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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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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贼难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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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沉,鸟雀零稀扑林乱撞,蒋汐压低了声音,“三当家死,斑牙必定报复。那些人应该在全力搜寻我们。余淮飞那样做,可是你们先有谋划?” 袁伍寒摇头,“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既想以你我作饵,何不反客为主。暗流涌动,总要有人先掀风起浪” 他顿了顿,瞧着她依旧红肿的双眼,想说些什么,却沉默着未能开口。 “那你留下那树叶做暗号,传雪她们可是能找到这里?”蒋汐端详着手中的深绿叶片,“可我们兵分多路,斑牙人绝非泛泛之辈......还是,只有郝亮会来?” 蒋汐说着,差点就撞上左前方叉支的树条,袁伍寒以叶片将那枝干削落。随而响起的却不止是枝落叶碎的声音。 “再往北十余里,就该到无魔山地界了”余淮飞轻功落地,“逃到这里,莫不是想找那山主做交易?” 蒋汐警惕了几分,四周却再无他人踪迹。袁伍寒面色冷静,余淮飞摩挲着手中的绿叶,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绿叶脉寸三横,八年前的每一次任务,他们都是这样给彼此留下讯息。 袁伍寒转向蒋汐,“那夜聂铭被带来之前,我原还有话没说完。沽名火灾、官道受伏、饮古被创,以及斑牙一险,更让我的猜测深了几分。尘州兵士原作人质,打消斑牙顾虑,后来你我所做并无破绽,可那黄巾人为何偏偏在我们动手前一刻知晓?” 蒋汐皱了皱眉,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我们之中,有内奸?”她下意识看向余淮飞,男人只淡淡一笑,并无丝毫慌乱:“小郡主,你家驸马说的可是沽名、官道、饮古,本督不才,怕是没能耐远至千里外伤人” “他是敌是友未有定论,伍寒的意思是,从此刻起,郡主不能轻易相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余淮飞挑眉一笑,眼里却有丝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也包括你那手下,郝亮,还有付源?” 袁伍寒并不接他的话,“你的人在斑牙查到了什么?” 余淮飞冷着脸,怒意渐起,“除了失踪那几个孩子,还有很多少女都被关在斑牙密室。为避免打草惊蛇,我的人只摸了些大概。如今四散,若朝廷再不派人支援,前有无魔,后有斑牙,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 “所有孩童和女子都被关在一起?该死” 蒋汐咬牙切齿,余淮飞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她,“南兮郡主,我劝你还是冷静些。若你出事,受牵连的可不止袁伍寒。畜牲自有畜牲的死法,但要死、怎么死,都不是你一人能干预的” “你刚才说前有无魔,无魔山不是只认钱财么?还是说,斑牙之人与无魔已有了交易?” “郡主”袁伍寒稍稍迟疑片刻,“路......你可知无魔山有任何其他情况?” 蒋汐沉默着摇摇头,连饮古都没查到无魔的位置,而这余淮飞竟能准确找到无魔地界,“宋姑娘每次神龙见首不见尾,另外两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没有援兵之前,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留在山头,躲开斑牙耳目是最好的选择。听说你的饮古楼查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不如本督今日,便让你开开眼界” 余淮飞右脚离地,倏然就到了另一个树梢,袁伍寒示意蒋汐,女孩在他耳畔低语,“你方才所指,是饮古?” 袁伍寒敛了敛眸,不愿正面回答,“余淮飞藏得很深,但却是最熟悉鄢省之人。唯今,只能顺着他去找答案” “我哥他,也藏了一些事,对么?”蒋汐锁眉,“那日我给你看的是假兵符,真的在我哥身上

。他匆匆离开,说是要查我这八年经历......以他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南卫旧部的消息” “我的人跟他到深山附近,却倏的被刻意甩开。上斑牙后我才有所猜测,那片片迷药松林,许是饮古跟丢的地方。兵符是先皇赐给七皇子赵烨的冠礼。无魔山虽通吃黑白,却未曾真正跟任何朝野之事扯上关系。既然余淮飞有动作,我们便静观其变” 黑夜已拉开帷幕,蒋汐拽紧了袁伍寒胳膊。能将一切做的干干净净,无魔山到底是什么来头。而李实多年藏身,又是南兮唯一的亲人,难道,这无魔山跟南卫真有莫大的渊源? * “神佛叩门,人魔不分。正邪善恶,无论伪真。隔岸观火,敛财自嗔。三位至此,可有魔邀令?” 蒋汐换下的外套上还有袁伍寒身体的余温,她将长发绑成高马尾,就着月光看上去,颇像个俊秀少年。听罢那守山者门训,她不由得心生好奇,前面十六字价值混沌,倒与传闻相符。但这最后八字,确是奇怪。既是中立求财,为何会自我仇怒? 余淮飞有模有样地扶了双手于身前,随后掏出怀中一锭金子,“在下长途而至,愿请山主相助” 那喽啰自然收下金子,甚至没多看三人一眼,径直引路,“三位请吧” 果真是认钱不认人,毫不在乎来者正邪。蒋汐习惯性地左右顾视,生怕错漏了任何细节。 袁伍寒却稍有思索。无魔弟子定期向外抛出邀魔令,以作买卖收益之源。余淮飞此行路线并无半点蹊跷,先不论他必定早有准备,饮古二十八人踏遍大江南北,却唯独此地没有讯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四人绕岔路一条又一条,蒋汐总是觉得暗处有无数的目光,她下意识向袁伍寒靠近了些。男子循着她的视线,随而低眸看了看,五指稍有蜷曲,来回摩挲着,终究将她右掌攥在手心。 蒋汐微微发愣,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却有些躲闪,袁伍寒顷刻将她松开,自然地仿若拉了她一把,“天黑,走稳了” 蒋汐微微点头,抬眸却得见一简约木屋。那喽啰恭敬行礼退去,“三位今夜便在此休息,明日卯时会有人前来接应。只是有一点,我家山主好客,却不喜欢客人四处走动。三位安稳在此,无魔定保诸位无恙” 整整齐齐三张床铺,床单被褥用的都是上好锦缎,桌椅简约,却做工精良。无魔山到底有些积蓄讲究。 蒋汐倏的想起来,“余淮飞,把铁铐还我” “汉阳广铁铺”余淮飞捻着话,“郡主莫不是又想用它对付我?” “你武艺高强,我可没这个能耐” 余淮飞慷慨一掷,转向袁伍寒,“饮古为何始终找不到无魔之址,你可有结论了?” “这么关心我饮古,莫非是想以此做筹码?你余淮飞可不是兴起之人。无魔山交易不佘不欠,料你身上最多还有三锭黄金,雇凶杀人,突出重围,怕是幌子。” “敢带着她跟我来这里,你袁伍寒便没有想法么?” 袁伍寒轻笑一声,“倒是不必如此推断,她不会武功,心思却比你我缜密。我的目的很简单,现在只差——” 余淮飞稍疑,蒋汐同样笑笑,“多谢少督主归还,我们先走一步” 袁伍寒灭掉烛光,早以内力探得四周情况,余淮飞倏的头晕眼花,话还没来得及讲,身体乏力而失去意识。蒋汐暗暗可惜,原本对那斑牙三当家使的毒,却阴差阳错被松林迷毒和了药性,如今竟用在了余淮飞身上。 “方才的路,我记得清楚

