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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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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丫头(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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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慢慢地走过去,离敏丫头的炕头越来越近,就越能看到她身上一深一浅的伤痕,她在她身上溜了一眼,青紫的伤痕在上面很像坑洼的水坑,胳臂上,颈窝里,还有她嘴角上青紫淤肿,胸前敞开解带的衣衫,露出里面粉里褪色的肚兜系带。 脖子下面有奇怪的红点,姚玉一眼看出来她胸前是拿蜡烛烫伤过的,看着敏丫头昏死过去的模样,脸上还未脱开稚气,姚玉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敏丫头还是一个孩子是怎么在几个太监面前受到□□的,一想起这个画面,忽然一转,又仿佛回到最初姚玉第一次看到王美人一身红衣从钦安殿抬了出来,身上鲜血淋漓,没有一处是好的,令人看得心惊恐怖。 虽发生在两年前的事了,可姚玉仿佛昨日又上演了,好像王美人惨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姚玉以为自己会忘了王美人惨死的那一天,哪里想到,遇见敏丫头伤痕累累,那场噩梦重又浮在她脑海里,不曾忘过,只是尘封了记忆,这回受了视觉上的刺激,那个画面才得以重现天日。 胃里忽然一阵翻涌,姚玉脸庞紧张地抽搐几下,有一丁点饭后补回来一点血色,又苍白如纸,嘴唇上干涩破口的殷红颤微地抖动几下,牵动脸颊的抽搐,一脸大骇。 躺在炕上的敏丫头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王美人,她一身红衣,鲜血淋漓地从她身上流淌下来,染得周围炕面都是刺目的红。 容嬷嬷哭了一会儿,感到有阴影挨着她身边过,抽动的肩膀骤然停止,她泪目抬头,看清身旁人,忽然感觉那人的冒犯,嚯地站起来,伸手推了她一把。 姚玉来不及防备地向后踉跄了两步,回过神来时,刚站稳下来,要看清推她的手,耳边就先听到她叫喊地震耳欲聋:“你来看热闹的吧!死蹄子,给我滚出屋子去!” 容嬷嬷一边推她到门槛上,一边恶狠狠地骂着,直到姚玉后脚跟挤出了门外头,门“咣”地一声在她脑门上乍然响起。 姚玉吓了一跳,禁闭双眼,直到听到屋子里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哭泣,她睁开眼眸,门无情地把她关在外面,而里面烛火闪闪烁烁,橙红的一点暖意都没有,只有孤寂地无助。 胃里的翻涌一股酸涩的暖流,姚玉承受不住地,脚上慌忙下了台阶,脑子里忽然头昏脑涨,她禁不住地软倒下去,双手下意识匆忙地扶住了离自己不远的隔墙,仿佛整个身子有了依靠似的,全扑在那道墙上面,头靠着墙沿,一侧脸贴在墙里,痛痛快快地吐了出来,让胃里不要再虐着她翻涌难受。 吐了半天,只吐了寂寞,胃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只吐了一点酸水,之后一只干呕,越干呕地吐不出来,胃口就越感到撕扯地难受,脑海里一片空白里又浮现出玉美人惨死,姚玉又禁不住干呕地几乎把五脏六腑也想吐出来,这样感觉很生不如死,似乎大脑想放过折磨她,把玉美人变成了敏丫头,老老实实地昏睡在炕上,姚玉精疲力尽地深吸口气,缓了缓胃里的难受,等到好受一点了,她扬手擦了嘴边吐出来的酸水,直起腰的时候,发觉后腰由于她紧张痉挛地感到酸痛。 