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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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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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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天气,晒得人暖洋洋的。 何如百无聊赖地趴在躺椅上,看着佑儿在院子里爬。 何家阔气,在院子里铺上一大块氍毹,再用棉布包裹好的围栏围住这块地方。 然后何如就把佑儿丢在里边放风。 他自个儿躺在一边,悠哉游哉。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他风寒未愈,时不时会咳嗽两声,怕染给了佑儿,才随便佑儿在围出来的院子里爬。 没大会儿,何如就瞧见他原先派出去的烟桐手舞足蹈的从外边跑了进来,整个一猴子模样。 “干什么?稳重点。”何如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小爷!我今儿在西市瞧见娘子了!”烟桐激动地说道。 在落春院,“娘子”只指代一个人。 “哐当!” 何如一个激动,径直从躺椅上摔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佑儿都不敢乱动,定定地望向她的亲爹。 原来他一直懒散在家,这几日连下床走路都少许多,情急之下骤然下地,一时腿软,便摔倒在地。 烟桐赶忙上前扶起何如,何如顺势逮住他,令他将在西市遇到诸晴后的每一件都事无巨细的说来。 诸晴大抵是想不到,烟桐说的“爬也要从床上爬起来”,是指何如最近懒得动弹、成日睡到日上三竿。 只是何如听完烟桐述说,又失望下来,颓丧地倒回躺椅上,道:“阿晴果然还是不要我了,只是遇见后客气客气罢了。” 烟桐倒不受何如情绪影响,依旧是那副傻乐的模样,问何如山楂糕放哪儿。 何如随手指了个地方,余光里瞥见围栏那边竖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佑儿竟扒拉着围栏站了起来,此时正好奇地望着何如。 这还是佑儿第一次自个儿站起来,何如立马从躺椅上爬起来,想去扶着点佑儿,又想到自己身上的病还没好透,立刻遣人将佑儿的乳母婉娘寻来。 . 月上枝头,院里的蛙蝉之流聒噪。 诸晴心烦意乱的放下狼毫,静静凝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影。 “娘子,趁热喝点吗?”兰茵捧着刚从厨房里热乎出炉的杏奶羹,自外边进来。 这是刘氏吩咐的,她年纪上来,陪不得诸晴日日焚膏继晷,但又操心诸晴身体,便吩咐下人亥时左右为诸晴制一份滋补夜宵。 诸晴因兰茵的出现骤然回神,抬眸笑道:“先搁置着吧,我一会儿用。” 兰茵点点头,将手上的盘子放到一边,乖乖站在诸晴身旁,并不打搅她。 只是诸晴自个儿心如乱麻,没法静下来处理手头的事情。 她犹豫片刻,又和善的向兰茵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有回何宅过?” 诸晴从里不拘着兰茵,她在这里一贯自由出入,只是去岁西市上遇见那一遭事情,兰茵心有顾虑,也不勤出去。 听到诸晴的问话,向来小心思多的兰茵以为娘子在试探她,只道:“没呢,我在这儿挺好的,回去做什么?” “不想你的桂奴?”诸晴又笑问着。 兰茵抿着唇,好半天才说:“娘子想拿我取笑吗?怎么能不想,只是何家的混蛋小爷硬要留他罢了。” 诸晴移开目光,又望向窗外明月,近乎喃喃般道:“想他,就去见见他吧。” 一旁的兰茵疑惑的眨眨眼。

; 许是夜色扰人,令从来雷厉风行的人也生出几分如水凉愁。 . 翌日诸晴上值前,还对兰茵嘱咐着,叫她若是思念,便不要浪费时光。 人小鬼大的兰茵仔细一琢磨,在诸晴走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 她猜娘子是由人及己,真正有思念的,该是她家的娘子吧? 待诸晴走后,兰茵收拾好手上的活计,就往何宅后门溜去。 当时何如叫兰茵去寻诸晴,并将桂奴安排住在后门附近,给兰茵留了后门钥匙,“欢迎”她随时回来探望。 不过兰茵觉得两头跑有“三姓家奴”之嫌,也没怎么回来过。 她想桂奴快要想疯了,只是从不为外人道,今日得到娘子首肯,当即取下钥匙,欢快的来寻桂奴 ——说起来,何如许诺她的月钱她也好久没来要,还能顺路结一次帐。 只是兰茵还没走到桂奴的房门,就听见里边传出女子的声音。 她脚步微顿,心中的喜悦被浇灭一半,颇为谨慎的向前走去。 房门是大开着的,说明里边的人没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桂奴背对着房门,没发现兰茵的靠近,一旁的女子倒是瞧见兰茵。 只是还不等她出声,兰茵一个“黄鹰扑兔”冲了上来。 