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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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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用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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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柿子净挑软的捏,怙势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若不是对他一生遭遇心生怜悯与自责,她何至于如此紧张而担心他的生死。 这路无渊真人,简直比书里那个敏感隐忍、虽偏执要强但始终傲骨铮铮、知恩图报的反派讨厌不止一万倍。 张嘴就是威胁、动手就要伤人、若敢不从就直接下毒,呸你的弃连散,等我找到王霖解了毒,看你还拿什么威胁! 蒋汐一路顺着自己留下的标记往回,一边嘟嘟囔囔过着嘴瘾。 虽说刚才怒气冲冲就往外跑是有些冲动了,可她就是看不惯路无渊颐指气使又恶贯满盈的样子,更不想被他们瞧见自己真正生气难过的模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便跑远一点。 荒野求生怎么了,一个晚上而已,黑夜固然会增加人的恐惧,只要她够稳重,别自我恐吓,数一晚上星星熬到天亮也能活下去。 若今日运气真那么背,留在他身边也一样会出事。何况,就算是完全恢复的路无渊,半日的轻功也最多行过百里。运气好,说不定她还能遇到敛余江追出来的人。 蒋汐越往深处想,心里的慌乱与不安也慢慢平息,她沿路拾了些长棍与稍微干燥点的木柴和引火物,顺便捡了几块硬质石头。 天色渐渐暗下去,她检查着周围的环境,选择在一棵腰围粗壮的大树旁蹲下来。 双手还没开动,凉风一吹的寒意又把病菌催活了,蒋汐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身上的鸡皮疙瘩抖得发作。 不怕,勇敢,坚强,做自己的靠山,一定会平平安安。 蒋汐反复默念着,把枯萎的树叶和细软枝条盘成鸟巢状,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将石块放进去。磨擦起热,只要速度和力道够快够劲,就能产生足够的热量。 自然风大侠,接下来,你可千万不要来凑热闹。 “一,二,三,四......” 天色已暮,不知持续了多久,蒋汐随着手上的速度越念越快,胳膊的疼痛酸胀也越积越深,她有些心急了,一不小心就让石子从按压的指甲盖上划过。 她只感觉到左手拇指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紧接着一种刺骨钻心的寒凉从指甲盖下麻遍全身。 疼!冬夜一丝冷风灌过无以言喻的疼! 她咬紧牙关,嘴里嘶嘶的惨音不断。身体一个倾倒往后,靠在大树墩干的安全感都让她此刻感到无比心酸又庆幸。 不能哭! 蒋汐死死半仰起脑袋,扬起嘴角挤出笑意来,“还有几个小时,连敛余江外围的雪已经开始融化,说明冬至早就过去,这个地方的夜晚绝对不是最长的时间了——” 蒋汐左手微微地颤动,嫩肉见光、十指连心的脆裂感又来了。她小心翼翼收回拇指,择了衣衫的干净布料,奋力撕扯,反倒绷得伤口鲜血直流。 眼泪再也不听她使唤,顺着脸颊肆意流下。 夜空不似她想得那般闪烁,零散几颗星星挂在天边,黑暗漫无边际像要将她吞没,周围静的瘆人,偶有不知什么声音一点一点消磨她的心理防线。 蒋汐浑身开始发抖,分不清到底是凉意还是恐惧,心脏在胸腔越跳越快,一点风吹草动对她而言都是人间地狱。 她瞬的蜷成一团,后脑勺外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顾不得痛感剧烈,蒋汐一把抓起侧立的棍子,踉跄就往记忆中大树背后植被稀疏显路的方向拔腿,当世界归于沉寂时发出石破天惊的哭号:

; “救命啊——” 惊鸟振翅,她还没迈开步子,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是我” 路无渊右手举着火棍,那火苗在隐隐的山风中手舞足蹈,蒋汐头发凌乱,恍若一只受惊的小鹿,满脸泪痕,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路无渊瞥了一眼地上的杂物,蒋汐左手血迹遍布,拇指的裂缝还有液体冒出. 他熟稔利用周围的木柴搭起燃堆,木棍从置于下方,焰火从柴架上蹭地活跃起来。 撕下内衫洁净的一块,路无渊朝蒋汐递过去。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蒋汐面色才稍微好转,却也只是眨眨眼,不知该做什么好。 路无渊一声不吭,见蒋汐低头查探伤势,前挪一步,好一会儿才开口。 “自己......包扎一下” 蒋汐顿了顿,同样并不说话,眼睛盯着那白色纱布,伸手去接,左手的伤口又有些异样,她不经意再“嘶”了一声。 路无渊转身就去扶了扶火架上的木柴,随意择了地方便闭上眼睛。 