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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小刁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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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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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辽东已到了最寒冷的时节。弓裔国新罗城的炮台山上,已有人冻死在道旁。 与其说是冻死,不如说是饿死的。自从靖王被罗昌顺带来的弓箭手射中,倒在了城楼上,新罗城的边民便再没吃到过大梁的一粒救济粮。天寒地冻,田地里没有一颗吃食,连野地里的树皮都被扒了个精光。 弓裔国的边民饿极,聚集在新罗城中的流民越来越多,一簇一群,挤挤挨挨,流落道旁。天寒地冻,连烧火的柴禾都不易寻得,只能许多人挤靠在一起取暖。人人都瘦得皮包骨头、面色蜡黄、眼圈青黑,有人饿得连连□□,眼前已现幻像,哀哀道:“什么时候,能有口粥喝啊……” 听了这个□□,蹲在他旁边的老头道:“粥?哪里有粥?粥原是大梁的王子给的,可是大梁的王子,现在死了!” 远远有个黑脸膛的,接嘴道:“是被炮台山的土匪射死的!” 大伙儿明白过来,前一阵子有粥喝,还发救济粮,原是大梁王子布施的恩惠。明白过来,就有人指着新罗城上的守军骂道:“你们这帮狗杂种,你们不去杀土匪,倒教土匪杀了救命的菩萨!” 饥饿,能给人一种力量,特别是当人在尝过饱的滋味之后,那种饥饿更甚,那力量更加无法遏制。新罗城里流民越聚越多,更有胆大的聚在了城楼底下,饿极了,跟弓裔国的守军抢吃的。有个黑脸膛的,对着守军嚷嚷,要他们杀尽炮台山的土匪,将救命的菩萨还回来。 当晚,新罗城内饥民暴动,借着夜色杀了守军三十多人。弓裔国守城的指挥使朴济臣大怒,下令逮捕恶民。搞得新罗城内军心不稳,民心浮动,鸡飞狗跳。 此时盘踞在炮台山的土匪寨子里,也不安生。 土匪头子金满命人将罗昌顺捆了,按在地下,问:“箭是不是你射的?你箭上有毒?你射的是毒箭?你他妈的心肝比耗子粪还黑,老子剁了你!” 他们为匪为盗,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背上血债。金满知道,李氏王朝不把他们当人看,可靖王将他捉住,又奉为上宾,还将他的家人接去照顾。不仅如此,后头还将他全须全尾地放了回来。金满感念靖王的恩情,可如今靖王却被他的手底下一支冷箭射死,他这是忘恩负义! 罗昌顺却在地上梗着脖子,瞪着眼珠,吼道:“是!人是老子杀的!老子杀了敌国将领,老子应该领赏去!该李家王朝给老子封个官儿,当个土地老爷!” 金满冲上去一脚,把罗昌顺踹翻在地。又揪起一旁那弓箭手的领子:“你说!你他妈的到底上了毒没有?” 弓箭手吓得涕泪横流,拼命摇头又点头:“有!没有!箭上……箭上没有毒啊!” 他还有句话没敢说:他的箭是射出去了,可他当时竟看见别处也放出一支箭,向靖王射去。他还未看清,那冷箭就已经射中靖王,靖王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那弓箭手跟着二当家出去,本想立功请赏,回来可不敢说是别人射杀了靖王。况且靖王倒下去,胸口上确实插着一支箭。当时想杀靖王的人那么多,说不定是哪伙人干的,还可能是新罗城的守军射的箭也未可知…… 话说大梁的京城里,也是冰天雪地。 闫光那日被撵出了锦乡侯府,回到了绣坊,心中却是怒怨难平。 肖月娥见他回来,奇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绣活儿他们认了吗?” 就见闫光一言不发,将手里的包袱撂下,抬脚就往后堂走。肖月娥追着问:“问你呐,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府上对咱们绣样特别满意,请你吃席了?”

