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之很紧张，在宾馆内来回踱步。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是为了查案，但还是压不住狂乱的心跳，害怕，真的害怕。
反观姜虞，就冷静很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从容不迫，语调平平的安抚他：“小杨，你镇静，这只是工作。”
他哭丧着脸：“不行，小虞姐，我没做过这事儿，我不行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来坐好，我把台词都给你写好了。”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将在车上刷刷写好的词摊开给他看，“你只要照着上面念就是。”
他拿过笔记本粗略看了遍，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好像很简单，但又好像不简单。
“虽然，但是，我还是很紧张……”
“就是打个电话，又没让你献身，加油，我相信你。”
他看着姜虞给自己投来的坚信目光，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闭眼了几秒钟，猛地睁开，拿过手机，将那个电话号码拨出去，大拇指在拨通键上方上下不定，定格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手机放下，抖着嗓子：“不行，我说不出来……”
“别怕，就当演戏。”姜虞夺过他手机，在他来不及阻止前按下拨通建，又点了扩音，放在桌子上，双手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用眼神告诉他：接下来就靠你了。
杨城之双手在身前疯狂摆动，强烈表示拒绝，电话里传来打通的声音仿佛死亡倒计时，他慌乱的想要去挂断时，那边传来一中年女子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找谁？”
仿佛是什么鬼魅召唤的声音，杨城之吓得全身一僵，屏气瞠目，看着姜虞不知所措。
“喂，有人吗？”见这边迟迟没有声音，那边又问了句。
杨城之还是呆呆的看着姜虞，他不想，也不敢出声。
姜虞厉色又示意了桌上的笔记本，这孩子怎么胆子这么小。
“没人我挂了啊。”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姜虞情急之下猛提了他一脚。
“啊！”
杨城之皱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虞，用眼神控诉她的心狠。
姜虞回了个抱歉的表情，然后用口型跟他说：“快念台词。”
那边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又换了礼貌的语气：“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杨城之颤抖着拿起笔记本，努力克制自己慌乱的情绪，但还是稳不住抖着的声线：“那个，我在酒店门口见到你们的卡片，你们……”他咽了咽口水，几乎是憋着气说出这句话：“你们是可以上门服务的吗……”
“什么？”那边像是没听明白反问了一句。
杨城之以为是自己太紧张没说清楚，憋了口气，极力克制颤抖的声线又说了句：“请问你们的性工作者可以上门服务吗？”
那边静默了一秒，然后非常冷淡的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性工作者。”
两人盯着断线的手机屏幕发愣，嘟嘟嘟的忙音在宾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杨城之看了看卡片上的电话又看了看手上的号码，这没打错呀……
“小虞姐，这，怎么回事？”
姜虞也是一脸茫然，难道他们说错什么话了吗？可这不是才说了两句吗。
一会儿她反应过来，哪个嫖客会称呼妓女为“性工作者”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都是职业反应惹得祸。
姜虞把台词又梳理了一遍，改了些称呼，正计划再打一次电话时，忽然想起自己一个大学关系还不错的男同学，先前有在群里说过自己经手的一桩集体卖淫案件，便拿出手机给他通了电话，请求对方的帮助。
那边听到两人的举措，很是兴味的笑了两声，调侃着两人太不懂这一行的规矩了，情色交易可是违法行为，怎么可能不防备着点，不然扫黄的警察同志每天打打电话不就可以完成指标了么。
然后他又非常耐心的跟两人讲了些这个行业的沟通术语，并祝两位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