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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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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伤(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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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不说话了,一句“辛苦”似要冲破了他心脏里最柔软的地方,相比姚風和高覃他们说他辛苦,无一不是把期盼建立在他复位的大业上,如果有一天他败了,姚風或许会另谋出路恢复前朝,而高覃则离他远去或许永远呆在古翼身旁做名副其实的宠妃,那么姚萃呢?姚萃或许愿意与他厮守,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他们如果度过苟延残喘,仰人鼻息的日子? 而姚玉说出的辛苦,让他的心情与以往不同,她建立在与他平等的位置对他同病相怜,诸葛荀大抵感觉到他和她的经历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 “为了给太子卖命,打打杀杀,你一定活得很辛苦。” 姚玉抬头,诸葛荀脸上竭力地浮出苦涩的笑容,而姚玉不知此刻在她眼前坐着的就是前朝的太子呀! 姚玉不解,问道:“为何每次提起太子,你脸上总是一笑而过?” 诸葛荀心道:我给自己卖命,倒徒增她对我心疼了。 “为太子卖命,你是感到很有荣誉感,是吗?”姚玉倾身看他笑了一阵,再凝神看她,渐渐收敛笑容,姚玉继而道:“还是说你很希望将来前途光明,才这般舍得卖他的命?” 见他不笑地反而扳起了脸,姚玉不动声色地从炕上转到他后头去。 诸葛荀起先没注意她转到哪里去,忽地肩头下一阵沙麻地刺痛,他倒吸了一口气,即刻闻见伤口上传来类似酒的刺鼻味。 姚玉用手术钳子夹了沾着消毒水的棉花摁在伤口上,转而听到他吸溜一口气,扭头看他嘴里龇着牙忍受不叫出声来。 “咦,你肋下的伤口怎么还没好?”姚玉走到他后头,顺着他的头往下看,才看到他一侧的肋下还残留着她缝合过的伤口。 此刻姚玉狐疑自己当初是不是手法有误,把人家的伤口缝偏了。 她又走回来,俯身头低在他另一侧肋下,看到下面伤口还留有缝合的迹象,线都拆过了,却没上祛疤的药。 诸葛荀疼了一阵,睁开眼睛,恰好姚玉的脑袋俯在他另一侧,白皙通红的侧脸对着他的视线,他却怔怔地看了好半天不说话。 “我给你祛疤的药,你有没有用?”她目光一转,脸微微往他方向侧过来,看着他微蹙眉头,神色似乎愠怒地冷了下来。 果然她认真起来冷霜动人,似乎明明看着她一脸冷凝又冷冰冰的,在他眼里却是美丽动人了。 他犯错误似的垂下眼来,摇了摇头,就听到她嘴里发出无奈又捉急地抿了抿嘴的声响。 “不是你——”她正激动起来,另一边手里的肩头下的伤口,上面棉花微微偏移,姚玉只得按捺住情绪,先着眼近距离看那伤口,线头因流血过多染得发黑,这下她又不得不重新拆开再次缝合了。 诸葛荀小心翼翼才抬眸,一缕青丝擦了他鼻翼上柔柔地刮了过去,闻到上面淡淡的清香,又一阵地清凉,使人头脑清晰起来,是绿茶与茉莉混合的香气。 姚玉甩了下长发,又发觉长发碍她手里的活了,她往屋子里环视了一下,终于在不远处的柜子上,药箱旁散落各种医疗工具,压在那些工具下面有一根突兀不符合这些东西的木棍。 此刻她离不开诸葛荀身边,只好往柜子上倾身过去,伸出长臂够到了柜子上的那根棍子,拿过来之后发现是褪了皮的菱枝状的簪子,破旧又很土。 姚玉才不管这簪子多么不美观,只要实用,不耽误她手里活就满足了。 她单手插住青丝利落地转了几个圈就把头发固定住了,束成

