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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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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出渝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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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伺候卫令姿的两个婢女唤作立春、立秋。 次日一早,卫令姿便吩咐立春出府去采买零嘴,唯独留下了年纪看上去小一些的立秋。 坐在梳妆台前,卫令姿笑得一脸和善:“立秋,安排你来伺候我时,他是怎么吩咐的?” 他,自然便是萧彻。 “贵客吩咐,对姑娘要求的一切有求必应。” 聂园的人都称呼萧彻为“贵客”,他们似乎并不太清楚萧彻的身份,只隐约知道萧彻身份不寻常。 “一切?那便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立秋单纯答着。 得到这个答案,卫令姿手不自觉捋了捋身体两侧的披帛,往面前拉来一个椅子,然后一把拽立秋坐下:“立秋,坐这个椅子,我同你说话。” 坐在她眼前,立秋有些紧张。 直截了当,卫令姿表明目的:“现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这……”立秋对她说的话懵了,连忙便要挣着起来。 “嘘!”卫令姿死死按住立秋,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没有开玩笑,你最好不要出声,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会跟别人说你懈怠玩忽,还私下虐待我。” …… 片刻后,卫令姿换上了立秋的衣服,仿着婢女的发样,看了一眼被她绑起来口中塞了布条蒙在被子里的立秋,然后撕了《渝州图经》尾页的渝州城貌图揣在怀里。 想到自己身无长物,走了几步又回来,目光不经意落到妆奁中的银色铃兰簪,卫令姿晃了个神,最终在妆奁中捡了几个方便藏匿的臂钏珠玉揣进怀里。 沿着这几日走过几次的小道,绕过古色古香的建筑,不消片刻,便到了聂园的大门。 聂园的门出现在卫令姿眼前时,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于是深呼一口气,回想这几日她观察到立春立秋出府的说辞,埋着头往前头近了几步。 还没等她开口,恰见门外一身着深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大步流星地进聂园里,卫令姿赶紧垂下了头。 “站住,瞧见公子也不知道问安,没规没矩的。”管家恼了一声斥道。 被聂园的管家叫停,卫令姿心中大叫不妙,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一时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在阁楼伺候那位姑娘,来这里做什么?”一声低沉稳重的声线传到卫令姿耳中,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刚进聂园的男子。 男子朝着卫令姿的方向走来,看了眼她的打扮。 卫令姿低着头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能留意到一弧深墨色的扳指紧紧扣在他的左手大拇指上,扳指色彩厚重,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着细润的光芒,显然是上品。 想到有些人家会以扳指作为传承家族的凭据,卫令姿猜测,此人极有可能是聂园的当家人。 卫令姿将头埋得更深:“那位姑娘看了《渝州记事》,想吃粉蒸圆子。” “又是吃食啊!”只见男子指腹摩挲着手中扳指,对着卫令姿的吩咐道,“去吧,莫要耽搁久了。” 卫令姿深自庆幸,又不敢大意,从二人身边经过时仍旧低着头。 错身一刻,男子脚步顿住,回头看去,正看到卫令姿迈出聂园时的背影。 管家上前,奇怪问道:“公子,怎么了?” 男子定定看了管家一眼,眉头一动又即刻舒展,意味深长看了眼卫令姿消失的方向,然后开口:“没什么,就是觉得

……有意思。” 管家听到自家公子这没头没脑的话,竟是不知如何接话。 生怕被发现,卫令姿加快速度,直直走出了两条巷子才敢回头看一眼,确定离聂园有些距离了才终于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她长到这样大待过的地方只有皇宫和皇陵,对于街巷她感到陌生——她从未上过街。 极目之处街巷中的商户门前,都插着黑色的旗子,上头是大红色的“周”字,一排排整条街上晃眼着的都是周国的旗帜。 看着那些占领整个渝州的旗帜,卫令姿片刻失神。 搂紧了怀中藏的首饰,回想在那本《渝州地志》中提到的可以“典当回赎”的当铺,抬头看去不远处的一家铺子门头上正有个“当”字。 卫令姿没有迟疑,走进当铺。 “这位姑娘来当铺有何事?”当铺的伙计看着卫令姿一身婢女打扮,也还是从柜台探出头来客气询问着。 确定此处确是当铺后,卫令姿从怀中顺手掏出一个臂钏:“我来当东西。” 伙计接过臂钏,观察着臂钏的做工,观察几眼后狐疑盯着卫令姿看了几眼:“这臂钏……” “这臂钏能当多少?” 伙计自是看出臂钏的价值不菲,可看眼前人的婢女打扮,于是刻意压低了价格:“约莫十五两。” 十五两……卫令姿对银钱不是很有概念。 于是将怀中藏着的几个饰物尽数摸了出来,一股脑放到了柜台上。 柜台上臂钏珠玉各几串,都是华美玉石所制。卫令姿对着当铺的伙计道:“这些,全部当了呢?” 许是没见过这样富贵的婢女,伙计吓了一跳,看她的眼神也变得不自然:“稍候,我去请我家大朝奉。” 不多会儿,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便被请了出来。 隔着高高的柜台,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卫令姿的打扮,上下似打量商品一般打量着卫令姿,直把卫令姿看得心虚到浑身不自在,然后才开始检验那些首饰。 随后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你一个奴婢,哪里来的这么多贵重首饰?” 听到朝奉这样一句话,他二人的眼神又诡异难言,卫令姿才反应过来,她这身衣服莫不是让他们误会了?他们该不会觉得这是她这个做婢女的偷的主人家的? “总之来处清白,你尽管收当便是。”被朝奉盯得有些心慌,卫令姿强撑着底气道。 “好奇而已。当铺收当,不问来处,不问缘主。”朝奉显然疑心未清,却还是秉持一个生意人该有的态度:“这些最多四十五两。” 一个臂钏十五两,她这里三个臂钏,两串珠链,四块玉居然只能当四十五两,这朝奉怕是把她当傻子? “盛世珠宝,乱世黄金。现在这世道金饰才紧俏。”朝奉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拿捏了她这不愿招摇、急换现银的心态,“再给你加一钱,若是姑娘还觉得不合适,就去别家试试吧。只你一个婢女拿着这些,只怕别家不敢收啊。” 出了当铺,卫令姿看着当票上用特殊字体写的“典当铜铅”四字,不免心中暗喟一声当铺黑心。 又看了眼这身婢女装束。就是因为这身衣裳,才让当铺朝奉盯着她看了许久。穿着这一身在渝州城中走已经有些醒目了,若是出城必然更加惹眼。 接下来便是找一处成衣铺置换衣裳,一钱银子,也只能置一身最普通的衣裳,还顺道听着老板娘发了一通物稀价涨、日子难过的牢骚

