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赢对这些女人们寄予厚望，毕竟能不能在长旺村打开销路全都要靠他们了。自古以来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 众人一边交谈一边打量着传说中从大城市来的供销社营业员，有些外向的还主动上前搭话。 许长赢笑着跟她们交谈，然后找到陈玉芳让她维持秩序。转身就进屋搬桌子和椅子，在院子里给她们换东西。 她和闻景和一起搬桌子出来的时候，隐约还听见人群里有调侃他们是一对的话。许长赢无所畏惧压根不在意，然而闻景和就没这么厚脸皮了，耳朵滚烫滚烫的。 可惜许长赢一心扑在做生意上面，压根没有留意到，不然肯定要逗他的。 摆好桌子和椅子，准备好纸和笔，村里的女人们已经在陈玉芳的指挥下排成了一条队。 队伍本来不长，松松散散地排到院子门口，恰好今天开荒回来的人路过，这些汉子们一看队伍里有自家的女人，大姐妹子或者大嫂，全都奇怪了。 “虎子妈，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一个汉子冲着排在最后头的女人喊话。 虎子妈听到有人叫自己，一看是自家隔壁的孙有成，他后面还跟着许多人，自家男人也在里头。看来今天的开荒任务应该是完成了，现在下工回家。 到供销社换东西的事，对每家每户都是有益的，反正告诉多些人也排不到她前面去，不用担心换完了没有。 于是虎子妈大大方方地回话，“这供销社说是有活动，可以拿自家的东西来换粮食，这不大家都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排在最前边的狗剩妈已经换好了东西，一脸美滋滋地从院子走出来，听见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开口。“这个活动好啊，我换到油了！” 话音刚落，众人就见狗剩娘举起一罐黄澄澄的东西。玻璃瓶是透明的，所有人都能看见里面的液体是多么的清澈。 站在狗剩妈边上的虎子妈更是看得一清二楚，我的妈呀，这真的是油，看上去还不少。 虎子妈看着那惹人喜爱的油罐子，连忙抓住狗剩妈的手追问油的价格以及拿什么换的。据她所知，狗剩妈家里可没有油票了，前几天还在担心没有过年不像样。 “哎哟，虎子妈我这油可是玻璃罐装的，你可别给我扯手抖摔了。”狗剩妈心有余悸地抽出自己的手，后怕地握紧油罐子，“我这还没把黄豆给人家供销社同志呢！” “没给钱没给票人家就让你拿油走了啦？小心讹你偷东西！”一个汉子粗声粗气地喊。 狗剩妈看都不看他，这声音一听就是那个整天爱抬杠的孙老六，跟这老六多说几句话都折寿。 “两斤二两黄豆换一斤油，这罐子正好一斤，不要钱不要票。”狗剩妈手中摩挲着油罐，这玻璃罐子可真好看，又透又亮，吃完这油洗洗干净还能用来装别的东西。 那许同志可说了，现在只有十罐这样子的油，卖完了后面的人想要油就只能自己拿东西去装了。 排第一白得一个玻璃罐子，狗剩妈十分开心，生怕在外面多聊天把油给摔了，没理想跟她多聊天套话的人，直接回家了。 院子里的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展开，每个排队的人跟许长赢说用什么东西换，她告诉她们换东西的比例。 如果要换粮食就先登记，等她去镇上拉回来再通知她们过来拿。要是换供销社里的东西，则由闻景和带人进去供销社选，有合心意的再回家那东西或者钱、票过来买。 除了一些家里特别缺粮食的，都选择了先到供销社看有什么再决
定换不换。 所以院子里的队伍缩短的速度很快，但供销社里的人却越来越多。登记完要换粮食的也都进去看商品，或者……闻景和这个帅哥，此时供销社里面热闹非凡。 队伍缩短了，有些留下来等自家婆娘的男人也排上去看热闹，毕竟村里已经很久没有什么热闹事了。 终于轮到虎子妈的时候，她直奔主题就问，“狗剩妈那种玻璃装着的油还有吗？我也拿黄豆换！” 听到“狗剩妈”许长赢脑子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排在第一个着急要油，先掏钱垫着再回去拿黄豆过来的那个是狗剩妈。 许长赢看了一下纸上的交易记录，发现还剩下一罐，“还有一罐，里面是一斤油要两斤二两黄豆。” 听到只剩一罐了，虎子妈有点失望，她家还攒着好十来斤黄豆呢，本来想换五罐，家里留三罐，过年回娘家拜年可以拎两罐过去给爹妈和大哥大嫂，贵重有面子还实用。 现在这玻璃罐子只有一个了，那肯定是放家里的。五斤油还是照换，只不过的回家拿东西装了。 “同志，你给我留着这罐油，另外还要四斤油。我现在回家拿东西来装。”千叮万嘱之后，虎子妈就脚下生风跑回去拿黄豆了。 她是出门找孩子看见其他人说去什么供销社换东西，半路跟着过来的。身上也没带钱和票，进去看了也白搭，不如回家拿黄豆先把油给换了。 刚才她看见自家男人就让他在那等着了，待会自己换完油正好让虎子爹拿回家，自己在供销社慢慢挑东西。 虎子他爹孙大力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人如其名力大如牛，是队里干活的一把好手，挣的工分总能比别人多。 上头的姐姐嫁人了，大力爹妈也都还年轻能下地干活，一家五口有四个挣工分养着虎子。所以虎子家里是村里比较宽裕的，不愁粮食不够吃。 之前种的黄豆存着没吃上，这次刚好全拿来换油，过个丰盛年！ 虎子娘走了之后院子里只剩下了许长赢和几个干完活浑身不太干净的汉子，他们都是自家婆娘不在，想先打听下什么情况的。 “同志，你这供销社不要钱和票吗？”其中年纪看上去最大的先开口了。 