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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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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昏迷根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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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孕事是杜迁把脉道出,保胎之事也是他一人经手。一听胎儿有异动,杜迁自然丢了手里所有的事情匆忙赶来。 承阳殿的门户紧闭,在闻直的看守下密不透风。 外头状似如常,里头却静谧无比。 卫令姿坐在榻侧,脸靠在萧彻的手心,默默无言看着杜迁走到内室。 传唤他来的正主安然无恙,一国之君反倒躺在榻上,气息反常,杜迁的视线顺着卫令姿到榻上的萧彻,额头渗出冷汗。 卫令姿看在眼里,失魂落魄松开萧彻的手,开口:“把脉。” 两个字叫杜迁回神过来,他连忙伏到昏迷的萧彻身边,捏了捏出汗的手掌才搭住了脉。 把过脉、翻看口眼后,杜迁沉默良久。随后他竟走到一边,颤巍巍从医箱里翻出一把短刃:“臣需要观察陛下的血色。” 他讪讪解释了下便提着短刃,但在未近萧彻身便不意外被王密一把拦住。 看到王密阻拦,卫令姿微抬眼眸:“你是想本宫亲自动手吗?” 她眼圈微红,声音清冷,带着慑人的威吓。 王密愣住,伸回手不敢再拦。 杜迁小心翼翼在萧彻手臂上找了个位置,划出一个小口子。鲜血顺着流淌下来,白瓷碗里滴滴积落着殷红的血液。 榻上的萧彻仿佛感受不到半分痛意般,刃过皮肉的一瞬竟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卫令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慌乱压下去的,只知道她故作平静的表面下心跳剧烈。 一根银针冲着白瓷碗探下去,沾了血珠上来,针尖色泽未变。 将那只银针细瞧好几眼,杜迁才松了口气,问道:“陛下近日是否莫名嗜睡?且常无定时?” 卫令姿眼神扫向王密,她听得出,杜迁说得委婉。 人都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了,他却说是嗜睡。 王密只点头不说话。 “陛下面色有异,幸脉象平缓,不像中毒之像,更像是……用了过量助眠安神的药物,且已经有些时日了。” “这类药物用得好是助眠安神,用得过了人的神志意念会恍惚,时日一久便易陷入昏睡,难以清醒。” 杜迁说话间虽皱起眉头,但表情看来倒还算有把握的样子,“不知陛下平日都点什么安神香?” 卫令姿的心情随着他的话锋跌宕起伏。 “臣可以拿安神香的配方重新配制药剂慢慢将陛下肺腑里的药性稀释,虽费时但好好将养还是伤不到根本的。” 安神香? 可是……承阳殿该是不用香的。 话音落定,卫令姿于抬头错愕间,察觉到了此中不妥。 她一直被宁夫人教得谨慎,这些混入口鼻的东西是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大婚当夜凤仪宫倒是点过熏香,之后她便都让人撤了。她第一次宿在承阳殿时萧彻便对此有所觉,一直也迁就她的习惯没有用过。 王密的回答也证明了这个事实。 宫中用药,太医院最是清楚。杜迁如此一问,必然是承阳殿没有此类药物的取用记录。 可是,承阳殿的饮食起居,吃喝用度照例都要经过几重手续。有药物近萧彻之身,怎会查验不出? 在得知承阳殿不用安神香后,杜迁才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寻常,胆子也提了起来。 念及适才他是以旁的缘由被召来此处,脚下一软险些瘫下去:“若寻不到根

