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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决战:无尽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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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凤铁车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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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周子斐这么说,何荷还是挺感激的。想到要给申祖庚脱衣服,把他吐的东西从他胸口上洗掉,然后把他拖回床上,这是她最怕去做的事情。 何荷想着,也许周子斐是想给他留个好印象,这样,一旦比赛开始,他能多罩着点。 但是,看申祖庚现在的情况,他恐怕明天未必会记得这些。 “好吧,”何荷说,“我一会儿找一个九宫城的人来帮忙。”玄凤铁车上有一些配备好的人为何荷他们做饭、伺候他们、看守他们、照顾他们。 “不,没必要,我自己搞定就是。”周子斐说。 何荷点了点头,朝自己的雅间走去。 她理解周子斐的感受。 她也不愿意见到九宫城的人,不过,能让他们伺候申祖庚也可以算是小小地报复下他们嘛,为什么一定坚持自己照顾他呢?咋就这么不醒目呢?何荷腹诽道。 或许是出于善心?正如当年他出于善心给何荷煎饼那样? 何荷恍然大悟,但是这想法同时也让她心里一紧。 善良的周子斐会比无情的周子斐对她更危险。因为善良人总能够深入她的内心,并在那里深深扎根。 不,一定不能这样,不能让周子斐也深入我的内心,至少在比赛场不能。何荷想,并且决定了,就从现在起,要尽量少跟这个糕点铺的小少爷接触。 何荷回到雅间时,元始青玄凤正停在一个驿站和它的朋友们聊天,何荷赶紧打开窗户,把周子斐父亲给她的糕点扔出窗外,猛地关上了窗子。 她心里暗下决心:再也不要有,不要有他们父子的任何东西。 糕点的盒子扔在地上,正好砸在路边一簇蒲公英上。 何荷只看了一眼,但是已经足够了,它使她想起了多年前府学操场上看到的那朵蒲公英…… 当时,她刚把视线从周子斐青肿的脸上挪开,就看到了那朵蒲公英,那时候她就知道了,希望没有消失。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摘下来,飞快地跑回家里,拿起一只桶,拉起何丽的手,就往“猎场”跑。在那里,也长满了金黄色的蒲公英。 摘完那些,她们又沿着违障走了大约走了两三里,直到桶子里都装满了蒲公英。 那天晚上,她们的晚饭是凉拌蒲公英和剩下的煎饼。 “还有别的吗?”何丽弱弱地问,“我们还能找到别的吃的吗?” “会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的,”何荷向她保证,“我会想办法的。” 母亲有一本早先从娘家药房带来的书,里面有各种植物的插画,里面有每种植物的名字,还备注有在哪里可以摘到,什么时候开花,有什么药用价值,等等。 父亲又在书里增加了不少条目,写明了哪些植物只可以食用,但是不能治病,哪些植物有毒,等等。 蒲公英、野葱、野水芹、艾草,等等……那晚剩下的时间,何荷与妹妹都在那里啃着那本书。 第二天,在从府学回家的路上,她在“猎场”边久久流连,最后终于鼓足勇气从违障处钻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站在那个地方,没有父亲和他的弓箭的保护。 她找到了父亲用挖空的一截树干给她做的弓和箭,然后很长时间待在一棵老桑树的树杈上,静静地等着猎物经过。 两三个时辰后,她运气不错地打到了一只兔子。 她兴奋地跑过去,捡起兔子,高跳起来,

如果不是害怕被逮住,她简直要狂喊。 虽然以前父亲也教过她,她也曾经打过几只兔子,但这只兔子对于她来讲却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因为,这是完全靠她自己打到的。 几个月以来她们家第一次吃到了肉。 母亲看到兔子,似乎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她打起精神,剥了兔皮,把肉和何丽挖的野菜炖在一起,之后又萎靡不振地回到了床上。 不过,炖菜做好以后,何荷姐妹俩还是哄着她吃了一大碗。 树林子成了她们的救星,第一天打到兔子的时候她只不过是离开违障二三十米远,慢慢地,她每天都会往林子里多走一点。 一开始很艰难,但是何荷下定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养活母亲和妹妹。 她从鸟窝里掏鸟蛋,用网子捕鱼,有时候打松鼠和兔子,有时候摘野菜野果,总之,什么都干,几乎从不空手回家。 挖野菜的时候她特别小心,因为她知道,有的可以吃,有的却吃上一口就能要命,所以总是按照父亲的图片仔细反复地检查,倒是也安全。 只要有一点危险的信号——远处传来的嚎叫,或者树枝发出的噼啪声——她就立刻跑回违障边。 慢慢地,她冒险爬到树上躲避那些不停寻找猎物的野狗。熊和豺狼虎豹都躲在林子深处,也许是它们不喜欢通天宗的烟熏味。 除了必须吃的,何荷把所有弄到的东西都拿到集市上去交换。 起初,没有父亲的陪伴她感到很害怕,可是大家都尊敬她父亲,因此也顺带着接受了她。 猎物就是猎物,无论是谁打到了它。 她还把猎物拿到有钱人家的后门去卖,尽量回忆着父亲以前教给她的办法,自己也总结了几招新的,慢慢地就积累了一些经验。 比如,肉铺的老板只买兔子,不买松鼠,而周记糕点铺的老板则挺喜欢松鼠,只要他老婆不在身边时,他就会换一只,不过,也只换一只。 而镇守喜欢野鸡,宗主则对柿子情有独钟。 有一年夏天,她在池塘洗澡,不经意看到周围生长的植物,高高的茎,圆圆的像盘子一样的叶子,大片的绿色叶子覆盖着池塘表面,其中夹杂着粉嫩、雪白、浅黄等颜色的花朵。每一片叶子上都含有微小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光彩。 “荷花!”她大声喊道。 她的名字就是根据这种植物起名的。她仿佛又听到了父亲调皮的声音在耳边说:“只要你能找到你自己,你就不会饿死。” 她翘起屁股,用手和木棍把池塘底翻了个遍,挖了很多白嫩的藕节。 那天晚上,她们仨吃着鱼儿和莲藕,是一个月来的头一次,她们所吃的饱饭。 渐渐地,母亲的精神又恢复了,回到何荷她们身边。她开始打扫房间、做饭、储存何荷带回去的准备过冬的食物。 人们常常和何荷她们换些东西,也去找何荷母亲买药或者看病,付给她们药钱。 有一天,何荷终于又听到了母亲的歌声。 母亲好了,何丽高兴极了。可何荷却冷眼旁观,等着她再次从她们身边离开。 她不信任她母亲。她内心深处还藏着对母亲的憎恨,憎恨她的脆弱、她的不管不顾、她一个月以来对她们的离弃。 妹妹原谅了她,但何荷却与她渐行渐远,在心里筑起一道坚固的墙,克制自己不要在心理上依靠她。 即便如今自己即将赴死,

