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妈，早！”被抓了现行，莫莳干脆摆烂了，直接跳下墙头问好。
杨大妈手里端着夜壶，还在愣神，她这是看见谁了，莫莳那丫头？
“莳丫头，你回来了，这是？”杨大娘揉揉眼，又指了指墙头。
“大妈，农忙忙完了，我请了三假，家里我奶奶给我留了东西，我回来偷偷看看……您别跟我妈，那些东西我妈不知道……”
莫莳扯了个谎，不然呢，她来吓自己亲妈的？
听见莫莳这话，杨大妈瞬间心软了，这孩子也是可怜人啊，“丫头，你住哪儿？”
“我住招待所，回来偷偷看看就走，不想让那边人知道我回来了。”莫莳冲着自家院努努嘴。
“住什么招待所啊，就住大妈家，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吃早饭。”杨大妈完，就要拽莫莳进屋。
“大妈大妈，您不去倒夜壶啦？”莫莳可不想进屋，杨家一大家子人呢。
“看我这记性，”杨大妈拍拍脑袋，她都忘了手里的夜壶了。杨家是没有自己的茅厕的，用的是胡同里的公共厕所。
“大妈，我跟您一起，我顺便去看看虎子，也不知道他起没起？”
莫莳也不打算在杨家待了，跟杨大妈这儿一耽误，边泛起了鱼肚白，街上巡查的红袖标应该差不多散了。
“那子肯定起了，他那后妈可不是善茬，怎么会让虎子睡懒觉？估计早赶他出门捡煤渣去了。”杨大娘叹气，这没娘的孩子苦啊。
“才十月，就开始捡煤渣了？”莫莳惊讶。
“郊区钢厂拉煤的车都有，那后娘能让虎子闲着？再，多捡一些煤渣总是好的，别人家孩子也去捡，只不过，没这么早就撵孩子出门的……”
确实早，胡同里静悄悄的。
和杨大娘一路闲聊，到了公共厕所，莫莳就和杨大娘分开了，“大妈，别跟人我回来了！”
她想先去看看虎子，可能是物伤其类，莫莳就是莫名的心疼虎子。
莫莳家境好，她自己从来没捡过煤渣，但那条路她是知道的。
远远地，她就看见一了虎子，手里拎着个竹筐，不时蹲下捡煤渣。
“虎子！”
虎子正低头盯着路面，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莫莳姐姐？
抬头一看，还真是！虎子拿着筐，飞快跑向了莫莳，“姐，你怎么回来了？”
莫莳看虎子跑了过来，伸手摸摸他的寸头，“姐回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对了，姐回来的事儿，别跟人！”
“嗯嗯，我不。”虎子乖乖地点头。
“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后娘打你吗？”
莫莳瞥见了虎子手里的竹筐，里面已经放了半框煤渣了，这明比她和杨大妈想的更早，虎子就出来了。
现在气还不冷，无所谓，等冬的时候，这么早出门，不得把人冻个好歹？
“后娘不打我，但她总撺掇我爹打我……”虎子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想让莳姐姐姐看见他哭。
自从他妈没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坚强了，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他爹打他时他也没哭。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莳姐姐一关心他，他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