; 闫光却是站住了,回头道:“月娘,我不回大同府了,就在这边分号帮你,行吗?” 肖月娥正有此意,这边要做一大批制式衣裳,自然需要人料理。却又听闫光解释道:“锦乡侯府认了咱们的绣样,咱们要开始忙活了。” 肖月娥心头一喜,却是清了清嗓子,道:“你在这边可以,就是京城里花销大,你的月例银子可要少二百文!” 闫光浑不在意这些,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月娘,你在这边人脉广,能不能帮忙打听个事儿?” 肖月娥见他神色复杂,眼里却分明藏着痛苦,便满口答应道:“不就是打听个事儿么?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没有我肖月娥打听不到的!” 闫光点点头,却是艰难地开口,道:“你帮忙打听打听……未央大街锦乡侯府的侯爷姜谦,最近是不是新纳了个小妾?” 肖月娥听完,竟有点懵——这锦乡侯府的家长里短,闫光一个大老爷们儿打听这个来做甚? 正纳闷,突然听见宝儿的哭声传来。奶娘急慌慌抱过来,说:“月娘,不好了,不好了!宝儿吞了顶针!” “什么?”肖月娥一惊,看宝儿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多半是被吓着了,“你快说,怎么回事?” 奶娘这才道:“刚刚宝儿爬上了大板箱,翻开那个衣柜顶上的铜盒子,把颗顶针拿出来玩,却不小心吞进了肚里去!” 顶针?哪儿来的顶针? 肖月娥刚想张嘴骂人,却猝然想起,那衣柜顶上,却有一颗银顶针——那枚顶针,原是闫光先头托她送给赵青瓷的顶针。因顶针是白花花的银子打的,肖月娥贪图那三分银子,便自己私吞了,偷偷地藏在了衣柜顶上的盒子里。 却不想,今天宝儿爬上那柜顶,找到这个亮晶晶的东西出来玩,还不小心吞了下去。 人活于世,坏就坏在一个贪字上。 现下倒好,肖月娥还没沾到那银顶针的半点财气,倒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 隔天锦乡侯府的华祝苑里,周燕珠喜眉笑目地将黄阁老的夫人迎进了屋。 黄夫人今日前来,便是来向周燕珠道喜的。她听太子身边的宁公公说了,太子不日便要纳姜家长女为妃。黄夫人一想便知周燕珠事成,果真狸猫换太子,保住了她的萍儿。 虽然周燕珠欲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毒计没有用成,可却误打误撞,教太子碰见了姜云嫣。这可不是她周燕珠要坑害她,怪就怪这小妮子自己平素没规矩惯了,没事儿竟往前院儿里逛!这一逛,还就教太子看上了眼! 可是,那小妮子怎么就那么香?她何德何能,竟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一见钟情? 总之,云嫣教太子看上眼这事,同样教周燕珠心里极不受用。 见黄夫人笑逐颜开,周燕珠却楚楚可怜道:“姐姐说的是,太子侧妃,往后就是皇妃,这辈子便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也不知,那小妮子是哪里修来的福,竟教太子殿下一眼相中了!” 黄夫人却理了理衣袖,不咸不淡地道:“不是那小妮子有福,是太子啊,本就认识她。” 周燕珠闻言睁大了眼睛:“什么?本就认识?” 黄夫人神秘道:“前一阵儿,我听永晟绣坊的老板娘说,说是她们家曾有一个绣娘,得了太子青睐,要抬为侧室……” 周燕珠打断她道:“确有此事,姐姐!前一阵子我领着萍儿去永晟绣坊做衣裳,就见太子的车马,

停在那绣坊门口……” 黄夫人笑道:“可见所言不虚吧?可是你猜怎么着,那绣娘后来去了趟大同府便没了音信,突然就失踪了!太子翻遍了天上地下,就是找不到她……听宁泉说啊,这位绣娘长得跟你那前房的女儿,颇有几份相似……” 周燕珠心中一惊:“如何相似?” 黄夫人老神在在地道:“长得是一模一样。”又道,“你道是为何,你们府上的针线都交给了永晟绣坊?” 周燕珠惊得捂了嘴巴。 可是,周燕珠暗忖:一个绣坊老板娘,是如何得见姜云嫣的?莫非是姜云嫣住在镇国公府上的时候,去做过衣裳?转念一想,便是光顾绣坊,姜云嫣又如何会扮成个绣娘?这里头必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哼,这个小贱蹄子,为了勾引太子,竟不顾礼义廉耻,到那种三教九流之地厮混!这种浪荡不要脸的货,都不用她作践,自己生来就贱到骨头里了! 见周燕珠一脸怒懑,黄夫人笑道:“肖老板还托我打听,问你家老爷,是不是新纳了小妾?” 周燕珠不明所以,苦着脸道:“姐姐,我哪里还敢让老爷纳小妾?一个张莺儿就够我受的了!说起莺儿那小贱蹄子,我就来气……我抬举她,让她服侍老爷,她倒得寸进尺,竟想给老爷生个小野种!她当初可是答应了我,每日按时服避子汤的。现下却是天天装可怜,喊肚子疼……” 黄夫人笑道:“小贱人们不都是一个样儿?我们家新来那一位,也是心比天高,巴不得骑到我头顶上去,见天儿的跟我折腾……哼,也不看自己长了个什么脑子。” 黄夫人手段了得,黄阁老的新欢在府上的日子必不好过。有黄夫人言传身教,周燕珠也教张莺儿吃了许多苦头,完全不顾念一丁点儿曾经的主仆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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