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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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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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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柏青拿过 ,发现她的浏览器开着,随手点开。 浏览记录上赫然: 桉城薛永泽; 薛永泽犯的什么法; 中国保外就医期间犯法最高量刑······ 含薛量太高了! 余津津正在撩着泡沫走神,想着吓了自己一晚上的闹剧,正嗤嗤笑。 边柏青一听见她笑,满头的火。 ——刚回来时,她以为怀了自己的孩子,满脸的惊慌失措,现在不是了,她高兴成这个样子。 他忍着怒,连她的手机浏览器也开了。 差不多的内容。 甚至还有一条婚纱的搜索链接。 余津津转头,瞥见脸色冰冷的边柏青,凑过来: “不知道看哪部剧吗?我可以······” 全是薛永泽的搜索记录! 余津津吓呆了,忙去看边柏青已不动声色的侧脸。 “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判几年······” 她断断续续,小声嘀咕。 余津津脑子有一时的空白,赶紧回想搜索记录里为什么会有这些······ 哦! 前几天,看到边柏青在书房找东西,闷闷不乐说了句“证据保全”,因为关心他,猜测了种种。 尤其“证据”这东西,听着比较严肃,她以为和精神有点毛病的薛永泽有关。 想着薛永泽那玩意儿千万不要放出来,最好死在里面,看看网上有没有爆料的。 “我想起来了,我是······” 余津津赶紧组织语言。 边柏青点了下屏,声音铿沉: “想穿婚纱?” 每次,他的声音一变这样,她就浑身紧绷,想起集团满走廊排队朝他汇报工作,等他签字,他那副公事公办、不含任何感情的样子。 “啊?” 余津津一头雾水。 什么婚纱? 想起边柏青不婚的坚决,她想着这个时候不要再惹到他,急切否认: “我绝对没有再和你结婚的想法。” 即使心底很想,但这架势,绝了念头吧。 她不由在水中,悄悄离他远了一点。 边柏青没动: “那和谁?” “什么和谁?和谁也没有这种想法。” 忽然问这个干嘛? 顿了十来秒,边柏青又是冷不丁一句: “从校园到婚纱啊?” 他的语气故作含着笑意,却带着令人压抑的阴沉。 “什么?” 只顾着看他脸色说话,余津津都走神了,在想他到底又发什么病? 边柏青把和手机往余津津怀里一拍,起身,带起一串水珠,溅到余津津脸上。 她赶紧拿手挡。 等神经病出了门,余津津赶紧删除浏览记录,发现手机的记录里有一条关于婚纱的链接。 她愣了半天,才排查出来: 狗日搜索引擎,跳出的广告链接,她肯定是当时不小心点进去,连在意都没在意,就退出了。

草! 这哑巴亏。 余津津烦得胡乱一擦身上,气冲冲跑到边柏青的卧室,敲了敲,不客气: “你心情不好,连带着我心情和生理都很差!我理解你不喜欢朝我分享坏心情,就像我也经常不跟你说差劲的事一样。但我必须告诉你,刚才那个婚纱链接,是插件广告,是手滑点进去的。你生气可以,别误解我!” 说完,余津津咣咣跑客房去睡了。 草泥马的薛永泽,祝你头上来粒钢制花生米! 草泥马的边柏青,姥子都解释清楚了,你也不来哄姥子! 草泥马的小唐,让你嘴贱说我未婚先孕,给我脑子整晕了! 赶明儿我非找你茬,叫你知道领导心情不好,手底下人也不好过。 但一上班,余津津才没心思计较个人的鸡毛狗不是。 只要不惹她,她又忘记了小唐这个人的存在。 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她统计的那些发票报销,正常的外出采访产生的费用是有数的,虚报不算高。 只要不夸张,大家多报个奶茶、几顿饭,她装作不知道。 最烦的就是借着外出拉广告请客户,需要吃吃喝喝,这里面再监督,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而这个空间,是李主任以上的班子们霸占着的。 只负责文字工作的这帮人,其实是苦逼。 整个城市报社,部门职责不清晰,账目混乱,领导不怎么作为,余津津看了就要气死。 人就是很奇怪,明明不是自己的钱,但在那个位子上,知道了这种事,就有点窝不住火。 有可能,她受不了边柏青挣的钱砸到报社,没有全部都花在广告制作和发行上,她替他心疼。 也有可能,不在那个圈子里,花不着那些钱······ 很难评······ □□不顺,边柏青天天冰着张脸,和余津津在家里打个照面,他都懒得朝她瞥一眼。 余津津又不能在他父母家跟他吵,再说了,他也不跟自己吵。 有天她下楼遇见那玩意儿上楼,俩人面冲面。 她飞瞄了他一眼,见他目中无人,她立刻瞥走眼神。 边柏青活得特别理所当然,家用楼梯窄,他又高大,还要走中间,余津津只好贴在墙壁,给他让路。 擦身而过时,边柏青没有停留,也不谢谢,余津津别过脸,就不主动求和。 他走过去了,上了台阶,却反手抬了一下她的下巴。 非常轻挑。 余津津又惊又愣……而且很心动。 她反应过来,这是示好的信号? 于是,蹭蹭上楼。 边柏青却在卧室门口,对着急匆匆赶来的余津津,无情地关上了门。 余津津吃了瘪。 一连几天,王八羔子出差去了,还是保姆转述给余津津有关边柏青的动向。 见不到真身,和好无望,吵架也没地儿吵,余津津百爪挠肝,只好把所有的心思和怒火—— 烧在了工作上。 例会上,本来李主任就看不惯一个女的当了副主任,还是个年轻女的,他觉得离谱,总是冷嘲热讽。 居然嫌余津津上台后,新的大广告做不起来,又批金