。 小心翼翼收着典当首饰来的四十五两,卫令姿沿着地图终于找到渝州城门。 只见穿着周国军装的卫兵将城墙团团围住,城门之下光是负责查验进出的士兵就不下三十人。 卫令姿躲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仔细观察了许久才算是看出了他们放行的人马特征——那些人都有批复出入的公文路引。 “姑娘可是想出城?”正在卫令姿头疼如何出城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转过头去,一张方正脸孔出现在她面前,满脸堆笑的样子直将她吓了一跳。 看清卫令姿的容貌后,来人也是吃了一惊,便是一身朴素衣衫也掩不住的白净明丽。 “我们做牙行的,干的就是铺桥搭路的买卖。此番有趟调拨粮米进城的差使,只要姑娘有银子,我可以将姑娘藏在空板车里带出去。”来人无暇深思,嬉皮笑脸地说着,一脸极有能耐的模样,“姑娘想出城但是出不去,我们呢刚好就有出城的文书。各取所需。” 他注意到她有一会儿了,一直盯着城门方向,显然是想出城的。 卫令姿没有说话,对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她不可能没有防备。 见她还是不信,那人更是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他的身牌,信誓旦旦:“二十两,定将姑娘平平安安送出城去。” “二十两?”卫令姿瞪大了眼睛。 她当了一堆东西才换来的四十五两,他张口就敢喊二十两? 那人解释着:“如今战局吃紧,城门关口卡得极严,若非那守城将是渝州本地人,那便是二百两都没法子的。这二十两,打点打点那边几十号人,到我手里能剩几两就不错了。我是真不挣你钱呀!” 几句话说得卫令姿无法反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看了眼此人身牌不假,卫令姿方放下了几分顾虑,道:“那邯城,有法子去吗?” 一听邯城二字,那人瞬间就没了积极劲儿,摆了摆手:“若是去邯城,那我奉劝姑娘还是别去。邯城如今被围得密不透风,就是你到了城外,也是进不去。” 听那人说罢,卫令姿心中不免一沉。 果真如萧彻所言! 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卫令姿终于问道:“那邯城外的青蟠县呢?” “这……不顺路……”那人迟疑着。 卫令姿掏出自己大部分银子:“我这里有三十两,可以给你。” “你说的青蟠县就挨邯城边上,如今邯城什么情况是个人都知道,路上保不齐冒出个流寇逃兵的,你这姑娘家家的何必一门心思奔那边去呢?”那人盯着卫令姿瞧了几眼,明知这活计难揽,又忍不住看着银子动心,于是将自己陷入这般为难不已的境地。 “实不相瞒,小女子家中亲人均困于囹圄,不见他们平安,始终难以安心。” 卫令姿动之以情,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城门,身上总归要留着银钱做不时之需,于是咬咬牙又翻出五两,“这五两也给你,三十五两银子,打点他们后其余都是你的。” 她不知道三十五两银子的具体折溢,不过她估算着,一钱可以购置衣裳,那三十五两相比之下决计不低。何况萧彻出手的首饰,纵是被那黑心当铺贬值十倍,价值也应离不了大谱。 一趟活计三十五两,那人看着银子,终是答应:“成!” 此人领着卫令姿到了一处马厩,马厩外四个人刚将四方板套上马,看到他们过来,顺手一拍板车

:“四哥,都好了,可以出发了。” 当中一人当先瞧见了卫令姿,一脸惊讶:“四哥怎么还从外头带了个女的回来?也不怕嫂子气得动胎气?” “呸,人家可是良家姑娘,出城去青蟠县的,说话注意些。”略带警告啐了一口,那人又对着卫令姿又堆笑安抚道,“他们胡说八道惯了,姑娘莫要当真。外头人都叫我皮四,姑娘也这么叫我就成。” 皮四说完,上前检查了下板车。 他们的队伍算上皮四共五个人,一匹马,加上两辆套马的板车。 “委屈姑娘躲在里头,请姑娘放心,我们几人虽出身市井,却不是糊弄小人。既然收了你的银子,一定将你送到青蟠县,让你家人团聚。” 皮四又承诺一次,将卫令姿扶坐到前头的板车里,将应该用来装米的四方板盖上。用来运米的大空间,又能遮风又能挡雨的,足够藏几个她了。 皮四当先骑着马,其他四人俩俩架着运米的马车,便朝着城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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