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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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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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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印伦收回方才对她的称呼,现在再称呼她一声“余副总管”,显得眼前女子不符合太监的身份,也会令在场的人都对她之前的身份存疑,印伦改口叫道:“余闲,多日不见,你.......”他想对她寒暄几句,却看到她憔悴苍白的脸上烙了一个红印子,正是贾总管刚刚打过的巴掌印子,现在脸颊上的红印慢慢晕开,红了一片下面压着浅青的印子。 “印副总管,别来无恙。”姚玉忍着脸颊上火辣辣地痛,轻扯下嘴角,笑了。 她这一笑,璀璨嫣然,印伦看得一时怔了怔,手不禁伸到她红半边天的脸颊上,刚触手可及便顿在近在咫尺的距离。 姚玉轻轻笑着,眼角里带着红润,印伦这才看清,她眼里蓄着眼泪。 几缕发丝轻柔地拂在了他手背上,印伦怔愣的眸子里倏地动了一下,嘴里轻轻地道,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听清:“你......呆在这冷宫里受苦了。” 姚玉低下头,轻笑里忍不住啜泣:“不苦,都是我应得的罪孽,我当初就不该拒绝陛下的恩宠,不该为了我那点自尊去拒绝陛下对我的爱意,我应该跟别的嫔妃一样对他逆来顺受,否则我.......”她再抬头,眼睛已经通红,两颊簌簌地留下两行泪,“印伦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否则我不会这么丢在这里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人的欺辱。”姚玉忍不住抽泣起来,身上颤抖起来,哭道:“我拼命守住清白,到最后还是逃不过这里人羞辱我,他们人人都想上我,我不肯,他们就打我——实在没法了,我就用致幻剂弄疯了周公公,也把贾总管打伤了。印伦哥哥——”姚玉忽然抓住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 印伦心一颤,感受到软软的柔荑抓住了他的手,一丝凉意又有一丝湿意,他扭头看向她葱白手指抓着他的手,印伦一阵以为自己在梦里,直到看到她的手真抓着他的手不放,他的心又是一颤,这回真的动了一点心。 尤其她一声声“印伦哥哥”,叫得他的心都软化了下去。 “若你也觉得我罪无可赦,余闲愿随印伦哥哥随意处置。”姚玉说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去治她的罪。 随意处置,他看着她泪流满面,如何忍心去处置她的罪。 “余闲.......妹妹。”印伦磕绊地叫道,姚玉心底里闪过一阵别扭。 虽然不懂古人对暗恋或热恋的昵称是什么,但自从叫他一声哥哥,姚玉也不觉得什么,反倒印伦叫她一声妹妹,姚玉就觉出一点鸡皮疙瘩,浑身感到不自在。 还没开始呢,就哥哥妹妹地叫起来,真以为两人两情相悦,姚玉想着为了扭转这个局面,保住自己正当的处境,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把绿茶婊演得淋漓至尽。 “我........本副总管不会治你罪。”印伦任由她抓着不放,心里已经荡起一片涟漪,春心荡漾。 从前知道了姚玉是女儿身之后,他也曾因她的美貌试想过要跟她处一处,可是她当时已经是君主的人了,印伦有这个贼心,却没那个胆,所以每次见到她都要说一两句黄色笑话来逗她脸红,他最爱看她脸红扑扑的羞涩的样子,虽然人没得到自己手里,但看到她为他羞红的样子,印伦都有了满足感。 “啊?”姚玉抬起眼里泪水打转地惊讶一声,问:“印伦哥哥你真的不处置我了吗?”她微微抬眸朝印伦身后看去,贾总管正气呼呼地龇牙咧嘴地瞅着她,他一只眼睛乌青乌青的正扁着眼睛愤愤地看她。 “本副总管为你做主,他们不会再把你怎样!”他坚定无比地看着她姣好的容颜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

