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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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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南鄯王子一封求亲书送至上京城,犯上明言要明宜公主。狂妄嚣张,陛下盛怒。 “南鄯之地,地处南北交通要冲,在大郢与西域之间,战略地位紧要。更是一条十分重要的商道。” 御书房,陛下召煜王,凌王,顾大人,还有皇叔宁弃相谈。 “煜王殿下所言甚是。” 凌王附和道,“南鄯若不稳,起叛乱,将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大麻烦。” 煜王:“但此次南鄯的和亲请求,叛乱之心显然昭然若揭。” 凌王:“南鄯小国,终究是蛮族,才能提出这般无理的求亲。” 宁弃:“煜王殿下说的没错,敢言明要明宜公主,南鄯叛乱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何况我大郢与南鄯素来以相互制约维护和平,从无和亲。” 煜王:“总之对南鄯随时都要做好平乱的准备。” 凌王:“区区南鄯倒没什么,可很显然,南鄯只是诱饵,西域边境才更虎视眈眈。若为大局着想——” 煜王打断道,“即便再为大局,和亲也绝不可应。” 凌王看向他,“那煜王殿下的意思是要大动干戈,不顾开战的后果?” 煜王:“南鄯小国对大郢一直反复无常,看似臣服,实则觊觎之心从未磨灭。历朝以来平了又反,从不长久,战事本难免。且控制南鄯是必然,不可逃避。” 龙椅之上,陛下沉默地查看着奏章。 宁弃静了片刻,问道,“对和亲一事,两位皇侄如何看?” 凌王:“自古以来,各国之间为达成目的,和亲也是一种政治手段。” 煜王:“大郢繁荣富强,实力雄厚,对一方小国妥协实为屈辱。并且臣侄从不认为和亲是正确长久的政治手段。” 顾衔章站立一侧,声色无动。 顺帝合上折子,抬眼看了看,终于开口问了一句,“顾大人如何看?” 顾衔章嗓音平淡。 “蛮昧小国,诛灭为上。” 顺帝闻言笑了声,“朕就不该问你。” 他说完咳嗽起来,端过茶饮了几口才平复。 顾衔章掀目看向龙椅上的陛下。 他老了。身体大不如前。 鬓边浅霜,深邃的眼仍威严,但已迟暮年年。 论年岁其实陛下还没有首辅大人更年长,但身坐江山,若不做昏君,那这把龙椅便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生命。 对于顺帝,顾衔章不得不承认,他算得上是一个明主。 尽管他反而上位。 顺帝饮完茶,将所有奏章扫到一旁,良久沉声道,“召肃王觐见。” * 宁王府。 宁久微这两日都在王府打理着那片茉莉花,暴雨后花朵所剩无几,看起来实在萋萋。 “公主别伤心,都怪我们。”银烛皱着眉头, “以后我和轻罗一定会注意着天气的。这两天看公主难过,魏叔也很自责呢。” 毕竟一直以来公主只放心把这片茉莉花交给他搭理。 “春夏的雨本就无常,不怪你们。更不要让魏叔自责了,没关系的。” 宁久微坐在一旁侍弄着一盆栀子花,手边边还有另一盆小小的花草。 银烛认真点点头,看着那蓬勃的粉色花朵, “公主,这是什么花?”

> 栀子花她认得,这小花不知道叫什么。 “这是月见草,很好养的。”宁久微笑了笑, “也很好看吧?” “嗯,好看。” 宁久微修剪着栀子花,随后听见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我还以为一天天都在做什么呢,看来王府也没什么好玩的。” 银烛抬头,开心地站起来行礼,“见过安禾公主。我去给公主准备吃的。” 银烛说着跑开。 有安禾公主陪着,她们公主心情也能好一些。 安禾慢悠悠走过来,宁久微回头看她一眼。 “你不在宫里待着,跑我宁王府来做什么。” 安禾主人似的顾自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怎么,你不欢迎本公主?” “不欢迎。” 安禾轻轻嗤声,“口是心非。” 宁久微弯了弯唇。 安禾:“你在宁王府倒真是清净。” “宫里不清净吗。” 安禾随手捡起一束栀子花,“南鄯请求和亲一事你总该清楚吧,真佩服你还能沉得住气。” 宁久微剪下一片叶子,平静道,“或许是因为,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我和顾衔章相隔杀父之仇更能让我意外的了。” 这件事安禾自然知道了。 她顿了顿,“还没有查清楚不是吗,我相信宁王爷。” “我也相信父王。”宁久微停下来,垂眸看着绽放清香、洁白美丽的栀子花,“可是安禾,我很怕。” 安禾看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别怕,你可是纳兰明宜,父王是宁王爷,怕什么。无论如何,我也会陪着你的。”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宁久微说,“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长大还抢走了你的驸马。现在我这么倒霉,你不是应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吗。” “你过分。”安禾推她,“为了个男人,本公主是那种人吗!” 宁久微笑了笑。 安禾看见她红红的眼圈,不自禁地跟着一起有些难过。 “明宜,你是不是很在意顾大人?”她问。 “是。”她这次没有否认,也没有口是心非。 “很在意。” “那倘若……” 安禾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银烛跑了回来。 “公主,不好了。顾大人……” 宁久微起身,“什么?” “顾大人奉旨去国公府,要行令召办祁二公子。” * 国公府。 御林军将府邸围的水泄不通。 顾衔章立于其中,笑意淡淡,“祁二公子,抗旨不是好事。” 祁衡冷冷勾起笑,持剑对着他,“顾大人,你今日若不能将我杀了,日后便是我杀你。” “逆子!” 国公爷气若洪钟,“犯上作乱,不忠君主,罪状数列。你还不知回头!” 循着声音,祁衡冷眼看过去,讽刺至极,“是啊,这世上哪有比国公爷更忠君爱国之臣。” “你——”身着官服的国公愤然痛斥,“你再如何,也不该里通南鄯,那是叛国之事!” 祁衡看着他,眉目更凉,“我没有。任何事我都认,唯独这一件,不认。”

