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当下时局,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
今年大煊新帝登基,为了巩固社稷,圣上下了很大工夫来安抚百姓...
朝中大臣和各地藩王上行下效,谁也不敢在这时候闹出什么乱子。
若在此时裕州传出坑杀百姓的消息,那么裕王在朝中的政敌一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新官上任尚有三把火,更何况是皇帝?
到时圣上或许会拿他这皇叔开刀,以借此立威!
“王爷...大煊境内,裕州的疫情最为严重;
今日您若将这一州十七城患病的百姓集体坑杀,肯定会引起圣上的不满...而且还会...”
“还会怎样?!”
裕王语调瞬间变了,巨大的压迫感令周围所有人都忍不住直冒冷汗:
“你是想说我会留下骂名,遗臭万年是吧?!”
“下官不敢...”
“白前我告诉你...即便全天下都认为本王嗜杀,你也没资格在本王面前说这种话!
你是天下第一神医,却一连十日对这瘟疫束手无策...
难道你要本王继续放任,直到这裕州十七城统统沦为死地?!”
白前闻言一揖到地,羞愧难当...
此次的瘟疫症状古怪、势头迅猛,传染性和致死率之高均为白前生平仅见!
别说再调一副药,哪怕再给他十天半个月、他也不一定能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
可医者仁心,何况白前还是当地百姓的父母官,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这般死去?!
两人各有苦衷,伫立城头相顾无言...
城下有马匹的阵阵嘶鸣声响起,一名身着皂色制式袍的衙役疾步上了台阶、朝着城头跑来,近前躬身对着裕王和郡守禀报道:
“启禀王爷,启禀大人...
地牢死囚李星晚自称有一法可以在三日内治愈...治愈全州感染瘟疫的百姓!”
衙役说着也有点没了底气,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扯得离谱,但没办法...
李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一派胡言!”
裕王拂袖呵斥道:“黄口小儿,信口胡诌!
他不过是个从未修习过医道的商贾,怎会有这般能耐?!”
衙役闻言扑通一声跪在裕王面前,五体投地,不敢再有只言片语...
白前却是眼前一亮,满脸惊喜地朝裕王拱手道:
“恭喜王爷!裕州百姓有救了...天下百姓有救了!”
“白前,你是一方郡守...莫要为那几两碎银昧了良心!”
李家财大气粗,在裕州更是树大根深、关系网错综复杂,当地有不少高官、门阀都与其交好...
裕王说话时面色阴沉如水,理所当然地认为白前收了李家银子。
“事关重大,下官绝不敢胡言乱语!”
说着他一揖到地,言辞恳切道:“王爷若不信...下官愿为李家公子担保!
若其不能信守承诺,三日后...下官愿与其一同赴死!”
见裕王面露疑惑,他又连忙解释道:
“王爷有所不知,此子颇有造化,他既然这么有把握...我等大可以期待一番!”
“哦?不知你口中的造化...”
“王爷,瘟疫猛于虎,不如先将那李公子请出来详谈一番...
其他诸多细情,下官之后再向与王爷一一禀报。”
“嗯...”
裕王虽然对此事不解,但还是对着身旁侍从微微摆手:
“将李星晚带到府衙候命。”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