“真的!”姚玉又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一只手上,两只手捧着他一只手握住了,眼神希冀地发亮道:“真的吗?可是他怎么还在凶我。”姚玉握着印伦的手拉到自己胸前,仿佛他离她更近,姚玉就觉得更有安全感似的,道:“印伦哥哥我还是好害怕!” “真够贱的,又演狐媚子的戏勾引别的男人!”容嬷嬷冷冷瞥了一眼身下,心里嘀咕一句,看姚玉倾身都靠在印伦身旁了,有一会儿觉得自己看着都嫌眼睛脏了地别开了视线,转头望了一眼天空。 “不怕不怕。”印伦舍不得从她柔软手心肉里抽出自己的手,空出另一只手抚摸了她的头,青丝在他手里顺滑柔丝,心里颤动地更加动情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他轻轻摸着的她的头忽地贪恋地使劲安抚了两下才放手。 温情的脸上在他转身之际,忽地变了脸色,眼里像冰刀一样扫了身后的人。 贾总管怂了一怂,但看到印伦身后的姚玉脸上对他淡淡地一笑,眼里满是得逞地胜利,他才恍悟,原来这一切又是她搞的手笔! “印副总管,您不要听她胡说,您看她一定在说谎!”贾总管指着姚玉脸上微不可见的笑容,又赶忙拽了一把身边的阿衡道:“你可看到她在笑,她在对着咱们笑,她一定又在用软弱来欺骗印副总管和咱们了!” 阿衡连忙顺着贾总管伸出的手指头,看到姚玉似笑非笑的脸,分不清她是真的在笑还是真的柔弱不堪,慢慢回头对贾总管道:“奴......奴才没......看见呀!”阿衡记住了他把目光转向贾总管前,姚玉眼角又流下泪来,只这一点,他反而觉得贾总管在虚张声势。 阿衡十分明白,贾总管自从在姚玉身上吃了闷亏,他便对姚玉势不两立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贾总管你竟敢在本副总管眼皮子底下要羞辱余闲的清白,你不要活命了是不是?”印伦摆出副总管的威严逼视着贾总管。 “印印印副总管,奴才冤枉呀!”贾总管想起了什么,从磕了几个头后,忽地有了底气道:“庸总管交代过奴才,在冷宫里务必要伺候好这个哑巴,折磨死她,庸总管说了不会过问,也不会治奴才的罪!”他昂头看向印伦,以为搬出庸总管之后,印伦或许改了主意屈服于贾总管说的话。 可是印伦不为所动地盯着贾总管,他甩两下袖子背过手,居高临下地对贾总管道:“别忘了她曾经是陛下的人,陛下可从没说过要她死!”印伦俯下身,瞪着贾总管道:“你说若真如你所愿,把她折磨致死,陛下那里万一听到这里她死掉了的风声,你觉得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他伸手在贾总管脸上重重地拍了一拍,很快撒手嫌弃地用嘴吹了一下,他的手可是她拉过握过的柔荑,他不想让贾总管的脸脏了她握过他的手。 贾总管听了,本来想反驳,但细细一想,确实姚玉进冷宫的时候,没有君主下的任何旨意要她死,贾总管忽觉后怕地浑身抖成了筛糠。 “奴......奴才........”贾总管有口难辩,怎么想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姚玉感到后背上忽然拔凉拔凉的,她一直感觉自己身子冰冷,有种不知怎么的滋味,总之她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到了快要耗尽的地步,一不留神,身子往地上倒去。 “嘭”地闷响,所有人跟印伦一块凝神看向地上。 “余闲!” “余姑娘!” 印伦先一步地蹲到姚玉身旁,看她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如纸,他心慌地要把她打横抱了站起来。 而后容

