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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第一酒楼(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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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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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白肉,也就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以白肉来做吃食,独有一番风味,肥肉香糯,瘦肉软嫩,二者搭配结合,恰好互补长短,最是合适。 沈于归正想着,却听众橱役中有人直接干脆道:“既然你说得如此好,不如现做了,大家伙都一块儿尝尝,看看这所谓的白肉胡饼味道究竟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拍掌起哄起来。腾云楼中当下虽说没有胡饼,不过这汴京城中的胡饼店倒是不缺,找个伶俐腿快的小厮,一会儿便能买上一筐回来。 那橱役倒也不服气,豪爽道:“好!这胡饼倒是无需多费神,只是需要白肉即可。“ 宋盈听闻此言,便要自告奋勇出去买胡饼回来,却被沈于归叫住了: “阿盈,这胡饼倒是不忙。他们做这白肉还需得些功夫,不如等着他们手中的白肉快做好了,再去将热腾腾的胡饼买了来,岂不更好?” 宋盈一想,确实如此,于是便乖乖留在厨房中,看着那橱役是如何做这胡饼之中的白肉。 腾云楼中白肉自是不缺,说话间自有人去拿了几吊白肉来。每吊白肉皆是饱满,红肉部分色如云霞,白油部分脂肥香腻,红白相间,更让人垂涎三尺。 那橱役不慌不忙,先烧了一锅水,预备将这几吊白肉先处理一番。 这几吊白肉皆是每日里城中各大屠户处送来的“新鲜货”,不论质量,还是品质,皆是上乘。白肉用麻绳串着,捆得结实又饱满。 待锅中水滚煮沸,那橱役直接将手中几串白肉扔了进去。白肉入水,锅中滚水倒是顿了顿,但没过多久,滚水又重新开始更加剧烈地沸腾起来。 那橱役盖上锅盖,只是在炉灶里不断添柴。大火猛煮,即便隔着锅盖,也能听见锅中“咕噜咕噜”的气泡声,炉灶中柴火声响“噼里啪啦”,倒是成为了厨房中令人心安的背景音。 一些橱役的眼睛盯着炉灶上的大锅,与顺着锅沿不断冒出来的升腾的水汽。而另一些橱役则开始聊起天来,各自都兴致勃勃地分享着自己家乡的各色吃食,好吃又难忘。 那橱役一面听着众人聊天,一面却也不曾忘记锅中煮着的白肉。估摸着时间到了,将锅盖揭开,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紧随其后的,便是白肉的香气。 白肉的香气很是特别,只是用清水微煮,其中的油脂香便似被无限放大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油脂虽说口感肥腻,但用来增香却是再好不过。 那橱役眼疾手快将锅中已经煮好的白肉捞出,放置于一旁案板之上,等待白肉恢复常温。此时已经煮熟的白肉,原先红似云霞的生肉部分已经变灰,倒是不如先前好看了。 待白肉温度渐渐回复如常,那橱役将捆在白肉上的粗麻绳解开。由于经历了高温,麻绳的捆绑便在白肉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橱役也并不皱眉头,而是直接顺着麻绳捆绑的印记将白肉切开,切成薄片。每一片的厚度皆是相当,又轻薄又均匀。 菜刀顺着白肉其中的纹理,一顿一顿,发出十分有节奏感的声响。随着一次又一次机械的手起刀落,一整块白肉变成了厚薄均匀、大小适中的肉片。整个场面,让人看着极度舒适。 不过在场的众橱役也并不觉惊讶。毕竟,能在腾云楼齐聚一堂的,谁又不是汴京城饮食业的顶级高手?不过,待这橱役将所有白肉全部切完,厨房里还是响起了掌声。 将白肉全部切好放置一旁,那橱役又开始摆弄起调味料来。最先是盐巴,三匙盐巴撒进碗里,浅浅地在碗中铺一层底色。 随

