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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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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起床气没发出去,宁久微一早上都不是很痛快。 不过吃完早膳没多久,就听银烛传来消息。 经查实,礼部员外郎杜淮罪名成立,已经被革职查办。 其实宁久微插手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员外郎有一条罪名是妄议皇室。 大郢锦衣卫所在,便是夜半三更的夫妻夜话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杜淮私下妄议宁王爷,他被查了正好杀鸡儆猴。给那位林家二公子长长记性,上上眼药。 虽然靖仁伯爵府意图不明,但废一个庸臣总归不是坏事。宁久微乐意搭这个桥。 天高云淡,秋意正浓。 折枝院的海棠朵朵绽放。 宁久微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糕点,一面提笔写要呈给陛下的折子。 宁王爷年深日久远在起云台,明宜公主若要去见父王,需给陛下手书上折,征得赦令。 正写着,顾衔章回来了。 他今日回来的倒是挺早。 官服还没换,他走进院子,坐在一旁喝了会儿茶。理了理衣袍在宁久微最爱待的那张醉翁椅上躺下,阖目小憩。 宁久微抬头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写。 “公主。” 银烛端着公主想吃的酒酿紫薯小圆子回来,看见躺在醉翁椅上的驸马,停了一下,欲言又止。 宁久微正好写完了折子,她放下白毫,看银烛想说什么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了。”银烛看了眼驸马,小声说, “就是今天,御史台左寺丞已经被提拔任命,是左少卿了。” 宁久微无甚意外地点头,“知道了。” 她看了看海棠树下歇憩的顾衔章。 虽然并不意外,她就是忽然在想,顾衔章是监察御史,上还有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可怎么感觉这御史台像是他一个人做主似的。 宁久微端起盛着酒酿紫薯小圆子的瓷碗,正要吃一口,又想起什么,抬头对银烛道,“对了,前两天是不是递了张帖子去靖仁伯爵府?” “是的公主。” “差点忘了。”宁久微想了想,“银烛,你和轻罗去府上收藏间挑两件礼物,再去花园剪一束玫瑰花包好,送去靖仁伯爵府。” 宁久微向后倚在圈倚里,思索道,“你跟伯爵夫人道声歉,就说我原本打算去看她,但是和驸马吵架了心情不好,下次再亲自去找姨娘说话。” 银烛应声,“是。” “等一下。”宁久微考虑了一下,“还是你一个人去就好。” 她身边最近的侍女,去一个便差不多了。 “是。” 宁久微吃了一颗小圆子,靠在椅子上晃了晃腿,“和姨娘说的时候,也不用隐瞒太多。唔……就说我发了很大脾气,和驸马闹的很厉害,还要跑进宫去和陛下说要休了驸马。” 靖仁伯爵府以后还有用得到的地方,她知道姨娘不是趋利附势之人,靖仁伯爵也一向只是明哲保身而已。实在不必像上辈子那样,毫不留情,断的难堪。 罢了罢了,这次也还是让她当坏人,做一个任性跋扈的公主好了。 “是,银烛明白。公主放心。” 银烛笑着领命,做事去了。 宁久微吩咐完,继续美美地吃小圆子。 银烛离开后,海棠树下传来一声

轻笑。宁久微抬眸,见顾衔章仍然闭着眼,只不过唇角浅浅勾着。 “公主什么时候还学会两面三刀地做戏了?” “你才两面三刀。”宁久微起身,走过去撞了撞他的腿,“起来,这是本公主的位置。” 顾衔章掀目看着她,漆深的目光直抵人心,宁久微避开他的视线,顾自吃小圆子。 顾大人左手在腿上拍了拍,宁久微瞅他一眼,给面子地挪过去坐下。 顾衔章注视着她柔美的侧脸,声音缓缓,“微臣觉得公主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宁久微心中轻动,玉勺搅着碗里的小圆子, “有什么不一样的。本公主一直如此。” 顾衔章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臣待会儿要进宫一趟。” 宁久微哦了声,“记得把我写的折子带去给陛下。” “嗯。”顾衔章垂眸看了眼她手上的瓷碗,不经意地问了句,“好吃吗?” 宁久微随意地点点头。 她舀了一口正要送进嘴里,却被顾衔章握住手,转了个道被他吃了。 “还不错。” 他把她放到椅上,起身过去拿着她写好的折子,迈着玉树临风的步子离开了。 宁久微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低头看看手上的玉勺。忽然脸红了。 虽然他和她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他也亲过她,可是……可是……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变变扭扭的。 宁久微越想脸越热,手里的勺子都变得烫人似的。 * 两天后,明宜公主前往起云台。 起云台距上京城开外百里。群山环绕,巍峨宫殿立于千百汉白步阶的山顶之上。 马车到了山脚,只有这一条路,纵然是陛下前来,也只能一千步台阶一步步走上去。 虽然台阶很长,不过顾衔章牵着她,走走停停,倒是也没有那么累。 山顶高耸入云,天光直直照下。 明宜公主到了起云台,不想王爷却不肯相见。 起云台明殿是供奉百神之处,书阁藏经,宁王爷每日都会在此抄经。风雨无阻。 宁久微站在殿外,无论怎么求没有用。 她想起十六岁那年生辰,陛下特许她可以上起云台让父王陪她过,那次安禾也闹着想要一起出宫玩。 那年父王送了明宜公主一只桃夭玉镯,却不小心被安禾打碎了。明宜一生气,将安禾腰间的佩环拽下来丢进了起云台的月牙湖里。 分明是安禾的错,父王却罚她在明殿跪了一夜。宁久微又气又委屈,即便贵了一整夜也倔强地没认错,第二天一大早就下山回京了,也没和父王道别。 还有一年前,父王非要她成婚。 她跑到起云台来求父王收回向陛下的请婚旨,可父王独断专行,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小时候父王最疼爱她,那时候宁久微只觉得父王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那次吵架,明宜公主哭着对王爷说,你根本不配当父王。 上辈子在这之后,她就很少再给父王写信了。也三年不曾上起云台。 直到三年后,宁王府出事,她再也见不到父王了。 这次她不要再这样了。 她再也不想和