嬷嬷也叫了她一声,她本来对她方才做戏那样子看不上眼,此时她昏倒在地上,容嬷嬷再不愿理会也会惦记着诸葛荀对她警告过的一句话,不得已凑上前去时,印伦先她一步地把她抱了起来。 “太医,快叫太医!”印伦抱着姚玉就往贾总管的住处走去。 阿衡也着了慌,正抬头看印伦背后,他也打算帮忙一起出去叫太医的时候,刚站起来一半就顿住了。 印伦背对着所有人走台阶的时候,姚玉的头搁在臂弯里,正好露出了整个脑袋,而她却悄悄地眯睁一只眼看了院子里所有的人,好似她刚刚晕倒是装出来的。 “哎,你看,阿衡你看到了没有!”贾总管立刻捕捉到姚玉俏皮地睁一只眼又得逞笑地瞅贾总管,贾总管扒拉一旁阿衡指给他看,不淡定地叫起来。 印伦听到贾总管叫嚷,于是也顿下脚上,低头看怀里的人,姚玉匆忙闭上了眼睛。 阿衡确确实实发现姚玉根本就是装晕,可他嘴上却昧着良心说道:“没有,贾总管你莫不是看差了,余姑娘她.......她根本没醒过来。”阿衡低下头说道,忍受着贾总管再次扒拉地拽了他一把。 “不,你胡说,我没看岔,我没看岔!”然后他回头又扒拉别的太监,指着印伦背影道:“你们可都看到了?” 几个太监看了阿衡斜过来警告的眼神,他们又想到印副总管对姚玉的态度,意识到贾总管在印副总管面前已经大势已去了,大家纷纷对贾总管分清界限,谁都不敢凑上来回应他一声。 印伦听了阿衡的话后,别的太监喏喏地与阿衡同气连枝,他继续抱着姚玉走完台阶,踏进了屋内。 姚玉挨到炕铺上,果然贾总管睡过的炕铺软软的,暖暖的,可是姚玉躺在上面,很快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双臂,感到心脏里也跟着身子一起颤栗地哆嗦,脑袋枕着枕头的时候颤抖不停。 印伦伸手放在她颤栗的胳臂上,看她面色苍白没了血色,唇上慢慢覆盖成一层灰白,很像她躺在了冰山雪地里似的冻成霜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印伦眉心微微皱了皱,手触到她的胳臂立刻感觉不对劲了。 “冷,好冷........”姚玉听到自己声音哆嗦得话说得不利索,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全身打颤,后背上冰凉一直传到脚跟上。 “冷.......”姚玉闭上了眼睛,眼泪凉凉地从她眼角里流淌下来,姚玉心里也慌了,对上同样着慌的眼神问:“印伦,怎么办,我是不是快死了?” 印伦焦急地把手按在她额头上,感到除了冰凉没有多余的热量,他即刻焦躁不已地扭头嚷道:“太医呢,太医来了没有!” 隔了一会儿,有婢女说道:“印副总管,咱们做奴才的在宫里没法请太医过来看,顶多请童医过来看病。” “可是童医来了也没法诊治啊!”此时兮儿的声音虚虚地传来,“看余姑娘的样子莫不是——” “闭嘴,谁再敢多说一句死字,本副总管定要让她陪她一起死!”印伦怒吼一声,吓得兮儿赶忙噤声,接着印伦才回过头来看姚玉,关切安抚道:“没事,一会儿钱太医会过来给你瞧瞧,你知道的那个钱太医是个钻钱眼里的,咱多塞给他几锭银子,他立刻愿意给咱们看病的。”印伦伸手在她头上刚想抚摸忽然顿住,转而拉起被子盖住了她脖子以下的身上包裹成粽子。 “还冷吗?”印伦见被子盖着她严丝合缝,可她脸上还是白如纸地颤抖着脑袋。 “还.......是冷。”姚玉哆嗦着唇,牙齿打颤地说道。

“钱太医来了!”过了一会儿,阿衡的声音在门外响亮一声,接着一道人影晃晃悠悠地来到印伦跟前。 “见过印副总管。”钱太医躬身说道。 印伦连忙让开身,给钱太医让位置。 “这是.......”钱太医起先是被阿衡忽悠过来的,说庸总管身上不得劲才急哧哧地跑来,发现自己走的不是监栏院,而是冷宫的时候,被阿衡硬拽着拖到了这里来。 见到印伦之后,钱太医才明白自己竟然要给名不经传的婢女看病,心下便隔阂地想拒绝。 可印伦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钱太医立刻睁大了眼孔,难以置信地看着炕上裹着被子的女人,嘴里立刻说道:“既然是陛下的人,在下一定治好她的病。”说着,放下了药箱,坐下印伦坐过的椅子,开始给姚玉诊脉。 