的人,咱可不要被她牵累就阿弥陀佛了!”说完,不等印伦回过神来,钱太医自己提着药箱走出去了。 阿衡等了一会儿,看见钱太医终于走了,他才敢走上来凑近印伦道:“印副总管,余姑娘那怎么办?” 印伦一下子回了神,待看清阿衡的脸,接着又望向他身后炕上躺着的美人,心里一阵复杂,想着此时再走过去关心她有点不合他的适宜,便把药方推给了阿衡道:“以后你负责给她煎药,看她吃药。” 阿衡听了点点头,以为他还有话说,结果等到他叫她吃药之后就没下文了。 他手里握着药方,奇怪地抬眸看印伦问:“那印副总管你呢?” 印伦这才从姚玉方向转到眼前阿衡的脸上道:“本副总管这次过来是受庸总管口令处理这里的院子,这回正好回去去复命了。” 阿衡支吾了一声,见印伦要扭身走,连忙拦住了问:“贾总管和周公公怎么办?” 印伦顿住了脚步,心情复杂地皱起眉头,没半晌,回身揽住阿衡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些事情。 阿衡起先惊讶地看向印伦问:“我........你让我顶替了贾总管的位置!”收到对方不容他质疑的眼神,阿衡低下头喏喏地点头说道:“奴才谨遵印副总管的安排。” 印伦难得咧起嘴乐了乐,伸手拍了拍阿衡肩膀一下道:“好好干,对那两个最好悄无声息地处理掉,绝不走漏一点风声!” “是是,阿衡知道该怎么做了。”阿衡亲自送印副总管出去,道:“您安心回去复命去吧,这里有奴才呢!” 送走了印伦,阿衡往回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容嬷嬷。 “阿衡。”容嬷嬷怀里抱着包布裹着的银子拿出来给阿衡,道:“我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咦,印副总管呢?” 阿衡低头看着怀里的银子,并未贪心扣下,反而还给了容嬷嬷道:“印副总管回去复命去了,还有这些银子恐怕用不着了!” “怎么能够!”容嬷嬷继续推回到阿衡怀里,道:“这些银子将将还能用到下个半月呢!余姑娘那里绝对不能耽搁。”怎么着,她也算是知恩图报的人,绝不会因为眼前姚玉作了狐媚子妖精,她就见死不救了,姚玉好歹用自己的血救了她主子一命,她虽讨厌姚玉,但也不影响她救恩人的命! “钱太医嫌她晦气,嫌她被陛下抛弃又见死不救的人,所以不想再过来给她看病了。”阿衡又把包布塞回到容嬷嬷手里边,说完,扭头拿着药方出去找药房配药去了。 容嬷嬷怀里紧紧抱着那包布,站在屋外看屋子里,姚玉一人孤零零地躺在炕上发抖,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印伦回了钦安殿去复命,不知何时还会再踏进冷宫的院子里,容嬷嬷想到印伦一个大忙人从前不曾踏过这院子里,以后来不来恐怕很难说,倒是阿衡一人操持这里的院子,难免力不从心。

> 容嬷嬷站着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扭头离开了太监大院。 回到茅屋院子里时,诸葛荀一听到外头动静,连忙走出来看向院外走过来的人,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那些阉人们苦头,他们有没有欺辱她?我看还是亲自去那走一遭的好!” 容嬷嬷刚站定在诸葛荀跟前,诸葛荀上来问三两句便要动身运功要飞到前院里去,被身后姚風拉住了他一把。 “容妈妈才来,不等她说完,殿下再行事吧?”姚風虽然接受不了诸葛荀一心一意地惦记着姚玉,但他还是无奈地没有再拦他不要去想他的幺妹,可是他亲眼看到姚玉输了一半血给他,难免诸葛荀不对她感到不忧心不惦记的。 “殿下,咱们还是往屋子里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容嬷嬷在怀里紧了紧包布,说道。 诸葛荀看了一眼那包布,心里疑窦丛生,还是让容嬷嬷跟着他进了茅屋里去。 容嬷嬷把前院里所有的事都细致地向诸葛荀讲述了出来,包括姚玉茶里茶气地勾引印伦的事也一并说给诸葛荀听了。 姚風在旁听着他幺妹竟然使手段到一个副总管太监身上,脸色早就黑了一层,心里冷视姚玉无数遍了,也暗骂了她十八遍了,他有这个幺妹感到羞耻! 而他转头关切地望向诸葛荀,诸葛荀微松了一口气同时,脸色也特别不好看。 她竟然喊印副总管太监为“印伦哥哥”! 她可从没主动叫过他一声哥哥! 诸葛荀气愤地胃里都快炸毛了,想着她之前为何拼了她的命给他输血,她对他的心思到底是哪种意思,他恨不得走到她面前质问,她心底里到底还有没有过他,哪怕喜欢他那么一丁点也可以,一丝一毫的也行! 