何荷觉得这种状况也丝毫不会改变。 何荷呆呆地看着车窗,希望能再把它打开,可是又不知道这么快的速度,打开车窗会发生什么。 在远处,她依稀看到了另一个门派的灯光了,是衡山会吗?或者素问宫?她不知道。 她想到千家万户的人们,现在正准备上床睡觉,又想到自己的家,此时窗板肯定已经关了。母亲和妹妹在干什么呢?在吃炖鱼和野枣吗?也或者是在看墙上传送的今天的卷轴? 她们肯定还会哭吧。母亲这回能撑得住吗?哪怕是为了妹妹? 抑或,她已经撑不住了,把这现实世界的重担像先前甩给自己那样第二次甩给了柔弱的妹妹,让她用孱弱的肩膀挑起来? 想起了家人的何荷这会儿感到特别孤独。 这一天实在是太长了。 她幽幽地回忆着:我和陆青是今天早晨一起吃的馒头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吧。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变得越来越恐怖的梦。 也许,我睡着了,醒来后又会回到通天宗,那个我生活的地方吧。何荷默默地想着。 想着想着,何荷觉得很没意思,就上了床。床单是很柔软的丝织品,松软的被子让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她侧身躺着,对自己说:“喂,丫头,你想哭吗?要哭的话,现在是时候了,明天早上你可以洗掉晚上哭泣的泪痕,这样就没人知道你曾经哭过,神不知鬼不觉,多好。” 但是,她却没有泪,她太累了,也许是太麻木了,哭不出来。 唯一强烈的愿望就是此时此刻她在别的地方就好。 让晃动的玄凤铁车把我带到美好的梦乡吧,在那里我可以忘却一切!何荷祈祷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灰暗的光从窗□□了进来。 何荷被轻轻的敲门声弄醒了,紧接着听到艾琳的声音,叫她起来吃饭。 “起来,起来,起来!今天我们会特别特别忙!” 何荷一骨碌枕头上翻身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把自己吵醒的那个人又是谁?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她想着那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一天天的,白天想什么?晚上又做了什么梦? 罢了罢了,不知道。她狠狠地甩了甩头,起身穿好衣服。 绿色的衣服还不脏,只是屁股那个位置有点皱。 她用手指抚弄着轩辕暗鹦鹉的金圈,想到了丛林,想到了父亲,想到从睡梦中醒来要继续去面对生活的母亲和妹妹。 昨晚没有拆头发就睡了,母亲在月圆节大会上为她精心梳理的发型,今早上看起来还不乱,于是她也没有再梳头。反正也没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离九宫城已经不远了,一到达那里,就会有技师为她进行形象打造,为今晚的揭幕做好准备。 何荷希望自己的技师不要太出格。 她来到餐车时,艾琳手里拿着一杯果汁与她擦身而过,嘴里低声咒骂着什么。 一旁的申祖庚脸又红又肿,正在吃吃笑着。 而周子斐手里拿着一只鸡蛋,表情尴尬。 “来,来,小丫头,坐下!”申祖庚对她挥挥手,说道。 何荷刚在椅子上坐下,就有人端来了一大盘食物,有鸡蛋,白粥,馒头,水果,堆在她面前足够她们一家人吃上三五天,还有一杯黄黄的橘子汁。 她端着

橘子汁,喝了一小口,啊,甜甜的,还冰冰的,带着香味的液体顺喉而过,她身体为之一颤,将它一饮而尽,然后开始大口嚼食其他食物,尽管心里一直想控制自己别吃得太多,但结果还是吃了不少。 当她的肚子感觉到快要裂开时,她才靠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车顶,什么都不说。 周子斐仍然在吃,申祖庚倒是没有很在意吃那些食物,只是不停地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些透明液体混在果汁里然后一口喝下。 那从空气中传来的浓烈味道使得何荷断定那准又是酒。 虽然何荷与申祖庚以前并不认识,但她在黑市那里经常见到他,知道他总把大把的碎银扔在卖酒的女人的柜台上。 何荷笃定,这样下去的话,等他们到达九宫城时,他肯定又会酩酊大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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