约莫一刻,印伦看到钱太医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似乎很不好的样子,忙凑近轻声问:“她怎么了,还能不能治?” 钱太医支吾了一声,反而疑惑地回看印伦一眼,才问一声:“这姑娘身子怎么回事呀!仿佛身体里一半的血全一下子没了。”钱太医再次探她的脉,低头看她白皙色手腕上,稍微往上一瞥,有个黑乎乎地藏在她衣袖里面,钱太医把她袖口一拂,矮下头往里看,忽然“啊呀”了一声。 “怎.....怎么了?她袖子里面有什么?”印伦在旁也紧张地同钱太医一同看袖口里面。 钱太医干脆卷了她袖口两下,手心向上的下臂有一团颜色更深的青印,印伦和容嬷嬷以及阿衡看了都倒抽了口气。 “她手臂上是怎么回事?”印伦怒目瞪向阿衡,而阿衡则扭头充满疑惑地看向容嬷嬷。 最后印伦顺着阿衡的目光也看向容嬷嬷问:“我记得婢女里头你是管事的,你说她手臂上是怎么一回事?” 容嬷嬷见大伙都盯着她,等她说出缘由来,她却一脸犯难地眼里来回转悠,好一会儿想不出一句话来圆这个场。 钱太医慢慢抬头看容嬷嬷,问:“是不是她把血输给了谁,才这般吧?” 印伦听了,怒目而瞪地狠道:“容嬷嬷是不是你害她把身体里的血流出来攒着给谁了吧?” 容嬷嬷慌地跪在了地上,刚开口说“没有”。 “从实招来!”印伦叫一声,吓得容嬷嬷面色立马苍白,也惊得姚玉眼眸往容嬷嬷矮下去的身子看去。 “印伦哥哥。”姚玉忍着哆嗦叫道,印伦立马从容嬷嬷头顶上移到她身上时,狠戾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下去,姚玉继而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容嬷嬷并没害我,而是.......而是.......”她冷得心脏抽搐地漏跳了一拍。 “你跟我慢慢说,你的血到底怎么流出去的,我定叫那人把血都还给你!”印伦道。 “敏丫头连日来被这里的周公公和贾总管欺辱得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姚玉说道,“她最后奄奄一息,我瞧她可怜,就......就割了肉血给她喝下去了。” “余闲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呢!”印伦口气里满是心疼,道:“割肉血能随便给别人喝吗!”他心里焦急得出一身汗来。 姚玉道:“看敏丫头可怜,我一不忍心就........所以不怪容嬷嬷。”姚玉又看向钱太医,问:“大夫,我的病还能治吗?”姚玉借此把印伦和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钱太医身上来。 容嬷嬷见印伦和阿衡都关注姚玉和钱太医,自己慢慢地仍旧跪在那里等钱太医说话。 钱太

医支吾了一声,眉心皱了两秒才逐渐舒展开道:“姑娘你真是胆大啊,手臂都青了,还割什么血肉啊。你这一方出了大量血给别人,自己身子底子一定将要薄弱下去,若再不及时救治,你一定会慢慢贫血而卧床不起,活着也要苟活着喘上几口气,不出几日也就慢慢死掉了。” “那有得治吗?”阿衡等不及地知道结果,他也想让姚玉尽快治好,毕竟她从前曾帮过他保住了小命。 钱太医道:“治好治,就是比较费时,需要喝好多补血的药方才好,需得将养两月有余才回了元气。” 印伦听到两个月,感觉姚玉调养身子时间过长,两个月喝中药,恐怕银子都不够花了。 “先付半个月的!”印伦咬牙地从怀里掏出银子来给钱太医道。 “我也付一半。”阿衡也掏出好多个铜板给钱太医,又道:“半个月多个五六天的!” “奴.......奴婢也有一点银子!”这时容嬷嬷才意识到姚玉这不是装病,而是她把一半血全都输给了.......输给了茅屋的那个——她的外甥! 足见她对诸葛荀诊治时的真诚和用心,容嬷嬷再没心思骂她狐狸媚子下作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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