> “你当真枉为臣子,更枉为本公之子。” 祁衡忽而发笑,眼底暗而泛红,“祁国公,你怎敢作出这般痛心疾首的样子。若要给陛下看,大可觐见时再演。在你心里我不是本该如此吗,成为一个败落门楣的废子,一枚废棋。你眼里完整而完美的国公之子,本就只有一个。” 在父亲眼里,他本就是残缺的。 母亲身份低微,他从小也什么都比不上哥哥。父亲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今天恐怕是国公爷记他最深的时刻。 不过那些早就没什么所谓了。 不知何处射过来一支箭,祁衡目光凛然。眼前长剑倏然挥过,斩断了暗箭。 祁聿站立在前,顾衔章笑了笑,“怎么,祁世子也要抗旨?” “祁聿!” 国公爷震然,“你——” 祁世子道,“顾大人,要从国公府将人带走。没那么容易。” 祁衡冷嗤,“世子这是演的哪出戏?”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认吗。”祁聿看着他,“那在有如山铁证之前,御史台就无权带走你。” 祁衡拧着眉,“那又与你何干。” 顾衔章没耐心。 “御史台想要的人,便没有带不走的。” 他话落,御林军便发出齐齐发出刀剑出鞘之声,外围弓箭手也蓄势待发。 ——“陛下金玉令在此,见令如见圣。” 一道清脆如澈的声音传来。 顾衔章目色微动,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御林军回归原位。 安禾跟在宁久微身边,喘着气还未平复。 宁久微胸口起伏着,努力缓下气息。 她手持一枚金玉令牌,那令牌比她的手还要大一些。是陛下亲赐。 见令如见陛下,免罪,免死。当初赐予宁王府的无上殊荣,仅此一枚。 当然,上辈子这枚令牌没能免去陛下非要降给父王的死罪。 在宁久微眼里,这令牌简直什么也不是。 不过也只是在她眼里而已。 “国公爷请起。” “……谢公主。” 此刻见到令牌的所有人都下跪。只有顾衔章还负手而立,直如青松。 宁久微看着他,“顾大人,本公主以金玉令牌抗旨。在查清事实之前,你无权带走祁二公子。” 被御史台带走,等同于定了死罪。 何况顾衔章,即便没有圣旨,他想做什么也都敢做。 上辈子祁衡也是被御史台带走的,但并不是顾大人。而后来的所有事,便都是首辅大人的手笔了。 内阁亦是明争暗斗之处,祁衡是首辅大人麾下棋,毁他即是伤首辅大人肱骨。不过身为内阁首辅,高大人实在深不可测。 上辈子祁衡那般境地,依旧能被他一手救出去。且说服了陛下,将她这位明宜公主送出去和亲。并拢权专横,连陛下也瞒过。一边构陷王兄,一边要她死在和亲路上。 陛下同意送她去和亲,是假戏假做。首辅大人则是真的要对宁王府斩草除根。 宁久微如今想来仍心底生凉。 祁衡此事不仅是之后他走上更不归之路的原因,也牵扯了许多。大理寺卿陈大人便是在此事中一同被殃及牵连,纯臣因此无端受祸。 这次不能。

好在安禾提醒她,她还有金玉令牌。 在她还小的时候,父王就将这令牌给她了。仿佛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宁久微挡在祁衡和祁世子之前,顾衔章看了眼她手上的令牌,视线漠然,眼尾勾了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你拿金玉令救他?” 他负在身后的手压过一颗颗赤如血色的翡翠珠,“这么珍贵的东西,公主倒是不心疼。” “窈窈。” 祁衡拉住她的手腕深深看着她,“你疯了。” 这是陛下赐予宁王府独一无二的无上殊荣,亦是锋利无比的荣光。 她拿金玉令抗旨无异于在向陛下昭示宁王府几乎功高盖主的过去。 宁久微自然知道,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反正宁王府总归是要走到对抗陛下的那一步才能重生,再小心翼翼也是一样。 如今王兄回来,她也不怕了。 今日如果不是顾衔章在这里,她也不会用这个。就因为是他,她太了解他了。才不得不用。 “窈窈。” 顾衔章像是第一次听似的念了一遍,“过去忘记问,这是公主的小字?似乎只听肃王殿下这么叫过。” 她眼睫颤了颤。 “原来祁二公子也一直这么叫吗。” 祁衡看向他,“怎么,顾大人不知道?” “顾大人。”宁久微开口道,“御林军该退了。” 顾衔章目光落在她眉眼上,寸寸如有实质。 半晌,他声音低而温沉,看着她问,“倘若有一日微臣身犯死罪,公主殿下可愿意用金玉令救我?” 宁久微撞上他的目光,心跳的又沉又快。 他没有等她回答。在她回神时,他早已经转身离开,背影清薄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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