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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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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付真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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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風在给古链指着地图标出重要又不起眼的坐标道:“我们从南门直闯朗坤殿和钦安殿,一定会打得古翼措手不及。” “殿下,当今暴君已经不成气候了。微臣派人探了探,发现暴君已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正在宫里大肆杀虐宫妃宫女们。”高微在姚風身侧说道。 “嗯。”古链看着姚風指给的坐标地图,听了高微的话后,微侧头,本不经意地问:“胜妃在古翼身边没受伤吧?” 高微严肃的神色忽然缓了缓,心头一暖,拱手回道:“微臣妹妹没受牵连,尽心尽力伺候暴君,迷得暴君神魂颠倒都不自知,哪里舍得动胜妃分毫。” 反倒古链听了,没多少表情,敷衍地点点头,他很自信认为以胜妃聪慧,一定能轻易躲开暴君暴虐。 高微看古链背过身子,脸上没方才语言上的恳慰,心里本来的暖意瞬间慢慢凉凉地落了下去。 古链扭回头,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让高微多想了,连忙回头道:“高卿,你妹妹不错,本宫日后绝对不亏待她!” “谢殿下恩典。高微定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高微跪地感激涕零,他没站错人,也没辜负自己一腔忠诚之心。 “咱就谈到这里吧!”古链叫高微退下。 高微自然而然地退了出去,独留下姚風陪伴他身边。 “今日太子殿下气色不错。” 讨论了几个时辰的围攻布图,姚風看古链脸色满面红光的,他和高微二人各自说完了,讲解到最后古链自己拍板,他们二人脸色早现出疲惫了,要不是古链稍微关心一下胜妃近况,高微土灰的脸色逐渐放出半分光彩,听到自己妹妹日后在后宫有点指望,他褪尽半分疲惫,洋洋洒洒地跪地谢恩,退出去时候,姚風同样看到高微脸上红光满面,再也没有方才疲惫土灰脸色了。 古链低头,对着桌案上泥土筑浇的皇宫防布图,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睛里盛不住地喜悦。 不由想起昨夜,让他好一阵讶异,还没见过哪个女人那么主动,才想起她酒后醉得厉害,有些事自然酒精壮人胆,做出令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古链本以为与她顺顺利利地之后,结果她半路要逃离,不想继续了。 半途而废,古链怎么肯及时停歇,只能掐着按住,哪管她又哭又闹,眼角氤氲了迷人的粉红,他低头忍不住卷走泪水数次,又连声哄了好久,她才肯乖乖顺从,任由他摆布。 她可怜得像一只迷路的小猫咪,祈求他带她走出迷宫,他极尽地给予她,亲吻她,又留下了很多他的痕迹。 怪叫他心疼的,捧在手心里怕她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她化了。 古链摸了摸藏在怀中之物,文.胸上面沾了她的血,他也第一次见到女子为他落了红。 从前与胜妃初尝人事时候没有任何痕迹,他一度以为胜妃之前除了他还跟过别的男人。