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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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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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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外头的人少了许多。”

正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厮伴读也都是回来了。为首的便是格图肯的小厮,只见着他紧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整个万树园的人,除了那些戒备的侍卫外,走动的人都没几个,看起来空荡荡的。”

曹珍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不

敢出来?”

曹珍的书童也连忙摇头,“并非如此,而是那些原本就该在外头做事,走动之人,也都少了许多。小的去了试马埭,侍卫并没有拦着,可是哪里看起来已经彻底荒凉,并无下人走动。”

曹珍和格图肯对视了一眼,露出惊骇之色。

看来太子殿下出事,牵连甚广啊。

这些没了影子的宫人们,未必能活着回来。

整个热河行宫……再加上跟着康煦帝一起出行的这条队伍,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

又过了数日,待太子殿下的伤势稳定后,康煦帝这才起驾回宫。

皇帝原本是打算在热河行宫待到夏日结束,可偏生遇到了太子殿下此事,这才提早开拔,早早回去皇庭。

这些时日,贾珠都陪在太子的身旁与他解闷。

只是太医开给太子的药汁总是叫太子在白日多睡,到了夜间就有些睡不着了。原本贾珠是没发现这点,可是在经过几夜夜半鬼压床后,他到底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某天晚上没有真正睡着,而是半睡半醒地撑着。

就在贾珠差点真的要睡着的时候,他总算听到了身旁些许窸窣的动静——近来他们时常在一块歇息,日夜不离——允礽似乎是坐了起来。

贾珠的睡意消失了不少,闭着眼睛迷糊地想,难道太子殿下是惊醒,还是睡不着?

这看起来——

他的身体微妙地僵住。

脖颈处,有湿软的感觉,好似是一点,一点地摩擦上来,最后蔓延到了他的喉结。

而后,贾珠感觉到他的胸膛上趴下来重物,他似乎是在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最后压在了贾珠的左心口。

扑通,扑通——

这是心跳动的声音。

贾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太子在做什么,只这一刻,他的心脏开始狂乱地跳动起来。

不可。

他猛地发觉这会引起殿下的怀疑,可是人要怎么阻止自己狂乱跳动的心声呢?

“……阿珠?”

果然,允礽喃喃出声了。

就在贾珠还没犹豫好自己是硬着头皮继续装睡,还是垂头丧气地承认时,殿下又喃喃说道,“是做噩梦了吗?”

是!

贾珠巴不得这么回答。

允礽又不说话了,就这么安静地趴在贾珠的身上听了很久。

狂乱跳动的心声一直都没停歇下来,贾珠胡思乱想着自己会不会心跳得太厉害而破裂了,又或者是被太子殿下发现他其实还没睡着给揪出来……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又半睡半醒间有些委屈,为何殿下要半夜做这样的事情?

湿漉漉的,难受。

这压得他都没法睡觉了……这小小的埋怨,不知不觉就消失在意识的尽头,他到底是困顿得睡了过去。

而睡着后的贾珠,自然意识不到,允礽在那之后,又盯着他看了多久。

翌日醒来,太医来给殿下诊脉。

眼瞅着坐在边上的贾珠一个接着一个打哈欠,这位太医忍不住说道:“小公子这般困顿,可是昨夜睡不着?”

贾珠一个哈欠还没有打出来,就给人冷不丁这么一问,差点又给吞回去。

允礽看了眼贾珠,笑眯眯地说道:“大概是昨夜做噩梦了罢。”

在太子的笑意里,贾珠忍不住搔了搔脸,总觉得不对劲。

太医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可是太子殿下却坐不住,他盯着太医说道:“太医,如果有人的心跳速度一直很快,那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很快,那是多快?”

