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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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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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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公公凑耳紧贴传事小太监,小太监说了几句,庸公公起先一脸震惊,过了一会儿,那太监把话说完了,他一脸八卦地露笑了。 “谁在外面?”殿内君主声音寒冽冽地传来,“何事引你们窃窃私语?” 庸公公身子僵直地扳直腰板,那太监脸色刷白,抬眸见庸公公冲他挥手,他识趣地悄没声息地走开了。 庸公公踱步走到殿门槛边儿上,半侧身子挨着门框上,讪讪笑说:“回陛下,监栏院里有人闹了一点动静,谁人路过都知晓了里面的情形。” 半晌君主不吭声。 庸公公等一会儿,又轻言细语说:“陛下,不是多么大了的事,小事一桩……”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一笔带过了,岂料君主沉声问道:“到底是谁在监栏院里闹到殿前这里来了?” 庸公公脸色一霎地吃惊,想着左右不是自己闹事,全赖监栏院闹事的人冲撞了君主的耳朵,怪罪下来也是她的份,便道:“余闲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打他新得的对食。”顿一下,等君主声音又是沉默,他把这事往大了说道:“监栏院的宫女太监们都听见了,免不得对余闲打媳妇的事议论纷纷,不日整个后宫就都知晓了。陛下您才最后一个刚知晓了。” 一身银鼠色锦袍常服出现在门槛内,隔着门帘泛起金色龙纹穿云,腰上束着腰带,高领翻着雪白貂毛。 今日秋末极冷,初冬来临,汉白玉地砖上卷起枯叶旋飞游走。 庸公公惊觉地站定,摆好拂尘,低头耸拉脸垂着,两只耳朵依旧□□地竖耳等尊贵的主人吩咐。 “呵,晌午过去有一会儿了,他上手倒挺快的,看来朕对他一上午敲敲打打也起点作用。” 庸公公抬眸觑看君主脸色不错,转而想起上午的情形,从开头想到结尾时,突然一个灵光,眼神也煞有精明地逮着那个不起眼的细节道:“余闲走前,与高贵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君主侧脸转向他,庸公公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只听他淡淡地问:“高贵人和他说了些什么话?” “奴才愚钝,站在殿里只观察他们说说笑笑,听得不真切,倒是他们说笑都离台阶远远的,独留姚氏一人站在上面,倒显得孤零零的。”他顿下,抬眸又望,君主脸色怫然,庸公公连忙继续往下说完:“最后余闲忽然拉走那姚氏,把门一关,窗户紧闭,谁人看不到里面情形,就听见那姚氏被打得嗷嗷叫的……陛下……” 君主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稍稍缓和,庸公公提着一颗石头跟着一点一点松下去。 “朕方才还在想,余闲没走多会儿,贞贵仪就来了,以为贞贵仪这回又听到什么这里动静,给余闲解困来了。”说完他嘴角弯起一个孤儿,默不作声地笑着。 “陛下怀疑贞贵仪暗地里派人打听这里动静才过来的吗?”庸公公见君主笑意不明,转而问了这一句,谁想君主竟然点下头,正中他的心事了。 可见君主一直防备着贞贵仪,至于君主为何这么警惕贞贵仪,庸公公不得而知了。 “传朕口谕,今夜高贵人侍寝。”他旋身背过去,深入殿内不见人影。 深夜监栏院内变得寂静无声,姚妗在黑暗中拿开了冰袋,放在了炕上,眼望姚玉一手扶着后腰,一面气喘吁吁地找个长凳坐了下去,满屋空气里都弥漫着汗水夹杂着木屑的味道。 姚妗走到姚玉身后,伸手揉捏她的肩膀,感受到隔着衣服汗津津的,捏一下掐出了湿漉漉的水腻子,顿时心疼道:“累坏了吧?” 姚玉额头上往下滴着汗

水,面色上疲累得快脱水了,整个身子蔫蔫的,语气里喘着虚气道:“搞家暴真累人,那些爱打女人的男人们真是闲着没事干了。说什么女人持家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钱,现在我才明白男人说这个都不过是个借口,需把他们的话反过来听,就是他们想打女人出出气罢了!” “竟胡说!”姚妗不禁推她一下,道:“那是市井流氓才这么干的事!咱们高门大户人家碰不到这样的事。” 姚玉猛擦了一把汗,觉得姚妗说的不太现实,道:“当今圣上做的是高雅的事么?” 姚妗无言以对,只默声地继续揉捏她肩膀。 也是,当今君主就是爱搞市井流氓的事来,在他后宫里他已经弄死了几个新鲜生命的美人,还外搭两个送给了邕王,更荒诞的有个美人怀孕也要勒命去邕王府里做贵妾。 姚玉扭头,看黑漆漆的人,见不到一点人的轮廓,问:“窗外人都走散了吧?” 姚妗细声道:“天一黑早散尽了。” “你把灯油点上吧。” 姚妗找了火石,点了姚玉桌前的一盏油灯。她又要点别的地罩灯,姚玉伸手按住她:“你先坐下。” 姚妗吹灭手里的火苗,坐定之后,见姚玉端着油灯打量她的脸,她便赧然地低头道:“别看了,敷了一会儿冰袋,不敢让它好得太快,要不明天就露馅了。”