他曾怄气赌气过,所以平日很少对她温情几许,大多都对她不冷不淡,时不时摆出高冷又高贵的太子身份,好叫她不要忘记他是她的君王,也要她记着不能有丝毫的逾矩,只有在床榻上他拿她当暖床工具,除了这些并没多少感情。 他答应立高覃为妃,也看出她对权势的欲望,只因为他对于她来说跟着太子殿下有出头之日。 古链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指腹敲击在防布图边缘的木框上,姚風的话,他笑而不答。 姚風留意到他的表情,略微沉吟了一下,正说起其他的事,忽然侍卫从外面走过来,对他们俩拱手躬身道:“太子殿下、姚将

军,胜妃有事要与殿下禀报。” “嗯,传她进来吧。”古链冷淡一声道。 姚風扭头在他收起的笑容里怔了怔,然后听到胜妃进来有要事禀报,问古链:“要不臣先退下?” 古链这才抬起头来,刚想点下头,越到姚風身后那道倩影从外走了进来,脚步袅袅,胜妃满脸愁容地望向他走了过去。 不待古链说话,也不等姚風退下,她抢先颤声地盛满忧虑地道:“链郎.......”转向姚風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几次冲口又担忧地缩回了嘴,只是看着姚風一脸惋惜之情。 “怎么了,你脸色这么不好?”古链见胜妃看姚風表情心神不定的,率先打破了她和姚風对视的沉默。 “链郎,姚将军........”胜妃几次想说,又看到他们俩迷茫的样子,忐忑地不知如何说出口。 见她支支吾吾地始终有话难以启齿,古链只得对姚風道:“你先下去吧!” “是。”姚風也奇怪胜妃为何这般看着他,而自己处在这里也有点不自在,难得听到古链松了口,他巴不得要走。 “等等,事关姚妹妹,姚将军不能走。” 眼看姚風动作利索地要出去,胜妃说出口,两人表情都滞了滞,尤其古链激动地走上来,在胜妃面前站定,盯着她忧愁忐忑的表情问:“姚玉,你说姚玉!”看胜妃眼里盛满水雾地点头,明明一副怜惜的样子,可古链压根忽略她的眼神,直接用质问口气生硬问:“你看到姚玉了?” 胜妃摇了摇头,怔怔看古链激动紧张的神情,比她伺候暴君的时候更关心姚玉处境,如此胜妃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忿,但转念想起自己现在来的目的不就是告诉他一个坏消息,从而等他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勃然大怒,至少让他明白最后谁才是他真正爱的女人。 为他付出,为他筹谋,为他牺牲,都是高覃她一个人为古链做过的事,她自认为她比天下所有女人更爱眼前这个男人! “姚妹妹她........她........”她等着看古链知道之后的表情,却忽而瞄到姚風的脸上也暗沉了下去。 他向来不信高覃说的话,或者高覃只要提到了谁,准没有好事。 好事者,绝无可用! 姚風就是这么看待高覃。 “呀!”高覃胳臂被大掌掐住了,她痛叫一声地从姚風脸上回眸在古链身上,看到古链急切地想知道她嘴里说的,高覃喉咙哽了哽,声音细而弱,生怕他们听了之后都怒形于色。 “姚妹妹一大早上接了君主封美人的旨意,她二话不说就直接往钦安殿侍寝去了。” 他的脸色忽地变了,晴天里炸响一声闷雷,宛如晴天霹雳,两只眼睛骤然睁大,瞪着高覃惶恐不安的脸庞上,透出他难以抑制的熊熊怒火之色。 古链极力遏制着自内心深处的破涛汹涌,有种被背叛的愤怒,在他心中翻腾不已,两只手不由得用了蛮力,不惜把人的胳臂掐断。 “啊,痛啊!”高覃痛呼一声,眼里泛出泪花来,哀求地道:“链郎,你弄疼我了!” 他内心被千斤重石全部压了下来,无数个念头在脑子中乱撞,不禁自乱阵脚。 “不可能!”他如困兽一般嘶嘶地低吼,手上箍着高覃的胳臂险些捏碎了她的骨骼,“姚玉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她向来最厌恶以色侍君!” 困兽呆在笼子里久了,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 高覃没看到她所想看到他的反应,反而反噬一