丽扬主编的内容不行。 好像社长这个主编不存在。 都是干活人的毛病。 李主任说一句,余津津骂一句: “行业现在不景气,是大环境淘汰的结果,但有些报社就做了新媒体的转型,不能说爆到流油,起码能让员工做起活儿来有奔头吧。新媒体载体的钱哪儿来?叫你甩着个嘴巴子,吃了、喝了。你去看我们自己做的那个,闪退问题反映多少次了?没人管!服务器天天崩!” 李主任不忿: “我吃喝?我愿意吃个三高,喝个头晕?没我们男的在外开疆辟土,有搞文字的那帮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就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就把工资挣了的吗?” 余津津把一叠发票扔在会议桌上。 这段时间,就是整理这些傻狍子的证据呢。 可能是激素失调吧,年轻人火力又旺,一激,余津津哇哇输出: “对比了没接天青广告的时候,社里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今年自签完天青的广告,你出去一顿晚饭光酒水就报两三千!现在不是搞廉政建设吗,我们报社也该自查!这属于顶风作案!” 班子其他几个领导一愣,脸上有点不自然。 谁也摘不干净,李主任是出来扛雷的。 李主任朝社长眼神求救。 社长: “这是内部会,不要上升到大是大非上!我们又不是搞掉阶级敌人,是不是?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我们是自营自收的单位,不是公务员!!小余的提议也蛮好,廉政建设,私企上人家也有,我们不上不下的,既要学习公务员的廉洁作风,又要学习私企的积极营收,两手抓,两手硬。是不是?” 金丽扬也开始输出,但她整体非常平静。 汇报了近期来的编辑工作,用数据驳斥了李主任的“吹空调、敲键盘”; 又出了一张除了她,谁也看不懂,但很唬人的“文稿内容质量与读者黏度、阅读停留”的数据图。 余津津和金丽扬,一文一武,把“在外开疆辟土”的李主任堵得哑口无言。 这次会议,闹得很不好看。 余津津这个不安分子,能拉来天青广告,但是叫班子们花得很不痛快。 她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哦,她忙活半天,钱都叫别人花了,自己却两个地方不落好! 吃肉不拉上自己,草,那就往锅里扔个老鼠,谁他爹想吃就怕恶心! 过了几天,端午节,班子莫名其妙给中层干部们发了储值卡。 余津津收了张块的。 金丽扬居然破天荒跟着余津津进了办公室: “这是之前都没有的情况。是你闹了,他们想起我们了。” “你以前没有吗?你是副主编。” “也有。顶多一些粽子礼盒,这是每个员工都有的。管理层过年有个的储值卡就不错了。这次赶上5年的了。” 余津津又笑又不屑: “那我下回还闹不闹了?” 金丽扬淡淡笑了: “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叫他们知道我们也要实际的利益分配。我们再闹,得带着项目和计划闹。一步步争取到集体利益,把部门搞搞好,员工们忙活半天,也不枉费一番辛苦。” 她们两个,谁也没有假客气又倒茶又

让座的。 而是站在余津津曾经叫人换的玻璃墙那里,似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玻璃墙上,不时闪着路过的人影,黑黢黢的,像鬼影,她俩像是在一个魔界的结界处,商量着怎么打怪似的。 从那次在超市和边柏青一起遇见金丽扬,余津津再在单位见到她,她并无任何亲切的表示。 还是那副一视同仁的视而不见、点点头的态度。 一次管理层的争吵,她们在一股神秘力量作用下,站在了一起。 也没有什么誓言。 也不必像班子那帮老男人一样吃喝玩乐增进友谊。 忙完工作,余津津才有空去了医院,检查了身体。 医生说她吃得太过高营养,身体适应不了,代谢不掉,加上心情很差,所以恶心想吐。 给她开了些保健药,叫她少吃那些人参鹿茸虫草什么的。 都是那次自己不吃早餐,边柏青担心她营养跟不上,嘱咐过保姆。 保姆见余津津三餐不够规律,就晚上加大了剂量,快把整个元素周期表炖一锅子里了。 余津津总结了医生的诊断: “就是吃多了呗?” 医生: “基本可以这么说。少吃补品,多运动。” 晚上回家下了车,余津津风风火火提着包,不想碰到了站在门厅赏傍晚的边柏青。 好几天不见这个混蛋了,也不给她发消息,她都在心底当他死了,在他父母家给他守寡了,准备熬死一大家子继承财产了。 他又立在眼前了。 余津津不由放缓步子。 他的余光看到她,却不理她,只一副沉浸赏景的样子。 她很委屈,很失落。 准备也不理他,装看不见他。 走近了…… 边柏青不正眼看她,丢下一句也往客厅走: “妈叫你。” 抢在了她前面。 余津津紧跟快赶几步,跟上他的长腿步伐。 觉得不能见他察觉自己很想他,她又放缓步子。 边柏青在哪里站住,余津津就在他身后隔着一段的距离站住,望着他的发梢,很高,很难攀的样子。 她心底骂,这个男人,压根不知道怎么和他谈恋爱! 也就外面的女人各种美化幻想他,真和他过两天,拿芹菜抽他都算温柔的。 恨不得搬起沙发,砸他几下。 边柏青忽然转头,看了余津津一眼。 余津津的飞绪即刻灰飞烟灭,绷直了腰背肩颈。 沈青渊在开盒盖,朝余津津招手。: “过来看。这是你姑送你的,平安锁。” 客厅的条桌上,堆了高高低低的一桌礼盒。 余津津一看,天哪,很大一块金子打的锁。 “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青渊: “端午节了,避五毒。要给未出阁的女孩买金,买红。” 未出阁? 那不是应该娘家买? 呵呵,自己娘家不行,众所周知了。 余津津余光看边柏青不走,也没抬眼看他。