桂奴听见动静,将将转头,就被兰茵“泰山压顶”般扑了上来,撞在桌缘上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桂奴!想不想我!”兰茵自身后两手交于桂奴身前,看似亲昵举动,却不知为何有种“敢说不想就勒死你”的味道在里边。 桂奴顶着的帷帽也被撞歪了,他一手扶着兰茵,一手掌着帷帽。 一旁的女子急忙起身开口:“姑娘,小心些,你压着……”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桂奴轻声对兰茵说了句“想”,接着兰茵旁若无人地凑近桂奴,隔着帷帽在桂奴面颊上使劲亲了一口。 声音之大,叫旁边土生土长的闵都女子汗颜。 与此同时,她好像还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但是她虽然柔弱,却很倔强,这时候还在勉强笑道:“这位是你的妹妹吗?” “不是哦。”兰茵仰头看向她,笑着说:“是主人,我是桂奴的主人。” 女子傻了眼,看着这二人讷讷道:“他、不是何、何宅……” “桂奴可没跟何家签卖身契。”兰茵笑得像个小狐狸,语气却无比认真,“他是我的奴,我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那种。” 女子面上升起羞恼之意,赶忙告退。 待人走后,兰茵面色一沉,撒手坐到一旁,自顾自地斟茶倒水喝。 “怎么、”桂奴话还没说完,就被抿了一口茶的兰茵打断。 “茶冷了。”她放下手中的杯盏。 顶着帷帽的桂奴起身端起茶壶,打算为兰茵换一壶热茶,却被兰茵拉住手腕,他旋身疑惑地看向兰茵。 兰茵起身,掀开桂奴的帷帽,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此时却小心翼翼地望向她。 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却敏锐察觉到主人生气的小动物。 对视一会儿后,兰茵捧着桂奴的脸,说:“你不乖。” 桂奴忙道:“没有、我……” 可话又被兰茵打断,她盖住桂奴的嘴,不许他说话,接着道:“你不守、”兰茵想了想,想起原先瞥见的“女德”一

词,改了字,道:“不守男德,在外边随意跟别的女子说话。” 桂奴被堵嘴,无法辩解,只好朝着兰茵摇头。 兰茵另一只手将桂奴的帷帽拨落在地,又松开捂嘴的手,掐着桂奴的下颌。 “我没有……”桂奴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委屈地说道,“我一句话都没说。” “那她来找你做什么?”兰茵依旧面色沉郁。 “我不知道。”桂奴摇了摇头,“我帮小爷抓了个人,然后她们就常来找我。” “常?”兰茵言语中带着些质疑。 桂奴茫然地望着她。 “你帮别人抓人,然后故意勾引她们。”兰茵说。 “我没有!”桂奴瞪大眼睛,因为紧张而挤出些泪意来。 兰茵却没再回复,只微微俯身,面颊贴着桂奴。 她轻声说:“你太好了,我真想把你一辈子都关在黑屋子里,让所有人都看不见、找不着你。” “你把我关起来吧。”桂奴小声回应着,“我错了。”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觉得兰茵不开心,那就是他做错了事情。 . 自从诸晴上次抓过一次迟到,这群家伙们再也没敢来迟过。 诸晴到琳琅所时,他们已经收拾着准备去拉练。 瞧见诸晴后,这些人赶忙行礼。不论如何,他们的精气神比及从前要好上许多。 待人走得七七八八,诸易鬼鬼祟祟地凑到诸晴身边,道:“堂姐,没人。” 诸晴瞥他一眼,道:“你这副形容鬼祟的模样,简直要将‘做贼心虚’四个字儿印脑门儿上。” 诸易讪笑一声,正色道:“我们的人去看过,那处密道兴许是已被废用,几处岔路都用石头堵了起来。” “密道中的详细情况与我说说。”诸晴道,抬眸时余光瞥见门外闪过一处衣角。 诸易将查勘情况讲与诸晴听。 听完后,诸晴思虑片刻,问:“秘道中地面大体整洁?” 诸易点头。 “你可令人查看过油灯中的情况?”诸晴再问。 “额、还没……”诸易面上净是尴尬之色。 “去看看吧。”诸晴低头看着手上的奏章,不出意料还是骂她的,她最近又转变了心境,开始从这些“锦绣文章”里学习骂人的技巧,并以自己的见解,对这些文章的遣词造句解析、评判。 过去大约一个时辰,诸易又溜了进来,对诸晴道:“守在密道那边的人说,油灯里还有大约半指深的灯油,质地清亮。” 诸晴放下手中的文章,笑道:“看来我们琳琅所里恐怕生了一位‘项伯’啊。” 这人诸易熟悉,鸿门宴上帮忙放跑刘邦的那个,他看过不少戏折子里写到过这人。 “怎么这样说?”诸易问道。 诸晴垂眸,嘴角含笑,说道:“去岁我曾去过密道,不慎生些事端,砸了满地的油灯。而如今油灯归于原处,说明此后这密道仍在使用,甚至可以说,密道的主人不舍得弃置它。灯油足量且清亮,说明新添不久,是要长用之计,可如今又有石块塞道,以示密道废弃。” 诸易明白了,道:“是有人通风报信,把我们的动向告知穹王,他临时将密道封上的!” 诸晴颔首,又道:“他即能堵,我们也能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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