般受到他怒吼的冲击,惊得高覃有一瞬不认识眼前疯狂的男人。 姚風看到古链疯狂的目眦欲裂,还险些捏断了高覃胳臂上一根骨头,暂时挥去姚玉侍奉古翼的消息,赶忙上前一步把手拦在了他青筋暴露手背上狠命抓着高覃细胳臂不放。 “殿下,冷静。胜妃只是通禀,并无任何恶意。”姚風又转向高覃,看着她痛得额头青筋肉跳,娇艳的容貌一下子扭曲成一团,问道:“你从哪里看来的消息,是有人传给你的消息,还是你亲自到那里亲眼见到姚玉前去钦安殿侍奉那个暴君?” 高覃害怕地脸上煞白,她从未见过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古链面色痴狂地恐怖。 “我.......我........”高覃这才抽回神来看一眼姚風认真的脸孔,只要她迟疑一声,胳臂下的大掌就被绞断,“古翼亲口跟我说的.......我这才赶过来告诉链郎.......”她疼痛地看一眼古链铁青的面色,嘴里叫着的“链郎”犹疑地要不要开口,但看到他黑脸一线地将要扭曲,高覃紧张又怕地舔了舔嘴里干涩的津液,道:“咱们要不要救出姚妹妹?”她情不自禁地说出口,没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了眼前嫉妒痴狂的男人救另一个让自己嫉妒发狂的女人! 不,她才不希望链郎亲自去救她,高覃自私地眼热地看到古链眼里满全是另一个女人,一点分毫都没有她的影子。 她狠下心道:“听闻姚妹妹主动要回到古翼身边侍候的——” 添油加醋地想着怎么再编排真实一点让他们信服,让链郎从此看清那个女人,从此记恨地要忘掉那个女人,这样他心里空出来剩余的部分毫不保留地留给了她。 然而她却忽略了古链眼神里布满了愤怒的血丝,如同地狱修罗般猩红。 古链全身隐隐颤抖,后糟牙哆嗦地打架,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 “好了,娘娘你先退下去,我来陪着殿下。”姚風站在他身边,自然而然感受到他怒火中烧,额头青筋都快显现暴露了出来,他只得先支走高覃。 高覃听到逐客令,眼底不满地看姚風几眼,最后落在古链铁青的脸上,有股拒人千里之外地盯着她,让高覃本就傲娇的心立刻感到心虚起来。 她清楚地在他脸上读出他的情绪:走! 高覃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不容拒绝地微微倾身:“臣.......臣妾退下了。”她缓缓地转身,希冀等待古链叫住她的反应,结果她背过了身子也听不到他留住她的口吻,只能亦步亦趋地朝外走去。 “殿下,息怒。”姚風在旁不是滋味地劝道。 古链强压着怒火,护腕下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同时,掌心里一只银色香盒捏得变形了,那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初尝人事后的膏药,他知晓昨夜里弄她太狠了点,因为爱她就忍不住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咬的齿痕,好似烙印了他的名字,向世人宣示他对她的主权。 她怎么胆敢,不会的,她怎么会胆敢背着他去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他双唇紧抿,差点咬破了唇皮渗出了一丝血,如同咆哮的困兽般低沉又怒吼道:“不等明日了,今日就杀了那个暴君!” 他绝对、绝对不给她任何在别的男人膝下承欢谄媚,之后他也要惩罚她对他的不忠! “是。”姚風看他的样子十分可怖,连忙应声答应之后,叫来将领们开始布局今日的谋反大计。 “咣当!” 金属的匕首从她出浴时,再穿回里衣下面掉在了湿哒哒的地上。