她手扶着腰站定,回头又看了看屋外映照着烛火摇晃,里面容嬷嬷呜咽声持续闷响,姚玉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垂下了头,心事浓浓地跃于她脸上。 容嬷嬷不知道屋子里的油灯快燃完了,照在她脸上暗淡了下来,她满脸拭泪地用手握成虚虚的拳头,紧掩住自己颤抖的唇,对着敏丫头轻轻啜泣。 约莫一刻钟,门外又响起了叩门声,容嬷嬷听着眼底泪顿了一下,辫听那叩门声不疾不徐,反而胆怯地响两三下,才确定不是贾总管那里派来的人后,便不予理会地继续抽泣。

; 可门外似乎跟游魂一样,锲而不舍地叩门轻声响,虽然听声音不重,但总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容嬷嬷再次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门上“刷”地拉开了,见姚玉阴魂不散地站在门口,容嬷嬷立刻收了眼泪,变脸地凶恶地毫不客气地道:“你还梏在这里干什么?还嫌看这里热闹看得不够!”她朝她身后望了一眼,这里只有她的人影,再没旁人了,容嬷嬷忽然冷笑地狰狞道:“哼,你为了等这一天,就为了看我的好下场来了吧?”她对地啐了一口,气急地伸出手指甩向她一点一点地道:“呸,狗娘养的东西,我今晚就——”她抬手在空中扬了一下即刻甩了下去。 “容嬷嬷你误会了,我会给她治伤。”趁容嬷嬷的一只手甩飞她脸上时,姚玉举起双手捧在她眼前,那巴掌刚离她一寸距离就即刻戛然而止了。 姚玉闭着一只眼等待那疼痛,耳边“呼呼”两声就停止了,她不感到疼地好奇睁开眼睛,看到容嬷嬷挥着手定格在半空中,脸上惊奇又木然地看着她捧上来瓶瓶罐罐的药,药旁边还团着一堆洁白毛茸茸的棉花。 容嬷嬷克制住了脾气,认真打量她手里捧着的东西,半信半疑地看向她的脸问:“你还会干这个........咦,你会说话啊!”容嬷嬷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奇迹一般,想起方才的情景闹得并不愉快,脸色又变古板了。 姚玉忍不住咽了口水到喉咙里,听到自己嘶哑地道:“是嬷嬷给的药好,这么快就见效了。” 其实不是药的效果,而是她打这里冷宫里来,就不爱吭一声罢了。 冷宫里都是些什么人啊,姚玉怎么会天真到来这里寻找知心知意的朋友,这里人怨气冲天的,因这冷宫浸润得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扭曲起来。 她不屑于跟冷宫里的人说话,但容嬷嬷这样比较奇怪的人,倒引起姚玉好奇心。 她忽而对她有一丁点友好,又忽然暴躁易怒,尤其在周公公和吴公公面前,对她打骂变本加厉,他们走后,她又忽然对她产生同情心,肯舍得扔给她一个窝窝头,又塞给她中药喝,种种迹象说明她这个人喜欢干亦正亦邪的事来,看着很矛盾实际上她心里有她的苦衷。 容嬷嬷见她轻轻点头,就又拿眼不善地打量她,把她从头到脚地看过来,在心里纠结挣扎了许久,想到敏丫头身上的伤,还有她人还未醒来,心里一动,死马当作活马医地让了进门的道,看她踏进来,眼神盯着她后背始终保持不放心地警惕。 姚玉把药罐放在敏丫头旁边,先察看了她的脸色,青紫苍白,姚玉眼底微不可查地惊跳一下,连忙掀了她的眼皮,发现她瞳孔还没涣散,而是痛得晕过去了,她微松了一口气,又皱紧眉头,低头露出了她白皙脖颈,挨着敏丫头脸上一片淤青,还有她脖子下的青紫伤痕里的坑洼,一边又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探了她的脉息,眼神随即清冷地犀利闪烁。 容嬷嬷看她对敏丫头看伤的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正经,仿佛看到太医院的大夫也会这般给人看病,渐渐地她看姚玉在看敏丫头的伤上挺会来事的。 她正开口问,忽听姚玉冷静又清冷地问:“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容嬷嬷刚启口改成顺从她的问话答下去,话到嘴上又不知该说哪一天。 姚玉听到她有迟疑的口气,知道她还没领会她话里的意思,一边迅速抬眸扫她一眼问:“从她开始受伤说起,而不是今日她受虐待的时长。”一边从腰带里翻出木头刻的漏斗式的听诊器,隔着解带的衣衫里的肚兜,歪起头的一侧耳朵聆听她的心脏的位置。 容嬷嬷看她架势的

