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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第一酒楼(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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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霜玉蜂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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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泡梅花酒,顾名思义,乃是将冬春时节的梅花经砂糖渍后加白酒,封存发酵所得。 冬春时节开得正好的梅花被采摘下来,那一抹还未来得及盛放的暗香便同香醇的美酒一起,被封锁在小小的瓦罐中,历经春夏,最终启封。 于是这一抹淡雅的幽香便同酒香一起,迅速而肆意地弥漫了整个空间。 雪泡梅花酒注入酒盏,色泽透明,十分清澈。一旁铁薛楼的烛光倒映在美酒之中,随着一摇一晃的动作,似乎这一盏美酒里,装下了整个星河。 沈于归不禁鼻翼翕动,嗅着这别样的香气,深深陶醉其中。 浅尝一口,雪泡梅花酒的味道刺激而热烈。酒一入喉,沈于归便觉得有些辣口,但并不是自己讨厌的那种辣味,而是又辣口又舒爽的感受。 沈于归将雪泡梅花酒含在嘴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咽下去。口中美酒冰冰凉凉,倒是将辣味减轻了不少。待雪泡梅花酒全部咽下肚之后,梅花的香气便慢慢品出来了。 梅花的香气很弱,几乎与酒味交融在一起,若是不仔细分辨,很容易便略了过去。但偏偏就是这么一道若有若无的香气,给这一杯酒点上那点睛的一笔。 铁薛楼与汴京城中所有的大酒楼都一样,为了给食客带来更好的消费体验,楼内亦是搭了高台买了舞姬,歌舞助兴。 沈于归所坐的座位乃是散座,并非雅间。不过,自己运气亦是颇好,自己的位置正对着起舞奏乐的高台,高台上的表演自己能看得清清楚楚。 面前一碟酥油鲍螺,颜色奶黄奶黄,有些像天边晚霞的颜色,落日在地平线上留下的最后一丝余晖。 沈于归一边看着高台上的歌舞,手却也没闲着,一面又舀了一匙酥油鲍螺入口品尝。 方才刚咽了梅花酒,嗓子里总觉得辣辣的。一口甜甜的酥油鲍螺这么一中和,口中便舒服多了。 酥油鲍螺的甜香如同爱人呢喃的安抚,让人觉得放松、自然,又无比舒服自在。甜而不腻的口感令沈于归极是喜欢,不多时,便已经满口满身皆是浓醇厚重的牛乳香。 沈于归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倦了。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歪着,面前酒盏中清澈冰凉的雪泡梅花酒,一旁还搁着半碟子酥油鲍螺,高台上舞娘身段柔软曼妙,歌妓嗓音甜美如花。 铁薛楼中食客众多,沈于归还能听见雅间之内众人击掌划拳、吟诗做赋之声,好不快活! 瞅瞅外头,天色愈发晚了,汴京城内的街道上却愈发热闹。如此烟火气,沈于归最是喜欢。 将酥油鲍螺与雪泡梅花酒在铁薛楼内解决完毕,沈于归付了钱,葫芦也不拿了,两手空空走出楼去。 街边的小食摊如同长蛇一般一字排开,前后皆望不到尽头。沈于归方才看舞姬时多喝了些雪泡梅花酒,如今出来一吹风,竟带起几分醉意来。 沈于归跟随着人潮,缓缓向前挤去,也不知前路通往何处。不知不觉,脑袋开始有些晕乎,身上亦觉得燥热起来。 “哎哟!” 沈于归正随着人群挤着,突然撞到一个人。 原来是个郎君。那郎君背对着自己,正在街边的小食摊边,似乎正等着什么。冷不丁侧面被人一撞,不禁“哎哟”一声。 “对不住,这位郎君,当真是对——” 沈于归知自己无意撞到了人,慌忙道歉,可话才说到一半,自己便怔住了。 不止自己,就连被自己撞到的那位郎君,亦是一怔。 <

/; “娘子?” 沈于归看着面前方晏如略带惊讶的脸,心中正觉惊讶,却一下子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这么笑开了,倒把方晏如看得摸不着头脑: “好巧啊,郎君,为什么奴家每次在汴京城里都能遇见郎君啊?” · 对啊,这个问题,方晏如自己一时也答不上来。 为什么自己每次上街,都能碰见她呢? 方晏如低下头,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可是得不出答案来,最终想到一个解释: 或许是……缘分吧。 “缘分?”沈于归的笑中醉意不减,“郎君,你该不会是——” 说到最后,沈于归的音量便渐渐低下去,方晏如不自觉将脑袋凑近去听。 “啵。”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来自于方晏如的脸颊。 沈于归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干脆利落地踮脚,对着他的脸,直接亲了上去。 · 在年少跟随塾师读书时,方晏如曾于书中读到过“呆若木鸡”一词。 去问塾师何意,塾师只是道:“这便是形容一个人痴傻发愣的模样,如同用木头雕成的鸡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方晏如不解:“先生,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呢?” 塾师不以为意,只是轻飘飘道:“心中惊讶,或是受了刺激……” 方晏如依旧搞不明白,人皆是有情绪的,依情感喜怒哀乐的不同,产生嬉笑怒骂的反应,都是正常。只是,为什么会有呆若木鸡这样一种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情况存在呢? 时隔多年,方晏如今日终于懂了。 自己当下便是呆若木鸡一般的状况。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没来由地、不自觉地就怔愣在原地,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自己的五感似是尽失一般,自己分明就站在喧扰的大街上,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变得沉静而悠远,天地之间一片虚无。 只留下自己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强大而富有力量,又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 · 方晏如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清明。回过神来,见自己身边的沈于归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小脸红扑扑的,有几分醉意,但又不像。 方晏如心中暗道“不好”,伸手试一试自己脸颊,自方才被亲过的地方起,蔓延至四周,整个脸颊都开始烧起来,大约是红了一片。 “娘、娘子……你……”本是能言善辩的人,如今一开口,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郎君,你该不会是……故意跟着奴家的吧?” “啊?”方晏如又是一怔。 “不然郎君怎么解释,奴家每次上街,都能遇见郎君?” 有晚风从沈于归的方向吹向自己,一丝酒气随着飘进了方晏如的鼻子里。方晏如见街上行人拥挤,忙伸出胳膊虚护住沈于归:“娘子这是……喝酒了?” 面前沈于归眼睛一眯,笑成了两个弯弯的小月牙,伸出两根手指,动作有些夸张:“一点点。” 一点点? 方晏如才不信。 沈于归见方晏如并不答话,又轻轻扯了他的衣袖:“郎君今日上街,是又发现了什么美味的吃食吗?” “啊,是啊……”经沈于

归这么一提醒,方晏如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原本是来买糖霜玉蜂儿吃的,钱都付了,正眼巴巴地等着呢,就被命运般地这么撞了一下。 卖糖霜玉蜂儿的小摊就在自己旁边,那摊主则是面带幽怨地看着这二人。 自己好不容易出来摆摊,打算挣两个小钱混口饭吃,结果饭没吃到,还平白无故被塞了满嘴狗粮,自己上哪儿说理去! 方晏如看着摊主的表情,又顾着身边随时可能因醉酒而倒地不醒的沈于归,面带歉意地笑了笑: “那便再来一份糖霜玉蜂儿吧,算上方才小生的那一份,一共两份。” · 半盏茶后,沈于归与方晏如走在大街上,每人手中各拿一份糖霜玉蜂儿。 这糖霜玉蜂儿用芭蕉叶裹着,芭蕉叶子甚是宽大,装下一份糖霜玉蜂儿绝对没问题。 沈于归低头看方晏如塞到自己手中的吃食,疑惑:“这是什么?” 方晏如已经开始吃起来:“糖霜玉蜂儿。” 沈于归看着自己手中的吃食,这糖霜玉蜂儿一颗一颗,洁白如雪,似乎是……莲子? 尝了一颗,确实,就是莲子。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莲子,莲子外头裹了昂贵珍稀的糖霜,便显得特别好吃。 在本朝,除了砂糖以外,还有一种糖流行于汴梁,那便是府糖。 府糖,也就是后世的红糖。最初是进贡土司的贡品,后来便流行于汴京城中。 用府糖熬制糖浆,效果比砂糖更好。在熬制糖浆的过程中,会有一小部分品质优良的原糖提前结晶,在熬糖的铁锅和搅拌的竹箸上留下一层雪白的薄霜,这便是糖霜。 相比于砂糖与府糖,毫无疑问,糖霜量少又珍贵,口感也更甜更好。故而,但凡与糖霜沾上边的吃食,就没有便宜的。 这糖霜玉蜂儿便是在新鲜脆嫩的莲子外头裹上薄薄一层糖霜,待其冷却下来,糖霜便会变得坚硬,口感亦是脆爽。 脆爽的糖霜配上里头被包裹住的粉糯的莲子,将糖霜咬破,便是满口的清甜与芳香。 糖霜的甜度远远超过府糖,口感也更好,细腻又顺滑,最适合调制味道。 “好吃!这莲子吃起来清甜芳香,配上糖霜,口感更是绝妙!”一连吃了几个,沈于归不禁夸赞道。 “那是自然!而且,莲子亦有败火解酒之效,故而正好,今日也给娘子也买一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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