瞧着那汉子的脸可能比自己爸年纪都大，许长赢那个大哥怎么也叫不出口，“叔，有钱有票能买，没有的话拿别的换也行，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说着话，许长赢就站起身，想带他们进去。 “我们这身上脏就不进去了吧，免得弄脏你地方。” “对啊，我们这脚上身上都是泥呢！” 走进许长赢的院子之前，这几个汉子全都在门外偷偷碾了碾鞋底沾上的泥巴。毕竟这院子地上都铺着他们盖房都舍不得用的矜贵红砖，别弄脏了才是。 听到许长赢的邀请，他们纷纷开口拒绝。 这些拒绝的理由，让许长赢听得眼眶有点发胀发酸。她忽然就想起自己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些农民工在城里务工，因为身上脏就被拒绝坐公交车座位、拒绝进商场……的那些新闻。 深深地呼吸一下调整情绪，许长赢用比之前更热情的笑容和态度邀请他们进去看看，“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不会弄脏的。” 几个人见许长赢的真诚不似作伪，对视了几眼终于迈起步子走了进去。 他们也曾经去过镇上的供销社，那里的货物比这里多得多，琳琅满目。可他们囊中羞涩，进去看了又看最终只舍得买一点东西。
; 结果付账的时候却因此被那里的营业员羞辱，可他们甚至不能反驳，因为他们就是乡下来的，就是穷。 不过，现在他们村里也有供销社了，这个营业员同志就是真正有礼貌的知识青年，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人！ 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出去受别人的气了！ 许长赢进去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闻景和十分有耐心地从柜台里货架上，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拿出给人看。 顾客们七嘴八舌地问着他各种问题，他全程没有一丝不耐烦，好声好气地解释。 经过每天晚上的营业培训，闻景和已经基本掌握了商品的价格情况，加上他的态度，许长赢觉得这妥妥的最受欢迎营业员啊！ 可惜他迟早是要走的，不然留下来给她打工多好！ 她的条件多优异，包吃(一素一菜)包住(只有睡觉的地方没有任何家具)还能免费撸狗(帮老板照顾狗)，山清水秀(前有江后有山出门困难天天打工)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周围除了村子没有任何设施)，时不时还能上山接受大自然的馈赠(替老板上山找食材)。 态度好归态度好，要不是许长赢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闻景和恨不得瞬间消失。 他真的十分不愿意和一大堆人打交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许长赢的到来让原本就很热闹的供销社更加热火朝天了，她回想着现代那些超市里的销售员的拉客功夫，使出浑身解数开始推销自家的东西。 现场的人被许长赢推销得蠢蠢欲动，可一想起自己的情况就恢复了理智，一个个渴望但坚定表示下次再买。 无奈之下，许长赢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各位乡亲们，如果暂时不需要买东西，那以旧换新考虑不考虑？” 以旧换新这几个字让现场的人一脸懵，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提出疑惑。 “以旧换新也就是说，你们把家里的旧衣服拿过来，可以换一套全新的衣服，还能挑选海市港城的款式呢！” 听到海市和港城，所有人都都讶异了！这两个地方可是除了首都以外最有名的地方，听说那里还住着很多金发碧眼的洋人呢！ 虽然没有机会去港城海市，但要是能穿上跟那里的人一样的衣服，那得多威风啊。 要说好衣服可能村里没多少人家穿得起，可要是说到旧衣服破衣服，那遍地都是。 好多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穿了好多年的。 谁不想以旧换新，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换又是个怎么样的换法呢？ 顾客的疑虑许长赢怎么会想不到呢，她当场就宣布，只要在供销社买过、换过东西的，每家每户都有以旧换新的机会，每周一次，不仅是衣服其他东西也照样可以以旧换新。 此话一出，原本没有换东西的也纷纷慷慨解囊，最便宜的也买一根蜡烛。 反正有没有规定要消费多少，花几分钱不也是买东西了吗？ 顾客花最少的价格得到大优惠，十分满意地离开；而许长赢达到最初的目的成功卖出不少商品，内心也十分满足。 每个村民都十分有效率，在天黑之前已经回家拿好了交易要付的东西或钱，以及要以旧换新的东西。 好不容易登记和标记完要进的货和拿去超级3d打印机回炉重造的东西，许长赢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了。 吃过晚饭，为了早点处理完手上的订单，许长赢又
提着灯上供销社二楼干活了。 等超级3d打印机开机，许长赢照往常一样点击“制造”的图标，屏幕却冒出了一行红色的大字。 “能量不足，请及时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