样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她每日看到默不作声的怯怯的女子,而是集中精神满脸认真又透着无情犀利目光的女子。 “她打前些日子就总往贾总管屋子里去,现在已经第七日了。”容嬷嬷愣愣地看着她又转向另一侧耳朵,手里的听诊器又微微换了一个位置,她太想知道结果,忍不住再次启口问。 “她多大年纪了?”姚玉清冷地声音浇了容嬷嬷心坎里,似有冰凉的水流过,容嬷嬷闭上了嘴巴,赶忙顺从地回答她的话。 “十四,过几日就到她的生辰了.......”容嬷嬷忍不住口气里掺杂着哽咽。 姚玉清冷没有温度的眼神微一动,看了一眼敏丫头眼角旁有蜡烛烫伤的痕迹,很像有人拿烟头烫了她的眼角,还有她的额头让人撞到的痕迹,她嘴抿紧,神色从松动又恢复了冷得冰窑里的温度,令人看之不近人情,不好相与。 她轻叹一口气,但不愿怠慢地连忙拿起白瓷瓶,倒出褐色的碘伏,沾在一小块棉花上,用夹子轻轻在她眼角和嘴角上轻轻拭。 容嬷嬷半信半疑看她动作专注又恰到好处,比太医院手法利索,大概她也是女人,上手起来比太医院里的男人更方便。 她站在姚玉身后,无比关切地伸脖子看她拿着奇怪银色的夹子夹着沾了褐色的水,在敏丫头眼角和嘴角上擦拭。 “你........这些哪里来的?是上过太医院里拿来的药吗?” 姚玉直起腰,以为她会即刻回答容嬷嬷的话,可她只是拿了另一个白瓷红盖的瓶子,倒在新换的棉花上面立刻浸润了红色,在敏丫头额头比较重的淤青上面擦拭,好一会儿她抽空从嘴里说出来道:“太医院哪有我这种好药。”说完,她继续解开她的衣裳,想起旁边人,抽空抬头问:“可以把她衣裳全脱了吗?” “啊?”容嬷嬷并不反对她说的话,只是没想到她下一句总是给人出其不意的答案,令她应接不暇,好半晌对话的反应都懵又傻。 “全脱可以吗?我这样好给她上药。”姚玉不再抽空抬头,而是直起了腰,面对容嬷嬷盯着等待她点头。 容嬷嬷怀疑过她手中的医术,但看到她从一开始上手比太医院来事的更令人放心,至少她不会战战兢兢地怕太医院的人敷衍他们做奴婢的,眼前只有姚玉一个人懂得给敏丫头把脉和上药,容嬷嬷把赌注也押在了她身上。 她点点头,又听到她不同往常那般唯唯诺诺,相反既公事公办还.......有点冷血无情,容嬷嬷感觉自己心脏“怦怦”地跳,想担心什么却返回来又觉得担心眼前人挺多余的。 她对敏丫头这么上心,上心得有点过头了,容嬷嬷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所带来的异样的词,对,她对敏丫头身上的伤看得比谁都重要,即便她把目光转到她身上,容嬷嬷都感觉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工具人一样的存在,而主要的人却是她身下的敏丫头。 “可以可以。”一阵暖流从她心间流过,她只有她了,容嬷嬷殷勤地走近,亲自上手帮忙解开敏丫头的衣裳,露出坑坑洼洼的伤痕,触目惊心。 姚玉两手都占着药罐和夹子,居高临下地等着容嬷嬷解开衣裳的时候,眼睛对着敏丫头的胳臂上惊惧地惊呼了一声。 “我来吧!”姚玉看她捂着嘴只顾着惊呼了,忘了让给姚玉位置,才及时出声提醒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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