蒋汐小心翼翼地瞥了他几眼,尔后用嘴咬着纱布,右手掐着另一端。 不能怂,长痛不如短痛。 蒋汐全身的细胞都在紧张,路无渊睁眼见她焦头烂额的样子如同赴死一般,面露不屑地再合眼准备休息。 经过这番折腾,蒋汐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手指依旧在隐隐作痛,可她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更胜一筹,轻轻挪了身子靠近火堆。 蒋汐侧身将视线里的路无渊避开,听着风的声音,也真的有些困了。 * 她独自折腾了许久,敏感的神经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是瞬间,蒋汐觉得身前一凉,睁开眼睛时火堆刚被熄灭,余烬的光亮让她勉强看清对面人的身形。 紧紧攥住身旁的木棍,蒋汐似乎听到有人的声音从远出传来。 “什么人?” 路无渊警惕出声,蒋汐肩上突然落了一份重量,还没来得及出声,嘴巴就被捂住了。 “丫头,别乱动” 有点耳熟的声音,是,下午那皮衣男人? “你到底是谁?”路无渊听声识位,一根木棍已然指向那男子喉咙。 “是谁说这丫头的死活跟他没关系的?”男子语气轻松起来,“我还以为你真要扔下她不管” 蒋汐使劲挣扎,男子见她激动,便也放手松了她,喉前的东西却离他更近了些。 “我说,这臭丫头我也放了,你还想怎样?” “你来这儿做什么?”路无渊压低声音,语气中尽是对那男子的怀疑,不远处的人声越传越近。 “既然顾忌那群人,不如把这棍子放下,弄出动静来,对你我都不好” 蒋汐听他们的对话,双眼对黑夜已有了些许适应,朝向那男子轻轻问道:“你认识他们?” “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趁小爷不在,竟偷了小爷的酒” 男子扬了扬眉,“小爷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蒋汐,跟我走”路无渊冷冷的语气再如命令一般不容置喙,“你可别忘了,体内还有什么东西” 蒋汐微有迟疑,路无渊加重语气,“还不走?” “我,不想跟你走”蒋汐咬咬下嘴唇,“今夜多谢你出现,可我,想自己决定要去什么地方” “哟,你俩到底什么关

系?”皮衣男子勾唇一笑,“真是小情人吵架了?” “孟大人,今日收获颇丰哪!” 嚷嚷闹闹的戏谑谈笑声变得清晰,另一个肆无忌惮的男声扬得更洪亮,“明日,我孟吉羽还要在那贤君赌坊稳坐主把之位!哈哈哈——” 贤君赌坊?这附近是努县唐庄! 蒋汐有些激动,敛余江始终没人追出来,难道是想利用路无渊的逃脱换取其他什么线索?但这种用意连她都能想得到,路无渊不可能任人摆布,这其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那人自称孟吉羽,路无渊在无魔山的死敌。如今他伤势未愈,听声音,他们人多势众,路无渊若此时被发现,又会惹上麻烦。 附和声与吹捧话接二连三,皮衣男人轻蔑一哼,“口出狂言,明日你王爷爷当局,定要猜得你哭爹喊娘!” 蒋汐被路无渊一拽,却没等两人离开,皮衣男人已提步朝前,人群中倏的有惨叫呼出。 “谁?是谁干的?有种给老子出来!” 三个喽啰掉进陷阱,孟吉羽三箭齐发,直往身后的林子射去,随从也举着火把往这边来了。 皮衣男人轻易闪过两支箭矢,路无渊以木棍替蒋汐挡住最后一支,折断的声音引得随从转移方向,皮衣男人一个响指,黑暗中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将他们阻回。 蒋汐先是被四周的声音吓住,尔后听到皮衣男人装神弄鬼的语调,自己胸口处却隐隐作痛起来,路无渊不由分说就要带走她。 那随从皆信以为真,孟吉羽心态亦开始动摇,虽不信鬼神,眼见众人神色,还是逮住两人,慌颤颤地往回撤了。 蒋汐疼得没力气,下了狠心咬破嘴唇,浓稠的血腥味让她短暂清醒,使出吃奶的劲挣开路无渊,跌落在地。 “若你不走,便会死在这里” 路无渊听着她疼痛的低吟,并无半分怜悯之意,态度反而更强硬,“只要你答应跟我走,解药就给你” “我到底是谁?对你有什么用?你要带我去哪里?” 蒋汐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你非要限制我的自由?” “去你原本的地方”路无渊起身抓过蒋汐,不由分说就要带走她。 “哪能啊?”皮衣男人再吹着口哨,内力一催就将火把点亮,瞅着蒋汐半边脸都是血,语气认真了几分。 “见过不懂怜香惜玉的,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小爷本不管闲事,现今你如此欺负这姑娘,小爷我倒想管一管了” 路无渊自是不理会他的话语,轻松横揽着蒋汐,右脚蹬地用力,皮衣男人倒手将火炬插在土里。 蒋汐气息微弱,路无渊单手回防,毫不吃力,似是内伤已然痊愈一般。 皮衣男人眉心稍稍旋过,变换手法对路无渊出了几招,迟疑之际,脸上浮起股掌一切般的笑容。 “你,竟中了西蔓莎的毒” 皮衣男人在丹田处收势,仿佛看穿了路无渊的眼神,“你快死了,是么?” “难怪下午还奄奄一息,晚上却气若游龙。小子,继续服用西蔓莎的种子,不出三个月,你会因血液偾张、筋骨膨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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