后便是砂糖,砂糖与盐巴是一样的洁白如雪,二者混在一处,倒是也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那橱役的手又分别伸进装着胡椒与花椒的陶罐里,竟直接抓了满满当当的一把出来。这白肉的调味自然重要,若是调得好,不同的调味料的味道同白肉的肥香纠缠在一起,自然是事半功倍。 那橱役又伸手抓了两把胡椒与花椒,方才作罢。又切了姜片与胡葱,一齐丢进去。 雪白的盐巴与砂糖为底,上铺青绿的花椒粒与棕褐的胡椒粒,又有碧绿的胡葱与明黄的姜片,全部混在一处,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那橱役又拿出甜咸酱,揭开盖子,直接将一整罐酱皆倒在碗中,原先多彩的颜色被黝黑的酱一下子覆盖住大半来。 将这些调配好的调料与方才煮熟的白肉混合起来,白肉沾上颜色深黝的佐料,倒显得令人极有食欲。 接下来便是等待了,等待这些佐料将寡淡的白肉浸出美味来。于是厨房里又开始了方才的话题,并且比方才还讨论得更加激烈了。 沈于归听着众橱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倒是颇有兴致,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忽然听见宋盈道:“这白肉胡饼好吃不假,但若是再配上一样吃食,那可算得上是人间美味呢!” 其他人一听,自然来了好奇心,纷纷讨论道:“难道还有比白肉胡饼更加好吃的吃食?” 宋盈道:“这是自然!城中吃馍要配羊汤,吃这白肉胡饼自然也要以吃食作配才好!” 那橱役听见他的话,心有灵犀道:“宋贤弟所说的莫非是——” “索粉?”“索粉。”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沈于归疑惑:“你们所说的索粉,又是什么?” 那橱役笑道:“娘子有所不知,这索粉也是俺家乡的一道美味,只是这索粉的做法实在太过麻烦,故而一般人不会去做了吃罢了。” “这索粉乃是将当年新得的绿豆磨成豆粉,分别做了干粉与湿粉,打成厚重粉浆。又需另煮一锅滚水,将手中的厚浆烫薄,若是想要索粉好吃,这浆需得烫得越薄越好。” “待到将这薄浆完全烫熟,趁着还烫手的时候,便要伸手进去将其取出,用小锹切了极细的细丝,再添些干粉搓成剂子,团在手中。” “略用手搓一搓,便继续丢在滚汤中煮熟,煮好后捞出,其上另浇荤素皆可。” 众橱役听着皆已有些目瞪口呆了,沈于归也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如此麻烦吗……” 宋盈在一旁听着橱役的介绍,频频点头。待那橱役说罢,众橱役皆长吁短叹道:“这索粉听起来确实美味,只是做法太过繁难,只怕咱们是没口福咯!” 宋盈却笑道:“诸位哥哥们如何就知道没有口福了呢?” 众橱役一听,便皆齐刷刷地看向方才介绍的那橱役。既然这索粉是出自于他的家乡,他又是橱役出身,若说这里谁最有可能会做这索粉,只怕就只有他了吧! 那橱役见众人皆看着自己,忙摆手摇头道:“这索粉做法实在太过繁难,对于人的要求又高,需得手巧心细,又极有耐心才行。俺可是不擅……” 众人见如此,既然连他都说自己做不好,那不就是真没有口福了嘛! 却不料,身旁的宋盈道:“娘子,俺原先在家乡时,曾学过两日做这索粉,如今步骤只怕都还未曾忘记,若是娘子能给俺这个机会,俺愿意斗胆一试!” 沈于归自然欣然同意:“自然,奴家倒也想见识见识

这异地风味!” 说着,还侧了侧身,将整个厨房的“主场”让给宋盈。一旁自有橱役早已提前拿来绿豆粉来,宋盈先舀了两碗。 沈于归看着碗里的绿豆粉。本以为绿豆颜色青翠,磨出来的豆粉也应该是色泽青绿,却不想,碗中的豆粉却是白色,只是微微带些绿意,倒当真是令沈于归颇感奇异。 宋盈又取来小碟清水,将清水撒在其中一碗豆粉上,使豆粉微微潮湿即可,另一碗豆粉却还是干燥的。沈于归一边默默看着,一边心道,“这约莫就是他方才所说的干粉与湿粉了吧!” 只见宋盈又找来一个大陶碗,将两碗豆粉混合起来,又添些清水。豆粉与清水混合起来,便渐渐化开,化成厚重的、乳白色的浆汁。 沈于归在一旁看着,这浆汁成色甚是厚重浑浊,并不如方才所说的轻盈透彻。正纳闷呢,却见宋盈又找来一个陶钵,用手将厚浆均匀涂满钵身,一面又请一旁的橱役烧了一锅滚水预备着。 那浆汁实在厚重,故而将其挂上钵身,过程并不顺利。将浆汁挂上去,那浆汁却又会顺着钵身流下来。可宋盈却是一副不慌不忙、极有耐心的模样,看不出有半分烦躁。 众人皆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儿,钵身终于被浆汁挂满,此时一旁的清水亦已烧滚,宋盈取了小钳,夹着钵边,将整个陶钵直接放进滚水中—— “咕噜咕噜——” 锅中滚水不断翻着泡泡,也烫着钵身与钵身上的浆汁。浸在滚水中的浆汁的形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而宋盈却也并非呆滞不动,他的手腕正随着气泡不断扭曲翻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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