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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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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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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值到家后,诸晴没瞧见兰茵。 没多会儿,兰茵从外边进来,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点儿,急忙凑近诸晴,道:“娘子我可没耽误事情,赶着你下衙时候回来。” 诸晴也没有怪罪之意,问:“如何?” “挺好的。”兰茵点了点头,“就是桂奴在外招蜂引蝶,被我教训了一顿。” 闻言诸晴却失笑,只觉得孩子话十分可爱。 这时候兰茵又掏出一个钱袋子,道:“我向何家小爷要了月钱。我半年没去找他要钱,他却小气得紧,半分不肯多给我。” 她打开钱袋子,又道:“娘子待我好,我分娘子一半!” 诸晴按住兰茵的手,道:“你自个儿收着吧。” 只是她垂眸思虑片刻,似有些话想问,最后还是全吞了回去。 兰茵哪里知道诸晴先前遇见过烟桐,如今以为何如“病入膏肓”,心怀担忧。 她今天去找何如要账,看这位混账小爷除了时不时咳嗽两声,整个人生龙活虎的,自然想不到诸晴的忧虑,是以见诸晴欲言又止,却全然想不到她是在挂念何如。 毕竟何如那副模样,哪里需要人担心? 最后诸晴只是对兰茵道:“挺好的,你若惦记桂奴,无事时便去找他吧。” 兰茵脆生生应下。 . 酉时初骤然降了一波小雨,这会儿已经晴霁。 商笃颇为焦虑地整着袖子,在隔间里静静等候着。 不大会儿,有叩门声响起,他起身看门,见着熟悉的青年,笑道:“你终于来了。” 青年应一声,向商笃行礼,进到隔间。 商笃为他斟茶,道:“今日如何?” 青年抬头扫了眼单薄的木门,商笃瞧见他的目光,道:“不必担心,此地为王爷私产,周围已经命人清退,绝不会发生隔墙有耳之事。” 那青年颔首,轻声道:“他们还是想从密道下手,不知道打算做什么,我只知道在派人疏通石堆。” 闻言商笃连眉毛都挂上笑意。他就喜欢这种傻乎乎的内应,什么消息都干脆利落的往外抖,不会叫人猜哑谜,说得明明白白。 他取出一个荷包,放入青年手中,道:“王爷晓得,会好好奖赏你的。” 青年两眼放光,终于露出了笑脸。 他当着商笃的面拆开荷包,查看里边的银票数额,接着喜上眉梢,向商笃道了声谢,揣着荷包匆匆离开。 待人走后,商笃才嗤笑一声,瞥了眼这人刚刚留下的红泥脚印,颇为嫌弃的唤人过来清扫。 . 琳琅所放值后,值所里众人各奔东西,有往有风楼去的,自然也有往林宫去的。 建兴帝今日得了一串檀木珠子,甚是喜爱,常常把玩在手。 听着下首的人汇报今日琳琅所里的情况,此人话说完皇帝也没作声,令他就这么跪在下边。 半晌后,他道:“继续看顾着吧,诸晴毕竟年轻,做事多有不周,叫人钻了空子。” 那人称“是”,又叩首退下。 建兴帝忖度片刻,又对身边内侍道:“琳琅所寻常时候只有十数人在,你觉得能是谁泄露的?” 内侍不敢妄议,低着头道:“奴才连琳琅所都没去过,哪里晓得。” 建兴帝停下手上的盘弄,笑

道:“她倒是胆子大,明知有内鬼,还敢对穹王动手。” 这说明诸晴听话,把自己上次的提点听进去,且不留余力的去执行。 只看诸晴有没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干好。 其实对于建兴帝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忠心。 毕竟自觉聪明的人往往讨厌身边的人太过聪慧。 . 第二日,诸晴上值前,发现今日兰茵换了身新衣裳。 她笑了声,故作不知道:“你今儿怎么换了身衣裳?” 兰茵朝诸晴皱了皱鼻子,道:“娘子别笑话我了,我去见我的情郎,换身衣服怎么了?” 诸晴笑道:“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讲什么情郎不情郎的?没来由叫人笑话!” 兰茵“嘻嘻”一笑。 只是诸晴临走前,正色道:“你去玩前,得先将家门口收拾干净。” 一副严厉恶毒的模样,宛如棒打鸳鸯的王母。 兰茵连连点头,诸晴还没出门,她就拎着笤帚出去扫地。 昨儿下了点雨,将树下的红泥冲上石板,如今干了黏在青石板上,更是难扫。 一直到五月末,琳琅所的人才把这些密道打通。 因为诸晴交代要小心些,注意别闹出太大动静,是以这段时间里密道里干活的人往往不超过十个,每个人都拿着小工具,撬动石块后将他们悄悄搬走。 在此其间,穹王处一直没什么动静。 仿佛他们没再收到琳琅所里的信息、或是觉得只要将密道堵上便万事大吉。 诸易是持后者这样的念头,并将其推测分享给诸晴。 