一个包头,女子扮成了男人的相貌。 “我等会再跟你算账!”姚玉没好气又俯身,从他身侧,床炕边缘上拿起了一小药瓶和针筒。 诸葛荀有备而来以为她这样俯身,青丝又会回到他脸庞上,谁想一头干净利落地垂下头去,只看到了姚玉清秀的脸庞,眉眼低低地在上面挑了两件,嘴里更是不饶人地说了一句。 待她起身的时候,诸葛荀睁大了眼眶,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根针和药瓶。 再痛他也忍不住紧张地哑声又不禁虚弱地问:“你要干什么?” 姚玉用食指稍微弹了弹药瓶,再用针筒把里面药抽进针管里,然后抽到了顶。 “后半夜说话太急,走得也急,竟然忘了给你打蛇毒清了。”她看差不多了,正准备给他打,偏头看了他脸色,又絮絮叨叨地问:“这点我疏忽了,确实不太负责任,有损做郎中的形象,你、你不会生我气吧?” 她怕他气汹汹地投诉她,却忘了自身在古代里,哪来的人会投诉她呀! “会不会有毒?”诸葛荀不放心地回眸盯着她手里针筒里,一截清澈见底的药水。 “就是给你清毒的呀!”她空出手来指着他肩头下面,道:“你行动过大,伤到了里面血管,本来里面还残留一丁点毒,但不至于会死,时间长了也会形成慢毒,一点点让你心肺以及肾受到不可磨灭的损伤,还有你这里血流不止,单纯止血不行了,只能清毒!” 他紧锁着眉头松了片刻,微弱地道:“打吧。” “很疼,忍一忍。”姚玉提前在他心里打了预防针,然后拿棉球在他右臂上消了毒,针筒扎进了皮肉里。 诸葛荀嗯哼地忍了又忍,等姚玉拔出针筒,他仍旧感到皮肉钻进骨子里疼。 “诶,我说你怎么想的?” 姚玉一出声,诸葛荀立刻睁开了眼眸,却见她在后面把针筒拔了丢在柜子上的消毒盘里,针管也放那暂时不管了,转而坐到了他面前炕沿上面。 顺着她低垂的眸光,诸葛荀看到自己肋下留着拆线过后的痕迹。 “你是不是以为我给你的祛疤药也有毒,是不?”姚玉十分不理解地眨了眨眼不悦起来。 “不是。”他说了两个字不作解释,心里却有另一番隐情。 当时姚玉的确给了他一瓶祛疤药罐,他回去的时候没有把药抹上肋下,反而留着祛疤药在身上,他不是为了给别人使的,而是心底里开始对姚玉慢慢产生了异样的倾心感,舍不得抹掉她亲手缝合的伤口,而是看到它就时时刻刻能想到她这个人,为他做过的点点滴滴。 “诸葛荀。”姚玉无奈地拉长了音调,声音里透着疲惫感。 “嗯?”诸葛荀听出她又一不小心生气了,只得抬眸看向她。 “我给你的药都是很名贵的药,是我一遍遍寻找、精挑细选稀有的植物材料做出来的,怎么着值那么个万两黄金来,你竟然视它为粪土了,是吗?”姚玉说得心累,以为他搞文盲忌讳着这药有什么不好的成分,就好比山村人一样见识短浅,视野狭隘。 哦,姚玉这才想起来,诸葛荀自己也说过,他从乡下来的。 也是,他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不识名药的好处,反而藏着掖着舍不得用,不知他留着这祛疤药要留到哪个猴年马月里去。 诸葛荀听到后面万两黄金,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目瞪口呆。 姚玉注意到他吃惊的表情,捋了捋自己方才的话,忽然低头手拂了拂眉心掩去尴尬道:

“呃,说错了,万两黄金确实有点夸张了,呵呵。”她疲惫地在心里暗骂自己“该死”,自己的嘴动不动就夸大数值,实际上古代里的市价她还搞不清楚呢。 “也没那么死贵死贵的,应该千两银子........啊,不对不对。”她摆摆手挡在住了窘迫的脸上,道:“百两就够了,百两!”她放下了手,诸葛荀终于闭上了嘴巴,定定地看着她絮絮叨叨不停,道:“我.......我自己做的还没定价格,反正里面的药不错,太医院绝对没有,不,应该说绝对绝对安全,你放心使用,若使用时候不满意,我绝对给你包换,不要你银子。” 诸葛荀仿佛也很激动表示不是这个意思,可胸腔间忽然起伏不定,呼吸声急骤而下,感到自己随时可能断气。 姚玉敏锐察觉到他脸上不对劲,黝黑的神色忽然萎靡下去,她慌忙地站起来倾身凑近他,伸手摸了他额头,焦急不已:“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见他冷汗直流,浑身微微颤抖,仿佛冻住地下意识缩起来。 姚玉急不可耐地用额头贴住他的头上,发觉里面一点温度在下降,离开他的额头一瞬,转而去抚摸他两边的手臂上,又是温度一点一点下降的趋势,她匆忙地掐住了他一只手腕,细致地摸住了他的脉搏。 