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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宦成虎(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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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亭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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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不知,只是摇头。 齐芙双眼看着那博山炉,忽而自嘲一笑:“陛下之所以赐我如此贵重的古物,无非是想堵住众人之口。否则,以我罪臣之女身份,后宫前廷议论之声不会断绝。” 齐芙知道,魏杞泽不愿旁人议论此事,无非是怕影响自己明君形象。 可魏杞泽却不知道,他将这博山炉恩赐给自己,却是让自己成为后宫妃嫔心中之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自古的道理。前世五年,因这盏博山炉引发的祸事,不止一桩。 起初,齐芙并不在意,即便有妃嫔把手段使到自己眼前,她也能轻松化解。可到了后来,当自己的身体已再难撑起神思之时,那些争风吃醋的腌臜龌龊手段才终于显露出作用。 博山炉的烟雾仍在缭绕,身死那一年的种种事情浮现眼前。 齐芙闭眼,没有回顾的心思。 前世,她不在意这些加速自己死亡的招数,如今,她同样不在意。她始终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魏杞泽。 “他既要用此物彰显圣宠隆恩,我若将其收入内殿珍藏自赏,岂不辜负陛下用心了。” 既然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刺,齐芙心一横,干脆将这博山炉放在花厅,让来往之人都能瞧见。 春末的午后,花厅之中本就蒙着一层薄薄热气,又被熏香一盖,更显得有些发闷。 就在这样的香雾微醺中,宫门守侍进来传话,说是康王身边的护卫指挥使寅欢在外求见。 文竹抬头,略有些惊讶地看向齐芙,却见她面色并无讶然,只是理顺了长袖上的褶皱,便抬手允准守侍放寅欢进来。 来者寅欢,是康王府上护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 雳朝有制,亲王可建护卫指挥使司,甲士数量三千到万九千不等,皆隶属兵部。常时作王府护卫,亲王随身,若有征调则需听命于朝。 在王之建立校事司的当口,康王派出心腹寅欢前来,所为''''何事已是昭然。齐芙面上含笑,斜斜靠在圈椅上,静等寅欢进来传话。 文竹不明其中之事,略有担忧道:“娘娘,寅大人是康王殿下亲随。他来找娘娘,怕是带着康王殿下之意。” 齐芙噙笑,并不回答。文竹将她搁在茶桌上的团扇双手提起来,又立到她身侧轻轻摇风,仍有些不放心道:“康王殿下如今虽暂理国事,却也不至于将手伸到后宫中来吧。” 文竹实在担忧,前几日娘娘乔装出宫,恰好赶上司礼监掌印黄海寿差人来问自己话。他们虽不知娘娘出了宫,却知道娘娘私离延庆宫去向不明。因此,黄海寿才会有那一番告诫,提醒自己谨记陛下交付任务。 实在是吓破了胆,才会天马行空的害怕,唯恐今日寅欢前来,是和娘娘那日离宫有关。可瞧着娘娘面色端正平和,又隐隐觉着应该不是为着那事儿。 很快,守侍便领着王府指挥使寅欢到了花厅外。 随风轻摇的薄纱隔开里外,寅欢立在阶下,抱拳行礼。 “末将见过绮妃娘娘。” 薄纱摆动中,隐约能看见寅欢的身形。齐芙抬眼看过去,只看出他的个子似乎比王之还高。和瘦削弓腰的守侍站在一起,更显得高大壮实了。 “文竹,你暂去旁边候着吧。” 文竹领命,悄声退到花厅一侧的小间中。 花厅之中,一时寂然。齐芙看着纱帘外的寅欢,语带笑意:“寅大人今日前来,是奉康王殿下之命?”

寅欢颔首,仍是抱拳之姿,朗声答道:“娘娘睿智,末将正是奉命而来。” “上来吧,”齐芙面上挂着一抹浅笑,伸手一勾,示意他上台阶,近前传话,“康王殿下想让你说什么,上前一步说吧。” 寅欢是个耿直武将,见绮妃允准,便垂手走上台阶,停在入花厅的最后一步台阶上。 一道纱帘内外,两人距离已不算太远。寅欢微低了声音,将康王所言全数传达。 “绮妃娘娘,殿下请您到东苑南池月台一见,说有要事商议。只是此事不宜张扬,步撵恐怕惹人注意,还请劳烦娘娘随末将一同从小路前往。” 东苑南池,可赏百里荷塘,是宫城中一大景致。可眼下还未到夏日,荷花也未盛开,康王要与自己在南池相见,想也知道与赏景无关。 无关赏景,只是寻个僻静处说话罢了。东苑南池这地方,寻常宫人不会擅去,妃嫔内官若无事宜,也不会进入。 齐芙跟着寅欢,穿过一条从未走过的小路,用了比正路少一半的时间,便走到了南池。 远远地,云龙御路的台阶之上,齐芙已经看见康王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一身朱红蟒袍,在一片碧水澄澈中更显惹眼。 齐芙眉眼一沉,慢步走了过去。快到月台时,寅欢止步,颔首道:“绮妃娘娘请,末将在此等候。” 齐芙看他一眼,竟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人,齐芙了解不多。只知他是康王开府之初便入了王府做护卫。少年事主,一步步从甲士走到指挥使,想来是忠心耿耿的。 齐芙收了眼神,慢慢走近康王,踏上台阶。 东苑南池的月台,上有一座八角凉亭。沿着台阶向上,能看见台阶望柱之上雕刻螭首云纹。等走过台阶上了八角亭,入眼便是青绿点金彩画,水磨灰砖的墙和地,墙裙之上是汉白玉雕琢的须弥座。 华美尊贵至极。 齐芙前世也曾来过此处几回,只是那时候都是陪着魏杞泽前来,全无半分欣赏心思。 如今再看,竟觉得很是陌生。 八角亭中,康王早已看见齐芙的身影,在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悠悠开口:“绮妃娘娘来了。” 二人虽已是合作关系,可因着一些不便言说的原因,每每见面都不免有些尴尬。 齐芙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种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狠毒。可在那狠毒之上,又很不由心的蒙着一层和善。 别别扭扭,怨气十足。 齐芙本就只拿他当工具,也正因着他对自己有这份怨气,二人合作才能达成。因此,即便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齐芙也只当看不出来,笑盈盈向他走近两步。 “殿下差身边亲随来传话,可是有什么要事?” 康王魏杞呈开门见山:“王之组建校事司,是皇兄的意思?” 齐芙不傻,自然不会做那个率先托盘而出的人。 “王之的事,殿下何不亲自问问王之?” 八角亭中,魏杞呈脱了平日和善伪装,眉目间的冷意凛然,若是胆小者见了,怕是立刻怂到恨不能将五脏六腑都吐露出来。 可就在这样的极寒目光下,齐芙依旧笑意嫣然,半分慌乱都没有。 魏杞呈越看她的笑容,越觉心中不悦。 不过是稍有几分姿色罢了,也不知哪里来的本事,竟能将皇兄一颗心都攥住了

。 “本王觉得,若事涉王之,问娘娘该是最合适的。” “哦?殿下何出此言?” 魏杞呈近前一步,高大的身子颇有几分压迫,“本王猜想,若是娘娘不肯开口,便是将王之打死了,应当也是半个字都问不出的。” 齐芙笑意骤然冷下来,方才还弯月一般的眼睛,立时瞪出火光,“殿下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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