父王生气了。 明殿紧闭着,宁久微想着那些事,难受地心口一阵阵疼。她跪在外面哭着请求,声音颤抖着,似小兽悲伤地呜咽,“父王,阿宁知道错了。父王原谅我好不好。阿宁以后再也不会和父王吵架了……” 隔着沉沉的殿门,殿外的请求声一遍遍传进来,明殿中的百神都显得更为寂静。 笔尖停顿的一刻,墨水落在锋锐的字迹上,慢慢洇染,毁了一纸经文。 那执笔的手微顿。青岚神色沉着,用丝帕浸拭了墨迹,将那纸经文收到一边。 “王爷。” 铺展开一张新的纸笺,玉石狼毫重新落笔,一字字行下经文。 半晌静默。 “青岚。”男人深沉平静的声音,带着微弱的低柔,“你觉得,公主是不是懂事了?” 青岚低着眉目,“公主明白王爷的苦心,自然就会懂事的。” 那声音极轻地似笑了声,“那本王倒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懂事。” “王爷,当真不见公主吗?” “不见。” 哭够了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忽晚。 宁久微跪的膝盖都疼了,可是父王最终也没有见她。 她只能在殿外跪了三拜。 走前,宁久微回头凝望着起云台宫殿,心绪平静了许多。她知道父王从来没有生她的气。 不要紧,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她不会再让父王离开她了。 宁久微跪的太久,膝盖一阵阵疼。回去的时候走下石桥的台阶,腿一软就要往前栽去。宁久微觉得自己要摔倒之际,手臂上忽然多了一道力,拉住她扶稳了。 宁久微抬头,少年郎君疏朗俊雅,目如朗星。 “明宜姐姐。” 眼前少年的眉眼和她记忆里的新君陛下重叠,宁久微怔愣片刻,才总算回神。 煜王宁彻,亲生母妃身份低微,自幼被扔在起云台长大。他在起云台无人问津,过得辛苦。后来却有幸得宁王爷教养。 其实上辈子宁久微和宁彻并无太多交集,也没多深厚的情谊,但她记得煜王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好,一回归京城就去见了她。许多时候他也都暗中帮过她。 宁彻始终感恩父王对他的好,所以后来他登基,依旧将她视作亲姐姐,还承诺一生都护她无虞。 “臣弟见过明宜姐姐。”宁彻朝她行了一个礼,微微笑着。 宁久微上辈子的这一年没来过起云台,所以也没有遇见他。他们在京城才第一次见面。 这次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忽然提前了许多。 宁久微不自觉扬起一个笑,还得装着不认得他,“你是……煜王爷?” 他颔首,“宁彻。” 宁久微朝他笑了笑,“多谢。” 宁彻:“我自幼在起云台长大,明宜姐姐自是不认得我的。” 宁久微:“那王爷怎么认得我?” 宁彻:“明宜姐姐从前来起云台,我都远远见过。” 宁久微:“那我从前怎么从没见过你?” 宁彻低头弯了弯唇,“我不便见明宜姐姐。” 他在起云台也并非是自由的。 宁久微有些怜爱地望着他,“那我以后再来,还能再见到你吗?”

宁彻抬头,眼睛明亮,“如果明宜姐姐想见我,自然可以。” 他说,“在起云台这么多年,只有皇叔待我最好。宁彻以后也会对明宜姐姐好。” 宁久微弯了弯眼睛。 宁彻:“只不过宁彻是一个只能禁在起云台的王爷,远离皇城,明宜姐姐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宁久微安慰他,“说不定你以后就可以回去了。” 何止能回去,你以后还能做皇帝呢。 宁久微在心里感叹。 宁彻勾了勾唇。 残阳几缕,时间不早。 和宁彻分别后,宁久微找到坐在园子里饮茶的顾大人,和他一起下山。 低头望着朝山脚而去,看不到尽头的千步阶,宁久微腿酸疼的愈发厉害。 她偏头看向顾衔章。 公主清澈的目光注视着他,顾衔章侧目,同她对视良久。 她不说话,他也权当看不懂她。 漫长对峙后,宁久微有些生气地蹙起眉,别过脸理直气壮道—— “顾衔章,你背本公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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