脉搏微弱,令姚玉再次惊慌地抬手往诸葛荀脖子窝里探了探,那里也薄弱了下去。 姚玉不禁惊呼一顿,立马从炕上站了起来,低头注意到诸葛荀目光执着地望着她,她出声安抚道:“别着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救你了!”她转眸一瞬,眼神立马坚定无比地走到柜子面前,拿出了银色的针立马回身走到他跟前。 “忍着点!”她拿着针,一手捏着他食指指头用力扎出了血。 “啊。”他无力虚弱地扭头,看着姚玉拿出一条条试纸采血。 “你又做什么?” 诸葛荀无力地在心里问道,姚玉此举,他十分看不懂,只眼睁睁看着她把试纸一个个安放在炕沿上,又暂时不管它们了,转身又回到柜子前开始搜罗出水晶玻璃瓶,和奇怪的止血带,然后她又拉来了水盆架子,拽到了他坐在炕边儿附近。 姚玉实在找不到屋子里高人一等的架子用来吊瓶,勉强拉来了脱了一层皮的水盆架子过来。 她再次搬来了凳子,坐在炕下面,捋起袖子卷出白皙纤细的胳臂,眼对着肌肤上面开始找动脉血管来。 诸葛荀顿觉身上开始发凉,身上微微哆嗦起来,他凝眉往炕下面看,此时姚玉忽然扭头对照炕的边缘仿佛找着什么。 她眼神忽地一亮,拿起中间试纸来,顺着试纸往他脸上瞅去,忽又一笑道:“血型跟我一样,你真幸运,居然碰上了我。” 诸葛荀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听到最后一段话,他嘴角努力往上扬了扬,想笑终是抵不过身上的无力,脸立马病弱膏肓地垮了下去。 姚玉一眼发觉他气若游丝,动作利落地手臂缠住止血带,拿起长针往自己手臂上扎了进去,握紧了拳头,很快血顺着血管流出到瓶子中去。 诸葛荀迷糊中,见到姚玉弯着身扯开了止血带正取自己的血,水晶玻璃瓶都蓄满了她的血。 他心痛了一下,不解她取血的用意,用尽了力气道:“不要.......不要你的血。” 姚玉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你我血型一样,必须用我的血给你输血,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不,不可以,他看不下去她抽了近半瓶的血,如果她把自己的血输送给她,那么她自己还能不能扛得住,还不好说。

他担忧姚玉输血过多而晕厥过去,这么做双方都得不偿失。 瓶子里已经蓄满了一半多,姚玉才拔了针,松了拳头,站起来,靠在诸葛荀炕头。 她一边察看诸葛荀脸色,黝黑的苍白虚弱可见,嘴唇上的苍白说明了他身体极度虚弱,必须争分夺秒地输血把他从死亡线里拉回来,她翻了翻他的眼皮,看眼球里还没完全涣散,还在气若游丝,仿佛一波浮萍拼命地抓住一片稻草求生。 姚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换了针,找准血管扎了进去,血液立刻顺着管子输送到他的血液里。 等坐到他旁边,诸葛荀仰头双目紧闭,姚玉不放心,伸手捻了下调节阀,由于古代医疗条件匮乏,姚玉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约莫一刻功夫,诸葛荀呼吸稍微稳定了下来,但脸和嘴唇依旧苍白,姚玉深感到自己身体已经禁不住地疲惫,手下意识地摸了他两只手臂,然后又抚了抚他健硕的腹肌上面,热感一点点回温,她终于肯放心地打了一个哈气,却没留意到诸葛荀顽强地睁开了眼眸,恰好看她打哈气的样子,眼角泛出泪花来。 “昨夜里你说那些话是真的的吗?”他徐徐地问道。 “嗯,啊?”姚玉冷不丁眼角瞄到了他醒过来的眼神,吃了一惊地闭上了嘴巴,本来就很困了,听到他问出来,听口气,他身体里应该平稳下来。 他木噔噔地看着她,一瞬不瞬,等她答案。 “这个不重要,先不说——”她眼里泛酸,困意袭来,姚玉又忍不住张嘴捂嘴打了哈气。 “不,我想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打心里是对我说的,嗯?”他忽地紧迫地望着她,不允许姚玉翻过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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