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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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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皇后恭送君主上朝时问:“散朝之后打算上哪用膳?” 君主目光并不注意皇后身上,成婚三年她无所出,他一面拿眼找人一面嘴里不咸不淡道:“朕先去瞧瞧贞贵仪。”目光寻了一会儿,最后问身旁的庸公公问:“余闲哪里去了?” 庸公公心头一跳,立刻敛下神,低头弓着身子道:“回陛下的话,余闲夜里肚子不舒服,向奴才告了假,先回去解手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出不了茅房。” 君主脸上立马拉了下来,一旁皇后刚想问问郑夫人身孕的事,听了庸公公的话,嘴里闷声不快地道:“非要赶上这时候溜不见人,他是怎么干事的。”然后又攀住君主的胳臂,道:“要我说合该换个资历老的人伺候你,他年纪太轻,担不起大任,不如让他做做端茶倒水好些,左右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君主此刻听腻了皇后的声音,抬手甩掉她的手道:“朕身边的人不用你操心。”调转头对庸公公道:“过会儿散朝,晌午时候朕定要回钦安殿那,你让余闲在钦安殿布菜,朕晌午打算在那睡午觉。”庸公公答应一声是,正要走又被皇后拉住了,君主不耐烦地瞅她。 皇后见他脸色不渝,讪讪地道:“陛下散朝后看贞贵仪应当的,可是郑夫人怀有身孕,我从昨儿个没见过你关心一句她的话。她有了身子,不知太医看过她的脉象,究竟怀了几个月了?” 一说郑夫人,君主明显烦躁地冲呛道:“你自己肚子里没什么,倒开始关心不相干的人了!”他急起来,宫女太监都拘谨身子,缩头缩脑地侍立,唯恐君主的火气迁怒他们身上来。 皇后被说到痛处了,眼下她只能忍气吞声地低头不说话了,只是捻着绢子不住地抹眼泪。 “你还是好好关心邕王府里的那个卫氏。”君主缓了声气,散去了怒火瞅她。 皇后抬眸,眼睛刚被泪水蒙住了问:“卫氏怎么了?” 君主道:“没什么,邕亲王来信说卫氏寻死觅活的,最后闹到差点胎儿保不住了,连邕王妃都拿她没法子,最后让那个侧妃劝住了卫氏,卫氏才决定好好安胎。” 皇后惶然地只关心孩子,问:“卫氏肚子里的胎儿要不要紧?” 君主道:“母后派御医过去,是女科里最好的,去了后来信说已经保住了,就看生能生不出来。” 皇后这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嘴里念两遍“老天保佑”。 君主瞥了她一眼,本来那句话他不愿意说,但因太后嘱咐过了,他只能懒洋洋开口道:“你也是,好好调理身子。如今贞贵仪为朕生了皇长子,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皇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抬起脸来显得受宠若惊地问:“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君主转头望着雨后晴空,嘴里喃喃地道:“之前是朕疏忽了你,你协理六宫不容易,一国之母没了子嗣,被前朝笑话,朕也看不过去。”他扭头回看皇后感动地抹眼泪,他看得无动于衷,嘴里却温和道:“你把身子调理好了,翠兰宫的那位不用你操心。” “我是不用操心,但母后会操心她的肚子啊!”皇后仍旧因郑夫人的事不依不饶,她不明白,从前君主与郑夫人情浓蜜意的,如今赶上她怀孕,君主态度三十六大转弯变得对她不闻不问了,且不知道他们俩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因为花氏染指郑夫人的侍女离咏,也不应该呀,花氏非礼的是离咏,与郑夫人有什么关系?皇后转念又一想,莫不是郑夫人自己派离咏要与花氏搞出什么私|密事吧!她左想右想地都不对头,直目送君主离开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去寿康宫向太后问安去了。

