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远的表情渐渐兴奋起来，“耿飒，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产生意识的动物？” 耿飒斜睨他一眼，“你想干嘛？” “搞几只。” 她差点一把滑了方向盘！ 搞几只？！ 他以为饭店点菜呢！ 耿飒立刻摆出“你想都不要想”的表情。 “不可能，这次的行动目标就是消灭城市区域所有的、全部的、一切的动物，懂？” “那……搞一只？” “啧！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申远噘起嘴巴，“什么脑残计划！” “对不起，我是个军人，再脑残的计划我都要执行！” 申远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也觉得这计划脑残？” “……申远，你是不是以为我开着车就没法揍你？” 申远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吉普飞快向前驶去，很快就追上了最后一辆卡车，申远摇下车窗，伸长脑袋向卡车里望去。 “叭、叭叭。” 卡车鸣响喇叭，似在警告。 耿飒：“申远，把头缩回来。” “我看一眼都不行？”他头都没回地说道。 “行呀。” 耿飒说道： “这些卡车看上去像是农贸市场的车辆，应该是配合此次行动，统一送到B区去销毁的。 “等到了B区，我帮你协调一下，你想怎么看怎么看，进笼子里看都没人管你。” 申远回头，质疑道：“万一开到地方，这些动物要直接送去屠宰怎么办？” 耿飒不以为意，“那就叫他们等一下。” “等一下？特事处那么大的面子？” “当然。”耿飒一脚油门，加速向前开去，“我可是特意拜托处长打了电话。” 申远顿时拉下脸来，又是那个男人…… 他沉声道：“那个男人说话那么管用吗……” “你以为我们处长是谁，军警两部谁听到喻云征这个名字不要敬他三分？” 耿飒斜睨了他一眼，“也就你敢当着他的面大呼小叫了。” “是吗？”申远语气冰冷，“那他的面子就借我用用吧。” 说着长手一伸，按响了汽车喇叭。顿时，刺耳的声音传向远方。 “申远，你想干嘛！”耿飒叫道。 此时，吉普大约开到卡车车队中间的位置。听到这鸣笛声，整个车队都纷纷摇下车窗。 耿飒这才发现，开车的竟一水的黑色警服——是警戒所的人。 看来农贸市场的车被他们征用了。 申远也将脑袋探出车窗，“特事处的，停车检查。” 耿飒：？？？！！！ 你在说啥！！ 申远却转回头，满脸堆笑： “你说那个什么处长面子很大是吧？我说停车检查，他们会同意吧？” 耿飒哽住，她现在只想敲死这个惹祸精！ 他哪里清楚，平日里警戒所就抱怨特事处伸手太长、指手画脚，表面虽称兄弟部门，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对特事处的作风颇有微词。 现在申远搞出这么一出，可真真
是将特事处的“霸道蛮横”坐实了！ 既然走也不是，赔礼道歉也不是，耿飒所幸心一横，一脚油门冲到车队最前面，再次鸣笛示意后，转眼挤入对方车道，在安全距离上将车头一横，停在了马路正中央。 数十辆卡车被骤然逼停，伴随着尖厉的刹车声，车轮与地面擦出点点火星，一股难闻的橡胶味扑面而来。 耿飒已经能想象到警戒所那帮人此时如何的骂骂咧咧了！ 她瞪了申远一眼，“你别下车，我叫你下来你再下来。” 说完尤为不放心地又威胁道：“你若再不听话，小心有命去，无命回。” 在得到申远乖巧的回应后，她跳下车来。 两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警员早就下车等着她了，看警衔，一个是一级警员，一个是二级警司。 此时两人均是怒容满面，就等着破口质问了。 耿飒收拾好表情，拿出了特事处的强硬尊严，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两人先是看清了耿飒的模样，雪肤红唇，风姿绰约，不由得纷纷怔住，胸中怒气已消了大半。在看到她的军衔时，脸上只剩下了恭敬，慌忙上前行礼。 耿飒不由得舒了口气，也回了个军礼。 “这是准备拉去哪里？” “B区。”那位警司回道：“农贸市场收购的，配合野战旅进行销毁。” “辛苦了。” 耿飒说道：“我车上有位研究人员，方便检查一下这些动物吗？” 特事处做事从不会解释原因，每当他们出现，总会携带一些特殊任务，旁人也不便多问。而且，看耿飒军衔，这任务怕还不小。 警司立刻同意了，传令让所有卡车将雨布掀开，给特事处检查。 “谢谢。” 耿飒恭敬说道。 看到如此大动干戈，她心里也挺抱歉的。 对面一众忙来忙去的警员一定没想到，他们这任务是某位脑残专家，喔不，某位脑专家临时起意的。 耿飒攥了攥拳头，等会儿回车上，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她将申远叫下车，两人围着车队转了一圈。 笼子里关着的猪牛羊，都是农贸市场里常见的品种。 它们的目光清澈而混沌，任人宰割而毫不知情，丝毫没有紧迫感危机感，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产生智能的表现。 耿飒看不出头绪，只转了一圈。 申远倒看得仔细，不仅围着车队转了三圈，还又是掰眼睛、又是扯耳朵的，有的还要拿鼻子嗅一嗅，甚至模仿动物的叫声，引得笼子中的一众动物齐齐引吭高歌。 刚才的一级警员一直小脸红扑扑地看着耿飒，此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道：“这是检查传染病吗？” 传染病？ 喔，对，还是特事处放出的口风，动物身上有瘟疫。 耿飒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警员又说道：“怎么也不戴个口罩？” “呃……” 耿飒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邀请的传染病学专家还在广播中呼吁民众戴好口罩、做好防疫，警戒所的人也颇为听命，基本都戴着口罩。 而她——舆论的制造者，甚至装都懒得装一下，真是个讽刺。 耿飒微微一笑，“落车上了
。” 警员慌忙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枚递给她，“我这儿有。” 耿飒接过来戴好，“谢谢。” 警员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那位警司“咳”了两声。 双方都不再说话，默然地等待检查结束。 不多时，申远走了回来。耿飒再次感谢警戒所的配合，便各自回到车上。 数十辆卡车重新上路，但吉普却迟迟没有发动。 车厢里“砰”的一声巨响，申远登时抱头，眼冒金星，“你干嘛？” 耿飒甩着拳头，“等会儿去了B区，你再如此擅作主张，我直接给你爆头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了……” 申远瘪嘴小声说道：“若不是你老提那个处长，我才不会……” “说什么？！”耿飒又伸出拳头。 “……没什么……” “到了B区，你想干什么和我说，听到没？” “听到了。” “大点声！” “耿飒，你说话就像兵油子。” “不好意思，我就是！” 申远头上再次受到一记暴击，天灵盖都向里灌着冷风。 他吸着气，泪眼汪汪道：“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很好。” 见他终于服气，耿飒才问道：“刚才你都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