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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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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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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你主动送上门来” 紫黑血株网已蔓延到手背,路无渊收回双手,杀气冲冲,“佯作垣象苑之主,实则费尽心思笼络亡命之徒为己所用。你将西莎蔓注入我体内,要我杀人,要我入无魔山。如今我这杀人工具久而不见,怎么,斩草除根?” 阴影中的男人淡淡勾唇,默不作声,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埋伏许久的黑衣人矫捷而至,招招致命,路无渊寡不敌众,渐渐落了下风。 体内毒素因急遽调用内力而不断催发,他的嘴唇发紫,颈脖皮肤下亦缓缓生出紫黑血丝。 只剩最后一颗西莎蔓的种子了。路无渊拭干嘴角的血,痛着活是一天,痛快地活,也是一天。要死,也多拉几个垫背的。 毫不犹豫吞下那种子,体内气息平稳后宛如蒸馏般滚滚往外,“轰——”,没过几招的功夫,那数名黑衣人当场暴毙。 路无渊喘着大气,这一次,却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异状。流窜的真气充斥着血脉,指尖、臂膀、血肉、骨骼乃至肺腑,他只觉有热浪在翻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意识吞没殆尽。 找到奴姥,这是他所能做唯一的事情了。无论如何,当下得尽快、尽快离开。 * “怀里抱一个,身边躺一个,口口声声说她有你的孩子。孩子呢?敢骗我?” 木屋之中,蒋汐和宋芷微皆被锁链禁锢,陷入昏迷,奴姥在二人身前轻轻拂了拂。 “这......我这不是权宜之计么......” 王霖瞧着老人面色平和了些,“姥姥,近来,身子可好?可还时常被梦魇所困?” 奴姥冷冷地并未看他。 王霖轻叹了口气,“三年前,我曾回婢奴崖寻你,可那里空无一人。而后我发现在江湖中发现西莎蔓的踪迹,那瘤垠更是有了下落,便苦苦追寻,这一找,又是三年。” 他瞬而双膝跪地,“是外孙不孝,年少气盛,未在姥姥跟前侍奉,反倒口出狂言,伤了姥姥的心,姥姥,我——” “究竟是谁把我婢奴少主变成这副模样?起来!我奴姥的外孙,可不是你这样卑躬屈膝低人一等的。记住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放弃尊严,下气求人,包括对我” 奴姥狠狠地看了看那两人,“莫非,是这两个臭丫头?说,你与她们是什么关系?” “昏睡的这丫头,姥姥应当见过,她救过我。这昏迷的丫头......萍水相逢,孙儿......孙儿瞧她美,看上她了” 奴姥仰天大笑,“瞧你这支支吾吾的样子,老身还当真以为,是你不愿滥杀无辜” 她凑上脸,深如沟壑的额纹焦躁地挤动着,“这世间情爱有什么好?无非是你骗我,我骗你,佯装着爱得死去活来,还不是海誓山盟终成灰。口口声声对你讲真情的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为了利用你,榨干你,将你当作奴隶使唤!” 王霖对她的目光有所躲闪,敏锐的耳朵却察觉出外面若隐的动静,他蹑手蹑脚靠近窗边,屏息凝神,方才的感觉似又消失了。 “早闻这江湖有人多年寻我婢奴崖,老身刻意在此放出消息,等来的竟是你这混小子。你也知道好歹,没将这些人真的带回我婢奴崖。要外人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路无渊亲口把蒋丫头的情况告知于他,他也曾为蒋汐诊疗过,却并未发现心脉异常,此事便也只算是心中所惑。这一趟原是蒋丫头想替那小子治病,没曾想他竟临阵而逃。如今想必不止那宋姑娘,

蒋丫头若是醒了,同样也会装睡。多提起些,不会是上上之策。 “我这恩人不幸中了姥姥的西莎蔓和骨蚀散,可孙儿并未发现她体内异常,姥姥可有对策?亦或是,孙儿诊疗有误?” 袖口丝线直绕蒋汐手腕,奴姥指尖细细抵上,“没有武功,两大奇毒相撞,三年之内不会有异常,可这毒素在她体内已有近十年之久,活到现在都还未曾发作,实乃有保命之物护体” 奴姥扬起嘴角,语气竟有些颤抖,“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小子,你可是为老身带了宝贝回来” 寻寻觅觅,辗转数十年,普天之下能起到如此功效的,便只有圣山之上的参莲了。五十年开花,原听闻那皇宫奇珍处曾有一株,却没曾想,自那先皇帝驾崩后,这宝贝也不翼而飞。 “这丫头,可是宫里的人?” 王霖愣了愣,“不清楚,她记不得从前的事” 奴姥敛着笑意,“这两个人,你都要救么?”她凝神看向紧锁的屋门,“真正的不速之客,来了” * “隋令主,那小树林确有蹊跷,我们进去的人,无一生还。” 隋远蒙住口鼻,以浸润药物的锦布作为手套,摩挲着残存的枯叶,拇指微微的灼热叫他瞬而慌了阵脚。还好脱得快。 “此毒物非同寻常,前面木屋当有人住,让弟兄们小心行事” 六令众人提高警惕,由慢而快,繁密的丛叶唰唰掉下一串又一串露水,触至浅潭中化开一圈又一圈涟漪。这里的风刮大些,是同样的动静。 “救命,有人吗,救命——” 隋远众人心生疑惑,蒋汐喊得更大声了,六令破门而入,“参见郡主,卑职来迟,请郡主恕罪” 蒋汐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差点就干了,她再刻意低哑着声音,“我快被吓死了......那些人都带着黑色面罩” 六令七个人,那天护送的一共十二个,怎么这......才八个? 隋远为蒋汐解开绳索,剩七人仔细查探着屋内一切,“郡主放心,隋远已经派人追出去,密卫必将贼人缉拿归案” 蒋汐象征性地点点头。路无渊为何要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王霖可千万要阻止他......七日之期将至,她真的就要这样回去了吗? “令主,一名弟兄失踪” 隋远拧了拧眉,只是眨眼的功夫,怎么会......“即刻启程,带郡主回宫” 刚出木屋,隋远便心生阵阵寒意,蒋汐下意识回头看,丛涌而出再一股势力,六令七人浴血抵挡,双方皆受重创。 正当隋远欲动手之时,那为首黑衣人身上侧漏的腰牌映入眼帘。 “密卫六令在此,来者何人?” 隋远掏出令牌示众,对方黑衣人示意停手,同样举出银令,“王爷微服,众士避让” 语毕,另一侧小路上缓缓出现霁月清风般的身影。 竟然是他。蒋汐皱了皱眉,有他在,她该是哪也去不了了。 “密卫六令主隋远,参见燕王” 两拨势力齐刷刷下跪,蒋汐惊讶中正欲倾身,赵瑾然开口唤住她,“阿兮,别怕,瑾然哥哥来了” 又是一样的神色和语气,这赵瑾然对南兮,还真是深情地一贯无变。 他轻轻抚着她微有泪痕的双颊,“你受苦了。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蒋汐沉下眸子稍稍点头,若