; 那一夜被君主堂而皇之地被表白后,姚玉整宿都心有余悸,夜里打瞌睡也不能够了,竟计较起庸公公的办法,计划自己什么时候开小差,歇会儿菜,好让君主慢慢把注意力在她身上消散过去。巧的是,她姨妈来得汹涌,一天乏累得身子险些支不住了,半夜三更雨才慢慢停了,却刮起一阵风就把她吹倒在地。庸公公见她身子不支,她谎说肚子痛得厉害,庸公公知道其中关窍,不点破,只道:“这是你自己挑头的,我会对陛下说你拉肚子去了,至于回来陛下对你怎么态度,你自己去解决,我在旁不会帮你说话。” 姚玉巴不得自己提前溜走,也迫不及待趁早溜之大吉的好,点头说了声是,扭头就走了。 在茅房解决了人生最大难题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天在后半夜开始白茫茫地抹一点白肚皮了,她累乏地倒在木榻子上稍作休息,不一会儿门上开始有人叩了两声。姚玉警觉地从木榻上起来,问了声:“谁在外面?”她心里突突的,就怕君主派人找她来了。 门外声音不大,用细软的声音道:“原来你在屋子里呢!害我好几日找你,你都不在呢!” 太监屋子的门隔音不太好,姚玉一听就不管身上疲惫还是疼痛,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三两大踏步地把门打开了,见到人就亲热叫道:“姐你来了!” 姚妗脸上微微苍白,大概发生了那件事还未走出来,今日风声大作,她拉她进屋道:“外面怪冷的,进来坐会儿。” “咦,你今儿怎么回屋子了,陛下赏你假了?”姚妗怀里捧着东西,用绢子包着的,坐在矮凳子上。 “是我身子不受用,向庸总管告假了,他点头让我先回去解决一阵子,等到晌午还得回去当差。” “这当差也太勤了。”姚妗不忍地心疼道,“陛下身边那么多人,挨着轮值的时候也该有你喘息的时候,这下好了一用你,让你一两个月没回来歇着了。”然后歪头打量她的身子,见她穿的副总管太监服,道:“瞧你又瘦一圈了,衣服都显得比你大了,是不是没吃好饭?”她伸手疼惜地轻抚她的脸,借着烛火才看清她的脸都快瘦成轮廓上面突出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来。 “饭没少吃,跟在陛下身边也不亏什么,就是陛下太粘人,一天五六趟总点我名做事去,旁边的庸总管都快成摆设了。”姚玉拉住姚妗的手放在了她手心里,“皇后今日有点看不过去了,在陛下跟前呲了我一顿,我才脱困站到外面守着。”低头看了一眼她怀中之物,指着那问:“你找我来,给我送东西的吧!”凑到她胸/口,见布包着方方块块的,拿手扒拉绢子问:“什么好东西?” 姚妗把那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翻开绢子摆在上面,姚玉见那整齐的方块叠在一块,像砌墙似的摞着,有时喝咖啡也需要加一块方糖,可这糖颜色特别深,深红深红的。 “你每月不是来葵水吗?肚子不受用,喝点红糖水缓缓疼。”姚妗觑眼看她见那红糖十分新鲜,脸上越发有点不太高兴了。 “原来这就是红糖啊!”她不禁感叹古代的红糖与未来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女人喝的红糖,“姐你怎么知道我来葵水了。” 姚妗听到这里,就气呼呼地嗔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姐身边根本没有红糖,这么稀少的红糖,姐哪有那么多银子去买呀!” 姚玉听着不对味,抬头看过去,姚妗脸上有些不太高兴了,很像大人看孩子做错事的气呼呼模样,姚玉想呀想,多日没见,没觉得哪里气到她了,问:“姐,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姚妗突然啐她一脸道:“你一女孩子,为什么跟一个外人说你这么私\密的话,还跟那人说你来葵

水的事!”她伸手一摁她脑门子,恨声道:“你臊不臊呀!” 姚玉后脑勺点得向后仰一下,一头雾水地问:“我与谁说我来葵水——”忽然一只手“啪啪”地打了她嘴上几下,姚玉捂住嘴“呜呜”地无辜地看姚妗毫不留情地伸手又打了她肩膀两下,见她急得脸红脖子都粗了。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别的男人大言不惭讲女人的私\事!他说得,我都替你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她边说边悻悻地把脸扭过去,不看她,恨声道:“我都替你感到丢死人了,他说要把这个专门送给你一人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打脸了。”