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莎听出脚步声来自两个人，其中一人走路十分轻盈，另一人将步子踏得清脆有利。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寻人影。然而脚步声停了下来，戛然而止，走廊尽头只余回音。 “所以……” 片刻的沉默后，爱丽莎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他把声音放得很轻，语速缓慢，似乎在思考谈话的内容。 “是N先生。”阿铁在爱丽莎身旁小声说，“我对音色敏感，确定是他。” 爱丽莎对N先生的音色没有任何印象。但她记得N先生语速极快，这个男人说话的节奏和先前的N先生判若两人。罗德先生脚畔的索罗亚在听见N的声音后，动了动耳朵，立刻高兴地朝黑暗中跑去。 “……所以刚才等离子队在帆巴市场制造混乱。他们调换了原本的音乐，用加入了耿鬼诅咒的音乐企图使观众混乱；之后又散布烟雾意图混淆观众视线，夺取宝可梦。最后他们让歌德小姐使用催眠术，想要将在场众人催眠，趁机夺走大家的宝可梦。” 爱丽莎：“！！！”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顶。想不到探长爱丽莎的判断竟然全部出错了。不过能做出和真相八竿子打不着的判断，这也是天赋的一种吧。她果然还是个天才啊！ “你及时赶到，化解了每一场危机。”男人停顿半晌后说，“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面对重新组建的等离子队，我无法袖手旁观。” 回答N先生的是一个女人。爱丽莎回想起方才和N先生站在窗口的那个女人，直觉她便是方才那个女人。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N问道。 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静默笼罩了楼梯口，就在爱丽莎疑惑两人是否已经睡着时，她听见女人用轻到几乎耳语的声音说：“这十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你。你离开合众去世界冒险旅行，我也跟着你离开了。因为我想找到你。” 爱丽莎忽然觉得有些难过。虽然女人的调子云淡风轻，但她却能体察到其中蕴含着的徒劳无力。这句话与其说是陈述，倒更像是一句喟叹。她清楚地体察到了女人当下的情绪，或许这是她超能力的体现之一，超能力赋予了她与别人共情的能力；虽然就目前看来，这项能力时灵时不灵。 又是一阵悠长的沉默，沉默似乎是这座教堂的主旋律。很久之后，N轻轻笑了，用低沉的嗓音说：“今晚的夜色很美。能在这里与你重逢，让今天变得特别了。” “我旅行去了很多地方。”他继续道，“有的地区拥有完美的自然景观，有的地区堪称人与宝可梦和谐相处的典范……但他们都缺少了某样东西。” 女人没有说话，于是N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认为是缺少了摩天轮，类似雷文市的摩天轮不存在于其他任何地区。摩天轮的美好之处就在于那圆周运动……力学……是一种美妙公式的具体呈现。” 爱丽莎有点不明白话题是如何从等离子队扩展到了重逢，又是如何从重逢上升到了物理公式。她不是唯一一个对此不明所以的人，那只索罗亚似乎也不太明白N在说什么，黑暗中响起了它欢乐的叫声，像是对N发出了游戏的邀约。于是N和女人的谈话就此中断，他低低笑了两声。 “索罗亚一到晚上总是精神旺盛。”他说道，顿了顿，似乎在聆听索罗亚的叫声，“是吗？你说教堂现在有两位拜访者，其中那位小姑娘像你一样，看上去总是过度兴奋。那我们去会会他们吧。” 闻言爱丽莎立刻打起精神。脚步声再次响起，声响越来越近。两秒后，一男一女走出黑暗狭长的走廊
