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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小刁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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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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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王夫人走后,姜谦听周燕珠回来说起在西跨院的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当着王夫人的面,竟说自己定过亲?”姜谦一阵头痛,“这,这孩子,真真要了本侯的命!” 周燕珠立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嫣儿如何没有定过亲?靖王爷的六十八抬小定,还躺在库里呢。” 周燕珠本是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如今箭在弦上,她却拿腔拿调起来了,端看姜谦如何收拾这残局——最好的结果,是教太子领了情,却教姜云嫣坏掉声名,想嫁也嫁不成。 “这……”姜谦踱来踱去,心想,这教他如何与太子解释?先头是顾忌太子多虑才没有说,现下却错过了说的时机,太子兴兴头头来提亲,他却说已定过亲,这不是举着巴掌打太子的脸么? 姜谦觉得,这事攸关天家颜面,事关太子声名,只怕不好收场。 “不行。”姜谦突然收住脚步,吩咐良孝备马,“随我去一趟太子府!” “侯爷……”周燕珠不知道姜谦要干什么,却见他急火火地拔腿就走,根本没时间理会自己。 本来,周燕珠见府上有望与太子结亲,便想借这机会,让姜谦求了太子,向圣上讨个恩典,改立她生的姜云林为世子——毕竟,姜云继已战死多年,锦乡侯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总不能教世子之位虚着。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竟闹出这档子事来。怪只怪姜云嫣那贱蹄子,也真豁得出去! 周燕珠不想将自己的萍儿送给太子作妾,可近日来听闻太子的种种打算和安排,对姜云嫣殷勤有嘉,周燕珠心里又酸羡异常。眼下闹成这样,也不知太子还要不要那贱蹄子? 未等周燕珠说什么,姜谦便急火火走了。周燕珠跟出来,远远看着姜谦的背影,有些发怔。 哎,怕只怕,横生变故。 …… 话说大冷天儿的,姜谦满头大汗地到得太子府,通禀后便进到太子起居的静兮堂门前,一头跪在院里的青砖地面上,向太子坦承靖王曾于冬月之初,送来彩礼要娶云嫣之事。 太子听见动静,从屋内急走出来,只见外头天寒地冻,姜谦跪在殿外惶惶然道: “是、是靖王殿下执意求娶,老臣没有置喙的余地……他与小女,也没有过媒纳采之礼,”姜谦睃了一眼太子脸色,“是老臣一时糊涂,才没有禀给太子殿下知晓,请太子殿下饶恕老臣无心之过……” 孰料,太子非但不生气,反而扶了姜谦起身道:“侯爷何故这般?快快请起,进屋说话!” 姜谦抬眼看太子,不解其意,只得起身随着他进了静兮堂。 太子命人奉上热茶,替姜谦暖和身子。又坐了一阵,方把左右都遣下去,才道:“侯爷不必自责,王夫人早回来一一禀过。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我知便是……” 姜谦闻言,心中更是忐忑,拿着茶杯的手就有些抖。他又想起身往地下跪,却听太子伤神一叹,道:“目今这情形,也实属无奈。四弟遇贼人陷害,怕是再不能议亲,辜负了嫣儿……好在皇祖母对嫣儿甚是喜欢,与孤说定要见上嫣儿一见,择日还请侯爷允嫣儿随我进宫。” 太子一口一个“嫣儿”,语气恭敬客套,直听得姜谦寒毛倒立。姜谦向来清楚,太子性情温和,行事却深不可测。太子拉拢自己,广纳贤良,豢养门客,为的是防范着谁。 而自己,偏偏差点跟靖王成了翁婿。 即便如此,太子不仅不怪罪他,还想继续迎娶嫣儿。姜谦心中疑窦更深——太子如