她抬手掌了自己脸一下,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向姚玉。 姚玉挠头不知首尾,问:“你呲嗒我半天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就算使劲打我脸,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说谁。”伸过脸,“我到底得罪谁啦,惹你生那么大气?” 姚妗抬眸斜睨她道:“你还有脸问是谁?”调转身子正视她,道:“这么快你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姚玉更加发懵了,张口结舌地问:“我久居宫中,接触过陛下,还有庸总管,还能有谁呀!” 姚妗认真地跟她掰扯道:“还记得你随陛下出宫春猎,在深山野林里,他帮你忙前忙后的。” 姚玉一下子想起来,低头咬着一根手指头,觑眼道:“原来是他呀。”见她幽怨瞅着她,姚玉嘿嘿笑着伸脖子,用手捅着她胳肢窝道:“怎么,你吃醋啦!见不得他对我好——”下一秒一只手扬到她脑袋上,只听脑袋上“啪啪”两下就痛得她龇牙咧嘴,她狼狈得像投降兵似的捂住了脑袋落荒的模样。姚玉不理解姚妗的那股气哪来的,嘴里犟道:“我提他,你还真舍得揍我,怎么不许我提他啦!不就是你的老相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黑乎乎的一个人,跟黑煤球似的......” 姚妗听不下去了,抬手往桌案上一拍,道:“你胡咧什么,他什么时候成了我相好的。你可知他——”她正激动得劲地呢,就突然掐住了话头。 “他谁啊?”姚玉低头端详她表情矮了一截,似乎有心虚的事,“看你柔滴滴的一个人,发起脾气来跟母老虎似的。” “你懂什么,平白无故地跟人家说你那见不得人的事。又蹦出来说是我相好,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跟他相好。”她再拿眼打量她,“小小年纪,说话不嫌害臊!” “是,姐姐教训得是。”姚玉眼看自己的三观没法跟姚妗的老旧的三观合在一起,看在姚妗是她长姐份上,她只能先低头认错,“不是我看来的,是他一路上总向我打听你的事,我问他,你和他在宫外是不是私定终身了,他没说话,我就当他默认就是了。”见姚妗脸上绯红地垂下头,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姚玉好奇地探上去问:“你们真的是喽?” “别胡说!”姚妗嗔怪地打掉她手背,道:“我跟他不可能了,你也别在我身上胡思乱想了。”她坐正身子,握住了姚玉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别怪姐姐对你又打又骂的,这点女子的隐秘事千万别跟男人说了,没得他们把你看低了。” 姚玉理解姚妗的看法,也了解古代女子处境,点头道:“再也不提了。”然后包起红糖道:“回来一并退给他得了,怪让我和我姐难为情的,他一个大男人不嫌害臊!” “行了,人家都送来了,这红糖稀少的很,宫外很难买到,宫里像咱们这样身份只能拿草甸子解决就完事了。”她回头看了看天色,“天也亮了,我该回去了。”说罢正要站起来,姚玉拉住了她。 “花氏降位,你们还住那里吗?” 姚妗道:“花贵人迁出去之后,就没人管我们了,

我们这些舞姬不能出宫回各自的府邸,只能任由让管事嬷嬷们教导宫女规矩。你知道咱们宫里死了多少宫女太监,皇后已经默认管事嬷嬷管教我们怎么学做宫女了。” 姚玉道:“只能这样了,但愿你们教导完,分配的时候可别到钦安殿伺候,陛下挺难伺候的。” 姚妗拍拍她的手,欣慰道:“你能在陛下好好活着,姐姐着实欣慰。” 二人寒暄一刻,门外有人叩门叫道:“余副总管,陛下发话了,说你方便差不多了,晌午时候务必在钦安殿伺候布菜。” 姚玉扬声道:“这就好差不多了,过会儿子过去。” 姚妗边往外走,边嘱咐姚玉:“你且好好当差,别逞能丢了性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先退一万步再说,左右把命保住了就行。”她又嘱咐了几句话,好一会儿才放心地推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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