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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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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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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阴雨连绵,天不晴,身边的爱人心情淡淡,总也问不出不快乐的究竟,余津津也有点浮躁,食不下咽。 边柏青父母会关心: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好的感情发展到现在,是不容易的,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契合的感情,所以要珍惜。吵了架要及时交流,不要拖成疙瘩。” 边柏青听了这话,总是皱眉: “我们两个感情很好。不是这个。” 余津津为了让他父母安心,便表演吃饭很欢实。 从只是胸闷,到最后吃多了,开始反胃恶心。 尤其是想到小唐那句“未婚先孕”,余津津越来越心虚,那日下班时,买了验孕棒。 她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女人。 一根怕不准,买了两根。 晚饭后,余津津去测试。 刚把验孕棒浸到测试液,还没掏出来,草,她已经看到上面飘了红。 天灵盖都吓飞了,余津津近乎绝望地测试了第二根。 又是那样快的,显示了红杠。 ······余津津脑子空白的去泡澡。 不可能的啊,那次完毕,明明几天后来月经了啊! 她上网搜了搜,有很小的概率,是会照常来月经,还有一种可能——那不是月经,而是和边柏青过于激烈······ 可这都是极低、极低的概率! 余津津赶紧捂住肚子,仿佛里面多了个活物。 边柏青早上就飞到了南方某城,还没回家。 两个人的事情,只压着一个人,余津津一时失了主意······ 有一瞬间,某个荒谬到极点的想法,闪过脑中——无论如何,生下来。 她立刻坚决否认了这个想法。 罗列出不可以的种种原因。 可像有个宿主,时不时又控制着余津津,在种种原因罗列时,又飘过—— 生下来,那是生命。 余津津吓得泡在浴缸里,想淹死那个鬼念头。 人的想法再坚决,面对生理变化时,有和平日完全相悖的念头。 面对生育,压根分不清是自己意愿,还是激素调节,或者耳濡目染的生育文明的突然施压。 余津津忽然理解了妈的某个切面。 ——妈像个控制狂,在余津津的青春期,时刻检阅着她身体上的每个变化。 总怀疑女儿不是处了、怀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妈的一生中,有延续到至今不断代的、女人的集体悲哀: 女人一过18,未婚,整个社会都对她格外青睐起来,热情到仿佛之前一直瞎着,不关注她到、像是未18的女人不算个人,长到18才算半个人——必须给她配个男人,才是完整。 各种方式的相亲、介绍,把她“托付”出去,她也就了结了集体对她关心的使命感。 妈的青春期是属于娘家的,娘家毕业后属于社会的,未真步入社会就录取到余家了——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时间。 来不及思考。 一步步赶着,稀里糊涂,就怀孕了。 等妈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恨女儿终结了妈也曾有过的别种可能的人生;

恨为什么女儿和自己一个性别,会走她的老路; 恨女儿很小就很吸引男生的注意力,只怕会吃大苦头······ ——恨来恨去,妈只恨女儿。 妈的黑色幽默。 ······最终,余津津的理智,占了上风。 她最初就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不会生下这个意外。 但还是忐忑——要不停压下那个时不时冒出来的鬼念头。 一直到深夜,边柏青才一脸疲惫的上了三楼。 浴室门开着,余津津在浴室喊住准备拐角的边柏青。 边柏青正走神,被喊,才发现浴缸里的余津津,走进来,坐到缸沿,冲她一笑。 笑中遮不住的疲乏。 余津津想铺垫铺垫再讲明,便招招手: “来跟我一起泡澡。” 边柏青很没心情,看了看是小浴缸,他下去会挤得慌,摇了摇头。 余津津见他摇头,立刻郁闷,盯了他几秒,声音有点颤抖: “我怀孕了。” 本双眼倦累的边柏青,眼神一震,摆正侧脸,很久没说话。 余津津本没打算留下毫无防备的“意外”。 但见他这样的表情,心底也不舒适。 “我会打了它,不会威胁你。” 边柏青立刻提高音调,极其不悦: “胡说八道什么!怀了就生!有我护着,全国最前端的医疗手段都能用到,保证你生完身体素质和现在没差。生下来,也不需要你带,你怕什么!打?你以为打了不伤身?混账想法!还他······威胁?谁能威胁我?这是什么逻辑?!” 情急中,他还是吞了个别脏字,扫了一眼泡沫中、她小腹的位置。 过了会儿,边柏青反应过来: “怎么会怀孕?你去医院验了?日子完全不对。” 余津津脑回大,嚷起来: “你什么意思?怀疑不是你的?就算我找别人,现在知情我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敢沾我吗?” 边柏青作个“打住”的手势: “小点声,你脑子怎么想的?我是说生理上的几乎不可能。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撩起泡沫,想甩她脸上,但忍住了,只刮在她鼻尖上一点点。 余津津心底笑话边柏青。 哼,知道她怀孕,他立刻手法都柔和了。 余津津: “我没去医院,用验孕棒,自己测的。” “准不准?” 余津津气得从浴缸坐起来,又嚷: “你看,你看!你就是很抵触!你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反正比你更不能接受,打了,打了!” 边柏青气急了,从缸沿上起身,一手叉在腰,一手指着余津津: “你别气我!你个小东西,天天气我!” 可能提到“小东西”,边柏青想起了余津津身上裹着个更小的东西,忽然没了那么气长,降了调,在烦躁中寻找耐心: “平静一下,别急躁。准不准还不让人问了?这概率也太低了,别你烦躁一场,我空欢喜一场,最后什么也并没有。怎么我的意思,现在还要小心翼翼表达了?你现在,真是多了个心!净寻思些我压根想不到的意思!”