诸晴只笑道:“穹王这个老狐狸一贯谋定后动,且十分喜欢自作聪明。” 她咽下去自己的后半句话——“不愧是皇上的亲叔叔”。 诸易琢磨明白诸晴的意思:穹王虽然老了,但习惯没什么变化,还是喜欢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所以就算知道琳琅所有动作,他也只是暗中观察。 他在琳琅所埋着钉子,自然不担心玩脱了。 想到这里诸易又有些奇怪,他问诸晴道:“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内奸找出来?留着他,我们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在穹王眼皮子底下,这……” 诸易觉得自己不大会说话,怕把心里话说出来惹人不快,干脆吞掉后边的句子。 诸晴却泰然自若地笑道:“就是要他认为这全在他掌握之下。” 她扫视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对身边的诸易道:“只要这颗钉子出事儿,穹王立刻会抽身而退,不敢冒险。可这颗钉子一直在,他就会志得意满,试图借刀杀人。” 诸易点了点头,却听诸晴近乎喃喃自语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获得的愉悦,足以叫人上瘾。” 想要让穹王这个老狐狸冒险,她也得跟着一块冒险。 这一战,拼的是“兵贵神速”。 . “哈哈哈哈哈!” 诸玎还未走到书房门前,就听见里边传来祖父的笑声。 他等候片刻,便有下人请他进去。 诸玎敛眸,掩住心下的不屑,面上噙笑着走进书房。 只见穹王的三五门客围坐一旁,在诸玎进来后当即起身行礼。 诸玎回礼,再向祖父行礼。 <

/; 穹王挥了挥手,神情里充满着意气风发,道:“玎儿来。” 诸玎上前两步,穹王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已经长这么大,比你爹当年还壮实。” 诸玎维持着笑意,心下却在思考祖父是什么意思,为何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穹王世子在建兴初年,外出行猎时不慎跌落高崖,一下撞在后脑上,等下人找去时已经没了气息。 中年丧子的穹王将诸玎带在身边,所以诸玎是穹王一手带大的。 不过因为改制后,此前并无先例,也不知道这样情况,待穹王去后,诸玎能得到什么样的爵位。 他只觉得按照皇帝的性子,八成就给个国公敷衍过去。 这件事已经成了诸玎的心结。自改制后,他几乎想什么事情,最后都会偏到这件事上。 但诸玎不曾外显,面对穹王时依旧是从前那副模样。 穹王也想荫蔽子孙,只是若时势不许,他只能明哲保身的情况下,自然还是先保全自己此身富贵更重要。 只是穹王近来得到不少好消息,一些心思也蠢蠢欲动起来。 书房里的门客恭维着诸玎,诸玎谦逊回之,聊了一番无用的废话。 待人散后,诸玎与祖父独处,才询问穹王道:“祖父神采奕奕,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祖父是遇上什么喜事儿,可否同孙儿分享一二?” 穹王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去读书,多多明智才是。” 打法小孩子的说辞。 诸玎笑着告退,回自己房里后,捏着桌上的瓷杯愤愤,到底没砸下去,将瓷杯置于一旁,拍着桌子坐下。 没大会儿,他的妻子蔡氏推门进来,见夫君郁郁之色,上前温声询问。 诸玎只道“无事”,起身去了自己的书房。 蔡氏乃工部侍郎之女,诸玎当年并不是很想与其缔结婚约,蔡侍郎为人颇为死板,且于诸玎并无多少助力。 只是当时建兴帝发难,祖父忙着收拾过去的烂摊子,其中一项涉及到先帝时闵外民居修葺,虽是年久旧案,但保不齐会被翻出,正好蔡侍郎有一女,正值婚嫁年龄,穹王便做主令二人成婚,此后蔡侍郎也碍于姻亲,帮穹王将此事遮掩过去。 建兴帝或许知道里边的弯弯道道,但他乐得看见这样的情况发生,以削弱穹王一党的姻亲关系。 每每思及此,诸玎便更是郁结,姻亲援助于他而言何等重要,却被祖父拿去顶了个陈年往事。 在诸玎看来,他的祖父已然老矣,如今也不过是得过且过之人。 . 六月初,琳琅所上奏密函,称穹王府下私藏密道,内有礼器、甲胄,恐有谋反之心。 龙颜大怒,当即令琳琅所的人查抄密道。 密函到建兴帝桌上的时候,差不多的消息也传到穹王那里。 穹王嗤笑一声,顾左右道:“来迎迎这群小辈吧。” 琳琅所的人直接就守在小庄路与穹王府边上,一接到命令就往里冲。 结果进密道的人刚走两步,就感觉热浪扑涌而来。 他们赶忙后撤,不敢再冒险进入。 不多时,西市一栋酒楼失火的消息便传遍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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