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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春梦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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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私活惹祸上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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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验证墨菲定律的正确性,后来他在一次承包工程的过程中果然出事了。他承包的那个不大不小的园林工程所在地是一个城郊村,来找茬的家伙就是那个城郊村的一个赫赫有名的小痞子。那厮大约二十露头,比他略小一些,正是不分轻重、不知好歹、不畏生死的年龄。那人满脸横肉,一副恶相,脑袋剃得青光发亮,前胸纹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后背纹着威风凛凛的关二爷,左胳膊缠着一条肥硕壮大的青龙,右胳膊卧着一只翘臀塌背的白虎,给人一种不把人吓死也要把人笑死的感觉。纹身男仗着自己是条坐地虎,纠结着三五个狐朋狗友气势汹汹地硬要从他手里把工程抢过去,摆出一副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此前,这伙浑身长满羽毛的人已经挑衅过多次了,桂明错误地以为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不过就是想要几个小钱而已,所以他也安排工地的人给了他们几个喝茶买水的钱,并希望他们能见好就收,略微识相一点,从此不再来骚扰和找茬。结果呢,这几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他是背着单位揽的私活,所以就开始有恃无恐地纠缠起他来了,而且在肆意欺负他的过程中还得寸进尺地萌发了要把整个工程都抢过去的想法。他们十分无耻地认为他的工程不过是就干一些挖坑、栽花、种草的比较简单的活,压根就没有什么科技含量在里边,他们抢过去之后完全能搞定,最不济的办法就是把活先抢过去之后再转手包给他或者别人就是。总之一句话,他们就是吃定了他这个没根没梢的莽小子,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里面再扒一层皮,因为他们料定他绝对不敢声张这事,他只有乖乖就范的份。打蛇要打七寸,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准确地掌握了他的七寸所在,所有干这个事那是稳操胜券,百无一失。 这天傍晚时分,天色也显得有些阴沉,正是纹身男和他的几个手已然下定下的摊牌决战的大好日子,他们已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了,就等着像影视剧里演的一样当面向桂明下最后的通牒了。纹身男那帮手下白天已经睡够了,养足了精神,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又狠狠地大吃大喝了一顿,钢管、铁锨、木棍等一应决战工具早就准备就绪,一场发生在社会底层的野蛮透顶的厮杀或者说震慑已经在所难免了。 面对着迫在眉睫的从天而降的一场恶战,桂明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七上八下的,一刻也难以安宁。首先,他很自然地感到了无端的害怕和恐惧,这是一种完全不可避免的恶劣情绪。虽然此时的他正处在血气方刚、无所畏惧的黄金年龄,身上理所当然地有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壮志豪情和英雄气概,肚子里也有一颗不愿轻易服输的虎胆,或者说是狗胆也行,但是他毕竟没真正经历过和痞子们打架的事情,所以他对打架之后的结果实在是难以预料的,反正应该是凶多吉少吧。另外一点就是,他觉得现在必须得狠狠地干上一架才能把眼前的局面打开,俗话说得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嘛,否则的话他以后将很难在这个行业里混下去,他的创业之路很可能就此打住。他觉得前边他已经给这帮痞子们足够的面子了,现在他们再得寸进尺地妄想把整个工程都抢过去,直接侵吞他的劳动成果,这是他绝对不能忍让和接受的。他极不甘心把自己辛辛苦苦跑来的活拱手让给别人,而且还是以如此屈辱和憋闷的方式让出去的。为此,他在觉得害怕和恐惧的同时又感到特别的愤怒,都愤怒到不把对方的嚣张气焰灭掉就会寝食难安的地步了。他烦不胜烦地思前想后,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还是决定必须得和他们正面碰撞和较量一次,他绝不能在战斗之前就先挂出白旗,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狠下心来告诫自己:“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这事如果放在他哥哥桂卿身上肯定早就主动放弃了,因为桂卿可不是那种随便去冒险的

