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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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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梦惑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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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姑娘醒醒,姑娘?” “溺进的水已用针灸逼出,脉搏怎么还是如此虚微......梓潼,那位公子如何了?” “脑部受到流石撞击,我已替他处理伤口。时候不早了,先生不允外人,咱们还是快些回去” “可......” “快走吧定陵,世上哪有救得完的人。你我已尽力,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再不走,便去跟涧口那两人一起闯九九八十一毒阵。我可不帮你” “这......唉......”定陵焦头烂额,这姑娘气若游丝,不知是体质原因还是另有隐情。倘使再加救疗,或无性命之危。可先生早有规矩—— “陵医士” 纯白木槿花瓣随风而起,胜雪白衣腰间绣着玉色锦纹,从左眼尾到右唇边的墨黑面具衬得人多了几分疏离。他身形挺拔修长,纯黑色瞳孔在日光中更显神秘深邃。兴许只是眨眼的功夫,洁白弧线划过半空。 “魇公子?” 定陵面露喜色,“公子是习武之人,这姑娘气息微弱,若可以,烦请公子——” 男子未等他说完,双手运功已向蒋汐送去。定陵当即出手诊脉,梓潼在远处遥遥挥手喊着,“你快点,我先走一步” “公子可是用真诀为这姑娘护住了心脉?”定陵再以银针锁住蒋汐穴位,指尖规律的跳动总算让他放宽了心,“多谢魇公子相助。我得在日落之前赶回去,告辞。” 男子将眼神从蒋汐身上收回,在定陵起身时叫住他,“倘使先生知道,这姑娘体内也有西莎蔓与骨蚀散,二位医士或可免于责罚” 定陵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朝男子确认,片刻后行礼,行色匆匆往梓潼的方向赶。夕阳余晖如橙红颜料般渲满天边,河流声渐缓,她衣套上滤满湿气的布带正往地下均匀滴着水。 那珠子晶莹,仿佛只需轻轻一透,便能将世界映览。 * 蒋汐是在暖洋洋的温度中醒来的。 夜空有廖稀几颗星宿,熊熊的火焰肆意跳动,她借着胳膊肘的力量支起身,惺忪的双眼定睛,郝亮垂着脑,头上缠着纱布,被粗绳严严实实绑在正对的大树前。 看来,他们触到了洞内的机关,顺着水流被冲到此地。蒋汐抚着太阳穴,清了清神。可是奇了怪了,她的衣服为何没有一丝水润? 蒋汐还没起身,下意识朝四周看去时,右侧树墩前还静静靠着一白衣面具人。瞧着身形,更像个男人。那人闭着眼睛像在休憩。她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丁点动静。 “吱” 她的右腿触到枯叶,摩擦着落枝发出声音。男人睁开眼睛,蒋汐忐忑的眼神撞向他,“你、你是谁?” “救你的人” 冷冷的四个字,没有丝毫语气。 那人说完便没了动静,回落后的视线亦不再转向。 蒋汐莫名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忘记了改变僵持的姿势,只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连道谢都忘到九霄云外。 夏蝉不甘时间悄然偷渡,嘶竭尽然向世界宣示生机。男子余光徘徊在火苗梢头,尘埃随热流汹涌,四散纷飞。蒋汐愣愣着看得入神,不知何处而来的小虫撞进眼眸。 “啊” 沉泥的湿气倏的从眼眶蔓至口鼻,她慌乱中酸出泪来,眼中的异物却始终洗不净。 “郡、郡主?” 郝亮脑袋依旧昏沉,

勉强看清火堆另一头的人,那男子不知何时已到蒋汐身侧。“郡主小心!” 蒋汐下意识防卫,男子轻松闪过。 “是你绑了他?” 男子自然转身,朝方才的位置去,却未曾看郝亮一眼。“这里不欢迎外人” 蒋汐绕开火堆,往郝亮的方向去,抬头之际,那男子刚好止住脚步,右手靠在后腰,挡在大树左前方。 “多谢公子相救。我们并无恶意,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我们这就离开” 男子把住她要解开绳子的手,她微微侧头,“我与他同被水流冲到此地,为何他的衣裳尽湿,而我却完好无损。是你做的手脚?” 男子以右手引她退后,蒋汐朝他上前了一步,男子微收了收神色。蒋汐眼神长驱直入,凛然对向他的目光,“我们,以前认识?或者,你、认识我?” “魇深——” 稍显沧桑的男声入耳,突然掀起的大风骤停时,一灰白长发的老者徐步而来。男子低头躬身,作恭敬状相迎。 “魇公子”梓潼和定陵在那老者身后朝他挥手。 “先生”魇深不动声色行礼。 蒋汐稍愣,见那老者靠近后也有模有样地低头唤了声“先生”。 “郡主,小心这几人”郝亮在身后轻声叮嘱,“这面具男人武功极高,恐另有目的” “他可是将你从河边带到此处,并祛除了你体内寒气,你还担心他对你不利?”老者捻着胡须,“小伙子,有警惕心是好事,但这世上可不尽是恶人。” “先生教训的是。”郝亮面露歉意,蒋汐接过他的话,“前辈,多谢诸位相救。我与这位朋友误触一山洞机关落水,并无恶意冒犯。如有打扰,我们即刻离开,且不对外提起此处的任何消息” 梓潼笑出声来,“姑娘,你这朋友伤势可不轻。你背后的山林蛇兽出没,捡到你的水流处又正好是数百丈断崖底部。凭你二位,怕是难离” “这位小兄弟,我们一行受那斑牙山贼袭击,我和夫人同我家公子失散,想必公子现在心急如焚。郝亮斗胆,烦请诸位指条明路,若能与公子重逢,必有重谢” 老者面不改色,看了看魇深,忽地一掌朝蒋汐使去,梓潼凑到男子身边,“魇公子,你紧张什么?莫不是,曾与这姑娘相识?” 魇深沉默不言,蒋汐差点以为自己身受重伤,老者功力离身时,她还喘着大气。 “妙啊”老者喜上眉梢,“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竟还有这样的事” 蒋汐不明就里,定陵懵懂地问出口,“先生的意思,莫不是这姑娘体内的毒——” “我侨云涧隐落深山,不留外人,不容闲人。魇深将你二人带到此地,已是触了规矩,老夫自将罚他。而任何擅闯此处者,侨云必以祛忧灵使其忘却记忆。” 梓潼将两枚药丸呈上,蒋汐接过时,下意识朝魇深看去,可那面具遮了他大半张脸。郝亮低头顾看粗绳,梓潼嘿嘿笑着,“公子莫要介怀。你家夫人不会武功,但你功夫不错,我侨云也得自保” 郝亮点头,服下他送来的药丸。蒋汐迟疑,终还是将它吃下。 “侨云界内有我药草相护,祛忧灵不会起效,一旦你们离开,在这里的所有记忆将不复存在。”梓潼笑脸解释,“我等可以助姑娘找到郎君,但姑娘得答应侨云涧一个条件” “小兄弟,我家夫人体弱,倘使郝亮能帮得上忙的,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定陵听罢,在老