姚風还注意到诸葛荀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手背上青筋显现地握紧,一眼就知道他想要杀人。 杀谁?杀了姚玉吗? 诸葛荀心里想杀了印伦,要不是他在姚玉眼前晃荡,她何至于使美人计献色献媚的! 他绝不想看到她对着谁的脸媚色嫣然地笑,只能对他才可以这样献媚献色地笑! 容嬷嬷说了一堆添油加醋之后,渐渐发现他铁青了脸,面部严峻,剑唇紧紧咬着下颌,有种把眼前人撕了的感觉。 容嬷嬷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添油加醋的话,没有她所预想的让他一声怒吼,打算与姚玉绝交,相反他越听越冷凝着脸不说话了。 “殿下。”容嬷嬷想出口说点什么,发现无论她再怎么转圜也没任何余地扭转眼前人的脸色了,连忙说起了另一件事道:“余姑娘恐怕不行了!” 诸葛荀黝黑的脸孔,剑眉忽地一挑,眼眸气愤难当之中忽地一亮,转到容嬷嬷焦急的脸上,问:“她怎么不行了?”心里霎时感到不好的预感划过。 “她给你输了那么多血,她人到了前院后就支持不住了,浑身发冷颤抖,躺在炕上就起不来了!” 诸葛荀心神一慌,脸都白了地拉住容嬷嬷一只胳臂问:“请太医了没有?”接着才看到她怀里揣着布包,不用看就知道布包里面都是银子。 “看了,印副总管凑了几锭银子,还有阿衡也凑了几个铜板,加上老奴家传的一根银簪子,凑到一起正好给余姑娘吃一个月的中药。” “一个月的中药?”诸葛荀微一拧眉,问:“太医有说她要喝多少天的?” 容嬷嬷低头叹了口气,说道:“说了,两个月才能稳住她的元气,可那太医忌讳余姑娘曾经是君主抛弃过的人,不敢把

她全部治好,治好了怕受到牵连,所以就不再过来给余姑娘看病了。” 诸葛荀脸色变了变,又问:“那个印阉人呢?他要对姚玉怎么做?”自从姚玉身边有了印伦,诸葛荀一直看不起那个印伦,口口声声骂他阉人。 “印副总管他.......他回钦安殿复命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到冷宫院子里。”容嬷嬷瞄了一眼诸葛荀,见他脸上有点挂不住,真有种要冲出去要去救姚玉的架势,她心里替他感到不值,但还是说了出来道:“依奴才看,余姑娘身边除了阿衡照顾,再没别的人了,印副总管也脱不开身,总不能时时到冷宫里去看望余姑娘吧?” 话说到这里,诸葛荀脸上露出丝丝不易察觉地愉悦,又看到容嬷嬷怀里的银子问:“你揣着银子是要做什么?也想给她请太医看病吗?” 容嬷嬷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摇头道:“奴婢可没那个本事,本来是要续给那个钱太医,是钱太医不肯要了就走了。” 诸葛荀心思一转,就看到了旁边那人始终一言不发,叫了一声:“姚風,过来!” 姚風走过来,诸葛荀从怀里拿出了白玉龙纹佩交给容嬷嬷,对姚風道:“你带着容嬷嬷去一趟玉明殿。”然后转头对容嬷嬷说道:“你把本宫的贴身玉佩给她看,她一看就知道是本宫,然后告诉她,本宫命悬一线需要她的一瓶续命药丸。” “殿下,续命药丸不能随便给别人使。”姚風出声说了一句,引来诸葛荀不悦的目光看来,姚風嘴上锯了葫芦地低下头。 “殿下,高氏说过这个续命药丸只能给您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留给其他人使。”容嬷嬷替姚風说了出来。 诸葛荀道:“本宫的命是她拿命救出来的,现在她要不行了,本宫心里何安?” 容嬷嬷和姚風当下无话可说了,听到诸葛荀催促一声,二人只好出冷宫往宫殿的方向走去了。 姚玉迷瞪地睡了一会儿,又被浑身打颤震醒了,微睁开眸子,感受身上战栗地颤抖,鼻尖多出了一股药香味道。 阿衡熬了一碗药走到姚玉炕前,弯腰对她说道:“余姑娘,药熬好了,喝一点吧?” 姚玉睁眼看到阿衡一只手上端着药碗,她挣扎起来,一闻见药味,眉心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问:“里面加甘草和红枣桂圆之类的吗?” 阿衡不识字,自然不知道药方写了什么,但去药方配药的时候,他只认识红枣,点头说道:“我只见过红枣,见药方他们加了进去。” 姚玉挣扎要起身,可心有余力而不足,又重新躺在了炕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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