人,他会把各种可能的结果都往最坏的方面充分地想象,然后为了自身安全而选择保存实力,以退为进,以避免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桂明就不同了,他身上一直流淌着奋进、刚强和冒险的红色血液,他那热情、爽朗、畅快的外表下无时无刻不在显露着一种绝不墨守成规和任人宰割的独特气质。在愤怒这头威武的狮子终于全面战胜胆怯这只柔顺的绵羊之后,他为了傍晚这场凶多吉少的激战做了精心的准备。在武器装备上他进行了两手准备,一个是在后腰别了一把菜刀,另一个就是在裤腿上绑一把剔骨刀。那把菜刀是从在工地上自己做饭吃的老头那里临时借来的,那个老头主要负责看护工地上的一些设备。那把剔骨刀是他在附近的五金店里买的,虽然它有一个看起来较为劣质的木头把,但其刀刃却是锋利无比,杀伤力惊人。他选择菜刀的原因在于这是一把日常使用的厨房用具,算不上精心准备的凶器,而且只要把握好分寸,还不至于把人砍死。而那把不起眼的剔骨刀则是用来在最紧急的关头保命的,因为他清楚“砍伤刺死”的道理,剔骨刀当然是致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轻易使用它。 等他骑着自行车赶到工地的时候,纹身男和他的手下已经恭候多时了。这回的生死较量桂明没找任何帮手,因为他不光是不愿意麻烦别人,更重要的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帮手。纹身男也不是傻子,甚至还颇有几分指挥头脑,他把自己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直接跟着他站场子助威,另一拨人则埋伏在旁边的一个沙丘后面见机行事。 看工地的老刘其老家是河南的,总是喜欢把“河南”说成“活兰”,他瘦得就像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猴子。这只孙大圣一般的老猴子胆子挺大的,此刻他竟然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的小工棚外面笑嘻嘻地等着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血腥大戏,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惊讶和害怕的意思。桂明在走近纹身男的同时不禁歪头看了一眼老刘,他瞬间就被老刘身上那种完全无所谓的豁达态度给感染了,不由得感到豪情万丈、气概冲天,那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让他觉得眼前的这帮杂碎突然间就变得像蚂蚁、蚊子和苍蝇一样微不足道了。 “你小子别把我的切菜刀给砍坏了,”老刘豁牙半齿地用他搞笑的“活兰”腔向桂明喊道,真是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要是砍坏了你得给我赔个新的,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一般人我可不借给他——” 未等桂明开口回答,那帮痞子就先笑开了,他们似乎也未见过这个品种的“活兰”猴子,于是便自言自语地骂道:“一把破菜刀也值得大呼小叫的,真没出息。” 肆意笑过之后,纹身男大言不惭地高声告诉老刘:“哎,活兰老头,一会你躲远点啊,千万别迸你身上的血。” 老刘笑而不语,懒得和他们这帮人计较,一副天塌下来关他鸟事的快活样子,真是工地有一老,简直如有一宝。难道他老人家已经见惯了社会上的打打杀杀,还是自恃有什么绝招护体?谁又知道呢。此时桂明忽然突发奇想,觉得过一会万一自己惨败了,这个老刘会不会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使出平时密不示人的绝世武功帮助他呢?他认为也不能绝对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又觉得自己是在发癔症,对于“活兰人”只有天知道关键时刻会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霞光如血,残阳西下,正是断肠人混在天涯的高光时刻。 在这样一个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秋日午后,去找个不软不硬的生茬子好好地教训一顿,趁机逍遥自在地打个小架、斗个小殴,寻个小衅、滋个小事,对于纹身男和他的手下来讲绝对是一件让他们感觉既兴奋又激动的大好事。此刻的他们就像一群盯着小孩的屁股等着去抢最新鲜的大便吃的农村土狗一样,舌头耷拉得很长,耳朵硬要竖起来,尾巴