源,让药性一直积聚在陛下体内不做驱散,陛下的精神会日益萎靡。” “初时只是困倦,之后会偶尔昏睡,待意识逐渐迷失后,如今日这样莫名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多。直至……” 杜迁表情肉眼可见慌张起来,戛然而止的字眼在卫令姿耳边此刻如磬击节、振聋发聩。 明明没说下去,却像都说了。 她眼前氤氲,脑子瞬间停止了运转,萧彻手臂那道伤口暴露在她眼前,上面的血液在慢慢凝固。血色的确不是令她恐惧的颜色,但为何杜迁的回话让她这样恐惧? 过量助眠安神的药物…… 已经有些时日…… …… 她心绪紊乱一时毫无章法,呆坐半晌才终于想到什么,如梦初醒般。 萧彻这段时日待的最久的就是承阳殿,能接触到过量的东西极有可能就在这里。 “把承阳殿内所有及手之处的可疑物件都翻出来。”她指尖颤抖,声音也带着喑哑。 御案之上,书架帷帘,宣纸墨汁,杯盏茶水……均是一无所获。 绿珠细致翻找着,杜迁摇了不知多少次头,表情也越发凝重。 卫令姿环顾四周,目光空洞。 一回头看到内室另一边的龙床,两侧明黄色的丝绸床帘柔顺垂下,遮掩住了外面窥看的视线。 她走向龙床,全无迟疑掀开床帘,岫玉雕琢的兽头玉枕出现在眼前。 一个明褐色的窄长匣子躺靠在玉枕内侧,外观眼熟得令她心悸,腹中也开始胎动不停。 她倏然呼吸凌乱,任由久远的记忆强行从她脑子里攀爬出来。她父皇临终一面,她静候乾元殿外,沈酌言由内而出,手中捧着的便是它! 大小,颜色,一模一样。 “杜太医?”她一动不动唤道。 杜迁闻声过来,朝着卫令姿目光所至,第一时间将那只匣子捧起来。 仅仅隔着匣子,已经可以闻到一股淡香。杜迁嗅了两下,卫令姿就看出他表情与之前有所不同。 看来,令萧彻昏迷的根源便是它了。 “你十四岁就进太医院,每次擢升都有赖先太后,先太后病逝前的半年时间里都是你负责先帝的平安脉。” 杜迁正要打开查验之际,只听身旁的后宫之主幽幽说话,“今日之后,就算将来有一日太后娘娘用不上你了,你也会为本宫所用。” 面前尊贵女子点到即止的敲打和承诺,杜迁双手停滞。 卫令姿明眸如月。 她见过匣子,却不知匣子里有什么,这是沈酌言从她父皇宫中取出来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收着的绝不是一样普通的物件。 杜迁困心衡虑,终是打开了匣子。 蚕丝织就的明黄色绫锦卷轴置于匣子中,上面纹绣的祥云巨龙栩栩其上,鲜亮如新。 是一道圣旨! 她父皇留下的圣旨! “接下来呢?”无论是杜迁还是绿珠都无法看着这卷圣旨平静,但卫令姿还可以清醒询问。 匣子就那样被杜迁哆嗦拿着。 她任由圣旨在它原本的位置,没有碰那个匣子,也没有看那道圣旨。 “最快捷的法子当然是直接拿到解方,无解方知道成分也是可以配出解剂。若解方、配方什么都没有,便只能拿着它慢慢辨认成分。”

> 杜迁将三种法子都托出,“用药成分辨起来原本不难,但臣闻着里头被刻意混杂了熏香,干扰了药味,分辨起来恐怕会难上几分。” 卫令姿听他说出最后一种法子的为难之处,自然也听明白,前面两种法子才是最稳妥的。 于是,她回过身,目光扫到了王密脸上:“你告诉本宫,什么叫……陛下不让宣太医?” 榻上昏迷的人纹丝不动,王密不敢回话。 “东西是你们搜出来的还是有人送来的?”卫令姿换了个问题。 王密几番看向榻处,激怒了卫令姿。她深吸口气,唇畔冰凉,“你不答,是觉得本宫连这件事情都查问不出吗?” “是有人送来的。”王密终于回答。 得到答案,卫令姿心头抽痛,失望闭上眼。但为了查清始末,她必须问下去。 “是礼部使团离开永京前一日?” “是……上元节……” 上元节? 卫令姿表情随之微动,再睁眼时,眉眼处更多是松了根弦的意外。 她知道此物一直是沈酌言保管着,便认定这匣子定就是他交给的萧彻。结合那日萧彻横剑令他皮肉有伤的事情,更是连时间都有了确定。 但王密的回答打破了她的确定。 怎会是上元节…… 沈酌言腊月前便跟着礼部队伍前往陈国,那上元节时将此物送到萧彻手中的便另有其人。 找到这个人,是否就能得到解方了? “是谁?”她问。 “是姜姑娘,姜嫣姜姑娘!” 他们如打哑迷似的对话终结于此,卫令姿一时竟有点站不稳。 “娘娘!”绿珠赶紧将自家主子扶稳。 卫令姿无声坐回榻边,承阳殿内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眸对杜迁道:“东西在你手里,你就只管辨认。” 说罢,她困惑看着那个匣子,无数疑团在她心头环绕。 经手之人,竟然是姜嫣! “去安康宫同太后娘娘说,本宫费心比较了好些京城贵门公子的家世画像,找到几个与姜姑娘匹配的,让太后娘娘请姜姑娘进宫饮茶,瞧瞧是否有中意的。” “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姜夫人一同进宫参谋参谋。” “是。” “告诉太后,此事本宫很是上心,让姜家别辜负了本宫的好意才好。” 只要言语恳切,姿态做足,有姜太后出面,就算姜家母女想婉拒她的“费心”和“好意”,也得进宫谢恩。 绿珠一一应下,方退下去办。 卫令姿低头看着榻上毫无意识的男子,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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