，来到教堂的大厅内。男人正是N，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怀里抱着索罗亚。他轻轻抚摸索罗亚的背脊，将目光投向阿铁和爱丽莎。站在他身畔的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人。女人眼神锐利，她将棕色的头发以马尾的形式高高竖起，上身的黑色紧身背心为她增加了一抹干练。 “您好呀，N先生！我们又见面啦！”爱丽莎立马兴奋地打招呼，朝来人挥舞手臂。 “晚上好，N先生，以及这位——”阿铁问候道。电飞鼠飞到N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 “斗子。”女人微笑着自我介绍。 “斗子小姐。”阿铁点头问好。他停顿片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女人，“三曜市训练家学校的一位优秀毕业生也叫斗子，您和她有些像。” “我就是她。”斗子笑笑，“想不到我被天桐先生塑造成了优秀毕业生啊。在宝可梦对战方面我可是很厉害的，倒是当得起这个名号。” “我是爱丽莎，这是阿铁，它们是电飞鼠和铁哑铃！”爱丽莎介绍自己和朋友们，连在场的罗德也没放过，“这位老爷爷是罗德，不是主教，是负责人。我和阿铁目前是三曜市训练家的学生，天桐先生也是我们的老师！” “想不到我们是校友啊！”斗子开心地回答，“我听教会的人提起过你们。你们挺身而出帮助了豆豆鸽，是勇敢又善良的孩子。”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没有您说得那么好啦。我和阿铁一直以您为目标，励志成为训练家学校百年难遇的优秀学生。”爱丽莎难以抑制激动之情，快乐地左摇右摆，“N先生刚才说是您化解了方才游行的危机，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嘿，我能见见那只赶走了歌德小姐的鬼大剑吗？” “鬼大剑？”斗子愣住，转而哈哈大笑，“是大剑鬼。鬼大剑这个昵称听上去也挺酷。” 她从口袋里掏出红白球，放大后抛出。白光散去后，那只头上长尖角的宝可梦现身。它全身深蓝，长相如同一只海兽，白色胡须自口鼻处延伸，后背和四足被坚硬的贝壳铠甲覆盖。这是一只震慑力十足的宝可梦。爱丽莎询问斗子能否抱抱大剑鬼。在获得肯定的答复后，欢呼一声扑上前搂住它。贝壳铠甲很硬，她的下巴被磕得有点疼，但见到新宝可梦的喜悦足以冲淡疼痛。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糖果吗？”N问道。他的语速恢复了正常，爱丽莎开始有点跟不上他说话的快速节奏。 “没错。我们看见了教会外的南瓜节装饰，所以来碰碰运气。”阿铁点头。 “巴贝娜和荷莲娜或许准备了糖果。”N回答。 “她们是谁？是这里的修女吗？”爱丽莎问。她想到了刚才在塔楼窗户那儿见到了那两名女性的影子。 “是两位与王N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过去曾是等离子队的爱之女神与和平女神。”罗德插话解释。 竟然是女神！爱丽莎没料到等离子队的组织形式竟严谨得让人咋舌。除了“王”以外，居然还存在“女神”这样的阶位。 “那我和阿铁可以去找她们要点糖果吗？”她追问，一脸迫切地望着N。 “当然，她们就在塔楼的书房里，你们可以找她们，刚好我有事要和罗德谈谈。”N回答，朝旁迈出一步，让出了通向塔楼的走廊。 爱丽莎和电飞鼠兴高采烈地拎起背包，等不及要上楼要糖果了。但阿铁却迟迟没有行动。他对爱丽莎说了句“稍等”，转向N问道：“请问您要讨论和等离子队有关的事情吗？等离子队曾派人来学校，爱丽莎差点就被他们抓走了。请问能告诉我们这一次等离子队
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他执着地望着N，有一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 “嘿，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想知道得这么仔细吗？”爱丽莎揣摩出了点儿门道，她觉得有些感动。阿铁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你放心吧，铁哑铃现在学会了新招式，他们抓不住我。而且你不是说我是超能力者吗？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也许会超能力失控，把等离子队的成员掀飞到海里。” 她自信地拍拍胸脯，跑上前牵起阿铁的手。阿铁尚未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和爱丽莎表现出亲密，脸瞬间红了个透。 “你们的关系真好。”斗子咧开嘴，盯着手拉手的两个孩子。 “因为我们是那种关系啊！”爱丽莎老成地点点头，“您猜怎么着？我们是男女朋友！” “真好！”