“扑通扑通扑通——”太子用嘴巴模拟了下那个速度和频率,“就是很快。”

太医失笑道:“如果是真的非常快速,那可能是身体有问题,又或者是遇到了情绪上的紧张,比如方才殿下说的噩梦,遇到惊恐之事,害怕,担忧,紧

张之类的情绪,都有可能。”

“哦……是嘛。”

允礽意有所指地说道。

等到太医离开后,贾珠举着枕头靠近,作势要将允礽给闷死。

允礽顺从着贾珠的力道躺倒在了床榻上,兴致勃勃地说道:“阿珠这是要谋逆吗?”太子一副兴奋的模样,丝毫不见害怕,还主动地朝着贾珠勾了勾手。

贾珠将软枕丢在允礽的脸上拍了一记,撇着嘴说道:“殿下明知道昨夜我没睡着,还故意这般问。”

允礽抱住枕头在床上打滚,露出一只眼睛,“那阿珠为何装睡?”

贾珠哽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呢喃般地说道:“这,本来就有些不合适……保成总是睡不着吗?”

允礽委屈地点头,“白日里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可是阿珠也睡了,我不能和阿珠说话,就只能趴在阿珠的身上听心跳声。”

太子的解释听起来很对,但也哪里都不对。

贾珠忍不住说道:“听心跳声做什么?”

还有,为何昨夜……

贾珠摸着脖子,有点说不出口,总感觉这话要是问出来了,哪里就怪怪的。

“阿珠的心跳声很沉稳,听久了就不知不觉能睡着了。”小太子挺着小肚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本来是想贴贴脖子的血脉跳动声了的,但那很难受,就选择趴着听!”

贾珠幽幽地看了回来,“难道……之前那几日的鬼压床,是因为太子殿下在我身上趴着睡着了?”

还有,不要将贴着脖子感受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贾珠在心里疯狂吐槽。

那听起来……很变态啊殿下!

小太子的小短手开始挠下巴,又摸肚子。

看来看去,就是不看阿珠。

贾珠倒不是生气,可也觉得殿下这样不妥,试探着说道:“保成,不然,还是与太医说清楚此事,总不能日夜颠倒,叫你晚上一直睡不着。”

允礽自无不可地点头,“阿珠说得也是。”

见太子是真的答应了,贾珠这才叫人去将刚才离开的太医再请回来。而太医在知道了之前所开的药方对殿下非常有效时,立刻斟酌着改掉了其中一两味药,同时说道,“殿下,药效本就因人而异,倘若是对殿下的效用非常显著,可不能瞒着,还是要与臣等说个分明才行。”

小太子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朝着他挥手,“知了,知了。有阿珠在这,你们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太医这么一想,好像也对,转身就提着药箱出去了。

贾珠:“殿下,我可不会看病。”

允礽笑嘻嘻地说道:“阿珠虽不会看病,可阿珠可以治我呀。”

贾珠想了一会,蓦然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何意,猛地移开了视线,耳根微红,到底也忍不住笑意,微弯着眉眼不说话。

此治非彼治。

在太子殿下/身旁的人看来,贾珠可不是能“治”殿下吗?

他们可巴不得贾珠能时时刻刻藏在毓庆宫内,如此,可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灭火?

能有贾珠,幸甚至哉!

回宫后,因着太子受伤一事,康煦帝心疼太子,便暂时停了读书。

读书一事停歇,这些做伴读的便少了入宫的理由。

贾珠在去热河行宫的后半期,基本上是无心读书,一直都惦记着太子的安全。眼下回到了京城,太子已在皇宫,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遇到危险,贾珠这总算是放下心来,开始认真地备考。

直到了六月末,太子才开始恢复读书。

这时候,朝廷上已是动荡了几回,就连东府都时常过来荣国府,不知在商谈着什么。贾珠虽未过问,但也知道这应是与太子的事情有关。

到了七月,贾珠入宫,才从两个伴读中知道,这一回太子殿下的遇刺,或许是与之前的削藩有关,又或者是与民

间势力有关。

这甭管是哪一种,都将这一趟水搅得正混。

康煦帝怕是那个稳坐钓鱼台的。

康复后的太子殿下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就是性情上沉稳了些,在贾珠要考试的前几日,虽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给贾珠准了假。