> “美人,里面有什么东西,您没事吧?”宫女嬷嬷们都在外头候着,姚玉没让她们进来伺候她沐浴,而是让她们在外头候着。 她们也没有强迫走进来,因为她们都知道姚玉之前做过余副总管,知道怎么讨好当今暴躁残忍的陛下,而她们也为了自己能保住小命,希冀地等待姚玉今晚能把君主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要回来迁怒她们而拿她们的命撒气。 “没事。”姚玉双脚湿哒哒地走过去,弯腰拾起了匕首,重新塞进自己单衣外面的兜里面,接着走出屏风之前,想起昨晚的缠绵疯狂的景象,她伸着脖子看到屏风倒映着她们的影子。 “我先梳妆一下,呆会你们进来伺候我更衣。”姚玉拉了拉身上穿着的单衣,才发现自己今日要穿外罩大袖衫,里面要穿吊带的抹胸衫襦裙。 白皙锁骨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怎么遮也遮不住。 “真是麻烦!”姚玉没好气一声。 到梳妆台前,听到外头为首的嬷嬷轻声应道:“是,美人。” 她拿起了离开冷宫时随手准确无误地带走了遮瑕香盒,拧开了盖子取出一大把抹在了暴露的肌肤上。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候在外头的宫女嬷嬷才听到她清泠的清脆声:“进来吧!” 然后她们鱼贯地转入屏风,围着她,给她梳妆打扮。 宫女握着她一绺青丝挽起在她侧头顶上束成流云髻,忽然一阵衣料摩擦的骚动响起。 姚玉看着镜子里伺候着的人都安守本分,听声音不该是她身边传来的,眼睛转而望向了窗外,恰时窗外有两道影子从前头略过。 “什么声音?”姚玉见她们太安分了,外头动静逐渐大起来,似乎要拥向了骚乱的地方去了。 屋子里却安静得只听到宫女用篦子顺着她的青丝慢慢地捋顺,嬷嬷们则站在一边打水来,一个嬷嬷拿着热水过一遍巾子轻轻在她脸上擦拭。 不知谁小声嘀咕一句:“余美人的皮肤果真天生的好看。” 姚玉没有迎合夸她肤白貌美的嬷嬷,而是拿眼又往窗外瞟一眼,两道影子融成了好几道影子围着的往她这头方向走去,而中间重合的影子被拦在了那里。 “哎哟,贞贵姬!”听声音一准猜到,裘公公不知打哪窜到钦安殿里来,对着走过来的人叫了一声:“贞贵姬您........您怎么过来这里了?陛下并没有传召您来钦安殿里。”他先问了一句,又补一句,意在提醒贞贵姬此时踏入钦安殿不合时宜。 贞贵姬还没发话,身边的莲儿语调不快地道:“我们贵姬来这里还需要看裘副总管的脸色吗?” 裘副总管连忙应着谦虚道:“岂敢,奴才哪敢拦着贵姬娘娘,只是这里是偏殿,您若是要见陛下,陛下此时在胜妃娘娘宫里了。” 他这么一解释让莲儿更来气,话里拈酸加醋道:“我们贵姬娘娘哪愿意去玉明殿打扰胜妃清静,夺她人宠爱。我们听闻钦安殿偏殿里住着一位余美人——”她刻意拔高了声音,往姚玉的屋子里响彻她的不忿。 姚玉坐在屋中,本想站起来,被人按住了肩膀,她抬头凝望,嬷嬷笑道:“美人,妆还没化完呢!”接着用眼色提示跟前上妆的宫女,然后又转头对着她恭敬地笑说:“陛下刻意吩咐,务必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才彰显美人的身份。” “是啊,若美人您这次承宠,日后不愁升封婕妤和妃位,甚至比邻当今最盛宠的胜妃娘娘都不为过。”梳头的宫女接话讨好姚玉。 姚玉什么都没附和她们夸赞的话,看着镜子梳了一

半的妆,催促道:“能不能快一点?” 嬷嬷捂嘴乐道:“美人这是着急见陛下吗?” 她才没有那么急切,是嬷嬷你自己臆测了。 “陛下呆会晚一些回来,到时裘副总管通知一声,您就能过到主殿里见到陛下了。”嬷嬷继续乐着笑说。 姚玉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心里比较着急要出去,她知道贞贵姬来这里的目的,拿眼在镜子里定格梳头的宫女道:“头发梳到这里就很好了,没必要繁琐。” 她抬手扒拉宫女的手,宫女猝不及防“哎”了一声,手被她推飞着手臂朝后扬了一下,等站定之后,委屈地看向嬷嬷。 “哎呀,美人你急个什么劲啊!”