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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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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缺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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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水般的问候,两人互相行礼后就离开了。君子淑女,素未蒙面,萍水相逢。 蒋菩娘离开小亭。有几个平日不大理她的蒋家小姐问她,“刚才同你说话的公子是谁啊?” 蒋菩娘道:“是三堂哥的朋友。他来问我三堂哥在何处。” “哦。”几个小姐感兴趣的望着章询。窃窃私语,当知道章询如今是孟德春身边的小助手时,大家的失望显而易见。 蒋三小姐惋惜的很,她说:“他才十七岁,正是念书的好年纪。不好好奔赴科举,怎么就入了歪门邪道。” “家里没长辈指点。见识浅,要养家吧。”不然急着入幕行做什么。 回到蒋府后,蒋菩娘就改了口。蒋英德是她隔了房头的哥哥,再叫三哥让人笑话。 众人对章询瞧不起。喜欢他的皮囊,又看不上他的出身。 大约这就是男女的不同吧。同样好皮囊身份卑微的她,正待价而沽。而章询的俊相被人欣赏,却也只能被人欣赏。 蒋菩娘心里替章询不值。 热闹了一天的蒋家,在夜晚就冷清下来。蒋菩娘依旧被安排住在以前的小院。房子粉刷过一遍,还带着米浆新墙的土味。 蒋府没有再给蒋菩娘安排新的丫鬟。说是要好好挑一挑,给蒋菩娘分些好的。但允许蒋菩娘把二丫带回来。 蒋菩娘问过二丫的意思后。就把她收到了府中。 二丫胖滚滚的,在蒋府内备受调笑。蒋家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是窈窕如柳的,这是小姐的体面。 二丫在蒋府呆了一天就自卑下来。钻在蒋菩娘的小院里不肯出去。 晚上,蒋菩娘铺开纸磨墨写信。 二丫蔫蔫的趴在旁边问蒋菩娘:“小姐,你能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吗?” 蒋菩娘笑着问她:“什么叫好听?你喜欢什么名字,我给你改。” 二丫低下头,“我,我取不出好听的。” 蒋菩娘一边写信一边问她,“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我瘦瘦的!高高的,漂亮的……像小姐这样。”二丫越说越羞涩,脚尖画起了圈圈。 “那叫你窈窕好了。”蒋菩娘打趣她。 二丫立即跺脚:“不要!我才不要叫这个名字。别人会笑话我的。” 蒋菩娘行至笔墨顿处,放下毛笔,压上镇纸晾干。和她说:“人生在世有几人能不被人看笑话呢。笑你贫笑你丑笑你无。” “你看看我,再看看章公子。他被人挑三拣四,我被人待价而沽。”蒋菩娘有些愤懑,闭眼忍怒。 二丫不知道哪个是章公子。她伸着脖子看见蒋菩娘写的信上有‘孟’字。问道:“小姐是再给孟家写信吗。” 她满脸不赞同。觉得小姐已经回到蒋家了。不应该再联系孟家。 蒋菩娘笑着道:“你想哪去了。我朝孟管家讨个东西。当时没想明白将东西送人。如今遇上主人,想讨回来物归原主了。” 她叹然一声。想到章询那声节哀。心里的温暖止不住的汩汩冒出来。熨帖的包围着她。 在蒋家,蒋菩娘不敢流露出丝毫对赵东阳祭奠的意思。所有人都在警告她。只有三哥的这个朋友,他说请你节哀。 他不觉得她应该和赵东阳划清界限。也不认为她不能悲伤。反而很君子的怕她伤心过度。以哥哥朋友的身份,重而重之的让她节哀。 他是那样坦荡

