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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航员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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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艘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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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骑士卡尔问城堡的主人。 城堡的主人兰斯男爵:“你问她。” “她不愿意和我说话。”卡尔神情苦恼。 兰斯不久之前问过绫顿才知道,原来卡尔所在的伊丽莎白玫瑰号在海上遇到了她,但当时她却被当成了海妖。 兰斯笑得很克制,但幸灾乐祸还是从带着笑意的嗓音里流露了出来:“我知道,然而我选择闭口不言。” 卡尔气得脸都歪了:“兰斯你这个狐狸!我自己会查清楚的。” 城堡的地下室。 仆人把那一小篮子草和面包和水从铁门上方的小窗里用绳子坠进去后,又为石壁上的蜡烛加烛油,火光微微颤了颤,很快明亮起来。 心惊胆战的仆人小心听了听从地牢铁门中传出来的可怕低声,慌得同手同脚跑上阶梯。 “被派来做这个差事,真是倒霉透了。”他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途中还差点被阶梯绊倒。 绫顿目睹那个仆人离开地下室后,才从石头阶梯走下去。 地牢的铁门依然紧锁着,铁门上方的小窗口中多了几片叶子。 传来一阵窸窣声,那人似乎走到了门旁边。 “嘭嘭”,那人开始用力砸门。 有一瞬间,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生怕那人把门砸碎跑出来。 但转念一想,要砸碎早就砸碎了,怕什么。 “男爵让我把你带走,但我不了解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她语气如常,丝毫没有被砸门的声音影响。 门内的人低吼了一句。 在夹杂着铁门钝响的含混不清的发音中,她忽然捕捉到了精灵语中的一个单词,她把那个单词用精灵语重复了一遍:“我?” 那人停止了砸门,沉默了好久,才大声重复道:“我,我!” 听到那人的重复,她又动摇了。会不会是她搞错了?其实这人只是精神上有问题,刚好随口的一串发音组成了精灵语的“我”? 毕竟,那人似乎只是在重复她的话而已。 她想起那天晚上那人叫她的情形。 那人一定是在楼下听到了她和吟游诗人谈话的情景,所以猜出她是吟游诗人口中那个“来自希雷沃的绫顿”。 她尝试着引导:“我是来自希雷沃的绫顿。” 如果那人只是像牙牙学语那样重复他们的谈话学习他们的发音,那么他可能会跟着重复“我是来自希雷沃的绫顿”。 但门内的那人居然没上当,用嘶哑的声音重复了好几遍同一句话。 她用她那不算精通的精灵语试着破译,居然真的破译出来了。 这充分证明,学好语言有多么重要。 他用精灵语说:把我带走。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精灵? “你等我。”她用精灵语告诉他。 门内的那人不作声,算是默许了。 绫顿匆匆回到城堡大厅,去找男爵,途中却被金发骑士拦住了。 “来自希雷沃的绫顿?”卡尔语气小心翼翼的。 她绕过他。 卡尔跟在后面:“我可以帮上忙吗?” “你帮不上忙。” 再次被拒之门外的骑士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巴了。 不过他已经从扈从那里打听到了这个女人的来历,听说她是因为风暴才来到诺伊多夫的。 “我现在只想好好道谢而已。”卡尔脸色忧闷。 正在烦恼之间,城堡中忽然传来尖锐的角声和哨声,马的嘶鸣声和猎犬的叫声,乱作一团。 火光从城堡的石壁和铁格子板间迅猛生长。 “起火了!” 绫顿还没找到男爵,就听到了城堡主楼外的骚乱。 从楼梯上跑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贵族女孩,她提着裙子往楼梯下跑,脚踝上系着蓝色的丝带。 那个贵族女孩跑到窗口往下看,城堡内已经漫天火光。 守城者忙着从护城河里取水来灭火,这个时间段城堡中的人大多还清醒着,也都纷纷参与扑火。但不知为什么,火势一直在蔓延。 “火源是老鼠!”贵族女孩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对城堡下的人们大声喊道。 在刺眼而呛人的火光中,顺着墙根飞快窜过的火舌很明显并非浇油形成,水桶中的水浇在墙根,熄灭的烟雾也“噗嗤”上腾。正如这个贵族女孩说的,火势飞快蔓延的原因是一群着火的老鼠,它们四处逃窜,将火星带到每一个角落。 绫顿忽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离开城堡主楼,赶到城垛上向城外察看。 她拉住一个正在扑火的守卫官:“把弓借我,敌袭!” 守卫官脸色一下子变了。 强盗勒根在上次被打败后卷土重来。 对于几个月前惨败的事实,勒根十分愤愤,这次他不再像上次那样只是劫掠村庄放火,而是请了一个诡计多端的方士,按照方士的计谋直接带着他的人洗劫城堡。 于是,强盗勒根派人悄悄在诺伊多夫堡外的森林里挖隧道,将浑身涂满火油的老鼠放入隧道。 等火势在城堡内蔓延,众人忙着救火的时候,进攻就悄悄开始了。 强盗勒根的手下和雇佣兵趁着夜色,在城垛上的守城官忙于救火时,躲过他们的视线悄悄潜过护城河,试图通过云梯爬进城墙内,打开城门和吊桥,好让蹲伏在森林里的同伙长驱直入。 那个守城官正要吹起警戒的哨声,却被绫顿制止了:“先不要吹哨,这是领主的命令。” “我和领主大人的关系,想必你刚才也看见了。” 