他在,她各种反应都不很自然,连谢谢都忘记说。 收礼收得很横似的。把锁拿到一边。 沈青渊又开了两个首饰盒,一对金手镯,毫无造型,就是沉重的光面金镯子。 “这是我和爸爸给你的。辟邪。你端午那几天戴戴,是这么个意思。” ——和边董。 在家里,他们不相互叫职务,一出门,基本又不叫家里的称呼。 余津津拿着锁和镯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她朝沈青渊: “像不像哪吒?乾坤圈,就差你说的红了,来个混天绫。” 不怎么苟言笑的沈青渊笑了,看了儿子一眼。 余津津也笑了,不自觉也去看边柏青。 边柏青本对女人的首饰不感兴趣,也不信什么辟邪,无情无绪看着她俩扒拉礼盒。 余津津的话都过去几秒了,他又忽然笑了,而且转头自己笑喷了。 这老王八,真有病! 说不定他因为年纪大,早就更年期了,天天情绪不正常! 笑的节奏和正常人也不一样! 毫无防备下,边柏青走到桌子这边,拿过余津津手里的镯子,撸到她手腕上去了。 他跟有病似的,动作粗粗帮她戴上,掉头就走了。 可—— 手腕的里侧,皮肤很薄,不禁指腹的撩搓。 余津津身上起了潮汐。 她握着他攥过的手腕,心生遗憾: 他要是多在自己手腕上停留一下,就好了······ 到了晚上,余津津洗漱完,又在客房睡觉。 边柏青突然开门进来。 余津津从床上爬起来,拧开台灯。 手腕上的镯子,撞了下床头柜,“咚——”的一声。 余津津忙低头检查镯子。 只开着床头灯,她浴在荧荧的黄光里,半卧着,检查镯子时,睫毛垂着,很长,像休憩的蝴蝶。 她长发散着,歪着的肩头,斜斜的,像古典画里的美人。 边柏青关上门,就开始解睡袍的带子。 余津津转头,浑身燥热,咽喉发干: “你干嘛?” 边柏青一直望着她大而汪的眼睛,走来,提着睡袍带子,坐到她的床头,把带子塞进她的两只镯子,系紧。 手镯立马变手铐。 余津津抬起眼,胸口微微起伏,心中知道边柏青接下来要做什么。 边柏青: “你不是要混天绫吗?” 带子就是。 他很坏。 一扬手,把她锁着的双臂,抬到了后背,直接锁死了她上肢能动的可能。 边柏青又把一团不知道什么的布料,塞到了余津津的嘴里。 他: “既然你还在我身边,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 她呜呜咽咽,回了些什么,他都没兴趣知道。 他的坏,可以更坏: “你不是哪吒吗?还怕翻江倒海?” 换个姿势: “那这样呢?” 才不是两两相商,非常“一意孤

行”。 余津津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了,像爬了条青蛇。 边柏青半咬不咬死青蛇,轻轻啃噬着。 等边柏青结束了,余津津的头埋在枕头里缓着。 怕她憋死,他临走时,撂开了她的长发,给她翻个身。 边柏青出去了,可没人给余津津松绑。 她只能费劲地用鼻子吸气。 边柏青提着瓶酒,拿着个威士忌杯子,又进来了。 他反脚踢上门,坐在她的床头,望着她一口一口呼吸,他一口、一口喝完酒,又开始撕小包装。 余津津的双臂还在两耳边举着,呼吸困难,在枕头间摇头。 又朝他呜呜咽咽一串。 边柏青忙碌着: “交流做什么?不用交流。来,以后只尽义务就行。” 他他妈还挺大度: “这次正面还是反面?” 余津津努力摇头,她好累,虽然那几天很渴望,但现在需要一场深切的休息。 她没有他经常抗阻训练的体力。 边柏青点点头,完全不通人性: “两面?好。” 从此,边柏青私下失去礼仪和任何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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