。 坦荡到蒋菩娘从他眼里只能看到真诚。 蒋菩娘翻了书,问二丫:“给你取名琼枝可好?” “好?……小姐,琼枝是什么意思。” “多指美人的意思。嘉树美卉,品德高洁。” 二丫很是喜欢。非让蒋菩娘教她这两个字怎么写。逢人就说自己有了新名字,叫琼枝。文人诗人常用来喻美人的。 * 章景同回到家里,环俞正盘腿坐在家卓面前给他喂饭。 因为他先前攻击过章景同的原因。环俞和焦俞都不愿意给接骨。焦俞倒是从行脚帮找来个蒙古大夫,想法子给家卓治了下巴。好歹现在能喂饭了。 兰妈妈把粥熬的比饭还稀。 平日里家里不出事还不觉得。一出事,章景同才发现兰妈妈不亏是蒋家出来人。藏着心思,不吭不声。 家里分明多出来个人。她不问不说,甚至连家门也不出。明智自保的意思很明显。 不问,是守规矩。 不出门,是表示自己不乱传话。 章景同本还想去找兰妈妈谈一谈。见她如此知事,就向她邀约,“兰妈妈手艺这样好。将来我若是不在华亭了,可愿跟我一起走?” 兰妈妈踌躇,索性开门见山的问章询:“章公子是真的想聘我走。还是因为这两天我要给家里多做一碗清粥?” 兰妈妈这么通透知趣,章景同更真心诚意了。他笑着说:“自然是贪兰妈妈这个手艺。” 闻言,兰妈妈福了福身,说:“我知道了。章公子容考虑考虑。” 她说她受了柳崔萍的恩,还牵着蒋八姑娘的情。不好就这么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但是留在华亭。兰妈妈已经被蒋家扫地出门了。她其实也无处可去。 这不,章景同刚一回来。兰妈妈就擦着手,上前对章景同说:“我愿意跟着章公子回浙江。” 章询,同景。祖籍是浙江,兰妈妈还以为他的不在华亭,是回老家去。 章景同愣了一下,笑了笑。点了炸酱面,让兰妈妈去卤肉酱。 家卓和环俞大眼瞪小眼。环俞面无表情,一口一勺喂机器一样给他灌米汤。这人还不能死,命得吊住。 章景同叫环俞出来,吩咐他:“给他接骨。今天晚上把人送到陇东军营去。” 环俞问:“那王将军若是问其他,他说了不该说的怎么办?” 章景同笑,“谁说让你送给王将军了。我刚回来收到东宫的信。太子让我把他交上去。今天晚上派了人在陇东军营等。” 说着点了点他脑子,“谁告诉你陇东军营是王匡德一个人的了。整个陇东有九位将军呢。”这还不算安东卫卫所的人。 环俞听了就高兴。能把这晦气的送走,他简直求之不得。 家卓非常惊慌。 他冲章景同大声嚷嚷,“你不能把我送走。” 章景同挑眉,“我只答应给你治疗。什么时候说会把你留下,给你保命了。” 家卓气的青筋凸起。 环俞转身拿勺子指了指他,寒气森森。 家卓立即闭嘴。 * 头七的时候。章景同听说赵家人在临溪镇闹事。 赵东阳的儿女们翻墙闯入蒋菩娘的农庄里。砸了她屋里的东西,还叫人

在屋里做法事,烧纸。哭爹喊娘的。 蒋菩娘得知后,派人送了两担纸钱过去。态度很是大度。 连孟宜辉都赞不绝口,与有荣焉的说:“她气人可真是有一手!” 屋檐的雨沙沙不断,章景同合伞抖了抖雨水,进衙门说:“你怎么知道她是为气人?难得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去祭拜,搞不好正高兴着呢。” “谁说她去祭拜了。我说的是她去送了纸钱。” 有区别吗? 她在蒋府举步维艰的。能送纸钱大概已经很高兴了。 孟宜辉异常不满。他不喜欢章询总是表现的一副很了解蒋菩娘的样子。他警告他说:“是我先说喜欢她的。章询,你不能欺朋友之妻。” “那你去求聘。”章景同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在翻尹丰的邸报,师爷房里到处都找不到。 孟宜辉感到自己被讽刺了。 他追着章询,不依不饶的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对蒋姑娘没有那个意思。” 孟宜辉懵了。他不解,那天是章询自己问他什么蒋姑娘还伤心吗。蒋姑娘还悲伤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章景同看见门口有人冒雨夹着东西送来了。看大小是邸报,忙撑着伞去接。代表孟师爷把东西领了。 回来后才回答孟宜辉:“我跟她又没仇。为什么不能关心?”他坦坦荡荡,眉宇间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如此无愧于心的坦荡。反而让孟宜辉释怀了。 大大方方的关心往往没什么。暗暗的关心才是心怀鬼胎了。 孟宜辉自嘲自己带偏见看人。反而对章询内疚。 章景同铺开邸报。迅速过了一遍京里的消息。 近来王党动作很大。章聿云入狱后不少人都在落井下石。因因着章聿云以武籍之身参加武举。四叔冯玉琢、父亲章鹿佑,都参与在其中。连姑父建由候都参与了一脚。 御史们可算找到事做了。 章景同全神贯注。孟宜辉凑过来看到,笑着说:“你看这些做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章景同把邸报递给他。“随手翻翻罢了。” 今年秋粮收上来了。孟德春使唤儿子和章询去填仓。孟宜辉压阵粮谷,章景同负责计数。 孟宜辉偷偷和章景同说:“我爹找不到林仁圃人了。”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林仁圃也叛国了。 孟宜辉摇头,声音压的极低的说:“……我隐隐听尹大人和我爹说。王匡德好像疑心上了林大人,觉得他在赵东阳这件事上太积极了。王匡德把人抓起来审了。” 章景同讶然。陇东刚栽了一个赵东阳,王匡德就抓了林仁圃。好像一点不怕扰乱军心。 对王匡德会抓林仁圃,章景同一点也不奇怪。 林仁圃之前先后曾向蒋菩娘和他敲击过赵东阳的消息。章景同也疑心过。此人其心有异。 但抓到家卓后。章景同就不这么想了。——至少在赵东阳之死这件事上,林仁圃不是主谋。 当林仁圃还在四处打听赵东阳藏身地的时候。已经有人得到消息,抓住赵东阳开始三天的折磨。 章景同一直很好奇。除了蒋菩娘,还有谁知道赵东阳的藏身地。 章景同问:“可有审出什么?” 孟宜辉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他

知道林仁圃被抓了。是因为现在没有人和华亭对接了。这些秋粮如何下放,怎么慰兵成了尹大人头痛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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