斗子沉默片刻后，评论道。 “既然你们已经被牵扯进了我们和等离子队的纠葛，我想我有义务向你们解释。”斗子半蹲，与两位孩子平视，“十几年前，等离子队从我和N身边抓走了莱希拉姆和捷克罗姆，企图利用基因之契将它们和酋雷姆融合，妄图使巨龙复苏。这件事你们听说过吗？” “我们在训练家学校学到过。”阿铁回答。 “那就好。”斗子接着说，“那你们一定也知道等离子队失败了。莱希拉姆和捷克罗姆能分别和酋雷姆融合，但是无法同时融合三者。” 爱丽莎昂首挺胸，连连点头。记忆力令人堪忧的她居然记得这个知识点，这令她非常自豪。 “等离子队找到了融合三龙的新方法吗？”阿铁的思维快爱丽莎一步，他托腮思考，揣摩着斗子话中隐藏的意思。 斗子脸色变得严肃：“根据我最近的调查，是的，他们可能找到了新方法。但新方法的成功率未知。十几年前魁奇思被组织的黑暗铁三角救走，逃过了制裁。谁知道这些年他秘密进行了什么调查和研究，但他似乎掌握了能将三龙合体的诀窍。他想将N叫回他的身边，让他再次成为等离子队的王。” “我不会回去，不会在被他利用了。我这次来找罗德，就是为了讨论对策。”N快速回答，他的眼神毫无波澜。 “有什么是我和阿铁可以帮忙的吗？我真的很喜欢帮忙呀！”爱丽莎古道热肠。 N先生的外表有点冷酷，从他来到教堂大厅后，她还没见到他笑过，他的眼神也几乎没有光芒。他看上去是位孤僻的人。爱丽莎对N先生的理解加深了，她觉得对方很需要帮助。作为一名无业的儿童，物质上的帮助她提供不起，唯独时间一大把，完全可以帮助N和斗子调查。 斗子小姐说魁奇思要融合三龙。捷克罗姆是N先生的朋友，剩下的莱希拉姆和酋雷姆在哪儿呢？只要保护三龙不被等离子队捉走，合众的未来就有保障了。 “谢谢你们，暂时不需要孩子们冒险。”斗子拒绝了她的提议。 阿铁看起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抬头询问斗子：“莱希拉姆是您的朋友吗？刚才我和爱丽莎透过塔楼的窗户，看见了两只巨龙。它们是捷克罗姆和莱希拉姆吗？” “没错，你的观察力很强。”斗子有些意外，“我和N分别与捷克罗姆和莱希拉姆成为了朋友……更准确地说，我们分别获得了它们的认可。捷克罗姆认可N对追寻理想的决绝，莱希拉姆认可我立足真实的执着。” “那酋雷姆呢？它代表什么，又是谁的朋友呢？它现在在哪儿？”爱丽莎咋咋呼呼地发问，左顾右盼，企图找到灰色巨龙的身影。自从和酋雷姆玩偶成为了朋友，她愈发喜欢这只长相丑陋的
宝可梦，渴望能了解它多一点，把更多的爱分给它。 “酋雷姆代表着什么我也不清楚。”回答的是N，他面露困惑，眉头深蹙，对于酋雷姆知识的欠缺让他看起来有点痛苦，“十几年前等离子队解散后，酋雷姆回到了巨人洞窟。” “那是哪里？”爱丽莎饶有兴致地问。 “笼目镇东北方的陨石坑。”N回答。 笼目镇就在涟漪镇的西北方，两座镇子被弯弯曲曲的13号道路连接，爱丽莎在地图上看见过。心下了然，重重地拍了拍胸口，朝着在场的大人们信心十足地承诺道： “我和阿铁就住在涟漪镇！酋雷姆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保护好它！电飞鼠和铁哑铃也会努力！我的爸爸是最强最厉害的第一名！我会求他帮忙，这样我们就完全没有问题啦！” 阿铁朝大人们点了点头。电飞鼠和铁哑铃飞到两人前面，眼神坚决胸口挺起，表达出要尽一份力的决心。 “恐怕没这么简单。”罗德叹息，“据目前所知，酋雷姆是巨龙分裂后剩下的空壳，是一个容器，它没有心也缺少自我意识，是游荡在巨人洞窟的孤魂，是无所指的强大力量。它公平地拒绝所有人的靠近，贸然前往巨人洞窟会令你们受伤。” 爱丽莎瞠目结舌，垂下头十分沮丧地盯着皮鞋。她喜欢酋雷姆，希望酋雷姆的生活是五光十色的，能融入现代社会，但没料到它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躯壳。命运对待不同的宝可梦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正如同它对待人类那样，没有绝对的公平。 阿铁用余光注意到了爱丽莎的沮丧，他握紧爱丽莎的手，在她耳畔低声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我们一起努力变得强大吧，那样或许就能去巨人洞窟寻找酋雷姆了。” “嗯。”爱丽莎看着他的绿色双眸，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下来。