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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宦成虎(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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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则有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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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不敢答话,只沉沉垂着头,贴地的手掌发颤,连带着衣袖都不住抖动。 她如此反应,更令齐芙心中的不安加剧。 眼下文竹不在延庆宫,小宫女连她去了何处都不敢说,摆明了是有事发生。 咬紧牙关强撑之际,齐芙想起自己离宫前对文竹所言,全然是个笑话。 【别怕,我定会好好回来的。将来若陛下知晓此事,我豁出这条命,也不会再让他迁怒于你们的。】 齐芙闭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不要吓到眼前已如露珠般危颤的小宫女。 “本宫不曾苛待过你,你何必怕我?文竹去了何处,你知与不知,总归能答个话吧。” 小宫女闻言却似更恐,撑着身体的手肘已开始大幅晃动起来。 齐芙看着她,心中清明。 眼前这小宫女虽不敢开口,却被身体语言出卖。若她当真不知情,大可坦诚道一句奴婢不知。可她如此惧怕自己,已到了反常的地步,显然是知道什么。 事关文竹,齐芙的好脾气再难维持。在小宫女的沉默与恐惧中,齐芙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 “本宫再是宽厚,却也不容没规没矩的人。你若说不出话,不如改去景阳宫伺候吧,那里倒是不需你多话。” 景阳宫,是拘禁方格玉的冷宫寒地。 小宫女魂不附体,筛抖般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齐芙,颤颤开口:“娘娘......” 齐芙打断她:“本宫再问你一次,文竹在何处。” 小宫女听出,娘娘此话是不得不回了。可她既担忧露出风声被那边来人问责,又怕真被娘娘遣去景阳宫烧冷灶,难为得紧。 两相为难中,若能想个折中的话躲过此劫便好了。 微热夜风袭来,吹动小宫女腰间宫绦。随着长穗的豆绿宫绦一晃,小宫女嫩如丝的声音也隔风传来。 “回娘娘的话,奴婢也不知文竹姑姑去了何处。只是今日、今日刚到未时,似乎看见文竹姑姑独自出了延庆宫......” “她可有说因何出去?” 小宫女连连摇头:“奴婢当值洒扫,并未近前去问。况且姑姑的事,也不是奴婢能随口过问的。只是、只是奴婢猜想,文竹姑姑左膝有伤,往日都是太医院的许恩粮过来送药。这几日不见许恩粮来,兴许姑姑腿伤发作,自行去太医院拿药,也是有可能的......” 许是心虚的厉害,话到最后,小宫女的声音已是越来越轻。 齐芙逮住她的话尾反问:“太医院在千步廊以左,若她真是去拿药,也不会一趟来回,就走上好几个时辰吧。” 说话之时,齐芙的心,已经狠狠沉了下去。 小宫女的话满是漏洞。且不说来回时间对不上,便是时间对得上,文竹也绝不可能独自一人去太医院拿药。 她向来只用白呈远亲自备的药,且都是白呈远亲自送来,或是遣亲带的许恩粮来送。此次魏杞泽出宫巡狩,白呈远身负奉诊御体之责,自然是要随驾左右的。而那许恩粮作为白呈远的学生,此番也被他一同带出了宫。 齐芙记得,在魏杞泽离宫后,自己曾和文竹闲聊过,文竹也曾提到,说白呈远出宫前,已为她送来了足够一月的药量。 既是如此,那她就绝不可能是去太医院。 齐芙已经想到,文竹不在,应当是跟自己今日离宫有关。 默了一瞬后,齐

芙正欲下令让全院宫人都来问话,却听一声声微弱喘息声自身后传来。 顷刻间汗毛倒竖,齐芙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见方才还如惊魂小鹿一般软绵的小宫女,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朝着宫门方向大喊:“是文竹姑姑!娘娘!文竹姑姑回来了!” 齐芙猛然回头,就见文竹一手扶腰,一手撑着左膝,慢慢走了进来。 “文竹!” 齐芙心急,上前就要去搀她。文竹笑笑摇头,往旁边退了半步,“娘娘放心,奴婢无碍。” 无言的春夜里,宫灯明亮,内殿中只燃三两盏烛灯。在不甚清明中,文竹并未仔细告知齐芙自己去了何处,发生了何事。 齐芙不依不饶,仍要追问个清楚,却见灯影之中,文竹脸上起了个温和的笑,“奴婢曾记得,同样是在这内殿之中,娘娘曾说与我,与王掌印都是相同的人,都同样在陛下眼底下讨生活过日子。奴婢也记得,娘娘待奴婢从来和善纵容,便是我偶有失言,也不见娘娘皱一下眉头。” 不知为何,齐芙越听文竹的话,越觉她似在道别。刚起了这样的心念,又觉得大为不吉,忙撇开了。 “我是问你今日去了何处,怎么惊慌失措的回来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文竹立在她对面,背后的烛灯将她身上镀起一层金色毛边。 “奴婢斗胆,敢问娘娘可有什么不愿道与人知之事?” 齐芙被她问住,一瞬在脑中,浮现出王之的面容。 文竹笑笑,咬牙忍下左膝的痛,继续道:“奴婢虽为奴多年,却也终归是个人。是人便有欲,有欲则有隐,娘娘向来纵我,可否允我这一次,暂且不明今日之事。待到适当之时,奴婢自会全数告与娘娘知。” 文竹话说至此,齐芙已不忍再问下去。 外间,春夜里的风声寂然,院中草木都不曾响动。就在这样的安静中,齐芙点头,允了文竹所求。文竹福身,低低补上一句:“娘娘,如今陛下出宫巡狩,国事由康王殿下和杨大人协理,宫中事务则由司礼监代掌。未免宫内有异事发生,今日司礼监已下令严守各处宫门,尤其是通往宫外的几道宫门。” 自己今日离宫,司礼监跟着便下令严守宫门。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凑巧了。 齐芙点头应下,只道自己不会再出宫,暂时安下文竹的心。 主仆对话结束,文竹脚下一动,从斗柜中取出火折子,又点燃了两盏烛灯。 屋内瞬时明亮起来。 如霞光般红黄的烛灯下,齐芙坐到妆台前,对镜看着文竹替自己卸下钗环。瞧着她神色并无异常,才终于放心些,闭眼回想着今日见到阿爹阿娘的情形。 只是齐芙不知道,在她闭眼之时,身后的文竹骤然换了脸色。方才还平静的一张脸,顿时爬满惊魂后怕。 文竹强压下指尖颤动,摘下齐芙发髻上的步摇,可却在恍神的一瞬,想起白日在司礼监所受的一切。 那些本以为可以隐去的不白,本以为只要足够忠心便会被谅解的旧事,本以为已经开始弥补的的一切,都在司礼监公厅大堂上,在司礼监掌印太监黄海寿一声声质问中现出原形。 原来只错一步,也算是步步都错了。 延庆宫今日之事,齐芙并未告诉王之。他忙着校事司的事,已抽不开身,又是连着好几日,都不得空来延庆宫见齐芙。 这夜,夜空澄净,春风正好,已到了魏杞泽离宫的第十二日。 王之从高墙跃下

,轻羽一般落到地上,无声无息。 齐芙警惕看向四周,拽着他藏进假山阴影中。 “文竹说司礼监加强各处守卫了,你此时来找我,不怕被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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