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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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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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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回到浣衣院中,刚才的际遇,一定不是巧合,自有人安排。 “担心你。”他沙哑的声音抚上她的耳朵。 姚玉心里不适应地驱赶脑海里总团团转的那种令她麻痒的声音,她好怕听多了,自己会心软地“原谅”他了,从此.......从此.......脑子里不再响他沙哑抚摸过的声音,姚玉正深吸一口气,一副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蒙上了她的双眼。 那是在山村,她期待已久的草稻海田,她喜欢在一方地方种上各色的植物,有草药科、各类花科,把不曾见过的植物也一并种上,不仅用来观赏,还可以用来研究。 不远处一少年牵马笑着走到她面前,太阳照在他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笑出一口白牙,声音是抚过的微风在她耳间轻抚:“要不要陪我骑马?” 她笑了,如明媚红彤彤的太阳,双颊微红,像刚要熟透的果子。 “好。”她笑如风铃一般,与风吹在了他耳边。 他伸手给她,她握住他,他一把带她跨上了马背上,说:“我来载你一起,好不好?” “好!”姚玉最喜欢在一片稻海中与他一起骑马弛聘,恣意狂欢。 少男少女在一片天地中,自由浪漫。 等等,姚玉双颊传来手掌心的粗糙与冰凉,她如梦初醒地看到自己坐在一盆浆洗的衣裳前发呆,她搓了搓脸颊,发现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厉害,正咧着嘴笑。 她尴尬地全身都恨不得找洞钻进去,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畅想的时候,居然带上了那个讨厌的人。 他在利用你,你竟然有心思去想跟他一起自由自在! 她的潜意识里对她嘲讽地叫起来。 是,她疯了神经病才会想起他来! 姚玉晃下脑袋,把脑海里的畅享的景象甩了出去。 现在她看着一盆未洗完衣裳,正把手伸到衣裳的水里,忽然有人影挨到她身旁,足足压住了她的头顶。 姚玉抽回手,抬头,只看到她一抹的怒意,眼睛又开始不善地瞪着她。 “容嬷嬷。”不知道她哪来的火气,姚玉心想许是她给她安排与诸葛荀见面,是她先挑起了二人之间不欢而散,导致她一见到姚玉就气呼呼的样子。 她一言不发地嘴抿成一条线,姚玉还没反应她下一步,她表情就毫不客气地随着动作,两边嘴角拉了下来。 “咚”地一下,有冰凉硬邦邦的东西击落在她小腹与腿之间,她低头,一瓶浅粉药罐躺在她两腿之间。 这....... 姚玉拿起粉色药罐,握在手里触之冰凉,瓶身丝滑细腻,摸着是上上好药。 姚玉自己的药罐瓶身大都比较粗糙,宫里头不用的空药罐,她都收集过来,用自己研制的药物盛在这些废弃的药罐里。 “他给你的!”她气冲冲地说道,仿佛姚玉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惹她愤怒地瞪着她。 没多久,她别开视线,看向四周,忽然“啪啪啪”地击掌,对周围坐着的浣洗婢女们道:“到点了,开饭了!都回去赶紧吃饭,回来继续浆洗衣裳。” 在坐的婢女们纷纷抛下手中衣物,个个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有的伸伸懒腰往容嬷嬷看去,又注意到了她身下的姚玉。 “容嬷嬷,屋子里还有昨日还未动的馊饭,还给那个哑巴留着吗?”那个婢女大言不惭地嘲笑地望着姚玉,似乎用嘴损人能给她带来一丝乐趣。

“去,不给她留了,你去扔了,喂狗!”容嬷嬷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嘞!”那婢女得逞地笑了笑,抬手扑在自己大腿上,甩手上的水,声音禁不住地“咯咯”笑着一边走开这里,一边不忘回头对姚玉得逞地笑着。 姚玉不知她哪里得罪了那个悻悻的丫头,回想几次,她与她没有任何交集,只是都在一个院子里,谁也不搭理地浣洗衣裳罢了。 “你!”容嬷嬷忽然暴躁地叫一声。 姚玉吓了一跳,眼眸从那丫头刚刚离开的位置跳回她身上。 她烦躁地噘嘴,脸上绷着,提高八分贝的音量说道:“刚才你开了小差,耽误了浆洗时间,你不把衣裳洗净了,别想吃晚饭!”容嬷嬷说完瞥开了眼,转身欲要抬脚走。 姚玉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把手伸进水里,揉着衣裳一角。 她觉得此刻她不是为了示弱才一言不敢发,而是她约莫地感到自从与诸葛荀见面不欢而散之后,容嬷嬷对她的态度明显一百八十大拐弯。 难道她和他有什么关联吗? 容嬷嬷没走,忽然折回来,看着姚玉闷头洗衣裳,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哪好,让他这般为了你放弃了一切!” 姚玉吃惊地收手,扭头抬头望她,问:“你在说什么?谁放弃了?” “当然是你刚刚在水井口旁跟他见面!”容嬷嬷没好气地皱眉,有几次对她冲一把气,到底还是忍住了,就冲着她昨晚为敏丫头治伤,她才没把气完全撒在姚玉身上。 “他,诸葛荀?”姚玉手湿哒哒地掉水滴,懵懂的表情一片茫然。 “是!”她气冲冲的,“他为了你,把宫里的御前侍卫的职位不干了,专程到冷宫里来,做冷宫里的守门侍卫。” “啊?”姚玉真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做,但想想他的所作所为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满脸震惊地关切一下子冷却下来,容嬷嬷又看到她一脸清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他辞他的,与我何干?”姚玉反倒不理解容嬷嬷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诸葛荀,险些与她翻起脸来了。 说明她和诸葛荀的关系并不匪浅。 “他——他是为了你,若不是因为你,他还继续在那好好干着,之后.......”容嬷嬷说着脸上又开始局促不安,似乎哪句把她的舌头绞了一下,失声片刻,又说:“他之后的大好前程全因为你前功尽弃!” 姚玉转了几下眼珠子,从坐位上站起来,来不及甩手,道:“我没让他为我做些什么,而且他辞御前侍卫的事,我也没参与一二。”姚玉说着自己都没了头绪。 这哪跟哪啊! 容嬷嬷为什么把他失意的事全一股脑怨怼在她身上! 容嬷嬷一时语噎,半晌才气地挤出一句话来:“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你哪好?我算是看明白你,你的心竟然比他还要冷血无情!” 无情?姚玉更加一头雾水了,问:“容嬷嬷此话从何说来?”用最饶舌的文绉绉的话来请教容嬷嬷因为什么而对她气愤填膺。 “好!”她嘴抿紧一下,似下定了决心,道:“有些事他不让我说,说出来他又怕唐突了你,又惹你平白的误会,以为是他不洁简呢!又怕你一辈子就这样不搭理他了!” 姚玉张口结舌,听她说着,又要一头雾水了。 “那天你被拖进冷宫的院子里淋了雨,我那边的头头周公公发话说让你浇一夜的雨来惩罚你不忠。我过来到不远处一亭子盯着你被雨淋透,等

