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听到后，禁不住冷笑一声。 姚風忽然有被她嗤笑一声触怒得面色铁青。 “你真是看得起我，我哪有这个权利去使唤古氏权倾天下的内务府！” “姚玉你！” “你怎么不问问姐姐到底因为什么死的？”她说着凝视着姚風从盛怒到慢慢呆滞片刻，姚玉继而冷笑道：“你只关心她为什么火化，却不追究她怎么死的。还是说你也同宫里的所有人一样看得肤浅，一致以为姐姐投湖自尽？哎，我就不明白了，姐姐跟我在一块好好的，她凭什么平白无故想不开就投湖了呢？”姚玉说着听到自己的声音卷着嘶哑，音色比较难听，仿佛磁带放录音机里坏了。 姚風怔愣半晌，唇抿紧好一会儿，一句话说不出来。 姚玉看他恍惚的样子，她也没法再对他说什么，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去消化。 “我知道是谁杀了姐姐。”姚玉说着，忽然感到手背上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刮着她，她话说一半低头看去，一只白色的蝴蝶在上面扑闪着翅膀，好像要在她手上停在合适的位置。 “你怎么认定长姐是被人杀害的？”姚風终于找到了点，想起来问道，并循着姚玉低头的姿态，他也看到了她手上的蝴蝶。 “我看见她脖子上——别动！” 姚風及时出手要赶走那只蝴蝶，因为它正好停在了姚妗的骨灰盒上，他只觉得这只蝴蝶停在上面特别碍事，就伸手要逮住它，不料姚玉及时出声制止了。 姚玉伸手朝蝴蝶做了五指并拢保护，把姚風的手隔绝在外面。 “听闻人死之后的头七便化身成一只蝴蝶或者别的东西来向咱们告别。”她等姚風把手放下，而不再执着赶蝴蝶走，抬眸望着姚風。 此时他脸色慢慢平复下来，消了气，也不怒冲冲的了。 “你信吗？”姚玉问道。 姚風无言地微点下头，慢慢伸手，姚玉本来以为他还要赶，要伸手去挡蝴蝶的时候，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指腹挨着蝴蝶触角，蝴蝶很快跳到它指腹上，扑棱着翅膀仿佛在诉说什么。 他把蝴蝶伸到自己眼前，嘴里喃喃地回答姚玉：“我信。” 姚玉道：“既然是头七，我看到姐姐脖子上有勒痕，由此看出来她不是这一日死的，而是很早七天前就.......” 姚風双目发出一道光芒，转向姚玉，定定地盯着她看，半天无言以对。 很快，蝴蝶在他指腹上没呆多长时间就飞起来，飞到姚玉身前转了一圈才飞走了。 姚玉望着蝴蝶远去，消失匿迹的时候，嘴里轻而又轻地说道：“你看，它认为我猜的丝毫不差。”然后转过脸来，眼神一抹犀利：“这个人我要亲手刃了，才能报姐姐的仇！” 姚妗死的七日前，正是姚風托姚妗用一包毒药找时机给君主酒里下毒。 谁会想到，姚妗的死，罪魁祸首的就是姚風一意孤行的后果。 “玉，别冲动。”他忽然谨慎又关切地叫她小名。 姚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失神一顿，问：“你说什么？” “我.......”他愣神儿一顿，眸光落在她脸颊上，上面依稀印着他的红印，他方才是气急了打她，由于心里忽然软了下去，或许他仍记着她是他的胞妹，下起手来没使出全部的力气。 姚玉捂了下脸颊，他打过来的一巴掌并不重，只是疼，嘴里淡定地说道：“我没事。”然后抱着姚妗的骨灰盒从姚風跟前走过去。 <
/; 她走出了火葬场，失魂落魄地往监栏院的方向走去。 顷刻间，她忽然觉得全世界都在抛弃她了，就连世间也容不下她了。 姚風没有跟上来，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手上是刚刚打过姚玉的一巴掌，疼在姚玉脸上，他也痛悔地疼在心中。 他质问自己为什么刚才那么冲动，一句话还没问清楚，就这么扇了她一巴掌呢？ 他懊悔不已，想回头追上去，才发觉人已经走了，一切都太晚了。 姚妗珍重地把姚妗的骨灰盒放在了衣柜里的暗格里，位置十分隐秘，不会令人轻易地发觉到这里。 这里只是姚玉和姚妗的秘密，她可以秘密地去祭拜思念过世的人，不让姚妗受到外界的打扰。 祭拜完姚妗，她扳起木板滑向暗格时，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姚玉手上飞快地关上暗格滑盖，又立刻关上衣柜的门。 “砰”地一声门外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姚玉走了几步，见为首一位妇人，身边跟着几名侍卫，煞有气势汹汹的。 但这个妇人，姚玉瞧她的身形，不就是坐在车里时，影影绰绰看到倩影里的那个妇人吗？ 她是谁？又为什么带着侍卫过来？ “你们.......” 姚玉不知怎么称呼这位妇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妇人先走出来一步，她的身份十分明显地高贵又有气魄，身后的侍卫全听她一人的。 “余副总管，皇太后要召见你，你务必随本姑姑到寿康宫问话去。”弥姑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看着姚玉说道。 姚玉很震惊，皇太后久居寿康宫，怎么会忽然想要传召她过去问话呢？ 这里面一定有事，姚玉怀疑皇太后可能早上因不见君主身边陪侍一个歌姬，才下此结论——君主是不是又要重蹈宠幸花氏那样，开始对姚玉这个太监感兴趣了。 皇太后最见不得君主身边任何一个男\\宠，若他现在真喜欢一个太监，皇太后绝对杀太监的心都有了。 所以皇太后召唤她，就是为了与她对峙。 弥姑见她不动弹，光发呆，也没耐心跟她在这里耗下去，立即朝身后挥了手。 侍卫很快围上了姚玉，用手架着捆着姚玉胳臂，姚玉一个瘦小身子抵抗不住几个侍卫的力量，双膝弯了下去，又被他们几个拉拽地带离了这里，跨出了监栏院的门槛。 双脚一路上拖到了寿康宫，弥姑先进去禀报了。 “太后，人已经带到了，就在外面跪着了。” 弥姑进来，皇太后端坐在凤銮上，两边立着高脚烛台炉，袅袅飘来檀香熏气。 她手里转着佛珠，一珠一珠地从指间捻过，闭目眼神时，嘴上微动，幽幽地道：“既然来了，你便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无需哀家多说一句话。” 弥姑立刻心领神会，听出皇太后话里的蕴意，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姚玉被侍卫压着，双膝跪在地上，抬头看到弥姑从里面走出来，还没问她话呢，一只手臂抬起来，手一挥，立刻有人搬来了长条凳子，放在姚玉跟前放好。 姚玉还没理解弥姑的意思，也没来及想过自己因为什么得罪了寿康宫，才被他们抓到这里来做刑罚时，几个侍卫随即把她摁在了长条凳上，几个人前后分别按住了她的手腕和她的脚踝，让姚玉趴在凳子上不能动弹。 姚玉抬眸盯着弥姑微一点头，一人执着棍子走上前
来，高举棍子照着她臀部甩了下去。 “劈！” 姚玉疼得唇瓣缩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眉头紧蹙，唇抿紧着，接着三五下之后，姚玉额头沁出了汗水，又是十几棍打下来，姚玉面色煞白如纸。 她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发觉手腕上让他们箍着不容她挣扎一下，总觉得臀部后面已经二十下了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寿康宫要对她干什么，难道是要把她打死！ 姚玉很想问问弥姑，她到底犯了何罪，至于被判了死刑。可是臀上一下又一下不停歇，姚玉痛得嗓子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痛得满身都被掏空了一样，她却不知疼得忍不住咬破了嘴皮。 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了长条凳上被打死，弥姑忽然喝道：“停！” 棍棒离开了臀部血肉之躯，姚玉感觉身子不是自己了，只觉得她要死掉了，视野中出现了斑点，嘴里充满了生锈味的腥味，肺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样，难以呼吸，忽然一股暖流冲到她嗓子眼中，她一时没忍住，嘴里喷出了血吐了出来。 弥姑无视她吐血的撕心裂肺，瞥了一眼，不再去看她，嘴里高傲地掀起：“皇太后说，余闲你以下犯上，用色事君，其心可诛，哀家绝对不能容忍你学花氏勾引陛下，从今日起你不要在陛下身边伺候了，你就等着受死去吧！”接着对左右两边侍卫命令道：“把她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侍卫毫不留情地把姚玉从长条凳上拽了下来，姚玉趴在了地上，气还未喘上来，两只胳臂让人硬生生拽起来，让她双臂高举过头顶，又很快身子贴着地面擦着拖过去，石子路隔着她衣衫摩擦她肉皮上锥心地痛不欲生。 停下，快停下，很疼！ 姚玉嘴角流淌着血，露出龇牙咧嘴的痛苦，脸上狼狈地扭曲出疼痛的模样，额头上血与水沁出豆大的汗珠。 渐渐地，姚玉视线白茫茫一片，透过白斑，她再也受不住地眼前一黑，头垂挂在胸前。 几个侍卫根本不关心她昏死过去，每个人尽职尽责地拖了她一路，拖到了地牢中，把她丢进了地牢里面。