“多了个心”的一语双关,反倒让余津津笑了,她不再那么烦躁。 边柏青开始解衣扣,脱了上衣,露出痕迹明显的腹肌——和那两道略有重叠的伤疤。 灯光下,光滑的皮肤上,疤痕黯淡,尤为明显。 边柏青对余津津,几乎没什么不满意的,连她背后那家子拖累,因他底子厚实,势力绝对悬殊到可以不计较,偶尔朝他要点钱、求个工作什么的,他基本背着她,也答应了。 ——在绵延数千年的文明里,猛然割舍掉那一家子,而没有一个合适的切口和缓冲,只会叫她背上骂名。 他负担得起不叫她背上骂名,所以会朝他们有限开恩。 相当于花很少的钱,给她公关,很划算的价格。 唯独,薛永泽,那简直是边柏青耳朵听到“薛”就原地爆炸的,直接不让人张嘴。 余津津忙瞥过眼神,装没看到,以免自己眼神再刺激到边柏青对薛永泽的负面联想。 边柏青滑进浴缸,轻拿轻放地把余津津垫在自己身上。 余津津朝他撩了很大一坨泡沫,皱眉: “刚才不同意跟我一起,听见有你孩子了,你又愿意了!你在乎我,还是在乎有没有你的孩子?” 边柏青把下巴瞥到一边,沉稳了半天气,再转头朝余津津的时候,已经耐住了性子,摇头: “还真是激素大变?哪句话都不对了。你去网上当键盘侠,四处找茬去吧!” 想起网上的杠子,总抠些博主压根想不到的话缝,吵个天崩地裂,脑回奇葩。 边柏青把她比作它们,她笑了。 他把手伸到泡沫下面,小心翼翼覆在她——胃上。 “确实有点鼓。” 余津津大骂一声“傻帽”,挪边柏青的手掌到小腹上。 他感受了半天: “好瘪。月份太小的原因吗?” 又仔细盯牢了她面部,细细观察: “怎么还瘦了?怀孕不是应该发胖吗?” 余津津叹口气: “这两天为了不叫你爸妈发现我并不想吃晚饭,只好硬吃。第二天便早饭吃不下,午饭更不想吃,只留着一点点胃口,晚上再硬吃。恶性循环好几天了。” “我带你查查,这可不行。多了个跟你抢营养的,把你拖垮了怎么办。” “你还知道关心我?你只会关心你的小孩是不是?” 边柏青犟了鼻子,皱着眉头,食指点着余津津的鼻尖: “你听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重要的。那是个未成形的,即使它出生了,没有你,也没有它。我跟你,有感情。对它,很陌生,但从现在起,我会对它负责。” 他突然眼中泛出柔光,近乎羞涩的笑了一下: “它······是女孩吗?” 余津津傻眼了: “我不知道。但我拿验孕棒给你看,它妈的它造的红线。” 她已经悄然忘记了那个坚决的想法。 边柏青接过余津津递来的两条验孕棒,看不懂: “给我说明书。” 余津津翻出说明书,嘀咕: “还有说明书?我不看也会用。” 边柏青仔细比对着。 余津津看他

认真的模样,心想,他和赵畜畜看来真没无措施过?没闹出这么一出过? 边柏青忽然抬头,嚷了一句: “你个傻蛋。一条杠,不是!” 余津津愣了: “你没见通红的一条吗?” “需要两条才是!” 余津津拿过说明书,傻在浴缸里。 光那通红的一条,就够吓傻她半天的了。 边柏青望着她,一脸的: 你可真行! 一出闹剧,边柏青也没刚回家时脸色的沉郁了,笑呵呵的无语,指挥余津津: “拿你手机或者来,搜一搜,网络那么海,估计也没几个你这样的小傻子。你怎么上的学?还是在国外,不是应该开放的吗?” 余津津在浴缸里大叫: “幸好不是。吓死我了!” 边柏青不满,甩她一脸泡沫: “你吓死个毛!怀我孩子,你只会今后横着走。” 余津津抹掉脸上的泡沫,不想和边柏青纠缠这个问题,随手拿过塞他手里,上面还放着手机,一并给他。 “你看个电视,别乱我!” 边柏青很累,也无心纠缠,接过她的手机和. 然后,他的脸色变得比回家时还要差。 小心翼翼着规避着边柏青的雷区,还是碰了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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