在后腚不厌其烦地摇来摇去的,把后腚上面不小心残留的那点黑色的硬屎渣子都给扫得一干二净了。 “喂,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熊孩子,”未等纹身男亲自开口叫阵,他身边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喽啰就冲着桂明高声地叫骂道,“我们威哥三番两次地给你下通知,让你赶紧滚远点,滚远点,乖乖地把这个活让出来给我们干,结果你就是不识抬举,放着敬酒不吃非要去吃那个罚酒。你小子也睁开你的狗眼仔细地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在道上混的伙计们都知道,我们威哥也不是那种对谁都不讲道理的人,本来威哥是打算给你两个损失费的,也不让你白忙活一顿,谁料想你这个龟孙居然就是不知道死活,非要和威哥顶着来。那行啊,既然是你硬往刀口上撞,那就别怪我们威哥不客气了。” “哦,威哥的大名声震半个鹿墟市,久仰久仰啊!”桂明听后非常轻蔑地一笑,嘴角歪完就没打算再收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后又刻意地稳了稳神,然后悄悄地绷了绷早就有点打哆嗦的小腿肚子,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那副马上就要因为害怕而发抖变声的嗓子,尽量用不软不硬的语气回应道,“不瞒你们说,也不怕你们笑话,小弟辛辛苦苦揽的这点小活确实也挣不了几个钱,我觉得威哥既然是个做大买卖的人,还不至于把这点蝇头小利看在眼里吧?” 对方听后自然又是一阵骚动,但是却无人出头发声。 “所以,我才斗胆继续干下去的——”桂明继续说道。 “少在这里瞎废话了,别给脸不要脸!”所谓的威哥同样潇洒地笑了笑,同时用肮脏而下贱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光蛋头,用左手同样很潇洒地制止了刚才那个瘦猴想要进一步发言表意的可笑举动,自以为很老练、很狠毒、很到位地说道,“老子确实是看不上你手里的这点屁活,反正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恐怕最后也挣不了几个钱。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要是让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在老子的地盘上开了这个不好的头,那以后我还怎么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 “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他像个娘们一样唠叨着。 “我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掉在空地上的道理。”他发狠道。 说完这番表面上听起来很是耀武扬威的声震四方的,然而用心一听明显就是虚张声势的大话,威哥又突然觉得这个话说得着实有点不太合适,显得太急不择言了,毕竟“一亩三分地”这么大的一点小地盘确实显得他很没有面子,继而他又使劲把声音提高了几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收拾收拾铺盖赶紧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要么你心眼子活络点,把形势看清楚,留下来跟我干,这个活就算是我赏赐给你的,反正我挣钱你也跟着挣钱,大家都挣钱嘛。你这家伙要是真聪明的话,以后有活我还是会优先让你干的,好歹你也是懂行的,要发财大家一起发财嘛,和气生财的道理我也懂。另外一点,你放宽心,只要有我威哥在,而且咱们一块干,这个活绝对干得顺畅,我保证,谁也不敢来捣乱,最后肯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着威哥傲慢狂妄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鸟样,桂明心底突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想着这个孙子明明比他还小上好几岁,他够着捧着地叫对方一声威哥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岂料对方竟然还不依不饶地得陇望蜀,想要一口吃掉自己,着实可恶到家了。其实他在冲动之下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位混社会的威哥提出来的条件也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路子,他这条外地强龙和坐地虎适当地合作一下也不一定就是输,或许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只可惜他现在的智商还远没达到那个非常恰当的高度,他根本就不理解在特殊情况下和小人