”蒋汐打量四周,袁伍寒却倏的将她拥入怀中,侧身两步躲开了暗夜的攻击。蒋汐狐疑,“余淮飞?” “既来了我无魔山,二位撇下我贵客,欲往何处去?”话音落,点点火光靠近,一名男子脸盖半张面具,收回招式。 能让袁伍寒丝毫未曾察觉,此人必是高手。 “在下随友人前来拜访,但久难入睡,故想出门走走” “公子见谅,无魔好客,却有规矩,入山者不得随意走动。若有再次,休怪无魔失礼” “嗖——” 长箭从那面具男人笔尖擦过,肩头的碎发迎风而起,炬火中有人惊叫一声,“抓贼人”。再有石块落地声响,烟雾四起,数支箭矢从暗里射出。袁伍寒当即揽紧蒋汐,循着来时的路撤回。 而木屋前,烟尘散去,面具男人右手一挥,火炬四退。修长的身影从一个高点跳到另一个高点,终落到面具男人身边。 那人手握弓箭,编发的影子在月色下随风晃动,“在她身边那人,便是申城少主,袁伍寒?” 面具男子默认,“若山主知道你故意放他们走,可想过后果?” “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面具男人注视着她的身影利落远去,一喽啰匆匆禀报:“沈护法,十里外,又有两个男人闯入,身受轻伤。斑牙山人似乎往这边追过来了” “占山为寇,戕害妇孺。”面具男人冷眼,“敢擅追进来,杀无赦” * “那烟雾和箭矢来得太过蹊跷。我们逃走时,那无魔山众人并未即刻追出。但若是故意设局放我们走,目的是什么?” 袁伍寒仔细确认了周边安全,“若无魔真与朝野无涉,你我回逃,斑牙搜寻,两者或起摩擦。但若其背后另有玄妙,想必他们也以你我为饵——” 袁伍寒止住声音,蒋汐明白定有人靠近了。 “公子——” “属下来迟,请公子恕罪” 郝亮,付源!蒋汐喜出望外,“你们竟找到我们了” “参见郡主” 袁伍寒的眼神落在二人斑斑血迹之上,郝亮庆幸微笑,“公子不必挂心我等轻伤。只是斑牙穷追,此地恐不宜久留” “再往北,是无魔山所在”袁伍寒面不改色,“楼内弟兄可是寻搜多年无果” “无魔山?”付源眼神闪亮,“属下同另两位成跖曾派人多次入鄢省,可是奇怪,这路途中似无陷阱,怎会次次一无所获?” 郝亮面有自责,“是属下失职,饮古错漏消息,还请公子责罚” “无妨,你未亲历,弟兄们百密一疏,速速下山” 二人迅速领命,蒋汐迈出步子,鼻头却倏的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公子,属下还有一事” 袁伍寒转身,郝亮恭敬往前凑,蒋汐顾视左右,毫未在意。郝亮将手从袖中拿出时,袁伍寒不动声色地调了内力。 说时迟,郝亮的后背将月光遮挡,匕首侧飞出乎所有人意料。“郡主小心!”付源大喊一声,袁伍寒条件反射一掌弹开那匕首,后背经脉却中了一刀。 “郝亮,你——” 付源还没动手,身体发软倒地,袁伍寒意图逼出刀刃,运功之际却被内力反噬。 蒋汐挡在袁伍寒身前,“不能伤他” 郝亮看了看动弹不得的饮古楼主,稍有歉意,“公子,我有苦衷,对不住了。”他上前一

步,“郡主,得罪了” “郝亮,给我回来!”袁伍寒怒火攻心,反被催出鲜血,付源再没来得及讲话,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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