此轻轻揭过,不知是果真豁达至此,还是心中另有所图? …… 那日姜谦回到锦乡侯府,已是掌灯时分。他满腹疑问回了府,又揣着忐忑过了两日,果然太子府差人过锦乡侯府传话,要姜云嫣明日进宫。 不但进宫,还是先将云嫣接到太子府上,随太子一道进宫。 按大梁朝的仪节,婚前见面是不吉利的——“礼前见一面,婚后难相见”——是以男女大婚之前,要谨遵不见之礼。可云嫣不过是太子的妾室,与太子倒也不用拘着这样的礼节。况且,命云嫣随太子进宫又是皇太后的懿旨,无人敢违逆。 姜谦遂命人将云嫣请到万怡堂。见云嫣神情蔼和、容色平静,姜谦咳嗽两下,试探着问:“近些日子,嫣儿可是置办了新的首饰衣裳?” 姜谦知道云嫣的小性子,倔强又执拗,若是硬来,难保她不会以死相拼。所以只能拐弯抹角探她口气,慢慢晓之以理。 云嫣此刻穿着一身新做的水红色杭绸素面褙子,闻言对身后的青笺道:“向来细软都是你收拾着,你禀给爹爹听罢。” 青笺上前,朝坐在太师椅上的姜谦禀道:“回侯爷,府上新近替小姐在永晟绣坊定做了一身儿襦裙,在翊德绣坊做了一件漳绒斗篷,在水月阁订做了一件织金合欢褙子,在永昌阁打了一副玉钗、一副耳珰,在泰丰楼打了一套碧玺头面和一对儿累丝白玉镯子……” “甚好,甚好。”姜谦听青笺一径禀告,又觑见云嫣面色尚愉悦,清了喉咙道,“既然衣裳首饰都时新齐全,嫣儿,明日太子殿下便接你进宫,面见太后……” 姜谦说到此处,也不敢往下细说,端看云嫣的反应。 谁知,云嫣并没有作声。 见她没有二话,姜谦如释重负,赶紧又道:“随太子殿下进宫面见太后,这是姜家满门的荣幸,多少人家求而不得!嫣儿放心,你母亲会亲自陪你前去太子府,处处为你打点好,你不必操心……” 云嫣仍是不作声,只把一双清目细细将姜谦打量着。 姜谦见她如此,有些不自在,神色稍显尴尬。他又起身在前厅里踱了几步,语重心长道:“嫣儿,爹爹知你挂心旧事。听爹爹一句话,无论你嫁与不嫁,无论你嫁到哪里,你都是姜家的女儿。你的行止作为,都牵连着府上。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咱们家一步都不能踏错,锦乡侯府满门的兴衰,都系于你们身上了……” 云嫣眼望别处,却仿佛把姜谦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了,忽然开口道:“明日,不必劳动母亲。嫣儿自幼进过宫。” 姜谦见她同意随太子入宫,一时大喜过望。又听她说不用周燕珠陪着,也不好驳了她。转头便命西跨院的婆子丫寰好生收拾,仔细侍候着,预备明早寅时,服侍大小姐动身去太子府。 …… 晚间,姜谦依旧打算去水月居,在张莺儿屋里留宿。莺儿近来媚得似水,特别是从洪庆山回来,直教姜谦意惹情牵,巴不得日日别在腰间,挂在身上才好。 姜谦在万怡堂用过晚饭,便抬脚往水月居去,由良孝提着料丝灯在前头引路。 走着走着,姜谦忽地想起,对嫣儿进宫一事,周燕珠竟未置一辞。而嫣儿,竟也顺从地应承下来,没有二话。细细一想,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姜谦驻足,转头盯着云嫣住的西跨院的方向——他这个女儿自幼诡计多端, 姜谦忙吩咐良孝:“你去华祝苑走一趟,替我叮嘱夫人,明日大小姐进宫一事,务必要她亲眼盯着,决不能出了岔子!”

> 良孝应是,眼看着水月居已在前头,赶紧将侯爷送进屋去,而后拔腿往华祝苑去了。 姜谦自己则进了水月居。一进屋,就见莺儿正拿着一根簪子轻轻拨那蜡烛的芯子,转眼见姜谦来了,便乖巧地上前行礼,道:“侯爷万福!” 姜谦一把搂过她,笑道:“晚饭可用过了?” “用过了。”张莺儿甜笑道,“正等着侯爷来,一道用茶呢。” 说着吩咐小丫寰含巧,将她刚刚沏好的大红袍端上来。 姜谦仍搂着张莺儿,拿脸贴着她的小脸,吸着她的味道,低声问:“怎么换人了?” 平日里,只要姜谦来水月居,都是张莺儿身边一个憨憨的丫寰——名叫润秋的——在侍侯着,不想今儿却换成了年轻漂亮的丫头含巧。 张莺儿巧笑倩兮,答道:“身边儿的人自然得勤换着。不然,侯爷每回来,都是那几副旧面孔,只怕会失了新鲜滋味……” 张莺儿自己就是婢女抬上来的,总防着身边的奴婢借机上位,原本是揣着这点小心思,却惹得姜谦哈哈大笑。 姜谦曲了手指刮她的脸,笑道:“让本侯看看,还新鲜不新鲜?” 张莺儿很是受用,却娇嗔道:“若是不新鲜了可怎么样呢!莫非,侯爷看上了润秋?” “什么?小娼妇。”姜谦恍然一笑,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里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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