八月里,院试只考两场。

可这两场,却是更加无形的争夺。

因为每个府,州县内,生员的数额是有定数的。

从前在先帝的年间,大府二十名,大州县十五名,小州县四五名,这样的数量,对于每年等待着最后一场考试的童生来说,都是非常残酷的厮杀。

贾珠的心态倒是不错的,这一回他并不强求自己能中。

若是不能,来感受下氛围也是好的。

所以,当他被检查过身体,入内准备考试时,听到隔壁间传来的啜泣声,方才有了一种惆怅之感,心有戚戚然。

不过这些复杂的情绪,到了考试开始后,便全然散去了。

不论是正场和覆试,考试的时间都是只一天。

而这一回,正场考试的题目为四书一道,经题一道。

然后,再要写上五言六韵诗一首。

这考试的内容,说难也不难,主要看的还是考生的想法。说到底,这场考的还是童生试,再难,学政出题时,都不会太过为难。

可这不为难,也不代表着题目很简单。

贾珠一边研墨,一边听着隔壁的啜泣时,颇有些无奈。

不过等他开始认真破题时,他便连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一心一意地看着题目。等他开始动笔时,已经是午后,不知他思忖了多久,可下笔的时候,却是连一丝犹豫都无,接连一个时辰都在不停地埋头写就。

而后,贾珠又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检查完了自己所写的内容,再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内容誊抄到了考卷上。

等考完时,已经到了黄昏时期。

他交完考卷出去的时候,他的隔壁间已经是空空无人。

贾珠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这考试结束后,第二场覆试不会那么快就来。

须得是正试的结果出来后,公布能进入覆试的人,方才能进行第二场。

只是,这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是一日,待到第二日下午,第一场考试的结果便出来了。这场考试不会公布姓名,只会公布考中的编号。

贾府的人早早就守在了榜下看,发现了自家大爷的编号后,就忙派人回去通知。

贾珠收到消息时,便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他这许是整个贾府内,睡得最是安心的一个人罢了。

翌日,贾珠便精神抖擞地去考试了。

覆试的内容同样是四书文一道,论题一道,五言六韵诗一首,不过还要再加一道默写。

这后者却是不难。

许是因为第一场考试已经筛掉了不少人,这一回考场空荡荡了许多。

贾珠意识到他的隔壁换了人。

不过等考试开始后,贾珠的心中,就再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宫内,慈宁宫内。

两位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正坐在一处说话。

太皇太后前些日子着了凉,病了几日,直到昨日方才好转,这后宫的妃嫔要来拜见,都被倦怠的老人家免了,唯独太后来,她是愿意见的。

只是,不知怎的,她们不知不觉聊起了过往的事情。

许是年岁久矣,太皇太后提起当年之事,再没有那么浓重的怨恨,只是带着淡淡的口吻,仿佛那都是旧人旧事。

皇太后更是不用说。

她是个淡泊的性子,提起这些过往,她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许多人都说过哀家憎恨孝献皇后,”皇太后平静地说道,“可实际上,哀家并不恨她。”

男人的喜欢,皇帝的宠爱。是靠争,靠抢,

夺不来的东西,全凭自己本事。

先帝本就不喜欢她们这一脉,偏生太皇太后又只许皇后从这里面出来,在废除了前头的皇后之后又重新提了她。

打从进宫开始,皇太后便知道,先帝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当年孝献皇后,几次三番为哀家求情,甚至苦苦哀求先帝莫要废除哀家的皇后之位,”皇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哀家心中并非没有感激。”

太皇太后横了她一眼,埋怨地说道:“就你这性子,人都欺到你头上来了,怎还能忍得住?”若不是那董鄂妃入了宫,皇太后当年的处境,可不会如此艰难。

皇太后笑了笑,摸着老祖宗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您爱护我,只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爱也好,恨也罢,这些埋藏在地底下了。眼下您看,皇帝在您的教导下,可不会再如先帝那般将情爱看在眼中,这不是正好吗?”

