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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在逃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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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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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琛刚起身,又撩起外衫跪了下去,“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乐燕帝叹了口气,大手一抬,“朕有说要责罚你吗?行了行了,起来吧。如此无趣之人,余卿,你是怎么忍的?” 御赐的婢女,并非不能遣散。只是碍于皇室的颜面,约定俗成地至少得留在府中一年有余。纵观大燕国这些年,从未见有谁遣散了御赐的婢女,凌琛大概是第一个。 乐燕帝倒是无所谓,送出去的人,想如何处置他都不管,别太难看就行。听刘公公说,凌琛给了这些婢女每人一大笔的遣散费,倒也没有亏待她们。 “蜀城的事,你们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做得不错。朕倒是没想到,刘祥竟然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可怜朕的子民,命丧蜀城。” “另外还有一事,你们可能不知。工部员外郎郑君与刘祥勾结,听闻刘祥事败,已于府中自缢。这人在宋尚书手下干活,宋安堂非说自己治下不严,才有了此惨剧。这几日日日跪在朕寝殿门外,求朕责罚,甚是烦人。”乐燕帝闭上眼,一手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是头疼。 郑君?便是当初蜀城建设完成,回朝禀报说蜀城基建焕然一新的那个人。凌琛听罢,微微转头,和余平湘交换了个眼神,说道:“回陛下,臣以为,此事是底下官吏利欲熏心,联手暗中行事,与宋老无关。” 乐燕帝点点头,“朕深以为然。” “好了,不谈这些。今日朕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爱卿移步饕餮殿,午时开席。” 凌琛和余平湘一一告退,又在刘公公的安排下,跟着往饕餮殿中去。 殿中陆续来了许多大臣,都向凌琛和余平湘道贺和致意。 美酒佳肴摆上,宋安堂一瘸一拐地姗姗来迟。他先是参见了陛下,入席后又装着才看到凌琛的样子,起身作揖,“凌侍郎,宋某治下不严,惭愧惭愧。” 凌琛回道:“宋老哪里话,快请入座。” 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说了些蜀城赈灾的经过,又谈了些将来的措施手段。酒过三巡,众人皆微醺。 宋安堂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有意提起,“听说,凌侍郎回永乐前,差人将陛下御赐的婢女给遣散了?” “哈哈哈,宋卿!此事朕亦问了凌琛,倒是没有回答。借着宋老的话,朕也想听听缘由。” “臣只是不习惯府中有这么多人伺候罢了。”凌琛垂眸回答道。 宋安堂双眼一眯,一副狡黠的老狐狸样,“哦?我听说,凌侍郎今日回来,甚至都来不及回府一趟,便带着个小娘子在永乐城转了转。能得凌侍郎另眼相待,那可真是不一般呐?莫非,凌侍郎是为了此小娘子才遣散的婢女?” 乐燕帝来了兴致,“哦?凌卿可是开窍了?快与朕说说,是哪户人家的小娘子?门第不重要,若凌卿有意抬作妾,朕可为你做主!” 凌琛掩去眸中的不悦,在没揪出宋安堂把柄前,不能将自己的软肋暴露。 他低头谢恩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臣在蜀城收留的一个婢子,身世凄惨,故照顾一二。用顺了手,索性便带回永乐了,不足为提。” 原来只是个婢女。乐燕帝没趣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朕也不想管了。” 宋安堂却转了转凹陷的眼珠子,心中打起了这个婢子的主意。 老六在蜀城传来消息,凌琛对这个婢子可是不一般,甚至于与她联手捅了刘祥府邸,要不是老六机灵,恐怕自己此时早已被刘祥拉下水,成了阶下囚。

可如今,凌琛却在众臣面前称此女子不足一提,必有蹊跷。 * 客舍中,袁芝瑶和柳琴儿装扮得当,准备去街市上逛逛。刚才凌琛走得匆忙,袁芝瑶尚觉得意犹未尽。 柳琴儿虽是永乐人,可她阿耶在时出行有车马,后来沦落也是深居教坊,对永乐城哪儿有好吃好玩的,竟如外乡人般陌生。 二人在永乐城中胡乱走着,眼见着已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也没找着一家称心的。 袁芝瑶壮着胆子拉过一旁的路人问,那人给指了条狭窄僻静的巷子,鲜少有人经过,但穿过巷子便能豁然开朗。 袁芝瑶不疑有他,与柳琴儿一并往巷子口走去。这巷子虽偏僻,但有柳娘子相伴,袁芝瑶倒也不觉得害怕。何况,青天白日的,能发生什么? 二人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并未察觉到巷子中的异样,在听见动静后才后知后觉抬头看去。 巷子那端跑来一个獐头鼠目之辈,他目的明确地朝柳琴儿奔去,用手捂着她的嘴,用剑挟持着她,一步步退出巷子,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琴儿!”袁芝瑶怎么也没想到,初来永乐第一天就能遇上贼人,皇城脚下的治安也不过如此。 袁芝瑶冲上前去想要救柳琴儿,却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贼人,捂着袁芝瑶的嘴便要将她也拖走。袁芝瑶死命挣扎,却还是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力量。 “救命!”袁芝瑶顾不得其他,狠命地咬了贼人一口。那人吃痛松开了手,刚想再抓过袁芝瑶,却突然害怕地低呼了一声。 袁芝瑶转过头,朦胧间透过早已氤氲了水雾的眼睛和凌乱的发丝缝隙看去,一个身着靛青长衫的郎君已疾行至袁芝瑶身后,他一只手将袁芝瑶从贼人手中夺去,一手利剑出鞘,直逼贼人的喉间。 “光天化日,胆敢欺侮良家女子,好大的胆子!”话音刚落,那郎君便环抱着袁芝瑶,与贼人打斗了起来。 袁芝瑶盯着自己藕荷色的裙摆飞扬,与靛青色的长衫纠缠在一起,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想让这郎君将自己放下,却又怕害得人家分了神,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果然,贼人趁着那郎君分神之际,拔腿就跑。 袁芝瑶许是被吓到了,她腿一软,堪堪想要倒下,但又强撑着身子。那郎君却不由分说欺身上来,搂着袁芝瑶的腰说道:“小娘子受惊了,让黄某看看,可有受伤。” 袁芝瑶皱了皱眉头,挣脱开腰上的手,站得离他远了点,“郎君如何称呼?小女阿瑶,多谢郎君相救。我的姊妹也被贼人掳去了,郎君可否陪阿瑶去官府报官。” “在下黄文勋,这便陪小娘子去报官。”袁芝瑶在黄文勋的指引下,往巷子口去,却看见巷口旁的灌木丛中,躺着昏迷不醒的柳琴儿。 “琴儿!”袁芝瑶冲进灌木丛中,扶起堪堪转醒的柳琴儿,又看了看她似乎还算齐整的衣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琴儿双眼迷蒙,吃痛般□□了一声,她摸向自己的后颈部,说道:“我也不知,那贼人将我拖入此地便打晕了我。” “既然袁娘子的姊妹已找到,并无大碍,这官府,黄某觉着还是不报为好,免得惹来贼人报复。二位今日受惊了,不如黄某送二位回客舍歇息吧。”黄文勋似是好心地劝道。 “郎君怎知我二人住在客舍?”袁芝瑶忽觉不对劲,刚才自己似乎也并未告知姓氏,他怎会称呼自己为袁娘子? 黄文勋干笑了两声,“哈哈,黄某……黄某见二位不像是永乐人

