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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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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目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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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诸葛荀身上好一会儿不言语,好奇、纳罕和不解,她脑海里千思百转,凌乱的时候却又陷入思忖。 “诸葛荀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姚妗的警告话铮铮地灌进她耳朵里。 她游神的目光忽然惊醒地一亮,她恍然自己现在才想起来姚妗的告诫。 许是姚玉目光盯着诸葛荀好一会儿了,在姚風眼里她是藐视与不恭,若诸葛荀是当今君主,他一定会格杀勿论的。 而诸葛荀起先比较在意姚玉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确实不礼貌,他之前做太子时习惯了别人或仰视或垂目恭敬地等候他们的主子开金口玉言,就连高氏与他相处时眉眼都要比他低一头,谈到浓情蜜意的时候,高氏只敢娇羞地瞄他一眼便垂头故作小女姿态……明明他面对着是姚玉,怎么把高氏搬出来了呢? 诸葛荀有种煞风景的不快感,随即从脑海里除去与眼前无关要紧的人和事。 待他看清的时候,发现姚玉还拿手捂着她脖子,鲜血不止浸染了她衣襟下一小片红晕,她指缝间也汩汩冒着鲜血。 诸葛荀伸手绢到她脖子下,姚玉不近人情地又后退一步。 姚風盯着她的目光逐渐阴暗,心里骂她“不识好歹”的愤怒表情。 “你怕我?”他眉头微微一拧,眼神不善地眯起来。 姚玉迟疑地看他,他似要生气了,而她没时间看他气呼呼的,眼见自己在这里耽搁到快晌午了。 她嘴上刚哆哆嗦嗦地鼓起勇气说“走”时,趁她来不及防备,他健步跨上她眼前,姚玉扭捏身子与他保持距离,他动作突飞猛进地伸出空余的手先摁住她后脖颈,另一只手掌里就着银灰手绢拨开她的手堵住了她剌开醒目的伤口。 “嗞——”姚玉又痛得龇牙咧嘴,脖子下疼得耐不住。 “别动!”他提醒一声,眼底无时无刻不盯着她扭曲的表情,和她嘴里露出嗞嗞亮白的皓齿,他不禁把话放软一点:“你一动更扯到你的伤口。”说罢,不由得扭头看姚風。 姚風一脸怒意警觉又深觉冷漠的表情,诸葛荀使劲瞪过去,姚風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仍旧是为诸葛荀做防卫的姿态。 他无奈回头,姚玉眼前霎时模糊一下,但她强忍着没让自己身子瘫软下去,而是双手握拳支撑自己的力量,她知道此地决不能留了,无形之中不愿把自己脆弱一面让两个大男人心里暗嘲她不过是一个妇人。 她借以深呼吸来缓解疼痛,喘息着道:“我可以走了吗?” 诸葛荀低头打量她脸上的颜色,苍白中他迟疑启口,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准走!”姚風的话特别能刺激姚玉想杠,可她血流得太多,根本无暇有力气跟他杠。 她只好把目光委婉哀求地抬向诸葛荀道:“你是他的主上,我只听你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把疼痛缓解了一下,道:“你放我走,我就当没来过这里,也当没见过你们。”她眼前又一阵眩晕,失血加低血糖重重击倒她强撑的站立,她用了很大的精力,卯足了意识力道:“你们……大可放心,当今君主是什么人,我心里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做,我绝对不拦着你们的计划,废太子也好,暴君也罢,我作为小人自然盼着自身过得安宁,当然别人也这么期盼。若真有一日,你们与前太子扳倒当今昏聩的圣上,我自然高兴得替你们拍手叫好。”她强迫自己笑着仰视诸葛荀问:“你说不是吗?” 一气话她总算说完了,就差能不能说动诸葛荀软心放她走,她没多少精力在这跟他们干耗着了,她甚至掂量她说那么长

的一段话会不会引起他们感到她发自肺腑的真诚。 总之她就是想逃开这里,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跟她有毛关系! 没想到她的话中皆是另一面,别看她在他们面前抵口不说支持顺从他们,然而她心里想的跟他们所想不相上下。 诸葛荀心底里有种异样,他不知该对她的反应是该高兴还是疑惑,他以为姚玉抵口不从,心里一定还想屈服效忠古翼,因着她保她的小命,而不敢也不愿站在他们阵营里。 如今看,她是害怕,还是喜欢置身事外? 诸葛荀眼看到希望,因她一句话又不翼而飞了。 他张口开翕,怔愣着看她手就着丝绢紧紧摁着脖子上,不禁伸手过去被她巧妙地向后缩着躲过去。 “你……还好吗?”诸葛荀嘴上张合好半天才问道,可问话一出来,他也吃惊他问的并不是他的本意。 明眼看着她面上渐渐苍白,一定是她伤口让剑刮得有点严重,他本想问要不要紧,可心里随着姚玉眉头紧锁地低下头喘息的时候,诸葛荀心里一揪,慌张地说了另一层意思。 两个意思虽然表达都差不多,但“还好”是礼貌又疏远的问候,而“要不要紧”才是真切实意地关切问候。 