太皇太后提起康煦帝,这口气到底是松和了些,“皇帝虽好,不过,他对太子太过溺爱。”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皇太后忍不住又笑,揶揄地说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是在说的哪个,是在说自个儿吗?”

太皇太后作势瞪了眼皇太后,也笑了起来。

说到底,太皇太后自己何尝不是在溺爱太子呢?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她们谈论太子的时候,太子正匆匆地从殿门外赶来拜见两位太后。

先前因着太子殿下遇袭一事,整个后宫也是风声鹤唳,就生怕此事牵扯到她们自身,好在现在看来,此事与他们没什么干系,倒是与前朝有关,这才叫后宫逐渐放下心来。

太皇太后看着利落行礼的太子,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皇帝的影子,愣了一会,才叫太子起来。允礽拾阶而上,非常熟悉地在两位老祖宗的中间坐下。

太皇太后凝眉,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不知礼数。”

她这么说着,却也没叫允礽起来。

允礽笑嘻嘻地贴着两位太后,露出乖巧的模样,“只是太过想念两位长辈,可孙儿却只有一个,可不得是将孙儿挤在中间?”

“歪理。”太皇太后不轻不重训斥了一句,可这眼底是抹不开的笑意,允礽怎可能会害怕,他反而是得寸进尺地钻进了太皇太后的怀里,轻轻地抱住了老人家,“太皇太后要好好养好身体,等将来,我要带着两位出去玩的。”

皇太后轻笑着说道:“还是孩子呢,怎么一天到头总是想着往外走。”

允礽振振有词,“自然是要往外走,将来,我不仅要带着你们去塞北,还要去江南,将阿玛治下的天下看个遍,看个分明。”

太皇太后的脸色柔和下来,拍了拍允礽的后背,轻声说道:“好孩子,哀家心中记着呢。”

皇太后有些忧愁地看了眼太皇太后,这几年来,太皇太后的身体到底是逐渐衰弱了下来。这人到了岁数,总是要与天命争斗,方才能多活几年。

从前,太皇太后总是不爱说起旧人旧事,可是这一二年间,倒也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皇太后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却是盼望慢些,再慢些才好。

允礽在慈宁宫待了许久,直到将两位太后都哄得异常欢喜,这才乐呵呵地退出来。

太子离开了慈宁宫后,却不是往毓庆宫去。

他带着玉柱儿和王良,不疾不徐地往外走,渐渐的,他的身影淹没在了宫廷中,不知去往了何处。

贾珠考试出来时,有一种终于结束的虚脱感。

这自然不是真的结束。

可是,这一年不管是中还是不中,都是留待后头的事情了。

如是不中,下一次考试也是两年后,若是能中,短时间内,贾珠也不可能连着下场考科举,他对自己现在的本事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这场持续了大半年的漫长考试,总算

落下幕布。

贾珠心神一松,便觉更为疲倦。

今儿他出来的更早些,陆陆续续有人在离开,但数量还在少数。

贾珠走过空荡荡的通道,交了自己的考牌与其他的物什后,就从院门口出去了。

不过,平时会在院门等待的郎秋却不在。

贾珠眨了眨眼,在外头的人群里寻了片刻,到底是发现了车马在何处,慢吞吞地走过去。

他有些累,还有些困。

走路的速度便也不快,不紧不慢地踱步走。

到了马车旁,他看到郎秋和许畅都在马车下,脑子有些迟钝地转动起来,“你们……”

那马车内,还有其他人吗?

不然,他们两人为何是这幅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只见车帘撩开,露出一只手。

一只有点肉肉的小胖手。

贾珠一怔,立刻打起精神左右看了一眼,而后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就这般偷鸡摸狗……呸,这般悄咪地上了马车。

直到了马车内部,贾珠的小脸上仍是担忧,“殿……你怎么出来了?”

坐在马车内部的,赫然是娇蛮漂亮的小太子。

矜贵的小太子闻言,气恼地挑眉。

这需要理由吗?

“来见你。”

因为想见阿珠,所以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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