不久之前她还在郁闷和兰斯同乘一马回来会不会有桃/色/谣言,现在她居然要亲口传谣言了,真是世事无常。 她在城垛后寻找着目标。 诺伊多夫堡并不大,作为一个小型的军事堡垒,大概有几百号人口,其中有五分之二是厨房、马房和鹰房等做事的仆人,五分之一是贵族和扈从,五分之一是文职人员,剩下的五分之一才是正式的骑士士兵。 她往城楼下望了一眼,从森林里微微反光的铠甲数量来看,敌方有不少骑兵。 诺伊多夫堡作为军事堡垒最重要的防御功能已经被乱窜的火油老鼠打碎了,优势不复存在,如果城门打开,光凭堡内的士兵恐怕无法抵抗。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让那伙人相信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相信城堡内的人正忙于救火,好抓住他们的放松机会搅乱他们。 她把箭支的头部裹上岩蔷薇的劳丹脂,在城内的火中点燃后,张弓拉满。 服.役期间的射击训练让她的准头极好,她瞄准骑兵的马所立之地。

森林里,埋伏着等吊桥降下的强盗忽然一阵骚乱。 先是一支带着火光的箭像火流星一样窜入森林,火球在骑兵的马附近/爆/裂开来,马受了惊,嘶鸣着奔跑起来,开始乱撞乱跳。 一匹马的异常让其他马也受到惊吓,控制不住的惊马载着骑兵乱跑乱撞,将背上的骑兵甩了下来。 林中二十多个骑兵本应该是优势,但此时却正是众多的马让阵仗乱成一团。 无需守城士兵进攻,森林里的强盗们已经元气大伤,惊马将骑兵甩下,又撞伤了步兵。 守城官吹响了哨声,不是警戒的哨声,而是进攻的哨声。 从云梯偷偷爬到城垛上来的强盗们都被守城兵闷声不响地抓了起来,森林里乱成一团,听到哨声,更多的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 这些强盗在森林里一边看城内救火的乐子,一边等候同伴的信号。然而,惊马的意外让他们不战而败,落荒而逃。 她放下弓,有些发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卷入守城战中。 她只是一个来诺伊多夫堡一个月的客人,很快就要离开,永远地离开这个时空。 但危险一旦来到,她的手永远比她的头脑先行动。 她最初登上雾岛时也是因此。她所乘坐的伯爵复仇号在海上遇到前所未有的大风暴,即使是伯爵复仇号那种技术的船也无法阻挡。 在伯爵复仇号即将沉没时,她在未经思考的状态下,冷静而残酷地一路走到操控室,击晕船员,夺过操纵权。 “现在船上的全体人员,请听我的。”从广播中传出她的声音,“我们即将偏离航线,接下来我们要穿过漩涡,请各位船员保护好自己。” “你疯了,绫顿?过漩涡你是不要命吗?你要让我们都陪葬吗!” “抱歉,请保护好自己。” 在剧烈的颠簸中穿过漩涡,驶入平静的雾海。 “绫顿!这里是魔鬼大三角!不能再偏航了!你忘记冒险者号了吗?” “请相信我,然后请闭嘴。” 于是,伯爵复仇号来到了大三角海域,登上了雾岛。 此刻,她又想起了当时的事情。 “绫顿·希雷沃,你参加海.军.服.役真是一个灾难。”这是一位军官对她的评价。 “绫顿·希雷沃,你不能继续服.役真是太可惜了,你本可以当上最有威望的军官。”这是另一位军官的评价。 虽然这两位之间的意见大相径庭,甚至影响到了她对自己的认知,但不管怎么样,在服.役结束后,她还是选择做了领航员。 在城堡内外的呼声和火光中,她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绫顿!” 她转身:“什么事?” “太好了,你没事。”卡尔松了一口气。 卡尔身边的那个贵族女孩好奇地打量她:“我叫阿维娜。” “绫顿。”她回答道。 “刚才你急忙跑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阿维娜笑道,“你的观察力和你的箭术一样高明。” 她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弓藏到身后:“阿维娜小姐,今天的事请帮我瞒着。” 她假借领主的命令指挥守城……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可不敢让领主知道。 起初,阿维娜有些为难:“……”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它比最坏的

瘟疫传播速度还要快。 “我倒是有办法。”阿维娜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阿维娜和卡尔找到了那个守城者,把原来属于他的弓箭还给了他,又对他说了什么。 阿维娜的办法果然奏效,两天后,城堡里没有一丝关于她的流言,只有关于弓箭手的传言。因为强盗勒根被惊马甩下,当场死亡,所以勒根的死也被按在了弓箭手的功绩上。 “那名来自西西里的弓箭手,百里之外杀死了勒根!” “一箭致命!” “他一手拿着汉弗莱大师的剑,一手举着银色弓!” “他用剑砍翻爬上城墙的敌兵,用弓箭射穿勒根的心脏!” “勒根不是全身穿了盔甲吗?” “力道之大,箭支竟直直穿过盔甲,射穿了勒根的心脏!” “他有如同卡林德般的神力,拉弓如满月,能穿透盔甲!” “那个来自西西里的弓箭手当时真的在诺伊多夫堡吗?” “他从天而降,带着火车火马!” “但他不是来自西西里吗?” “来自西西里就不能从天而降了吗?” “但是城堡内的火不是勒根搞的鬼吗?难道火车火马指的是……?” “他在火中出现,劈开那生长着丑陋力量的火焰!” “他的箭支带着火焰!” “他的双目如同火焰!面孔像太阳般俊美,浑身散发着审判者的威严!” 传言越来越离谱。 阿维娜坐在壁炉边,一边笑一边给她复述城堡内外的传言。 她:“……原来阿维娜小姐说的办法是这个。” 阿维娜笑着摆手:“我才没有描述得那么神乎其神,我只是说了来自西西里的神箭手而已,其他的细节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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