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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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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惜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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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人呢?到底在哪个宫里?”她既然说得决绝,姚風放松警惕地松了剑柄,刀痕又离了姚玉脖颈一寸,暂且给她喘息的机会。 “别找了,你就算满皇宫去找他这个人影,也白费那个力气。”姚玉感到脖子底下的剑松了一寸距离,她稍稍放松地把双臂叠在了自己怀里。 姚風看她彻底放松的姿态,心底里的气便撒不出来,但为了从她嘴里套出她的“情人”,敢怒不敢言。 “什么意思?”抠搜得连他在哪个宫里,姚玉都懒着说,姚風觉得自己对她还是有点心软,不给她来个厉害,她就无法正视他的存在。 他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长兄为父,她连一点敬畏的态度都懒着给他看。 姚風瞳孔一缩,凌厉的眸光闪现:“别打马虎眼,既然说他这个人与你没任何关系了,你总要告诉我他在哪吧?”姚玉沉默的样子,使他把眼睛阴沉地眯了起来,下巴抬高,孤傲而轻蔑道:“我不容许有人长得跟我相像。” 姚玉冷不丁扭头看他,心思百转千回,仿佛大千世界里,蓦然回首,姚風要找的人就在他自己身上。 晃了下神,学长帅气和煦的笑容与姚風冷傲不可一世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姚玉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姚風杀掉了谁,是他自己把学长的样子抹杀得一干二净了。 她挥去寄存在姚風身上的希冀,她明白此刻不能再通过他身上,希望他变成为学长的样子而做出改变。 姚風在她面前是个全新的人,他就是姚風本尊,不是别人。 “他很早之前让……”她无奈找个措辞编排道:“陛下命人处以极刑,他两三下里就一命呜呼了!”她看着他,嘴角可笑地勾起。 幻想着姚風用学长的样子处极刑时,没几下就断气的模样,与他孤傲凛然的样子形成很大的反差。 姚玉嘴上又收不住地乐,这一乐,把她内心的痛立刻转化为甘泉的快乐。 这回姚風没阻止她脸上漾着笑意,只是他心里感觉姚玉似乎对她“情人”的心思也就那样,遂在心里放松了口气,眼尾却莫名往桥的另一个尽头黑暗里瞅了一眼,又转回来看姚玉脸上始终挂着笑,一与她脖颈上醒目的伤口格格不入,很不搭。 “她看起来不觉得痛吗?”姚風盯着她笑眼想道,姚玉没有留下一滴泪,哪怕为她的“情人”,可话到他嘴边却变成:“哼,我以为你跟他有多相爱呀!他死了,你竟能笑得出来!”他低头冷笑地摇摇头,又道:“你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 姚玉笑容渐渐收敛,嘴角笑意一点点流失道:“你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他来就是为了问她和“情人”进展的情况吗?现在如他所想所愿,他心里高兴了,可否放了她一马了吧。 “替姚氏一族报仇雪耻的事,你可在心中有了定数?”姚風有备而来地迎上她投射过来的一撇目光,又问:“难不成你要踩着姚氏满门的尸血而去效忠那个暴君吗?”他又从鼻子里恨恨出声,镇得人心里杀人如麻。 姚玉别开他凶神恶煞的脸孔,转向前方走廊,那里是竹林,已经枯得所剩无几,竹竿失了水分干巴巴的,好一个萧瑟凋零。 “你一个男人对他都无从下手,就别说我了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弄死他。”姚玉说的时候,姚風把刀剑又抵近她脖颈里。 “这好办,你近身伺候他,我给你一点毒药,你趁他不注意把药撒在他吃食的碗里,不就成了。”姚風道。 “呦呵!”姚玉笑了一声,肩膀忍不住耸

起来。 “你又笑什么?”姚風愠怒瞪她笑得浑身一颤一颤的,见她对脖颈里刀剑浑然不觉,警觉道:“我的刀剑是个不眨眼的,小心割了你的命。” “你这法子,亏得只有六岁小孩才会想得到的伎俩。”回眸看姚風脸色难看,她说的话足以让他尊严扫地,姚玉不忍心便把刺头的话咽回肚子里道:“别拿狗血的办法对付暴君,你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姚風暂时忽略“狗血”一词,反问道:“你天天跟着暴君左右,伺候他那么体贴,难道你就想不出办法弄掉他吗?” “要不,咱俩换换,你当个近身体贴的太监试试,保准你的法子比刚才想的更聪明、更精彩——啊,你干嘛呀!”姚玉后退一步,刀剑无眼地打掉她的头上,太监帽滚落在地,滚出了桥梁外。 露出姚玉高束着小包头冠,包冠用发绳系上固定,只留耳边碎发娇俏地弯成一个月牙。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戏耍一次,休怪我下手无情!” “住手!”姚風的话刚落,那道声音突兀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姚風手上滞住了,扭头看有人从桥的另一头黑暗中逐渐现身,亦步亦趋地朝他们剑拔弩张之势走了过来。 “怎么,你还带一个帮凶啊!”姚玉不敢回头看来人是谁,只恨姚風不守信用,弄得姚玉以一对他们二人,显得她敌众我寡的下风。 来者正是诸葛荀,他躲在桥头的另一处潜伏一段时间,专门察看姚風试探着姚玉,他和姚風都想知道姚玉到底站在哪一方。 他原先与姚風商量好,只是试探征询姚玉心底里的想法,然后勘察她对暴君的忠心在什么程度了,并没想去伤害她。 然而姚風的做法超乎了诸葛荀的意料之外,他几次对姚玉剑拔弩张的,诸葛荀都忍不住走出来阻止,然而问到她的“情人”时,诸葛荀也存了八卦心思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那个人,结果让他没想到姚玉心底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相爱的人。 可姚風不依不饶的架势,眼看他真有杀心要对姚玉下狠手,诸葛荀不得不走出来现身。 他看了一眼姚玉背影,视线转移,姚風的剑锋还死死地抵在她脖子上,诸葛荀眯了眼一下,见姚玉脖子里长长的伤口,心道姚風下手真够狠的。 “姚風把剑放下来!”诸葛荀薄怒斥道。 姚風嘴上抿紧了道:“她什么都知道了,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这么不领情,万一她把咱们暴露给古翼——”他目光一凛,愤愤地盯着姚玉侧脸道:“她那么想效忠古翼,我不如一剑杀了,也好争个大义灭亲的美誉!” 姚玉听了嘴角一直撇撇,她不禁觉得姚風想要大义灭亲的名头实在好笑,他真把自己当成守节不辱的贞烈女子一样刚强不阿了。 真够封建老古董,这都什么……时代,呃,姚玉差点忘了,她人现在正处于封建王朝时期。 “我的话你不听了吗?”诸葛荀声音一寒,有种让人不敢侵犯他的威严。 姚風低头,手上不甘地握紧剑柄,然后慢慢地从姚玉脖子上移开落下,锋利的剑头抵在不规则的地面上。 姚玉可算逃了这一截,方才那一幕,她高度紧张得要命,真怕姚風不念情分一刀两断——不,姚風此次是真的将她看成了宿敌,从一开始根本没把她当成他的亲妹妹。 不过这种糟糕的亲情,姚玉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她只关心刚刚出现的人。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姚玉扭头朝诸葛荀方向看,这一扭把她脖子上的伤口扯疼了,她随即

呲牙咧嘴地歪下脖子,心里暗骂姚風下手不近人情,一手去捂脖子上的口子,鲜血汩汩地热流进她领口上的衣襟里。 “你流血了。”诸葛荀不知从哪掏出手里握着银灰色手绢,便要上前一步。 姚玉看他举着手绢只觉眼熟地后退一步,警觉地打量他一身。 印象里他明明是个普通的侍卫,担任保卫皇宫的禁军,一转眼他又变成保卫胜贵嫔的侍卫,说到背景他也不过是乡下普通百姓被抓去做服役的兵丁,最后千辛万苦往上爬到现在的禁卫军官职。 倒是诸葛荀想不到姚玉后退的姿势明显把他当成姚風同一类人了。 “你们两个亦是同僚,也是同伙?”姚玉打量诸葛荀的目光改为审视地飘向姚風。 姚風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防着她一举一动会不会给他们……姚玉感觉姚風的姿态一直处于防御的状态,他像要紧随保护着什么人,才如此高度警械地防备她。 而诸葛荀的态度没有姚風这般警觉,他就像是姚風的主人一样,随意地看着姚玉半晌。 姚玉转回目光看诸葛荀默默无言的表情里满是默认的姿态。 “是,我跟姚風是同伙,我们……”他毫不迟疑地举着握拳的手朝天一拜道:“我们都是废太子的人。” “主上!”姚風吃惊一声,却被诸葛荀抬手打断。 “废太子?”姚玉嘀咕着,心里感到一丝复杂与混乱。 “对,我与姚風效忠的就是前太子。”他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道,没有斟酌,没有迟疑,坦坦荡荡。 倒是姚風心里不安了,“主上,她不能留!” 诸葛荀只怔怔地看着姚玉,丝毫不被姚風担忧的语气动摇他的本心。 “主上,你叫他主上?”姚玉眼神看向姚風,姚風脸色黑了下来,她便伸出手指向诸葛荀,扭过来道:“你……你不就是普通的侍卫吗?乡下来的被迫抓去当——” “兵丁”二字没说完,姚風怒声道:“放肆,休得无礼!” 吓得姚玉震惊地把目光又转回到姚風身上,姚風对她微眯着眼充满杀气,手里的剑慢慢从地上升到半空中,诸葛荀一个不错的眼神瞪过去,姚風的剑迟疑地摇晃几下,随即又不甘地把剑落地,垂头时眼睛仍盯着姚玉一字一句充满警告意味:“在主上面前,你要掂量你说的话,否则有一句折损了主上尊严,我便杀了你!” 杀杀杀,姚風怎么成复读机了,开口闭口都要离不开“杀”字。但看他在诸葛荀跟前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儿,姚玉心生一计地问:“那你怎么称呼前太子的呀?” “你——”姚風最讨厌她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们口中前太子就是诸葛荀本人,而姚玉并不知道诸葛荀背后真实身份。 她不知道才好呢! 诸葛荀哂笑一下,道:“自然称殿下。” “哦。”姚玉恍然点头,只可惜说出答案的却不是姚風之口,她最想看姚風被诸葛荀压在五指山山底下狼狈的模样,转回到诸葛荀身上又忍不住打量。 一身再平常不过的侍卫盔甲衣,脸上黑黝黝的,如此被姚風称呼一声“主上”,怎么看都显得与他身份格格不入。 如此普通人竟让姚風这种将门世家的公子都愿意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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