嬷嬷凑上来,好言相劝道:“您现在出去未必见到陛下啊!” 姚玉心里道:“我压根就没想要见你们的陛下!”然后站起来时,外头贞贵姬的声音传来。 “听闻余美人之前都住在冷宫里,而本宫记得从前并没有叫余美人这种人,反倒........”她似迟疑一瞬,道:“余副总管倒进去过冷宫。” 得,就是来找她的! 姚玉不顾嬷嬷宫女劝她安安静静打扮完,梳了一半的流云髻松松散散,妆化了一半没来及上浓妆,就这么浅淡敷面地走到门里,手搁在门把上顿住。 裘副总管迟疑了一下,他没打算保守这个秘密,因为不久全宫上下都会知道余美人是何许人也了。 “不瞒贞贵姬,里面住着的确实是余副总管,现在她是余美人了。” “啊——不可能!” 随着贞贵姬脆弱如丝的声音倒抽一口气地惊呼出来,莲儿最先替她主子质问裘副总管:“果然!她真是女扮的太监!”见裘副总管默言不置可否,莲儿情急又慌乱担忧地转向贞贵姬:“娘娘,原来您错付了一个人!” 这下裘副总管听了一脸懵,转忙看贞贵姬苍白的脸问:“莲儿姑姑说什么娘娘错付了一个人?”他安耐住抓把柄的心情,盯向贞贵姬,不顾贞贵姬摇摇欲坠的身子,又咄咄逼人问:“娘娘您错付了什么人?别是陛下吧?”忽略过莲儿摇头晃脑,裘副总管眼里闪着不近人情的目光又道:“陛下是天子,怎能说错付了?”看莲儿摇头的意思不指君主,而是问:“难不成您也同郑妃一样,背着陛下——” “裘副总管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娘娘........我们娘娘为陛下生下了两个皇子,怎能靠你一张嘴泼了我们娘娘一身的脏水,若我们娘娘清白都被你这个太监污蔑了,你以为陛下会放得过你一个副总管吗!” 裘副总管肯欺负名盛一时的贞贵姬不是没有缘由的,还不是因着贞贵姬的父亲命在旦夕,不知死活,军权旁落在胜妃亲哥哥高宰相手里,这才不要领地欺负污蔑了一下贞贵姬。 结果用嘴编织致命的把柄,落在贞贵姬身上就一击中地,把人家直接软身坠了下去。 “娘娘,娘娘!”莲儿感觉身旁主子身子忽然重了,正往下坠,她连忙用自己娇小的身子支撑贞贵姬站住了,没想到,一波又一波的打击,最后裘副总管无缘无故的当面诽谤编排给她们穿了小鞋后,贞贵姬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姚玉手指扣着门把眼里,该来的还是要面对,她深吸一口气地向后打开了门,踏出来,一眼从台阶下看到裘副总管背对着她,挡住了贞贵嫔半个身子,旁边莲儿随她一块跪伏在身侧。 裘副总管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扭头吃了一惊,一壁伸开两手举着摇晃了两下,一壁朝姚玉方向走到台阶下站定,微微躬身恭敬地道:

“余美人,陛下还未回宫,你先在屋子里稍息片刻,呆会奴才叫人来端午膳。” 姚玉越过裘副总管的背后,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贞贵姬面色苍白嘴唇微颤地挨在莲儿怀里,眼皮无力地朝她掀过去,无神脆弱的目光看到姚玉时,目光骤然惊了一下,嘴唇蠕动地似有话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裘副总管孜孜不倦地劝姚玉进屋子,姚玉不理他,走下了台阶,裘副总管见她下去不跟他搭腔,绕着他走,他连忙挡住了她接近贞贵姬的人。 “裘副总管你这是何意?”姚玉从贞贵姬身上转回到裘副总管脸上。 裘副总管脸上皱了一下,面色极为难地道:“余美人你妆还没化完就出来,有点不合礼数?”他在征询提醒她,总之他不愿见到姚玉与贞贵姬有任何接触。 姚玉挑起一柳眉,甚是觉得好笑:“贞贵姬娘娘过来看我,我岂有不出屋行平安礼,坐等屋中不就成了藐视贵姬娘娘尊贵的身份吗?” “这.......这........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裘副总管与还要说什么,姚玉已经从他身前而缓缓走了过去。 “你........你不是余副总管吗?”莲儿睁大了眼睛瞪向她,等站定了,莲儿再在她脸上几番打量,发现她的脸与从前余副总管的样子别无二致,只是人前换了另一番模样,又另一番女子的身份。 “余闲拜见贵姬娘娘,请贞贵姬万福金安。”姚玉忽略过莲儿惊诧张口愣瞪的表情,转而对贞贵姬摇摇蹲身一拜。 “你是余闲?”贞贵姬在莲儿怀里挣扎了一下,努力朝姚玉袅娜的身影倾身过去,然而身旁她的莲儿努力支撑她孱弱的身子,贞贵姬倾身朝她过去一瞬又深感疼痛困倦地重新倒回在莲儿怀中,就像过度使用的绢子堪堪地拂在莲儿身上,怎么也提不起力气重新坐起来。 “怎么会........怎么可以........”过往的一幕幕,她从前的样子一遍遍在贞贵姬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成为太监的模样印刻在她心里,长出了嫩芽让贞贵姬珍惜呵护着滋养。 如今看到姚玉一身女装出现,娇容依然是她从前做副总管时的粉面玉琢,但却不是从前的那个人,贞贵姬此刻才发觉自己精心呵护着美好回忆在见到她走下来迎面向她的时候,顷刻间破碎了。 她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姚玉,几度出口终究激动地落下两行泪来,她不相信她心心念念的余副总管,曾经救过她的命,也数次朝她伸来温暖援手,她的心已经成了余副总管的人了,她也把心嫁给了余副总管,现在她感觉自己一颗心错付了,绝望而崩溃。 她为君主生下了两个皇子,两个皇子接连死去,贞贵姬没这么难过,顶多忧心忡忡好多日,现在眼前人竟然把余副总管的样子丢掉了,贞贵姬才确确实实感到被针扎入血肉的痛,痛得呼吸都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喘,可是还是牵连到心灵深处地剧痛,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脏攥得令她窒息,痛不欲生。 “贞贵姬?”姚玉望着她娇喘微微,弱不禁风地倒在莲儿怀里,即便用尽全力朝姚玉伸出手去,她仍旧不堪负重地落下去,睁着虚弱如同蝴蝶断翅般破碎疼痛地回看她,连连摇头,又绝望地淌下清泪。 姚玉知道自己的身份让她倍感失望近乎绝望,可是她也无法,总不能一辈子都瞒着她做美梦。 “秦桑,我不是故意的,你——”越看着贞贵姬苍白无力的脸庞,相对无言,唯有泪将要干枯的病态,姚玉于心不忍,心里愧疚自责,欲要说出去,忽然听到莲儿骤急的喊声。 “娘娘,娘娘—

—你怎么了娘娘,你醒一醒!”莲儿感到怀里人又重了一分,类似死水一般沉溺在她怀中,仿佛失去了紧剩一丝的生机。 姚玉比莲儿先眼疾手快地,一手握住她的脉搏,一手连忙从莲儿怀里移到了的她怀中去。 贞贵姬脉搏微弱,几乎摸不到心跳,偶尔的心跳像极了回光返照。 姚玉握着在心中一念,忽然有人推开了她:“别碰娘娘!” 莲儿即时扑过来,抢着抱住贞贵姬。 姚玉踉跄向后倒,坐在了地上,裘副总管连忙围上来去扶她,姚玉只怔怔看着莲儿一个劲抱着没了生气的贞贵姬,望着心情极其复杂。 “我.......你.......”贞贵姬似乎被两人一推一搡,听到莲儿怒声大叫,眼睛再次用力掀开,第一眼寻到了姚玉。 “是我的错,但也是不得已的。” 人在弥留之际,若不想让她遗憾而去,最好当面说清楚。 “为什么?”贞贵姬气若游丝,苍白的眼睛点点通红。 “姚将军府满门抄斩,我是罪臣之女,只能做罪奴苟延残喘,受庸总管之命,只能扮作太监充数。”姚玉言简意赅如实说给她听,一句简短的话令贞贵姬想起了往昔。 她无力的眼神中微微颔首,也知道当年太监在宫中快要被君主赶尽杀绝,但她有一丝疑惑,弱弱地问:“当初你为何救我?” “不救你,我跟莲儿还有太医都要给你陪葬。”姚玉简短清晰地告诉她,而贞贵姬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赖倒在莲儿身上再也不想重新振作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罢了,罢了!