到了天亮在派人赶你到浣衣院里做活,这样一来你便折磨得半死不活了。可谁想,他大半夜折了回来,把你从湿地上抱起来找屋子避雨,我过来拦他。毕竟是上头的命令,他过来插手反而坏事,结果他还是执意要求我给你们找个避雨的住处。” “我帮他找了一间不起眼的茅屋,他把你放在一地稻草上,叫我还过来给你生火。我不知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没搭理他这茬,结果他急了,非要自己去找柴烧了,我无奈,让他在屋子里坐着,我出去找柴火来。然后你高烧说了好多听不懂的糊话,是他央求我给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给你换好了,他仍然不走。我怕等天亮了引起外边的人注意,他在这片茅屋里实在太点眼了,他怎么不听就在这儿陪你,因为你高烧不断说糊话,他也只好陪着你一宿,照顾你喝水,他自己身上还揣着药罐,那是他自己平日发生意外需要用的也一并都给你喂进去了。” 姚玉不记得那天淋雨之后的那晚,但她只记得病入膏肓时,迷糊中有一丁点清醒了过来,她感觉身上压着暖流一团柔软又坚硬,她微微睁开了眼眸,上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因为无力,她勉强睁开一条缝,感觉自己脸颊贴着坚实有力又有生命律动的呼吸声,她的手苍白冰凉无力地攀在上面,一只手掌心捉住了她的手包裹在他手掌里搓揉,头顶上响起他温润带着颗粒的声线说:“姚玉你不会有事的。” 不知怎么了,他说出这句话来,让她不安的心从此安定下来,她再次疲惫地阖上眼之前,感到自己手指尖触碰柔软的湿意,似乎有唇吻在她手上,她惊惧地想抽回手,最终抗不过困意地再次昏睡下去。 “你一直说冷,他就脱了自己衣裳,给你取暖,而你趴........”容嬷嬷说不下去了,脸色通红,扭捏地眼神乱晃,才把话说完:“趴在他身上,你才躲过了一劫。” 姚玉当下呆呆地说不出来话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凝视容嬷嬷,感觉肾上腺素流遍全身,身体瞬间变僵硬。 原来她脸贴在温热的胸膛里,怪不得浑身上下暖流窜进窜出,身上的冷意慢慢被温暖融化,竟然是他用身体保住了她一条小命。 怪不得刚刚在水井旁,遇见他时,他声音也带着沙哑,她把她的病气传给了他,使他也遭殃地每况愈下身体不适。 第一次初遇之后的每一次境遇冲破了她的回忆,从第一次在马背上与他相遇,山野救命之情,之后种种巧合的境遇,最后看到他故意利用她接近古翼,到如今一见面就闹不欢而散,却没想过他对她背后做过的事。 姚玉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和情绪来看待他对她抛来的橄榄枝,也许她还在被他利用的时候萦绕着愤怒,现在从容嬷嬷嘴里说出来背后不为人知的事后,她现在心情复杂起来。 容嬷嬷看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凝视某一处,便觉自己不用呆在这里跟她傻站着了,转身离开。 “等等。”她沙哑地叫住,容嬷嬷回身,姚玉道:“你跟他什么关系?看到你很在意他的感受。” 然而没有人来接纳去感受她的感受。 姚玉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忽然好羡慕诸葛荀身边有那么多人在意他,从前是姚風,后来姚妗有一点在意他,但她更多的也在乎姚玉的感受,现在遇见了容嬷嬷,她同姚妗一样,无比在意着诸葛荀一举一动。 “他是我主........”她顿了下,不知什么缘故,忽然改口道:“他是我姐姐家的孩子,我的亲外甥,因下乡闹饥荒,他母亲饿死了,他才来宫中寻谋生路。”她只说这些觉得够了,不易再透露更多。 姚玉沉默地低下头,看一边一角的影子

逐渐散开一丝阳光洒过来的金色光芒。 “唉,他是个可怜的.......”她嘴型刚形成“殿下”的口吻,即刻用理智压了下去,继而又改口道:“孩子。”说完她背影对着姚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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