阿铁眼神柔和清澈的眼睛就像春日的绿草地，有治愈人心的奇妙功效，“我发誓一定要帮助酋雷姆。我已经在心中将它列为我的朋友了。” “而且……”她顿了顿，回味着方才的沮丧，“我总觉得我早就和它建立了牵绊。我有责任和它成为好朋友！” “太好了。”振作起来的爱丽莎让阿铁露出笑容，“我们去要糖果吧。” 爱丽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糖果上，恢复了兴高采烈的模样：“我可要多要一些，把以后给酋雷姆的那份也要到！” 阿铁向罗德爷爷打听了巴贝娜和荷莲娜的住处，两位孩子带着宝可梦，手拉手地走向通往塔楼的螺旋楼梯。在N怀中假寐的索罗亚听见动静后抬起眼皮，它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从N的手臂里一跃而下，跟上爱丽莎的脚步。 “看来索罗亚喜欢和它一个性格的爱丽莎。”斗子笑笑，而后转回严肃的表情，“那么，我们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吧。” ################# 巴贝娜和荷莲娜的卧室在塔楼楼顶。索罗亚跳进了爱丽莎怀里，躺在她的臂弯里舔毛，似乎不愿意走路。 “索罗亚喜欢你。”阿铁羡慕地看着被索罗亚缠住的爱丽莎。铁哑铃也对索罗亚表现出了好奇，它凑近后者，对它弯了弯眼睛。 “嘿！你想和我成为朋友吗？”爱丽莎喜欢这只皮毛灰扑扑的狡黠宝可梦，揉了揉它的耳朵。 她和阿铁不知爬了多久，就在她以为楼梯永远到不了头时，楼梯猝然中断，一个铺着酒红色地毯的短浅走廊映入眼帘，走廊另一头连接着一个六边形的房间。房间的门开着，正对着大门的最深处壁炉熊熊燃烧。一盏黄铜水壶被夹在火焰上
炙烤，金属震动的嘶鸣声自壶颈处响起，蒸汽弥漫，苹果肉桂茶的芬芳弥漫开来。和氛围沉重肃穆的大厅相比，这个房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巴贝娜和荷莲娜正踩在木制矮凳上，用鸟类宝可梦造型的灯饰装点一棵杉树；一只歌德小姐和一只沙奈朵在用超能力帮忙。听见茶烧开的声音，其中那位金发粗辫的女人立刻道了声“糟糕”，冲向壁炉。在半路上她被满地的装饰物绊了一下，转头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两个孩子。 这就是女神吗？爱丽莎难掩兴奋，目光炯炯地打量女神们的居所。她打算回家后请妈妈按照这个风格装饰她的卧室，这样她也能成为小小的女神了。 “晚上好，你们是……？”女人问。另一位粉色长发的女人也走了过来。她示意沙奈朵用念力将烧水壶从壁炉上取下来，歪头看向两个孩子。 爱丽莎活泼地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后晃了晃半满的挎包。 “原来是你们，我听我弟弟N提起过，你们帮助了豆豆鸽。”粉色头发的女人微笑，“我是巴贝娜，这位是荷莲娜。我们是与N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我听说了！”爱丽莎肯定了女神们的说法，“但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也能成为兄弟姐妹呢？” 她和她那三个哥哥姐姐全是一对父母所生，是有血缘关系的。爱丽莎一时没转过弯来。 “我们都是孤儿，从小被魁奇思收养。”荷莲娜笑着解释，“后来巴贝娜成了等离子队的爱之女神，我成了和平女神。我们分别教会了N爱、和平与宽容。” 巴贝娜和荷莲娜说话时眼睛里盛着笑意，这为她们平添了一分悲天悯人的气质，与爱丽莎心中的女神形象愈发相近了。不过她不太理解为什么爱、和平和宽容需要有人教授。她妈妈总说孩子们天性是善良纯真的。在她看来，这些品质不需要学习就能掌握，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 似乎看出来的爱丽莎的疑虑，巴贝娜解释道：“Ｎ曾经在年幼时被和他人分隔开来，独自生活在等离子队的城堡中。他与宝可梦一起成长…被人类背叛，虐待和伤害的宝可梦…魁奇思故意让那些可怜的宝可梦与Ｎ亲近。Ｎ了解它们的困境，并开始追求理想，只为了那些宝可梦。Ｎ的心是纯净并且无辜的，但没有任何事物比无辜更加美丽和可怕。” 爱丽莎听得有点难过，把下巴埋进了索罗亚的背上。阿铁握住她的手，以此向她输送安慰。 “不说这些了。”巴贝娜笑容灿烂起来。她指挥歌德小姐，后者用念力传送来一篮子糖果。 “这些是给你们的，节日快乐。”她把糖果倒进爱丽莎和阿铁的背包里，“这座教堂的位置太偏僻阴森了，你们是今年唯二上门要糖果的孩子。谢谢你们替我们解决这些零食。”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谢谢您二位！”爱丽莎中气十足地大声道谢。索罗亚学着她的样子高声嚎了两下，也像是在道谢。 荷莲娜朝房间内招了招手，茶壶和两盏咖啡杯飞到爱丽莎和阿铁面前。沙奈朵用超能力为孩子们斟茶。爱丽莎道了声谢，趁热喝下了混合着奶香气息的香甜肉桂苹果茶，全身瞬间变得暖洋洋的，像揣了个暖炉。 阿铁也向两位女神道谢；因为收获了数量惊人的零食，电飞鼠兴奋地快要晕过去了，它踮起脚尖向两人表演了一支自创芭蕾以示感谢。接着他和爱丽莎向巴贝娜与荷莲娜道别，沿着螺旋楼梯回到教堂的大厅。 ################# N和斗子不在那儿了。罗德半靠在门上，举头望向天空中被云层掩映的月亮。听见孩子们的脚
步声，他收回视线，留意到了在爱丽莎怀里不愿离开的索罗亚。 “这只索罗亚是王N的朋友，目前还没有训练家。”他的目光锁定在索罗亚身上，思考半晌后说道，“它很喜欢你。我认为留它在教堂对它的成长没有帮助，不如为它选择一位善良正直的训练家，让它能外出冒险，见见教会高墙以外的世界。” “它是真的很喜欢我呀！”爱丽莎笃定地点点头，笑容满面地抚摸着索罗亚。她也喜欢皮毛软软的索罗亚，她和索罗亚的性格也相当合拍。 “小姑娘，在你成为训练家后……”罗德缓缓说，“如果你还会回到这个教堂，那么请务必来和我进行一场对战吧。要是你赢了我，我就把索罗亚交给你，拜托你日后照顾它。” 爱丽莎：“！！！”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看着索罗亚。恰巧索罗亚也抬起头，用明亮的薄荷色瞳孔凝视爱丽莎。 “你想成为我的宝可梦吗？”她有些害羞地问，“我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索罗亚忽然笑了起来，接着点点头。 “那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和铁哑铃会努力提升自己，等我十岁了，我们会来教堂接你离开，你一定要等我们呀！”她开心地承诺，拍了拍铁哑铃。 “哑铃！”铁哑铃目光沉着，跟随爱丽莎向索罗亚做出了承诺。 “索罗亚。”索罗亚开心地蹭蹭爱丽莎。见爱丽莎和阿铁要离开了，它不舍地离开前者的手臂，返回罗德腿边。 罗德为孩子们拉开教堂厚重的大门：“愿月光照亮你们前进的道路，年轻的训练家。” 爱丽莎和阿铁朝他挥挥手，直到教堂门在眼前合上。阿铁转身牵过爱丽莎的手，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侧面的紫藤花架下有人声传出。是N和斗子小姐，爱丽莎听得很清楚，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有穿透力。 “这次事件过去之后……”是N的声音，他的语速再次变慢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雷文市乘坐摩天轮吗？” “所以，这是一个邀请吗？”斗子语调平静地自问自答。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给出了回复，“这还是这十几年来，你第一次邀请我。好，我答应你。” 爱丽莎听得入神，在心里揣测的两人的关系，没留意到阿铁凑近了她。 “嘿，爱丽莎。”男孩小声道。爱丽莎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见阿铁望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男孩的脸颊染着一层红晕，即便是洒在他皮肤上的清冷月光都无法覆盖。 “等这次事件结束……或者……等我们再大一点了，你愿意和我去雷文市乘坐摩天轮吗？”他询问。 “好呀！”爱丽莎想也不想地回答，没有像斗子那样沉默半晌，“那就这么说定了！从高空俯瞰合众，景色一定很壮观吧！” “对，那是全世界最大的摩天轮，是……美妙公式的具体呈现。”阿铁借用了N先生的说法。他轻轻笑了笑，视线停留在爱丽莎的脸上，“虽然合众的景色很美，但我觉得……我找到了更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