怪我一时一厢情愿,一颗心错付在一个女人身上,怪我傻,哈哈,我真是太傻了!”贞贵姬凄惨地笑了几声之后,双眼一闭就不省人事了。 “娘娘,娘娘!”莲儿怎么叫都叫不醒贞贵姬,与最初相遇一样,手足无措的时候掐住了姚玉的手腕,并把姚玉拉近贞贵姬身边,祈求地看她:“求求你,求求你再救一次吧?” 姚玉不如当日那般费尽心思去救她了,反而她看向莲儿微微摇头:“贵姬娘娘已经油尽灯枯,今日她能走过来,全凭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莲儿不懂地看她,触到姚玉黯淡下来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凭一息的时间,很快回天乏力。”姚玉痛惜一声,嘀咕一句:“这个世道我无法改变什么,但对于她,我只能表示深深的歉意。” “我不管,你一定要救活她,怎么说、怎么说她曾经把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现在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咽气!”莲儿急了,又掐又抓姚玉的手腕,指甲都嵌进姚玉肉里。 姚玉低头看了一眼莲儿的指甲掐进肉里渗出血来,转向她依然摇头:“神仙都救不了,何况我呢!” “放肆,你这个贱婢竟然掐余美人的手腕!”裘副总管忽然扒开了她们二人,并把莲儿使劲往外推了一把,莲儿倒在地上又赶紧回来去护着抱着贞贵嫔。 莲儿刚用手触到贞贵姬的外袍,裘副总管叫起来:“来人,把贞贵姬送回玉琼苑!”然后转头瞪莲儿一眼,又厉声吩咐:“把她扣下来,呆会让陛下决断她能生还是能死吧!” “不要,不要!”莲儿绝望地叫嚣,一边爬过去一边哭道:“奴婢要跟娘娘一块!” 两个太监制住了莲儿,把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姚玉手腕被裘副总管拉着抬到他眼前,他“哎哟哟”数声,脸上心疼痴迷道:“美人,瞧你细皮肉

嫩的,疼死了,是吧?” 姚玉听他口气特别不对,瞥了他一眼,抽回了手,愤声道:“你有病吧!” 裘副总管见她娇容怒气,一点脸色不给他,反而还怪他,裘副总管一鼓作气转身朝莲儿脸上扇了一大巴掌,叫嚣起来:“你这贱婢好大的狗胆,气到了余美人!”他其实想在莲儿身上发泄,把姚玉带来的不好脸色,裘副总管巴掌如数打在莲儿脸上。 “裘副总管!”姚玉上前拎住了他后领,拖他离莲儿远一点,“莲儿只是护主心切,你没必要押着人不放。贞贵姬快不行了,是否也要通知陛下?” 裘副总管等她松手,回身不再痴迷看她,躬身回道:“美人,陛下说了,务必伺候好美人更衣,这里谁都不能放进来。贞贵姬触了陛下口谕,不打一声招呼闯入钦安偏殿,是以应该阻拦的,否则也一并入罪。现下贞贵姬不省人事了,奴才叫人送她回宫,为了您的身体,若陛下看到您手腕有伤,斥问奴才,奴才也好按着莲儿供陛下决断。” “我手腕上的伤只是小事,方才莲儿因贞贵姬晕过去情急无意抓伤了我,我想陛下会听我的解释放过莲儿。”姚玉只得软下态度,若一味强硬腻味裘副总管,他一样迁怒莲儿发泄姚玉对他不满的态度。 “这就让美人等陛下来了好给莲儿开脱,您跟我说了不算。”接着一声吆喝,道:“屋子里都是干什么吃的!” 屋子内纷纷走下来宫女嬷嬷们。 裘副总管发出命令:“带余美人进屋,继续装扮,等着今晚伺候陛下。” “裘副总管,裘副总管!”姚玉抵不住四面八方宫女嬷嬷围着她堵着她往台阶上挤,姚玉被迫踏上了台阶,临进屋回头望,裘副总管很快让两个太监把莲儿从原地架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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