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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六史躺平等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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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析(十八)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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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渡鸦先生回来的太早且那蝴蝶虽然喜爱花团锦簇但更喜欢浅吟低唱,且我也知晓飞蛾最终应该落脚于林地的枝杈上歇息而非于大漠中徘徊不知归处,我看得出那花匠的迷茫,因此当那蝴蝶借了我的身子将那被人偷去了他乡的种子,或者说蝉蛹送回他本应破土羽化的故乡时,我其实清醒且有着对自己身体哪怕微弱的控制力,但我仍是假装沉睡没有阻拦。

我很高兴那少年花匠直到我离去之时都在未露面,只是可惜了那些花,它们离不开人的照顾,故而虽然我有尝试偷偷使那门锁滑开进到他的花园之中,却再未重现往日的姹紫嫣红,唯余下一片早入秋景的寂寥。不,甚至我还反季节的看到了一场提前降下,却只覆盖了那些花朵的残骸的白雪,只是当我试图将自己也埋下体验那花朵此刻的孤寂时,那蝴蝶拦下了我。

那蝴蝶十分紧张,它似乎在害怕那些雪,我能够理解,因为若非漫宿并无年景的变换,至少是没有我们的时节变化的那么快或是那么剧烈,又或者它们转动的太快又太剧烈,至少那蝴蝶得以存活,而在我们的醒时世界中,没有那个蝴蝶是能够自风雪中存活到第二年花季的,或许正因此,对雪的不安于所有形似蝴蝶的生物体内留存,哪怕是灵体,或许包括司辰。

我听从了那蝴蝶的建议,且渡鸦先生这些日子也多少有些懈怠,又或者他是在为更重要的事情烦心,我不觉得自己应该询问,但是或许是我的本性如此,或许是那蝴蝶的缘故,我仍因为好奇而问出了口,自然可以想见的,我没有得到回答甚至获得了警告,而我也坚定了要离开乌鲁克的决心,而那蝴蝶在见到那片即使在阳光下也不曾融化的白雪后也情愿如此。

只是可惜了那些花,我恐怕无法等到冰雪化冻后它们新绽放的景象,只是不知那时还有多少能够苏醒,而多少则彻底与那冰雪一道为大地所吞噬而尸骨无存,不过眼下那画笔倒是略微填补了我的遗憾,即使那只是画中的花束,光中的色彩,我没有闻到馨香,在触碰时也没有丝绸般的触感,反而是粗糙到几乎磨破我的手指,那是我曾见的画纸中残次品的触感。

我曾尝试过用那些近乎免费的纸张写作,那时我贫穷,并非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而是因为我发现在墨萨拿并无人使用货币,而在乌鲁克他们也不将我手中的甲壳鳞片当作是什么值钱的宝物,但即使如此我仍将那些纸张尽数赠予了渡鸦先生,至少如果他会留存一切无主之物的话,但这位画家别出心裁,正因为画纸的纹理,那些花朵才从花苞般的的点滴逐渐盛放。

那蝴蝶不再阻止我了,或许连它自己都因花丛而着迷,那是它的本能,至少我如此认为,我知道它正在注视着几团纠缠在一道的殷红,正如同它翅膀上的山楂树花再次流淌起来,滴到那纸面又再次开放,同样美丽,只是摆脱了它这位挚友。这会使得那蝴蝶感到沮丧,而我也因而感同身受,但我不愿因此而影响心情,故而哪怕或许没什么作用,我得想法子安慰它。

最简单的安慰一只蝴蝶的方式自然是用花朵贿赂它了,而我的指尖已经快要触碰到花茎,我本想踮起脚尖,但我身体的重量压垮了我的双足,我的膝盖与小腿如同折纸般翻折起来,反是我的手臂如同拉平褶皱一般伸长。那很奇怪,但至少我获得那朵花了,虽然它只是如同一抹颜色,一块图案,或是一段记忆?但它看上去与我胸前那面具上那朵近乎如出一人之手。

模糊而怪异的预感呼之欲出,我几乎未经考虑的便停下了已几乎要使自己全然融入几近消失的阴影之中的脚步,而是摸出了那面具,本欲细细比对,但看到那如同葬礼的花圈般撒落在那方方正正的祭坛之上的花朵形状的墨渍,我心念一动,只觉得这场告别的仪式少了什么。哦,是遗像,以及躺在棺中的人,而我手中恰巧正握着一个,且我知晓属于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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