进行合作并不会妨碍他的伟大前程的道理,他的思维还依然处在非黑即白的低水平上。 “威哥,我先前已经按道上的规矩孝敬过你和你的弟兄们了,这总不能说我不懂道理吧?”他低头象征性地想了片刻,在重重地极为轻蔑地“哼”了一声之后,着力压抑着自己的满腔怒火愤然地叫道,继续在死不开窍的道路上昂首阔步地行走下去,“是,我承认,你是要吃饭,要挣钱,可是我也要吃饭要挣钱啊,你总得给我留条生路吧?” 他不等对方张口还击,就紧接着怒斥对方道,想要在气势方面再压一压他们:“你张口闭口让我滚蛋,让我离开这里,根本就不考虑我的实际情况,不顾我的损失,这我怎么可能接受呢?” “行了,你少在我面前叫苦连天了,你能有什么损失啊?”威哥非常骄横地咋呼道,根本就没把桂明的话放在心上。 “再说了,我开头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嘛,我会给一些损失费的,我绝对不会干那种欺行霸市的孬事的,只不过是你小子的开价太高,让我没法接受罢了,这事说起来可怨不得我啊。”这家伙不等桂明开口辩解又赶紧高声解释道,把恶人先告状的把戏演得精彩极了。 桂明听后立马就明白了,眼下也只有豁出去和对方狠狠地干上一架了,别的也没什么好招数可使了,于是他便大声回应道:“那行,既然威哥你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要让我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让我跟你干,那也没门。我已经和大老李签订好了合同,有本事你去摆平大老李呀,他只要愿意和我撕毁合同,重新和你签,我就没有任何意见,我就乖乖地退出这个工程。” 横霸一方的大老李作为该工程的发包方,像威哥这种小混混显然是惹不起人家的,所以桂明这个话说了就等于没说,面对着不知道进退和机智取舍的外地混小子桂明,威哥不得不非常认真地恼起火来,看来这个架他不想打都不行了,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行,好小子,你给老子玩硬的,是吧?”他拿出一副不愿意再和桂明多啰嗦了的道上大哥的标准劲头,下最后通牒一般高声吼道,“我看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你是不服软了!” “弟兄们,给我上!”随后,他便恶狠狠地下达了战斗指令。 桂明觉得威哥的话肯定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地打好眼前这一场恶仗。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个孙子只是要拿狠话吓唬吓唬他,而并不真想打伤他,但是一旦动起手来谁还顾得上轻重啊?说不定他都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在阴沟里翻了船。于是他赶紧把后腰插着的那个玩意拔出来并牢牢地握住,死死地挡在胸前,同时使出吃奶的劲“嗷”地猛叫一声,顿时吓得对方的人马愣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个极短极快的空档,桂明全身的怒火都爆燃了起来,他像个凶神恶煞一样恶狠狠地叫道:“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反正是豁出去了。哼,威哥,我最后喊你一声威哥,有种你现在就杀过来吧,怕死就不是英雄好汉,怕死就是龟孙子!” 威哥又很狼狈地愣了一下,他一时半会还弄不明白桂明嘴里的“最后”一词是什么意思,今天是他自己会死掉呢,还是对方会死掉?反正不管怎么说,最后谁死掉都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他是绝对怕死的,因为从内心来讲他并不想因为这个事闹出人命来,那样的可怕结果也不是他这个街头小混混所能妥善收场的。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地评估了一下目前紧张局势,他忽然感觉到胜算的把握其实并不是太大,为此他竟然非常罕见地有些心虚了,有些冒汗了。但是,作为带头大哥的他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是

绝对不能主动退缩的,尤其是在对方只有一个人的极端情况下,如果这次他一举拿不下桂明这种愣头青,那他以后简直就没脸领着弟兄们在道上混了。 最后他咬了咬狗牙跺了跺狗脚,煞有介事地对手下几个小喽啰高声地命令道:“什么也别说了,就一个字,打,给我狠狠地打!” 尽管这些杂七杂八的小喽啰们差不多都从大哥的语气里听到了极其罕见的不自信,但是作为跟着大哥混碗肉汤喝的小弟们,大家还是要按照头狼的命令使劲往前冲的,好在他们还有一帮子伏兵可以支随时援这边,最后的结局未必就不好,这就如同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一样。 事已至此,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桂明感觉和平解决这场无妄纠纷的希望已经彻底难以实现了,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于是他就被迫拿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来,对准领头的那个瘦猴主动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他只有先打掉瘦猴的嚣张气焰才能最终把握住这场打斗的主动权。 