者身边朝郝亮挤眉弄眼,那老者回头瞪他一眼,定陵只得缩着脑袋。 蒋汐眼疾,注意到老者面色微变,好言答着,“侨云大恩,如有用得着蒋汐的地方,尽管开口” “如此,回吧” 老者两袖后拂,定陵挥手示意蒋汐跟上,魇深随后,梓潼小跑解开郝亮的绳子,以细微的声音在他耳畔嘀咕,“毅先生脾气古怪,公子最好少说话” * “少督主,属下来迟,督主恕罪”装甲整齐落地,龙卫宗率众将士跪地请罪。牧原右肩的伤口还未处理,苍鹰长鸣一声,竟直往他的方向去。 “牧大人小心——” 士兵中不知是谁出了一声,牧原只稍显犹豫躲开,余淮飞抬起手,却未发出号令。苍鹰见无人阻拦,更变本加厉扑向血腥之处。 牧原再退,脚下一个踉跄磕到石子摔倒,苍鹰迅捷,再一声雄鸣,牧原见机左右翻滚。“啪”地一声,斜空中石块击中苍鹰腹部,哀鸣起,振翅远。牧原重跪,不敢吭声。 “谁敢动本督爱宠?” 余淮飞横眉冷眼,在场无一人敢答话。 树丛内有动静传出,锁定人影后,余淮飞讽笑道,“我当是谁这么爱管闲事,原来是当朝新晋袁驸马爷” “自己手下没管好,又有兴趣来本督这里显威风了?被养了十年的蛇反咬一口,感觉怎么样?” “尘州军已在斑牙山下,但没有旨意,不可擅动。我找你借点人”袁伍寒扫视一周,带着几分笃定,“要你明里暗里能给的所有的探子” 余淮飞咧嘴挑眉,分明在笑的脸上却布满了阴森,晦暗不明的语气吐出两个字,“借人” 他扭着面部等了片刻,“你能给我什么?” 袁伍寒抬眸,“只要你借” 余淮飞轻松一笑,敞开双臂,眼里无尽挑衅,“好啊。那就让你袁大公子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然后,求我——怎么样?你答应么?” 袁伍寒皱了皱眉,龙卫宗见机往后撤了撤,众将士同样默契地往别处退。余淮飞突然提高了音量,“谁敢动!反了你们!” 他咬着牙轻蔑地对向袁伍寒,情绪越发高亢,“立刻,马上!我要你袁伍寒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你敢吗!” 袁伍寒攥紧了收掌,敛着眉回看他,“你说到做到” “牧原,阿伏!” “属下在!” “看好了!”余淮飞吼出来,“只要他袁伍寒下跪、磕头、三个响头。少一个都不行!只要做好了,就带人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找南兮!听懂了吗!” “是!” 余淮飞眯着眼笑笑,额头的皱纹却如沟壑,平滑的语气听上去相当瘆人,“袁驸马爷,可以,开始了么?” 日光强烈,袁伍寒额角汗珠淋漓,眼窝的颜色使他多了几分疲态,灰扑扑的锦衣上泥沙相间。他没有再说话,动作迅速而自然,左膝刚沾地,右腿便中了一招。 未曾防备,来不及反应,袁伍寒侧倒在地。 “密卫叶迹名奉圣上旨意,相助驸马寻找郡主。事出紧急,唐突了” 余淮飞收敛了情绪,面色平和,“叶大人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辛苦了” 管寂云、隋远上前朝袁伍寒行礼,“还请驸马将已有线索告知” “事不宜迟,多谢叶统领”袁伍寒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起身之

后轻功而去,密卫众令跟上管、隋的步子。 余淮飞转过身,神色幽微,久久未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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