说着忽然“哟呼”地惊叫:“怎么办?你方才并没真打,我这样子,明日出来岂不更露馅了!” 姚玉不慌不忙地在她脸上来回看了几秒,姚妗惊呼,她都不为所动,嘴里只是轻飘飘地一句:“好办,我这已经有办法了。” 姚妗问:“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你等着。”她旋身站起来,走到梳妆台上,拿了一些粉盒,又拖凳子蹬上面,去那衣橱柜顶上的一方盒子下来。 “这些不是我常用的脂粉吗?”看到姚玉重新坐下来,并把一堆物什也放桌子上,姚妗看着那盒子黑漆漆的,看着特别没有美观感问:“你这儿盒子里装着什么啊?” 姚玉打开盖子,里面摆着数十小瓷瓶,一瓶中等白瓷的大瓶子。 姚妗指陈旧得露出腻子瓷裂的大白瓷问:“这又是什么?” 姚玉拿起中间一个小白瓷,姚妗瞧着小白瓷倒像被弃用了的,却被姚玉当宝贝似的捡了回来。 “酒精。” 姚玉打开小瓷瓶塞子,就着虎口倒出鲜红粉末,她沾着小棍子尾端的毫毛浸湿了粉末晕成一朵鲜红,却不散流到外面,反而很好地在她手上晕成一朵鲜艳的水彩似的。 姚妗不懂酒精这个词,只听明白了酒意道:“你还会喝酒?”说罢,一边看姚玉又拿另外一个小瓷瓶一边摸到了那盛着酒精的大白瓷。 姚玉空出一只手拦住她道:“别碰这个,可不是用来喝的!” 姚妗皱眉不解:“既然都是酒,怎么不能喝了呢?” 姚玉道:“它是用来消毒的,不是用来喝的,喝了它,会中毒的!” 姚妗连忙撒开手,吃惊道:“你怎么还备着毒药?” “不是用来投毒使的,是用来处理伤口用的。” 姚妗见她说得认真,将信将疑地点头,又看到姚玉在散开鲜红的一旁撒了一点黑色,又与鲜红混合变成了青黑色。 正当姚妗好奇不已要问时,姚玉沾着虎口一点就往姚妗额角、眼角和嘴角画起来,画到一半,她又分配别的颜色,在她脸上、胳臂和能容易露出来的地方重重画了几道

逼真的伤痕。 姚妗看着自己身上无一例外都画上了暴力伤痕,形似逼真,却又喜又忧地道:“还是你点子多,不过洗过之后会不会没了呢?” 姚玉收起盒子,看了天外快要亮了,道:“我新研制的防水彩妆,洗三天才掉一层颜色,直到七天才会变淡,没人发觉你身上的伤是我伪造的。”她朝她俏皮地眨眨眼睛,姚妗似乎吃了定心丸,便对她刮目相看一翻。 姚妗一大早去别宫做打水擦洗的活计去了,虽然她是余副总管的唯一娶来的对食,名义上是余闲的正妻,但路过的宫女太监免不得对她脸上指指点点,有人嘲笑,也有人同情,却都纷纷与她划清界限地躲开了。 姚妗看着众人敬而远之的凉薄,心里一度适应不了,待来到了别宫行院时,她才稍稍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心里安慰自己,要不是姚玉出的点子,她脸上青红肿早就露了馅,到时候被人发觉连命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姚妗镇定地踏入了这里院子,周围一起做事的还有之前与她一同做过舞姬的好姐妹们,本来以为院里的熟人与别处不同,到底都对姚妗处境深表同情和安慰的。 岂料甫一进院子里,管事的嬷嬷见到她后,竟然咯咯地笑道:“哎哟,好好的一个美人竟被一个公公糟蹋成这样。”接着恨恨骂道:“该!” 姚妗突如其来受到不明不白,却十分有侮辱性的责骂愣在当地,更让她心内拔凉拔凉的是从前最亲近的姐妹们听到和看到她之后,纷纷避之不及地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浑然不管姚妗站在的尴尬。 那管事嬷嬷话虽难听,但她心里又打另一个算盘道:“看在你是余副总管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不好指使你干重活。你们新婚燕尔的,余副总管指不定多疼着你。不如派你轻松点活计,把院子里和别宫的花儿草儿的都浇一浇吧!” 姚妗蹲身应了一声,在众多姐妹的嫉妒艳羡中去干浇花的活去了。 后宫的女人如衣服,从前的变旧了,扔出去,如今龙榻上又换上时新的,且不知这款鲜艳如新的衣服能穿在主人的身上要多久? “巾子!” 君主洗漱完毕,庸公公催唤一声,姚玉连忙撤下水,让身边预先备好的太监呈上热乎乎的巾子。 那太监刚上君主身前伺候,君主忽然移开了脸来,指着姚玉道:“你过来给朕拿巾子。” 姚玉应了声,重新打湿新的巾子,走上前来,双手奉上。 君主眉眼滴溜地瞅她两眼,见她面色如常,难以想象昨日她在监栏院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接着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巾子往自己脖颈上擦了擦,想起问她什么道:“昨日你在监栏院里闹腾得朕都听见了。” 姚玉就知道他会问这么一茬,便不慌不忙地跪下来道:“奴才惊扰了陛下清净,昨日内人冲撞了陛下身边的人,碰陛下不高兴了,回去奴才狠狠罚了她几下。” “哼,朕身边的人?论起下狠手来,你也不亚于朕,朕想不到你的狠竟与朕丝毫不差!” 他竟然拿姚玉跟他自己比!姚玉心里猛翻白眼,她说的全都是他爱听的话罢了,哄骗他,忽悠他,就能把昨日的不快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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