她真的是南兮,哪怕是失忆的南兮,面对这样一个温柔又英俊的王爷,虽说不至于爱得肝肠寸断,至少好感也会达到相当程度。 “你,你不是在洛都么?” 赵瑾然轻拧了拧眉,有些敌视地看向密卫,“听闻皇上应允你去申城找一名唤鸢鸢的姑娘,我派人打听,却迟迟未见你的身影,便担心出事了” “此地是洛都边境,齐怀郡主被贼人掳走,密卫瞒而不报,可是欺君,叶迹名担得起么?” 隋远作揖,“王爷息怒,密卫受旨圣上,全权负责郡主安危。七日期限未至,现已寻回郡主” “好一个期限未至”赵瑾然愠怒,“她真出事了该怎么办?狗奴才,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陪葬都不够。密卫就是这样办事的?” 隋远再低了几分,仍旧面不改色。密卫是皇帝的凶器,生死大权全凭皇帝,也只凭皇帝做主。 “郡,郡主,您的后背——” 万释眼疾,蒋汐左肩微有红点,随而缓缓扩散,她只觉得肩部湿漉漉的,赵瑾然即将她横抱而起。蒋汐的脸色渐渐泛白了。 赵瑾然双臂稳稳地将她锁紧,左肩的刺痛感这才一点一点渗进她的神经,“方才可是伤到了左肩?” 蒋汐摇摇头,昏迷之时王霖都在,他怎么会无故伤她?回过神来,她仿佛瞧见了赵瑾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光。 眼花了吗?刚才那一瞬,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赵瑾然。或者说,不像是她所接触过的赵瑾然。那眼神中的锋芒,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烈...... 是她太敏感,才会想这么多吧。 “坚持住,我马上为你疗伤” 万释将马车带过,赵瑾然精确地安置好蒋汐,双手却有些颤抖。 他颤巍巍地往她左肩触去,蒋汐下意识躲开,“别怕,阿兮” 他屏住呼吸,眼里既期待又矛盾的神色却掩藏不住,蒋汐缩了缩身子,“你,你别乱来” 兴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赵瑾然攥了攥拳头,又恢复如常的温柔体贴,他一点一点褪去她左肩的衣服,雪白的肌肤细嫩光滑,分寸之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受刺的疤痕,久久没能挪开。 “你,你在做什么?” 蒋汐费劲地侧头,男子的热泪夺眶而出,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喜悦。 是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庆幸。赵瑾然,眼前这个从来说话做事滴水不露的温柔王爷,不似满月宴初见时那种殷切而饱满的笑意,反倒是承载几分失而复得、忧惧却又无畏的喜悦。 “你,为什么要哭?” 赵瑾然认真地抚着她的脸庞,随而为她一丝不苟地处理伤口。每每看到那疤痕多一分,他的心便会更疼一点。 “我伤口处,可有异样?” 赵瑾然温柔地替她整理衣襟,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蒋汐欲往后挪,身体却已至角落。 还没回过神来,赵瑾然已经将她深深地、尽力地锁在怀里。 “阿兮,阿兮”他泛红了眼眶,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蒋汐心生恐惧,“你怎么了,你别这样,你放开我,赵瑾然,你放开我” “不要”赵瑾然将头埋进她的颈脖,手上的动作却更温柔了几分,“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的过去?怎么可以?” 他喃喃自语,声线却越发低哑,“八年前我成亲那日,你从北境

千里而至,却为我挡了刺客一剑,命在旦夕。这左肩的伤疤,便是从那时候留下的” “你先放开我,放开,你先放开——” 蒋汐奋力挣脱他的怀抱,对向赵瑾然早已全无防备的神情,“我,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我,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南兮了——” “忘了,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来。你忘了,可你的身体还记得。就像那道疤,从你进入我生命的那天起,便再也抹不去了。” 蒋汐愣愣地看着他,“我们,我们曾经,是,是——” 男子右手随着蒋汐的动作绕到马车转角,她的后脑勺恰好贴合着。他含情的双眸以极尽天真般的热忱落在她眼里,身子前倾的动作极轻、极柔,极尽暧昧的气息将她包裹。 “听到了么?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蒋汐捏了一把冷汗,“什,什么?” “我听到你的心跳在说话”他把着她的手腕,落到他胸前,“还有这里” 蒋汐红通了脸,撩人又磁性的声音再从耳畔响起,“现在,听清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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