姚玉感觉嘴里发干,几乎不愿多说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力气抬眸看他道:“我可以走了吗?” “嗯。”诸葛荀哪敢忍心让她处在下风时再堵她回去的路,他二话不说,抬脚向后退了一步,并且专门把姚風挡在了他后面,专给姚玉让路。 “主上你——” “疯了”二字,姚風还没切齿地出口,诸葛荀闷哼一声,回眸给他一个厉色。 姚風眼看姚玉弓着后背,垂下头,一手摸索栏杆,走下凹凸不平的石阶。 他的主子凭什么对她心软! 姚風不甘极了,莫不是他主上也爱上这个在姚氏一族眼中看成不详之女吧! 不——姚風瞬间在心里否认,他的主子一心只想恢复天子大业,一心想取代整个王朝,把古翼从他手里抢过去的帝位,他也要一一地夺回来。 儿女长情在他这里根本视为草芥,连安插在后宫里的胜贵嫔在他眼里都不曾浮起过任何波澜,而此时——姚風还真仔细地辨认诸葛荀看向姚玉转过身后的目光中亦是无任何波澜。 他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回神再看姚玉已经蹒跚走到了走廊里走到他们安排着的内应太监身侧。 “主上,咱们不能放过她!她只要一天不答应,臣定要追她天涯海角也要了结她的性命!万一她抓了咱们把柄——”姚風激动地低吼,双手要冲抵开诸葛荀的手腕。 “放肆,我的话你敢不听?”诸葛荀深感震撼地收起心底里的揪心与疑惑,他纳罕自己对那个“棋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他惊讶没一会儿,身后人躁动得厉害,似要冲破了他的防线。 诸葛荀连忙收拾莫名异样的情绪,扭头用犀利的眼神警告姚風,直到姚風再次不甘地松开并缩身向后站着的,不再挣扎。 姚玉的肩膀与内应的太监擦身时,霎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嗖嗖地掠过,对应着背对两人的情境十分符合。 就算她什么也不帮,只要一句话,他们便能茅塞顿开地保证在他们自己的安全下,安然无恙地实行起他们复仇大业吧。 即使姚玉什么都没做,一句话解决的事,也算她不枉来此一遭,平白无故让姚風和诸葛荀都误会她效忠他们的仇人,同时也是她自己的仇人。

她一掌拍在内应太监身后的柱子上,下定决心地扭头走回来。 诸葛荀想不到她竟然能转身朝他们蹒跚走过来,但他感觉出这次的计划绝对有戏,于是等不及她慢悠悠的不太矫健的步伐,他迫不及待地大跨步迎上去,先前脸上布满黯淡愁云跟随她转身一刹那消失无影无踪了。 “你想通了吗,决定跟我们一起扳倒古翼?”诸葛荀直入主题,毫不避讳地展露他的野心。 他此刻想好等她一点头,他就把什么都告诉了她,包括他前太子的身份。 姚玉只是笑笑,心道:“你想多了。” “我来就想送你一句话。”姚玉道。 “什么话?”没有预期的效果,诸葛荀心里很快凉了半截。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要说什么?”这话的口气明显是:你说的不就是废话么! 姚玉眼神扭向姚風,见他怀着不好的口气愠怒地从嗓子眼里怒吼出来。 回神对上诸葛荀似是而非的脸孔,姚玉的话,诸葛荀表现出复杂的神色,原本一心一意地真诚,此刻让她一句“废话”顷刻瓦解。 对待这个“棋子”,他有点松动,但发现她转身时并未掏出全部决心的时候,诸葛荀决定不要因她脸上的苍白而可怜她了。 姚玉哪里知道诸葛荀此刻的纠结复杂又狠到极致的决心,她只想把自己所想的一部分希望能帮到他们。 “当今圣上疑心重,折在他手里冤死的人很多。”脑海里两位靓丽鲜活的少女,一个惨死在龙榻上,另一个上吊自栽的场景历历在目。 姚玉连忙挥开那个可怕情境,暗吸一口气道:“加上后宫里诸事繁多,先前有两个触了他的逆鳞而命丧黄泉,陛下曾经下令让这两人互相杀死,明明这两个无从干系,陛下非认为他们两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姚玉想着之前花氏和潘美人,潘美人死得最冤,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惹得古翼借花氏手痛下杀手。 “不过是暴君的乱情琐碎事,你跟主上说这些干什么!”姚風听不下去了,打断姚玉,然后用一双感到耻辱的目光瞪向姚玉。 姚玉也气愤姚風不等她把话说完了就打断,猛地白他一眼,目光聚集到诸葛荀脸上。 而他一脸质疑的表情审视着姚玉。 原来他跟姚風想的一样,古翼在宫中琐碎的私事,他们羞于去听,也不屑想知道。 诸葛荀在质疑姚玉到底想表达什么,他不想听到他认为没用的词。 得,白费心思跟他们剖析君主的脾性了。 姚玉有些泄气,但是她既然决定付出应有的诚心,即便他们觉得她的话人言微轻,姚玉也要把话说完。 “我侍奉陛下有一段日子,他的脾性我倒能知道一二。”她来回看姚風和诸葛荀,见二人不置可否,恐怕这一句她又说了一句“废话”。 他们之前在废太子还没落魄逃亡的时候,一定不少接触过古翼,也一定比她知道古翼的事更多。 “好。”姚玉险些败下阵来,她不想跟他们继续剖析了,连连点头道:“你们既然着急现在报仇,那就尽管去!不过别怪我把丑话说前头,你们这时候动手恐怕无异于以卵击石!” “什么意思?”这回诸葛荀谨慎出声。 一说“以卵击石”,他们俩就特别深感到吸引。 姚玉不禁感叹跟他们讲话技术有多么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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