威哥那边其实压根就没料到桂明这小子敢动手,因为他们见他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孤胆狗熊一样只身一人跑出来应战,连个像样的帮手都没有,在这种单枪匹马、孤立无援、空有一身蛮力的情况下他敢动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他们这帮没上过大学的人自然不能充分地理解“文化人”的独特想法,也没看出来他这回就是要拿身家性命来赌一把的意思。他想一战定乾坤,通过这次打斗彻底镇住这帮人,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在以后的工程中顺利地赚到钱,扫清各种来头的障碍。一个是抱着毅然决然的狠心要拼命地保住自己辛苦争来的饭碗,哪怕受伤流血也要打开一个全新都局面,一个是带着侥幸无赖的丑恶心理想要就近赚点小便宜,从而达到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空手套白狼的目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和情形就直接导致双方的战斗力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混战刚一发起,桂明就打得对方那帮小混混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个个都希望别人先上,而自己垫后,毕竟关键时刻是个人都怕死。 大概装模作样地袖手旁观了一有两分钟之后,威哥的小脸上明显就挂不住了,他继续惺惺作态地大吼一声后就被迫加入了由他这一方主动挑起的混战。桂明早就看见威哥的举动了,因而立马转过身来全力对付他这条头狼。其他的小混混一看大哥亲自出马了,赶紧虚张声势地一边大声地喊打,一边悄悄地往后撤退,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撤得潇洒,一个比一个退得更有艺术性。威哥再傻此时也正儿八经地明白过来了,这帮孙子关键时刻原来都会绕他,糊弄他,光在那里瞎比划,胡乱喊叫,就是不往前真冲真打,真是阴险卑鄙到家了。但是,他目前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顶多事后去教训教训这帮自作聪明的小人,在瞬息万变的凶险无比的战场上他的确不能把他们怎么着。 桂明在情急之下脑袋也比较好使,他逮着威哥一个人使劲揍,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顺带着还把瘦猴也给教训了一下。威哥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瘦猴那个倒霉鬼之后,猛然抖了一个激灵,又大吼一声再次向桂明冲了上去。千人万眼都看着呢,他必须要替小弟报仇,这是做大哥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他坐大哥这把交椅必然要付出的代价。但是此时的桂明已经越战越勇了,根本不是威哥一方所能轻易阻止的了。威哥一看眼前的紧迫形势,感觉情况很是不妙,多年来的无数实战经验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三十六计虽多,而且个个都很精妙,但还是走为上策,他还是不要再招惹眼前这个彻头彻尾的愣头小子比较好。 当桂明和威哥两边都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往后撤的时候,事情却已经不由他们两个人当家了,因为远处忽然传来了令他们这伙人心惊胆战的警笛声,警察

已经毫无疑问地往这边赶了。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又是谁背后报的警。威哥那边都是些一贯气焰嚣张的经常为非作歹的小痞子和小混混们,他们听到熟悉的警笛声之后并没有显出过分的慌张,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桂明看到这种情形,马上就估计到他们这帮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重大把柄掌握在人家手里,所以他们才会表现得不那么惧怕来人的。他迅速地盘算着人家应该马上就要看见这边的基本情况了,于是赶紧把防身的东西狠狠地扔到远处的草丛里了,他必须得先消灭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即丢掉手上握着的东西。 威哥那边的人当然也是死死地盯着桂明的一举一动的,他们眼见桂明先扔了工具,已经不具备高度的威胁性了,而且随着警笛声的临近自己也没有机会再进行战斗了,才极其郁闷地把手里的家伙纷纷都往远处扔去,赶紧把手里的凶器丢掉,这一招他们比桂明更懂。 此时桂明的手依然有些颤抖,但是他尽力保持住镇静,强迫自己立马冷静下来,然后从屁股后兜里哆哆嗦嗦着掏出手机给姐姐桂芹打了个电话,非常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下,让她赶紧想办法找人帮着处理眼前这个急事。对他而言,手机和武器一样都是不能离身的好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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