,便随口猜测。没想到猜中了。” 现下琴儿刚苏醒,并不清醒,袁芝瑶也没了个商议的人。她咬了咬下唇,决定让黄文勋先送自己和琴儿回客舍。他虽看着形迹可疑,但似乎暂时还没有威胁。好在这客舍也不久住,大不了明日搬走便是了。 一路上,黄文勋的话似乎有些太多了。 “袁娘子是哪里人?怎的来了永乐?” “蜀城人,耶娘在蜀城天灾中丧命,阿瑶无依无靠,便跟着救命恩人来了永乐。” “救命恩人?愿意带袁娘子跋山涉水来永乐,想来袁娘子对你的救命恩人来说很是重要吧?” 袁芝瑶苦笑,“不过是看在阿瑶可怜,又正好身旁没个伺候的人,用着顺手了便带在身边罢了。其实还是阿瑶死乞白赖求来的。” 黄文勋眉头挑了挑,似乎兴致缺缺,不再问了。 一行人回到客舍,便看到其中一间房门大开,余平湘在屋里来回踱步,而凌琛坐在桌前,一只手扣在桌沿,指关节已经泛白。 凌琛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抬起头看去,便看见阿瑶搀扶着柳娘子,而一旁有一年轻郎君护着二人。 阿瑶终于回来了——凌琛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却是,这个男人离阿瑶太近了。 凌琛猛然起身,大步朝袁芝瑶走去,“阿瑶!你去哪了!”说罢便想将她拉入怀中。 哪曾想,袁芝瑶突然提高了音量,上前一步跪下。她拉着凌琛的袖缘,微微仰起头哀求道:“阿瑶不该带着柳娘子随意跑动,惹侍郎动怒了,请侍郎责罚。但是念在阿瑶初犯,能否不要丢下阿瑶不管?” 凌琛不解,这是唱的哪一出?但他看到袁芝瑶微微摇头,又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后,心中叹了口气,配合道,“贱婢!净给我惹事。为何自行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看柳娘子都成什么样了?!” 随即又看向一旁讪讪笑着的黄文勋说道:“让这位郎君见笑了。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文勋笑容和善,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真是巧得很,凌琛腹诽。 “感谢郎君出手相救,那柳娘子是一位故人的遗孤。我这婢子有个三长两短倒无妨,若柳娘子有个三长两短……” 送走黄文勋,凌琛一把抓起袁芝瑶的手腕,便将她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我以为……”我以为我会失去你。 凌琛和余平湘从皇城回来后,在客舍怎么也寻不到袁芝瑶二人。又派了几名侍卫在永乐街头暗中搜寻,也未找到。 凌琛甚至在脑子里已经预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也许是有人冲着柳琴儿来的,连累了阿瑶;也许是如蜀城荒野那晚一样,有人看上了阿瑶的容颜想要占有她;亦或是,冲着自己来的。 “刚才为何让我与你演了那一出戏?”凌琛不解,难道阿瑶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袁芝瑶抿了抿唇,“那黄郎君先是自行唤我袁娘子,又知我住在客舍。阿瑶当下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他甚至还阻止我们去报官的。” “那你们今日如何会往那条小巷走去的? “阿瑶与柳娘子不识得路,找了个身边的过路人一问,说是从那巷子穿过去便有许多食肆。” 沉默片刻,凌琛眉头微蹙说道:“巷子另一端是条死路。” 到底是谁,知晓阿瑶姓甚名谁,又知晓她住在何处

?凌琛脑中闪过方才宴席中宋安堂那副对袁芝瑶充满探究的嘴脸。 难道是宋安堂的人? 留她一人在外终究不合适。 “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与我回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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